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北調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

摘要：南水北調工程是一項跨流域、長距離的調水工程，工程投資對區域經濟增長具有重要作用。文章闡述了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具體分析了調水工程建設期工程投資本身對當地產業的直接帶動作用，以及調水工程在運營調水期由于水資源條件和水供求關系的改善對中部地區產業與部門發展的影響。

關鍵詞：南水北調；中部地區；產業；產業發展

作者簡介：楊云彥（1963-），男，湖北天門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人口與區域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區域發展理論和人口、資源與環境經濟學研究；關愛萍（1970-），女，甘肅蘭州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人口與區域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西北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師，從事人口、資源與環境經濟學研究。

基金項目：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南水北調工程與中部地區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研究”的階段性成果之一，項目編號05JZD00017

中圖分類號：F062.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7504(2007)01-0053-06收稿日期：2006-09-07

一、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總量快速增長，綜合國力迅速提升，人民生活大為改善。與此同時，急劇推進的城市化和工業化以及人口增長也造成了人口、資源與環境之間的尖銳矛盾，尤其是我國的北方地區，雖然土地資源、礦產資源富集，但由于水資源的嚴重短缺以及水生態環境的不斷惡化，已經制約了北方地區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我國目前人均水資源量僅2200m3，不足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4，黃、淮、海河流域的人均水資源占有量僅為350-750m3，屬于缺水最嚴重的地區，加之水污染和水土流失以及水資源開發利用的不合理，水資源供需矛盾日益突出，水問題將成為制約這些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最大資源瓶頸［1］。如何解決缺水地區的水問題，以水資源的可持續利用支撐區域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已成為我國目前最重要的發展問題之一。

目前世界各國對水資源短缺問題的解決辦法，一種是推廣節水技術的技術解決路線，另外一種是以開發新的水資源為中心的增加供給的解決方法。我國目前建設的南水北調工程就是通過將南方多余的水資源開發，輸送給缺水的北方地區以增加北方地區的水資源供給，緩解北方地區水資源供需矛盾和生態環境惡化，以促進我國水資源優化配置的重要基礎設施。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從丹江口水庫引水北上，沿唐白河平原北部及黃淮海平原西部邊緣布設，流經河南南陽、平頂山、許昌、漯河、周口、鄭州、焦作、新鄉、鶴壁、濮陽、安陽等沿線11個省轄市，進入河北，在惠南莊出河北省邊界過北拒馬河進入北京境，過永定河后進入北京市區，終點是玉淵潭［2］。天津干渠自河北徐水縣西黑山村北總干渠上分水向東至天津西河閘。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是為緩解華北地區的水資源危機，為華北地區的工業和城市提供用水而建的跨流域調水工程。

在我國，跨流域調水是一個古老的話題。公元前４８６年修建的引長江水入淮河的邗溝工程，公元前３６１年修建的引黃河水入淮河的鴻溝工程以及公元前２５６年修建的都江堰引水工程都有力地促進了當時社會經濟的發展，著名的都江堰引水工程至今還在發揮著巨大的效益。早期的跨流域調水工程大多是為了漕運和農業灌溉，隨著人類科學技術的發展和生產力水平的提高，跨流域調水工程向著多目標綜合利用的方向發展，調水不僅服務于農業灌溉和航運，而且兼有防洪、發電、城市供水、旅游、生態環境改善等多種功能。

二、國內已有研究的回顧和評論

南水北調工程是一項涉及江、淮、黃、海四大流域水量調配的大型跨流域調水工程，是人類對地球表層的改造，因而會使調水區域的水資源條件、人地關系發生顯著變化，從而改變區域發展的空間，對區域產業與部門的發展、地區經濟增長及其工業化都會產生深刻的影響。目前國內在大型水利工程對中部地區產業的影響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三峽工程建設對中部地區產業的影響和帶動作用，另一方面是南水北調工程與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及帶動方面。對三峽工程與地區產業發展的研究已比較多，蔡述明等（1994）通過討論長江中游沿江產業帶的發展條件、限制因素和未來發展，指出三峽工程的建設將對長江中游產業的布局和經濟發展帶來深刻的變化：防洪作用促進中游兩岸大型工業項目的興建；電力供應緩解能源的緊張狀態；航運條件的改善會發揮長江黃金水道的綜合效益［3］。金濤等（1996）認為三峽工程的興建使宜昌的產業發展、產業結構及投資環境等方面產生較大影響，并由此提出發展直接配套型、移民安置型、資源開發型、旅游服務型、長遠協調型等五種產業類型；并根據宜昌地域分異的特點，結合資源分布規律及產業發展方向，提出了主要產業帶狀發展格局的劃分［4］。王順克等（2001）在分析三峽工程對庫區旅游產業影響的基礎上，認為旅游產業對庫區內各區縣的其他產業有極強的關聯性，會拉動庫區相關產業的發展［5］。蔣昭俠（1998）在分析三峽區域自然資源、人文資源、旅游資源結構特征及三峽工程對三峽區域經濟牽動作用的基礎上，提出區域產業發展的重點是原材料、建材、建筑產業和旅游產業［6］。

近幾年來，隨著南水北調工程項目的論證以及東線、中線工程的開工，對南水北調工程與區域產業發展的關系方面也作了一定程度的研究。張建全(2005)通過對水源區丹江口近年來縣域經濟變化的剖析，從調水工程對縣域經濟結構的影響、對縣域工業、農業、第三產業結構的發展變化、給縣域經濟的發展帶來的機遇等三個方面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論述，其提出的發展思路給中線工程沿線的縣域經濟發展有一定的參考價值［7］。易朝路等（2001）評估了“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對湖北長江產業帶和漢江產業帶的支柱產業所起的正面和負面的影響以及對新興產業的促進作用［8］。杜耘等（2001）認為由于調水的影響，漢江以下的流量及季節性分配將發生變化，航運、水質、漁業、農業灌溉、生態環境、工業生產以及城市發展等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直接關系到湖北省在21世紀的可持續發展［9］。盧雙寶（2002）指出，南水北調工程建設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和運輸服務，其特定需求必然刺激相關行業增加產出，從而拉動當地經濟增長，擴大勞動就業，并根據國民經濟投入產出原理，定量評估了南水北調工程建設的特定需求對河北省國民經濟的波及影響［10］。李瑞等（2004）探討了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旅游價值和它對南陽旅游業發展的整合提升作用，指出在引水工程景觀帶構筑中，用生態保護和生態旅游作為旅游發展的理念做好資源配置，凸顯文化內涵，豐富旅游產品，并提出了南陽旅游業的發展要實施點軸發展戰略［11］。

從目前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國內的專家學者對南水北調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發展作了一定程度的研究，研究的范圍也比較廣，既有對調水工程帶動地區產業發展的宏觀影響的研究，也有對具體某些產業的發展及帶動作用作詳細的分析和論證，但是綜合來看，研究還基本處于初步階段。從時間跨度和動態性來看，只是對南水北調工程目前的影響做了分析，而沒有考慮工程的長期性影響，靜態分析比較多，動態研究比較缺乏；從地域層面上看，只是研究了局部地區，而沒有形成對整個中部地區產業發展的總體研究，更沒有將產業的發展及其工業化道路的選擇放到流域背景下來考察；從研究的深度來看，多數是從政策層面宏觀地論證應該發展哪些產業，至于具體怎么發展，產業之間的關聯度如何，為什么要發展這些產業，已有的文獻并沒有作更深入的研究。

本文的目的是研究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及帶動作用，文中的“中部地區”，僅指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在中部省份的流域地區，具體包括在湖北、河南兩省的水源地以及在河南境內的總干渠沿線地區，文中如果沒有特別說明，所涉及的“中部地區”均指這些流域地區。

三、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及帶動作用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由水源區工程和輸水工程兩大部分組成。水源區工程為丹江口水利樞紐后期續建和漢江中下游補償工程，輸水工程即引漢總干渠和天津干渠工程，總干渠長1241.2千米，天津干渠長142千米。工程建設由于一次性投資巨大，對當地經濟的拉動作用十分明顯。一方面是工程投資建設活動本身對增加國民經濟各部門產業的帶動作用，這是由國民經濟各部門在社會再生產過程中所形成的直接和間接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技術經濟聯系決定的，按照產業關聯的理論，這種技術經濟聯系即地方產業關聯；另一方面是調水工程建成使用后，沿線地區的供水能力增加，工農業用水環境得以改善，以前由于缺水而受到限制的產業會重新得以發展，耗水產業以及符合清潔生產要求產業的興起，會改變當地經濟增長和工業化的產業基礎，同時，由于緩解了水資源“瓶頸”的制約，當地投資環境的改善也會對其他產業發展產生巨大波及作用。

在工程的修建過程中，沿線需占用大量的耕地，配套修建的公路、橋梁、隧道等也會占用耕地，所以沿線的城鎮、人口、產業、基礎設施的空間結構也會發生變化，區域空間結構的變化會引起沿線地區產業與部門結構的變化，從而會影響到中部地區的產業發展及其工業化進程。工程發揮作用后，圍繞工程建設與運營會聚集一批相關的產業和企業，形成與水利樞紐工程相關的能源產業、制造業、加工業、運輸業，形成產業聚集和產業帶，從而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

（一）調水工程投資建設本身對當地產業的直接帶動作用

調水工程投資建設本身對當地產業與部門的帶動，即工程投資對當地產業的直接影響和拉動作用，是通過調水工程投資建設對當地相關產業的直接需求而產生的。工程建設期將有大批建設者聚集到水源區及干渠沿線地區，建設者所需的衣食住行及其他生活消費和服務將是一個巨大的市場，這一市場需要就近提供產品和服務，這將拉動水源區和沿線地區的農副產品生產及相關服務行業的發展。水源區移民、沿線拆遷移民等實施的移民安置、移民建鎮、移民建城將推動房地產業的快速發展，與房地產業緊密相聯系的是金融保險業的繁榮和發展。隨著丹江口水庫的完工，庫區旅游資源與武當山、鄖縣恐龍化石等旅游資源的整合，形成水源區“山、水、文化”旅游品牌，旅游業因此而快速發展起來，旅游業是關聯性比較強的產業，它的發展又會進一步帶動當地社會服務業、餐飲業、交通運輸業、郵電通訊業及商品流通、貿易業的發展。

另外，工程投資建設期需要大量的工農業產品、施工機械、運輸工具和建筑材料，形成巨大的特定市場需求，工程市場需求的增長必然引起供給量的增長，引起相關產業的供給量增加，并進一步刺激相關上游產業和關聯產品的發展，直接帶動當地建筑、建材、交通運輸業、機械行業、水污染治理等行業的發展。

南水北調工程建設使用的建筑材料主要是水泥、砂石料、鋼材、木材、涂料等，水泥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據初步計算，中線僅河南省總干渠工程需水泥250萬噸、沙石料1300萬立方米、鋼材44.5萬噸，整個中線工程估計需消費鋼材75萬噸左右，除一些特殊領域需要一些特殊鋼材外，基本上采用的是一些螺紋鋼、盤條等建筑用鋼；由于南水北調主體工程的施工對防滲和防腐有特殊要求，因此對防滲和防腐涂料的需求將增大；南水北調工程的移民建房也需要大量的建筑涂料和新型墻材。這將直接拉動水泥、砂石料、鋼材、涂料和工程塑料的消費需求，從而引起對水泥制造業、金屬冶煉業、木材加工業等建材行業的需求。建筑材料基本屬大宗物質，不適于遠距離運輸，中線沿線地區的建材行業具有一定的產業基礎，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為沿線地區的建材生產企業和冶金企業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

隨著南水北調工程的開工，機械制造行業會更加活躍。中線水源工程——丹江口大壩加高加固工程采用高架門式起重機和履帶起重機施工，沿線總干渠施工主要為土石方挖填工程，主要采用推土機、鏟運機、裝載機、挖掘機和自卸汽車進行開挖和運輸，土方壓實采用輪胎和振動壓路機，渠道襯砌采用混凝土泵車，過黃河隧洞采用盾構掘進機施工，因此整個施工將增加對工程建設設備、汽車輪胎、橡膠制品及各種儀器的大量需求，從而帶動工程機械行業的發展。同時，施工需要運輸大量水泥、鋼材、涂料、砂石料及開挖的土沙石，加之其他物流、人員流動、移民安置等也將需要運輸車輛等設備，這將充分提高當地現有的交通運輸設備制造能力，拉動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的發展。水源區及沿線地區配套工程的建設、道路及其他交通基礎設施的進一步改善為交通運輸業的迅速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條件，交通運輸業的發展同時也會帶動相關上下游產業的發展，像交通運輸設施、石油化工、餐飲、旅游等行業。

按照南水北調工程的規劃要求，調水工程的實施和運營將建立在節水、治污和生態環境保護的基礎上，按照“先節水后調水、先治污后通水、先環保后用水”的“三先三后”原則進行。因此節水、治污、環保部門的發展會帶動相關行業的發展，節水需要大量節水器材，與節水器材相關的塑料原料、管材、管件和塑料器材的需求會隨之增加；調水先要治水，減污治污投資巨大，因此與治污產業相關的配套產品如水處理劑、化工原料、過濾凈化設備等的需求量也將增加。中線工程的主要水源地南陽已投入治污資金5億多元，建成800多套工業廢水處理設施，這給水污染治理行業帶來了新的發展空間。另外，調水工程本身就屬于大環保產業，所以會對沿線相關城市的林業綠化、環保產業，特別是水環保行業具有帶動作用。

雖然南水北調工程的投資主要集中在第二產業，但工程建設在增加制造業產品的需求，并進一步刺激相關上游產業和關聯產品發展的同時，也把外部經濟效益同時分享給其他的行業和企業。由于行業之間的相互聯系與依從關系，工程建設必然會帶動各行業之間使用的道路、交通、通訊、信息、原料供給、產品銷售的設施和服務部門的建立，間接地推動當地第三產業的發展。

（二）調水工程建成后在調水期對中部地區產業與部門的影響

調水工程建設期雖然對當地產業發展及經濟增長具有直接的帶動作用，但這種影響是直接的、短期的影響，各相關產業發生的是靜態的、總量的變化，隨著工程建設的完工，對相關行業的帶動作用就會逐漸減弱甚至消失，因此，調水工程建成運營后對當地產業及經濟發展的帶動與影響是我們研究的重點。調水工程建成運營后，沿線地區由于水資源利用條件的變化，水源區因供水量的減少，受水區因供水量的增加，從而造成對當地工業、農業、服務業的生產及發展的影響，這種影響是間接的、長期的影響，相關產業發生的是動態的、結構性的變化。

南水北調工程實施調水后，由于工程耗資巨大，調水量有限與經濟發展決定的水資源的稀缺性，以及農業對水價的承受能力較低等因素，由此決定了南水北調工程調水主要滿足受水區的工業用水及生活用水，而不適宜農業用水［2］。盡管如此，工程調水仍然會對農業產生直接和間接的影響。對水源區來說，環保要求使得當地的種植業、畜牧業及水產養殖業受到一定的制約，水源區的農業產業結構不得不進行調整。而對受水區而言，調水后，由于調水前出現的農業、工業、生活及生態環境競爭用水的局面得到緩和，農業用水供給量間接地增加，農業用水條件得到改善，降低了農業生產風險，有利于農民種植耐寒能力低的高產作物，促進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不過，調水后由于水資源分配量的變化對地區相關產業的影響與帶動，主要還是體現在工業上，因為南水北調調水的主要目的是改善缺水地區城市工業及居民的用水問題，因此，對水需求依賴性比較強的產業和部門的帶動作用比較大。

在水源區，由于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規劃要求水源區必須進行水源保護，水質必須達到Ⅱ類水的標準，因此其污水排放的標準大大高于一般地區，由此既限制了傳統產業的發展，也提高了產業進入的門檻。一些現有產業的發展因治污達不到標準而受到制約，一部分大耗水、大耗能的產業同時也是污染指數較高的產業，為保證“一庫清水”，產業進入的門檻將提高，產業的發展將會受到限制，礦產資源的開發也將因環保的要求受到一定的制約。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建設與運營，因環保要求而限制某些產業的發展的同時，也為促進水源區新型產業發展、經濟結構調整提供了契機。水源區以冶金、化工、建材等高耗能、高污染的重工業項目為主的工業結構將會按照“三先三后”的原則調整工業結構，發展清潔型工業企業，非環保型產業將會受到限制，從而促進水源區產業結構升級，逐漸形成環保型、清潔型產業結構。隨著水源區生態環境、交通條件、水電供應的變化，水源區的投資環境將得到極大改善，知名度也隨之提高，將促進水源區旅游資源的開發和吸引外來投資，帶動旅游業、社會服務業、餐飲業、郵電通訊業的發展。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實施后將有效緩解沿線受水區城市缺水狀況，為城鎮建設和產業發展創造有利條件。當工程建成后，受水地區的水資源條件和水供求關系得到改善和調整，沿線受水地區產業發展的制約因素會得以改變。工程建成前，沿線地區水資源短缺、水供求關系緊張，不同行業的用水均受到限制，而工程建成調水后，水供給量不足的問題會得到解決，給沿線地區的經濟增長及產業發展帶來寬松的水資源環境。

處于中線總干渠沿線地區的河南，不僅是調水區，更重要的是受水區，也是投資受益區。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向河南11個省轄市、30座縣級市和縣城供水；中線一期工程分配給河南用水量38億立方米，占調水總量的40%，是沿線受水區分配水量最多的省份。這些受水區是河南土地、礦產資源富集地區，而這些資源的開采及加工又多是耗水產業，多年來因水資源的制約影響了這些優勢資源的規模開發，使資源優勢無法轉化為經濟優勢［12］，而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建成使用則為該地區資源開發提供了良好機遇和水資源條件，使得這些地區在擁有豐富水資源的條件下進一步發展。由于用水狀況改善，河南缺水地區投資環境也將得到改善，這將吸引大批國外資金投入到本地區的原材料、能源和重化工等項目上來，逐步形成產業發展優勢。另外，南水北調工程實施后，某些產業項目因水資源供給增加而擴大生產規模，一些原來因缺水而未曾開發的資源將得到開發利用，并帶動一些新興產業成長，而另一些水供給沒有保證的大耗水項目的建設將會受到限制，并促進現有大耗水工業加快節水技術進步，區域產業結構將會發生新的變化。

在工程建成后的運行期，隨著廣大受水區水資源條件和水供求關系的改善，企業生產結構和規模也會隨之變化，一些新興產業將得到迅速發展，擴大就業的機會將進一步增多。同時，沿線地區生態環境治理、污水處理、縣鄉公路、郵政、交通、通訊、供電、垃圾處理等市政配套工程的建設，拓寬了沿線受水地區工業化的空間，將會加快沿線受水地區工業化進程和產業結構調整升級。

四、結論與展望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建設投資會直接拉動中部地區的經濟增長，同時會帶動建筑建材業、機械制造業、水污染治理行業以及交通運輸業的發展，對中部地區產業的帶動作用不僅體現在各相關產業產出總量的增長上，更重要的是水源區、受水區經濟結構、產業結構的變化以及產業發展觀念的改變。盡管南水北調工程對受水地區水資源條件的改善發揮很大作用，但我們必須要注意的是，工程的調水量畢竟是有限的，再加上中線沿線地區的化工、鋼鐵、現代制造業等項目都屬于高耗水、高排放、高污染的粗放型產業，這雖然給地方經濟發展和群眾生活水平提高帶來利益，但卻對水源保護造成了極大破壞。所以調水地區要把南水北調當作可持續發展的契機，主動適應調水后的新情況，主動進行產業選擇和轉換，促進受水區產業結構和經濟結構的調整。調水地區只能以建立節水型經濟為主要出路，不能大量發展高耗水、高污染、低技術產業，必須搞節水工業、農業，著力發展環保產業。

另外，南水北調中線工程作為跨流域、長距離的調水工程，流經區域廣闊，水源區及沿線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差異較大，水資源和生態狀況各異，隨著沿線地區水資源的重新配置，水源區、調水沿線地區的生產條件、生活條件和生態環境都可能發生新的變化。調水工程既會改善沿線經濟社會發展條件，也可能帶來新的問題或負面影響。中線沿線城市多為中小城市，大型、特大型企業較少，企業布局比較松散，內在聯系少，產品關聯度較低，產業競爭力弱。所以，加強調水沿線的合理規劃，加快以交通為重點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快區域產業結構調整，構建南水北調中線沿線產業帶，從而推進南水北調中線沿線經濟的協調發展，是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沿線地區產業發展的關鍵。

對南水北調工程與中部地區產業的經濟聯系問題，本文只是作了初步的整理和研究，許多問題還有待于進一步思考：第一，所研究的區域在現有自然的水資源供給量條件下和在工程供水后變化了的水資源總量條件下，區域產業與部門的變化，產業變化與水資源之間存在的相互關系，以及水資源供給對區域產業結構演進的作用。第二，水價改革對當地各產業節水、用水以及節水產業的興起產生哪些影響？第三，地方利益與產業選擇之間的關系：不同區域由于經濟利益的驅動，各產業與部門在水資源利用條件發生改變的情況下，會不會導致新一輪區域產業同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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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國勝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