從康拉德精神世界形成之淵源解釋“黑暗”的勝利

關(guān)鍵詞：自然 道德 文明 墮落

摘要：約瑟夫·康拉德是英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在他三十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共出版了三十一部作品，他的作品大多是和大自然有著緊密的關(guān)系，大自然也是他的作品的背景和源泉。生活就是和自然的斗爭。人類的道德也是在對自然界的不斷認識中形成的。分析其代表作《黑暗的心》中的主題，“黑暗”之所以能夠“征服”于人，是因為道德的墮落。主人公馬洛對庫爾茲的尋覓過程也是對其心靈墮落的歷程的解構(gòu)，是對歐洲文明的道德從崇高到毀滅的揭示。道德的批評是康拉德寫作的最初意圖。

約瑟夫·康拉德（Ｊｏｓｅｐｈ Ｃｏｎｒａｄ）是英國小說史上的重要現(xiàn)代作家，在他近三十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總共出版了三十一部作品，在他的作品中大多都和大自然有著緊密的關(guān)系，肆虐的大海，蒼茫的叢林，還有斑駁的大陸都是他故事的主要場所，而康拉德也通過他作為一個作家的良知和嶄新的創(chuàng)作方法來努力探索人生道德的哲理。而作者本人的經(jīng)歷是他作品的重要來源。其中《“水仙號”上的黑家伙》 （《Ｔｈｅ Ｎｉｇｇｅｒ ｏｆ ｔｈｅ ‘Ｎａｒｃｉｓｓｕｓ’》）是康拉德的第一部成熟時期的小說，具有較高的思想深度和藝術(shù)水平。而《黑暗的心》（《Ｈｅａｒｔ ｏｆ Ｄａｒｋ-ｎｅｓｓ》）曾經(jīng)被認為是英國文學(xué)史上的第一部真正的現(xiàn)代小說。此書不僅在文學(xué)上有重要作用，同時也是一篇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宣言。《黑暗的心》中，把一位歐洲人在非洲殖民地的經(jīng)歷描寫得非常生動，雖然這本書也是一個傳奇的冒險故事，但它與《格里弗游記》《魯濱遜漂流記》不同，它真正的焦點不在于對外界土地的征服，而是對英國殖民者的行為和心里的征服。其主人公馬洛在非洲的經(jīng)歷，無論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作者康拉德都有與此相同的經(jīng)歷，正是在非洲的經(jīng)歷才使得康拉德寫出如此犀利的作品，就像曾經(jīng)有人指出的那樣，對于康拉德來說，“大自然是一種人格化的力量，生活就是和宇宙的力量的一場鏖戰(zhàn)，而康拉德本人也把這場鏖戰(zhàn)看作是對人類的一種考驗”。就此，我們來探討一下康拉德精神世界形成的淵源，回顧一些他的發(fā)展經(jīng)歷，并剖析他的代表作品《黑暗的心》的主題，以便更好地對康拉德作為一名殖民作家的作品有一個正確的定位。

一、起源

十六歲以前的康拉德生活在沙俄統(tǒng)治下的波蘭，由于不堪忍受亡國奴的生活便輾轉(zhuǎn)從波蘭來到法國馬賽，后又到了英國。一八七八年，二十歲的康拉德在英國貨船 Ｍａｖｉｓ上作水手，這個船是向康士坦丁堡運送煤炭，從此他開始了他長達十六年之久的英國海外貿(mào)易商的工作。一八八零年和一八八四年他先后通過了二副、大副的考試，并且航行到了悉尼、蘇門答臘、馬德馬斯（印），又從龐貝城回到了倫敦，然后又到了新加坡。一八八六年發(fā)生了兩件對他而言的重大事件：八月，他正式成為英國公民，加入了英國國籍，三個月后，他獲得了船長的資格證書。但是，他發(fā)現(xiàn)，真正獲得船只的統(tǒng)率權(quán)是很困難的。一八九四年，康拉德作為海員的工作就結(jié)束了。因為當(dāng)時雖然貨運量有所增加，但是船只數(shù)量卻下降了一半，每年都有差不多二百六十名左右的船長失去他們的工作。

一八八七年二月，康拉德到了爪哇，那時候，他在一位名叫約翰·麥克威爾的船長手下當(dāng)大副，這個船長性格沉著冷靜。這次經(jīng)歷后來成為他的作品《臺風(fēng)》（《Ｔｙｐｈｏｏｎ》）一書的原型。從一八八七年八月至一八八八年一月，他在一只名字叫做Ｖｉｄａｒ的船上做大副，這只船往返于新加坡和波恩之間。期間他對航海中見到的世界有了了解，開闊了視野，這些經(jīng)歷都在他作品中有體現(xiàn)。尤其是他開始創(chuàng)作初期的兩本書《奧邁耶的癡夢》（１８９５，《Ａｌｍａｙｅｒ’ｓ Ｆｏｌｌｙ》）和《島嶼流亡者》（１８９６，《Ａｎ Ｏｕｔｃａｓｔ ｏｆ ｔｈｅ Ｌａｎｄｓ》）中，還有在隨后的《吉姆老爺》（１９００，《Ｌｏｒｄ Ｊｉｍ》）中也有對他所見到的世界的重新塑造。此時，他的海上事業(yè)有所發(fā)展，他終于當(dāng)上了船長，這艘船名字叫做Ｏｔａｇｅ。它的老船長是在船航行到新加坡時去世了，康拉德就在這時接過了船長的位置，那是一八八八年的一月。一八八九年的三月，康拉德離開了Ｏｔａｇｅ，放棄了船長的位置，他是為到歐洲去看望他常年生病的叔叔。康拉德不知道，這次歐洲之行使他擁有了航行到非洲的經(jīng)歷，而且，這個經(jīng)歷改變了他的職業(yè)，完成了從水手到作家的轉(zhuǎn)變。

在歐洲，他打算回波蘭看望他的叔叔，在倫敦等待到波蘭入境簽證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開始寫作，把自己當(dāng)海員時的見聞寫下來。他的第一部小說《奧邁耶的癡夢》就是這時開始寫的。但是，這部小說被打斷了，被一個不可能的冒險打斷了。在倫敦，康拉德被英國報界對去非洲大陸探險者的廣泛報道所觸動，他毫不猶豫地向當(dāng)時擔(dān)任比利時公司負責(zé)剛果的財經(jīng)主管申請要掌管一只船去剛果。同時，他又給他的一個遠房的但是聯(lián)系很緊密的親戚寫了信，請求得到一個能夠去剛果的機會。就這樣，康拉德在一八九〇年四月得到了公司總部的任命。

剛果之行改變了康拉德的思想。從他八年后寫的作品《黑暗的心》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這個轉(zhuǎn)變。就連康拉德自己也曾經(jīng)說過他在去剛果前他“完全是一個動物”。他被自己在非洲所看見的驚嚇（ｓｈｏｃｋ）住了，如果在他的作品中有體現(xiàn)的話，這種驚嚇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甚至是抽象的，超自然的、形而上學(xué)的。

批評家愛德華·加奈特，后來他成了康拉德作品的編輯并對康拉德有著深入的研究，和康拉德的第一位生平傳記作家格拉德·簡·歐比利，認為是非洲的經(jīng)歷使康拉德最后成為了一名作家。在康拉德回到歐洲時，他繼續(xù)醞釀他的第一部小說《奧邁耶的癡夢》，這時也是他長達三十年寫作事業(yè)的開始。一八九一年十一月康拉德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后，他接受了Ｔｏｒｒｅｎｓ號作為大副的工作，這是一艘從倫敦到阿德萊德（澳大利亞）的客運船。一八九一年至一八九二年兩次到澳大利亞的航程是康拉德作為商務(wù)海員的最后航行。一八九三年七月，他離開了Ｔｏｒ-ｒｅｎｓ號，他最后一次去看了他的叔叔，在等待下一艘船的時候，他又繼續(xù)寫《奧邁耶的癡夢》。雖然康拉德已經(jīng)做了幾年的海員，但是，他的傳記作者Ｋａｒｌ卻說康拉德在海上的知識是不完全的，他也通過閱讀一些著名作家的作品來豐富自己的知識。康拉德曾經(jīng)閱讀過從法國象征主義詩人波德萊爾和馬拉美 到福樓拜，莫泊桑 和屠格涅夫等人的作品。同時，他還閱讀了葉芝的一些作品。一八九四年初，他的久病的叔叔終于去世了。此時，《奧邁耶的癡夢》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寫了四年的時間。

一八九五年四月，康拉德發(fā)表《奧邁耶的癡夢》一書。至此，一個非英語母語的波蘭人用英語發(fā)表了小說，而他的風(fēng)格卻十分偏激和尖銳，這和他的海員生活密不可分。到一八九七年，他發(fā)表了《“水仙號”上的黑家伙》（《Ｔｈｅ Ｎｉｇｇｅｒ ｏｆ ｔｈｅ ‘Ｎａｒｃｉｓｓｕｓ’》），就連康拉德自己都說他“將憑借這部小說在文壇上立住腳或是栽跟頭”。一八九九年，康拉德發(fā)表了作品《黑暗的心》（《Ｈｅａｒｔ ｏｆ Ｄａｒｋｎｅｓｓ》），他的精華之作。筆者就其短篇小說《黑暗的心》的主題探究，來闡述康拉德的親身經(jīng)歷對其精神世界形成的重大意義，因此又決定了他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

二、《黑暗的心》——“尋覓”、“可怕”和“謊言”

康拉德所有的作品都得益于早年的海員生活，每一個旅途都是一部感人的“天路歷程”，尤以這部《黑暗的心》為最。這部作品以他在非洲的親身經(jīng)歷為原版，對歐洲的“文明”在非洲的失敗做了深刻的剖析。在非洲，康拉德親[目睹了歐洲白人著手進行教化工作時所產(chǎn)生的低效率和自私的罪惡。當(dāng)白人離開歐洲大陸，離開歐洲文明的束縛，白人的道德墮落了，歐洲人在赤道地區(qū)成了武裝到了牙齒的“陽光使者”，他們在和當(dāng)?shù)氐淖迦诉M行貿(mào)易的過程中獲取暴利。歐洲人用廉價的棉布換取非洲人的黃金、象牙，用歐洲所謂的文明來吸引非洲土著居民對他們的崇拜。在歐洲形成的人的品格和習(xí)慣在非洲全都改變了，使得康拉德對人類的尊嚴、榮譽、人性的概念感到憎惡。所有這些感受，康拉德都把它賦予《黑暗的心》中的主人公馬洛的身上。

（一）馬洛的“尋覓”過程

馬洛的故事是從他在公司簽署了到剛果去的合同開始的，而故事的高潮則是馬洛和庫爾茲的會面。在此之前馬洛向庫爾茲所在的非洲內(nèi)陸中心站行進的過程實際上是人類對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一次探索，小說描寫的是潛在的自我揭示。康拉德在揭示人類內(nèi)心時，分了三個旅程階段來闡述。

１． 到海濱站的旅程

馬洛是乘坐一艘法國汽艇南下到達非洲西海岸的，這是他邁向令人悲痛的、欺騙人的非洲中心的第一步。馬洛自己也有一絲預(yù)感，好像此次旅行就是讓他“來發(fā)現(xiàn)”點什么的。在這個旅程中，馬洛的內(nèi)心時時刻刻感到一種決裂，在它具有的道德判斷能力和害怕道德失控之間存在著矛盾。雖然馬洛努力控制自己，但是他作為公司的一名派到剛果的特派員這一身份，使他也逐漸對于自己是文明社會一員的身份感到模糊。漸漸地，馬洛開始憎恨周圍的不同于歐洲的環(huán)境，甚至憎恨在這里受苦受難的非洲土著居民。就好像這個國家和人民不是被掠奪的無辜受難者，而是造成他們墮落的元兇！

到達海濱站，馬洛看到了正在修建的鐵路，鐵路在當(dāng)時是先進生產(chǎn)力的代表，是歐洲文明的化身。但是，文明人修建的鐵路卻是用來把歐洲殖民者掠奪來的象牙從內(nèi)陸運輸?shù)胶０兜摹?在這里，馬洛第一次從一個會計嘴里聽到了庫爾茲的名字：

“在內(nèi)陸，你會見到庫爾茲。”我問庫爾茲是誰？他說是公司最優(yōu)秀的員工。“他是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人，”……“他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成為管理層的人物！”

２． 到中心站的旅程

馬洛為了到達委派給自己的汽艇的地方，帶著六個人乘了帆布船向中心站駛進。從海濱站到中心站這一段地區(qū)人口非常稀少，因為這里的居民為了逃避勞役都奔走他鄉(xiāng)了。這里的情景非常荒涼，孤單的小路，光禿禿的小山，被遺棄的村莊。 當(dāng)一個白人問馬洛為什么來這里時，他的回答也很令自己吃驚：“當(dāng)然是為了掙錢，你以為呢！”在剛果，放縱自己是如此的容易，道德防線進一步崩潰。

到達了中心站，站長又談及庫爾茲，對庫爾茲有著非常高的評價，認為庫爾茲是他們公司里最優(yōu)秀的員工。與此同時，馬洛還知道了庫爾茲現(xiàn)在身染重病，這就是他為什么被委派到內(nèi)陸去的原因，要去接替庫爾茲。在此時，馬洛認為自己的道德水平遠遠高于他在路上所遇見的他們公司的其他員工， 例如：那個整天無所事事，卻受到中心站站長青睞的磚匠，在一年的時間里，一塊磚頭也沒有造出來。原因也很簡單，這里沒有造磚頭的稻草！ 而他原本想成為經(jīng)理助理，但是庫爾茲的到來使他的夢想破滅。所以他十分妒忌庫爾茲，得知庫爾茲重病之后他感到萬分欣慰。與此相比較，馬洛自認為的良好教養(yǎng)和正直的道德也使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受過教育的歐洲人。但是當(dāng)他看見這些從歐洲來的文明人在這里的所作所為，馬洛的道德慢慢喪失了。

３． 到內(nèi)陸站的旅程

馬洛到內(nèi)陸站見到庫爾茲這一部分，已經(jīng)接近小說的高潮了。在這一部分中，馬洛提到了二十個吃人肉的野蠻人，他雇用他們來給他推汽艇。 還好， 這些人并沒有在馬洛面前吃人：他們吃的是早已經(jīng)腐爛變質(zhì)的河馬肉。他還聽到了剛果河沿岸的非洲人的吼叫。真是恐怖，他被這些非洲人的叫聲嚇著了。 他的汽艇也遭到了襲擊。這時候，馬洛內(nèi)心充滿了想見到庫爾茲的沖動，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路上。 肉體和精神的壓力， 在馬洛身上疊加在一起，使他努力尋求一種壓力的釋放、一種被迫害了的良心的釋放。 終于，他在發(fā)現(xiàn)的“圣書”中得到了啟示：人類生下來就是罪惡的。

庫爾茲終于出現(xiàn)了，他臉上掛著很明顯的傷疤，下嘴唇吃著一個早已磨光了的骨頭。在非洲這個恐怖的環(huán)境下，庫爾茲的道德已經(jīng)深深地墮落了，他是不想離開這個他已經(jīng)習(xí)慣的環(huán)境。庫爾茲下令襲擊馬洛的汽艇足以證明了這一點。在這里，庫爾茲肆無忌憚地掠奪著這個國家，而當(dāng)?shù)氐淖迦艘舶褞鞝柶澁?dāng)作崇拜偶像！馬洛此時感到，庫爾茲和野蠻人是多么的相似。

（二）庫爾茲的“可怕！可怕！”

隨著馬洛一步一步向內(nèi)陸站的進行，另一個主人公，隱蔽的主人公——庫爾茲慢慢地進入我們的視野。作者也同時通過他人之口對庫爾茲進行了介紹。他模糊的影像在讀者的腦海中逐漸變得清晰。雖然在叢林，馬洛領(lǐng)略了什么叫做荒野，什么叫做恐懼，對自然的荒涼的恐懼。但是，這種恐懼的程度，遠遠不及庫爾茲帶給他的恐懼更為深刻。由于馬洛是到中心站取代庫爾茲的，在馬洛心靈上庫爾茲帶給他一絲的威脅，當(dāng)他越向中心站行進， 心靈上的這種威脅就越發(fā)濃重。當(dāng)他對庫爾茲的事情知道越多，他的不安就越明顯。為什么呢？

那就是庫爾茲的黑暗。庫爾茲臨死前的呼喊“可怕啊，可怕”是對馬洛內(nèi)心所提出的問題的回答：“一個人，一個有著文明教育的人怎么會成為剝削、掠奪別人，欺騙別人的人呢？”庫爾茲所譴責(zé)的人就是他自己和他所做的一切，一個來自歐洲有著良好“教養(yǎng)”的白種“文明人”。庫爾茲是黑暗的代表，是黑暗的象征。而庫爾茲又是被歐洲總部的人稱為“最了不起的人。” 他是歐洲文明的化身，是歐洲先進生產(chǎn)力在非洲大力推廣的散布者。因此，馬洛得出了結(jié)論，庫爾茲＝黑暗＝歐洲文明。當(dāng)馬洛認識到這一點時，馬洛的心靈受到了沖擊，痛苦溢于言表，但是同時他的心靈得到自我凈化。馬洛身上有著作者康拉德的影子，康拉德的精神世界由此可以看得出來了。

馬洛在書中的敘述給我們一種錯覺，那就是所有庫爾茲的、或者說是歐洲人在非洲的所作所為都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這種“無意識”是使他的歐洲同伴們變成殖民者的元兇。西方的文明被一種“無意識”所驅(qū)使，去控制別人，然后又毀掉了自己。馬洛在尋找?guī)鞝柶澋倪^程中努力壓抑自己已經(jīng)知道歐洲人控制非洲的真正的原因，揭示了體面的歐洲人的“無意識”心理。由于內(nèi)心壓力的增加，被一種不知道的欲望所驅(qū)使，他的焦慮、渴望都表現(xiàn)了出來。

（三）“謊言”

在庫爾茲死后，馬洛回到歐洲見到了對庫爾茲從一而終的未婚妻。當(dāng)未婚妻問他庫爾茲的臨終遺言的時候，馬洛說：是你的名字！未婚妻淚流滿面，但卻是欣慰地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其實她哪里知道馬洛是在撒謊，只有馬洛自己知道庫爾茲臨死之前明明是在說：可怕！可怕！

多么具有諷刺意義！馬洛在去非洲之前認為歐洲是文明的國度，自認為在歐洲受到的是能成為一個良好紳士的教育。他認為歐洲人來到非洲是為了幫助落后的非洲向文明社會進化。而當(dāng)他看到了庫爾茲等人在非洲的掠奪，馬洛揭開了庫爾茲等人向世人撒下的這個彌天“謊言”。認識到了廬山真面目——歐洲人崇尚的所謂的“文明”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然而他自己也陷入到了歐洲殖民者編織的大謊言之中。當(dāng)他面對庫爾茲未婚妻的時候，他無法說出真相，因為他不忍傷害庫爾茲未婚妻的滿心期待，馬洛撒下了謊言。這使他陷入了謊言的痛苦掙扎。馬洛內(nèi)心此刻覺醒了，“文明”的墮落就是“黑暗”的勝利！

三、結(jié)論

在康拉德的作品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殖民主義者”“帝國主義”“剝削”等詞匯，他對這些的批判是從“文明”到“原始”的滲透來完成的。一切都是“文明”和“原始”矛盾的沖突。所謂對“道德”的評判也全都回歸到對自然事物的看法這一個基礎(chǔ)，歐洲人的“道德”在非洲的土地上與“生存”不能相容。擁有“道德”便不能生存，倘要生存便要置“道德”于不顧。庫爾茲在非洲被黑人所崇敬，他是歐洲“文明”的化身，他本人也是歐洲“文明”使命的執(zhí)行者。他擁有歐洲標準的“道德”，以至最后失去了“生存”的力量。

康拉德在一八九九年二月的一封信中他曾警告那些社會學(xué)者：除去“殖民主義，本書中的其他主題也很重要”。可以看出，康拉德對于道德的批評是他寫作的最初意圖。整個作品中以大量的內(nèi)心描寫為主，情節(jié)的敘述倒在其次，這部作品正是作者心靈表達、內(nèi)心宣泄和寄托之媒介，表現(xiàn)了康拉德當(dāng)時的迷茫、悲觀情緒和對世事的懷疑態(tài)度。象征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為作家的表達增加了對作品的深層意義的渲染。作家的思想和當(dāng)時的時代思潮是相輔相成的，有著強烈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

（責(zé)任編輯：水涓）

作者簡介：鄭蓉穎，碩士， 華北電力大學(xué)講師。研究方向： 英美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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