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邊緣化背景下的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水平明顯滯后,一方面由于該地區距離中部中心城市及經濟中心較遠,“行政區邊緣經濟”特征明顯;另一方面源于政策上的差異,使得經濟發展出現了新的落差。
關鍵詞:中部邊緣化;民族自治地方;行政邊緣區;政策差異
中圖分類號:F061.5 F06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G439(2007)02-0019-03
近年來中部地區邊緣化成為學者們關注的焦點和熱門話題,周紹森等(2003)通過東、中、西三大地帶經濟發展的比較分析,結果表明從經濟總量增長速度看,2002年首次出現東快西次中慢的新態勢;從人均GDP增長比較看,中部與東部差距拉大,與西部差距縮小;從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比較看,西部一直明顯高于中部等,并指出“中部塌陷”已成為既定的事實。楊云彥等(2004)研究表明,近年來中部地區受經濟全球化加深、宏觀政策取向傾斜以及地區競爭加劇等多重因素影響,出現了比較明顯的“邊緣化”特征。那么,對于發展水平更為落后的中部民族自治地方,在中部地區邊緣化的背景下,其社會經濟發展狀況如何,卻鮮有關注。本文通過統計數據對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社會經濟發展水平進行縱向和橫向對比,并結合實地調研,對其形成的原因進行了探討,最后得出相應的結論與對策建議。
一、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現狀
中部民族自治地方包括湖南的和湖北的2個自治州9個自治縣,分別為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湖北恩施土家族自治州及湖南的城步、通道、江華、新晃、芷江、靖州、麻陽7個自治縣和湖北的長陽、五峰2個自治縣。2004年人口926.62萬,聚居著以土家族、苗族為主的30多個少數民族。為了比較口徑的一致性,我們對中部少數民族自治州縣分別與全國30個自治州和120個自治縣相比較,發現近年來其經濟發展水平明顯滯后,經濟發展速度明顯下降,出現了典型的“問題區域”特征。
1 自治縣經濟發展動態差異
從1997-2004年人均GDP的年度變化看,近8年來,民族自治縣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區域差異明顯(見表1)。總體來看,東北地區和東部地區自治縣平均人均GDP一直高于自治縣平均水平,其中2004年東北地區自治縣平均人均GDP為8842.22元,是自治縣平均水平的2倍,發展水平最高。從人均GDP的增長速度來看,西北地區和東北地區自治縣增長較快。西北地區自治縣增長速度最快,從1997年的2212.38元增加到2004年的5241.56元,是1997年人均GDP的2.37倍,增長率為136.92%。同期,東北地區自治縣增長率為126.09%。東部地區自治縣的增長率為91.08%,而中部地區和西南地區自治縣人均GDP增長速度較為緩慢,增長率分別為59.55%和75.42%。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中部地區自治縣,人均GDP增長較不穩定,在西部大開發以前的4年間,人均GDP增長率為9.39%,西部大開發之后的5年間,人均GDP年均增長率僅為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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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治州經濟發展動態差異
2000年12月27日公布的《國務院關于實施西部大開發若干政策措施的通知》中,雖然明確規定,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在實際工作中比照西部大開發有關政策措施予以照顧,但對三個自治州經濟發展的政策效應卻并不明顯(見表2)。從表中可以看出,西部大開發以來,其他27個自治州人均GDP增長較快,年均增長率為10.93%,而西部以外的3個自治州年均增長率為8.69%,人均GDP年均增長率低于西部27個自治州2.24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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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滯后的主要原因
在中部地區邊緣化的背景下,中部良族自治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滯后既有地理位置的原因,又受到政策方面的影響。
1 行政邊緣區的地理位置
從地理位置來看,中部民族自治地區都地處偏遠,位于中西部結合地帶,屬于各省的邊界地區。本區域的2個自治州,行政區與所在省(市、區)的省會距離遠。如吉首距長沙400公里,恩施距武漢640公里。由于地處內地,經濟發展滯后,遠離各省(市、區)經濟中心,受經濟中心的輻射小,政策中心的關注少,存在較為嚴重的政策上的盲點、經濟上的冷點,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經濟現象和經濟運行方式——行政區邊緣經濟。如2005年,湘西和恩施的人均GDP大致僅相當于各自所在省(市、區)的一半左右,其中2005年恩施州人曲GDP為4912元,僅相當于湖北省人均GDP(11431元)的42.97%;湘西州人均GDP為4991元,相當于湖南省人均GDP(10426元)的47.87%。9個自治縣人均GDP更低,為4627.71元,經濟發展差距更大。
2 受政策因素的影響明顯
與西部周邊地區相比較,由于在國家政策層面上分屬西部大開發和中部崛起的戰略格局,西部開發的政策效應已開始顯現,相應的“中部塌陷”也越來越成為既定的事實。在這樣的政策格局中,分屬中西都的縣市受政策差異的影響,在一些特殊的接邊縣的經濟發展出現了新的落差,帶來了較大的心理失衡。
我們以湖南省的新晃自治縣為例進行分析,新晃侗族自治縣地處湖南省最西部,居湖南省“人頭型”版圖的“鼻尖”之上,南、西、北三面都與貴州省相連,是由黔入湘的必經之地。全縣總面積1508平方公里,總人口25.82萬,境內聚居著侗、漢、苗、回等26個民族,其中侗族占80.1%。貴州玉屏侗族自治縣位于貴州省東部,全縣總面積517平方公里,總人口13.98萬,與湖南新晃縣緊緊相鄰。兩個自治縣都屬于侗族自治縣,“山同脈、水同源、人同族、民同結”,發展水平相當,經濟交往久遠,在自然環境和社會發展特征方面具有較強的同一性。現在,玉屏縣以西部大開發為支撐,大力實施東進戰略,經濟發展速度加快,而相鄰的新晃縣由于受到西部開發的擠壓,生產要素的西移,經濟發展緩慢,出現了新的經濟落差和失衡(見表3)。
(1)經濟總量增長速度差距大。從1997年到2004年,新晃縣GDP由7.4億元增長到9.13億元,年均增長率為2.92%,而玉屏縣由3.45億元增長到10.12億元,年均增長率達到24.17%,相差較大。在國家實施西部開發戰略以來,玉屏縣國內生產總值在近5年內由4.64億元增加到10.12億元,年均增長速度達23.62%,而新晃縣年均增長率僅為0.20%。而在西部大開發以前,差別并不是很大。
(2)財政收入增長速度差距大。2001年前新晃縣地方財政收入高于玉屏縣,至2002年人口僅有新晃縣一半的玉屏縣,地方財政收入與新晃縣持平,到2004年超過新晃縣1000萬元。主要原因是西部開發以后,新晃縣年均增長速度僅為0.54%,而玉屏達到23.64%,相差23.10個百分點。
(3)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速度差距大。從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速度看,從1997-2004年,新晃縣僅增加了152元,而在2000-2004年里又出現了負增長,農民人均純收入減少了46元。而玉屏縣從1997-2004年,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了572元,西部開發后年均增長速度比新晃縣多了3.83個百分點。
(4)人均GDP增長速度差距大。從人均GDP增長來看,玉屏縣在西部開發以前,增長速度與新晃縣大致相當,只高出1.16個百分點;西部開發后,人均GDP在速度加快,達到22.13個百分點,而新晃縣卻出現了負增長,為-0.56%,兩縣的差距從1997年的高于玉屏縣265元到2004年低于玉屏縣的3706元。
當然,這兩個自治縣的發展差距不能單純歸結于政策上的差異,但我們可以看出,西部開發使中西部接邊縣經濟發展出現了新的落差,并且新晃所面臨的情況在中部地區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如果不從中西部結合地帶的全局上考慮,那么這些類似的縣市發展就會受到影響,特別是社會穩定和民族團結也要受到一定的波及。比如,西部開發以來,面對毗鄰縣市良好的發展勢頭,一些接邊鄉鎮干部群眾紛紛要求劃歸貴州省管理,想以改變行政隸屬來享受政策上的平等,加快脫貧致富步伐。
三、加快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的對策思考
中部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具有很大的特殊性,這一方面由于該地區距離中部中心城市及經濟中心較遠,中部崛起政策對其提升效應不明顯。在中部地區邊緣化的大背景下,湖南、湖北兩省經濟發展速度相對較慢,更多的資源近期將集中于長株潭城市群及武漢城市圈的發展建設中;另一方面,由于該地區在政策上與相鄰的西部地區形成了較大的差別,相應的經濟發展也出現了較大的落差,對于這些地處中西部結合地帶的民族地區,與相鄰的西部地區就民族構成、生活習俗等應該有更大的相似性,也存在著更多的經濟聯系,但各類參與主體共同的努力,是一個動態化的過程。但經濟發展已經出現了新的落差,這種新的變化應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因此,加快中部地區民族自治地方的發展應從以下幾個方面人手。
首先,湖南和湖北兩省應加大扶持力度,通過積極的財政轉移支付政策幫助這些落后地區發展。如湖南省實施了“大湘西開發”戰略,在2004年6月,將湘西、懷化、張家界3市州和邵陽、永州的7個縣納入湘西地區開發范疇,初步測算在5年內投入1140億元支持大湘西發展,力爭在2008年大湘西實現總體小康。
其次,從國家層面看,由于中部民族自治地區處于中西部的交界,既沒有享受到西部大開發的優惠政策,也沒有搭上中部崛起的快車,仍然貧困落后,這些地區也將成為中西部協調發展的斷層地帶,應該盡快實施關于中西部過渡地區的特殊政策。
第三,中部民族自治地方地處中西部結合地帶,也屬于省際邊界地區。根據我國國情,省際邊界地區往往是資源富集區、革命根據地、民族聚居區。如藏彝走廊、河西走廊、嶺南山區等。據統計,我國30個自治州(盟)中,處于省際邊界的有20個,占總數的66.7%,120個自治縣(旗)中,處于省際邊界的有55個,占總數的45.83%。這些民族地區遠離經濟政治中心,與邊疆地區有著較強的相似性。如經濟發展水平低,少數民族人口比重高,貧困人口比重大,暫時屬于國家政策關注的盲點。尤其是隨著近幾年發展,出現的一些新的差距和失衡使這些地區成為政策變化的敏感、區和民族矛盾的潛伏區。因此,國家應該把“興邊富民行動”的內涵和外延進一步豐富和延伸,由外向里、從邊到內推進,使交接地帶的民族地區也納入其中。
“注:本文中涉及到的圖標、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
(責任編輯 弘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