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從句加工難度分析

［摘要］本文回顧了與關系從句加工難度相關的研究，認為以下四個因素對關系從句加工難度的影響不容忽視：1)關系從句結構的復雜性；2)人類工作記憶能力的局限性；3)典型的SVC詞序在句子理解過程中的重要作用；4)句子中新舊信息的分布規律。而且，這四個因素的制約作用大小不同，甚至互相競爭。

［關鍵詞］關系從句；加工；焦點；嵌入方式

［中圖分類號］H314［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1008—1763(２００７)０2—0119—06

一、引言

關系從句本文所涉及的關系從句均指限定性關系從句.是一種普遍的語言現象，廣泛存在于各種語言之中，而且其結構獨特，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頻繁，故一直倍受語言學家關注。自上個世紀70年代以來，在語言學和心理語言學領域，探討學習者對這類從句的理解與產出行為的努力一直沒有間斷過，這種努力既有助于了解人類的語言理解與產出行為，又對語言教學與學習具有借鑒意義。

通常引起關系從句結構變化的變量有兩個：焦點（focus）與嵌入方式（embeddedness）。焦點變量指中心詞在從句中的功能，如作主語或賓語——這是兩個最受關注的功能，有的研究者將主語焦點稱為主語抽取式（subject-extractedrelativeclause），將賓語焦點稱為賓語抽取式（object-extractedrelativeclause）。嵌入方式指關系從句在句子中的位置，通常有兩種方式：中心嵌入式（center-embedding）和右分叉式（right-branching）。前者表明關系從句處于句子的主語位置，其中心詞為句子主語；后者表明關系從句處于賓語位置，中心詞為句子賓語。以下四個句子代表了四種典型的關系從句結構：

（1）SS：Thecatthatchasedtheratisablackcat

（2）SO：Theratthatthecatchasedranaway.

（3）OS：Theteacherlikestheboywhoisveryclever.

（4）OO：Themothercomfortedtheboywhomthefatherspanked.

例句前面的字母符號中，第一個字母表示關系從句的位置，S表示從句處于主語位置，O表示處于賓語位置；第二個字母表示焦點類型，S表示subject-extracted，O表示object-extracted。

大量研究數據顯示，這四種結構的加工難度并不相同。但是關于孰難孰易，以及由什么因素決定他們的加工難度，人們仍然眾說紛紜，無法達成一致見解。近年來，關系從句也漸漸引起國內研究者的興趣，如高海英、戴曼純［１］；肖云南、呂杰［２］；李月紅［３］［４］；王慶新［５］等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探討?；仡櫲藗儗@個問題的探討歷程以及他們提出的各種解釋，可以發現許多值得相關領域借鑒的地方，也有助于對這個問題本身進行進一步的探討。

二、加工難度的決定因素

對上文所述的焦點與嵌入方式兩個變量，研究者們的側重點有所不同，有些人只關注其中的一個，有些人則將兩者結合起來考察。

1.焦點變量

由焦點變量引起的結構變化產生兩種典型的結構：主語抽取式和賓語抽取式。如上文（1）和（3)為主語抽取式，（2）和（4）為賓語抽取式。KeenanComrie［６］，ComrieKeenan［７］KeenanComrie的研究還包括其他幾種關系從句，他們的假設稱為“名詞短語遞進階假設”(NounPhraseAccessibilityHierarchyHypothesis).詳細內容參見：肖云南，呂杰《中國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習得的實證研究》一文，載《外語教學與研究》2005年第4期.在對比分析了50余種語言的關系從句之后認為主語抽取式的結構比賓語抽取式更常見，標記性程度更低，因而更容易加工。他們的研究立即引起了眾多的關注，并且得到了一些實證研究的支持（如Gass［８］、Eckmanetal［９］、Doughty［１０］、Hamilton［1１］、Izumi［1２］）。在對英語，法語，德語和荷蘭語等語言的關系從句的研究中，人們發現學習者對主語抽取式關系從句的理解與產出的速度和正確率的確高于賓語抽取式（Mak，Vonk，Schriefers［1３］）。但是，另外一些研究者通過對漢語，日語等語言的研究找到了反面的證據(HsiaoGibson［1４］、MiyamotoNakamura［15］)，在這些語言中，賓語抽取式比主語抽取式更容易加工。因此他們認為不能簡單地說主語抽取式比賓語抽取式更容易。因為英，法，德等語言都是右分叉式的語言——關系從句位于中心詞的右邊，而漢、日等語言是左分叉式語言——關系從句位于中心詞的左邊，正是這種不同的結構方式導致不同的實驗結果。眾所周知在關系從句形成過程中，關系化成分要發生位置移動，位移后會留下一個空位（gap）。Hawkins［１6］等人認為決定關系從句加工難度的關鍵因素在于解決填充詞許多研究者將關系代詞看成填充詞，但是Hawkins認為應該將中心詞看成填充詞.與空位之間的依存性（filler-gapdependency）問題。在句子加工過程中，關系代詞一出現，人腦中的句法分析器就會立即搜尋空位的位置以解決二者之間的依存關系。越早解決這種依存關系，就越有利于句子意義的形成。在這個過程中，搜尋距離的長短無疑具有決定性意義。距離越長，難度就越大。Hawkins將這種填充詞與空位之間的距離稱為“關系化域”（DomainofRelativization）。在右分叉語言如英語中，主語抽取式的“關系化域”比賓語抽取式更短，而在左分叉語言中，主語抽取式的“關系化域”反而更長，因此難度不同。請看下面的例子：

湖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２００７年第2期呂杰等：關系從句加工難度分析英語（右分叉語言）：

（5）Subject-extracted：Thecatthatchasedtheratisablackcat.

（6）Object-extracted：Theratthatthecatchasedranaway.

漢語（左分叉語言）：

（7）Subject-extracted：yaoqingfuhaodeguanyuanshinhuaibuguidanshishanyuyintsang.

邀請富豪的官員心懷不軌但是善于隱藏。

（8）Object-extracted：fuhaoyaoqingdeguanyuanshinhuaibuguidanshishanyuyintsang.

富豪邀請的官員心懷不軌但是善于隱藏。例句來源：HsiaoGibson2003，漢語譯文為作者添注.

在例（5）中填充詞是thecat，它與空位之間只隔了一個詞that，要解決它們之間的依存關系只要跨過一個詞的距離，而在例（6）中，填充詞是therat，它與空位之間隔了四個詞：that，the，cat，chased，要解決依存關系必須跨過四個詞的距離，所以（6）要難于（5）。在（7）和（8）中，填充詞都是“官員”，很明顯在（7）中填充詞與空位的距離比（8）要長，因此（7）比（8）的難度更大。

但是對于如何確定從填充詞到空位之間的距離，人們的意見并不一致。O'Grady，LeeChoo［17］)經過總結后發現，大致有兩種途徑：一種途徑是計算從填充詞到空位之間的線性距離（LinearDistance），他們稱之為“線性距離假設”（LinearDistanceHypothesis），即通過計算從填充詞到空位之間單詞或有話語指稱意義的單詞（wordswithdiscoursereferents）的數量來確定；另一種途徑是根據空位的嵌入深度（thedepthofembeddingofthegap）來確定，他們稱之為“結構距離假設”（StructuralDistanceHypothesis），如計算從填充詞到空位之間的句法節點（syntacticnodes）的數量。以（5）和（6）為例：

（5）Subject-extracted：Thecat［CPthat［IPchasedtherat］］isablackcat.

（6）Object-extracted：Therat［CPthat［IPthecat［VPchased］］］ranaway.

CP：大句子，IP：小句子，VP：動詞短語

在（5）中填充詞thecat與空位之間有兩個節點：CP和IP。而在（6）中節點有三個：CP，IP和VP。因此（5）的距離比（6）長。他們通過對韓語關系從句的研究發現，“結構距離假設”是更合理的計算方式。需要指出的是在英語中，“結構距離假設”和“線性距離假設”對距離的計算結果是一致的。

最近的研究如Gibson［18］；Mak，VonkSchriefers［13］；Traxler，MorrisSeely［19］Gordonetal［19］［２０］等發現關系從句結構的復雜程度也受語義因素的影響。Gibson［18］從“線性距離假設”出發認為，既然“關系化域”的長度可以通過計算填充詞與空位之間的話語指稱詞的數量來確定，那么調節這些詞的語義內涵有可能改變句子的加工難度。當賓語抽取式關系從句的主語為指示性代詞（indexicalpronouns）時，句子的加工難度要小得多，因為指示性代詞指稱的是當前環境中可以獲知的事物，不用耗費工作記憶資源，而其他名詞所指稱的事物則必須從長期記憶中提取，增加了加工負擔。

Mak，VonkSchriefers［13］和Traxler，MorrisSeely［19］發現調節“關系化域”中名詞的有生性(animacy)能降低賓語抽取式關系從句的加工難度。請看例句：

（9）SS：Themusicianthatwitnessedtheaccidentangeredthepolicemanalot.

（10）SO：Themusicianthattheaccidentterrifiedangeredthepolicemanalot.

（11）SS：Theaccidentthatterrifiedthemusicianangeredthepolicemanalot.

（12）SO：Theaccidentthatthemusicianwitnessedangeredthepolicemanalot.例句來源：Traxler，MorrisSeely［１９］.

我們將上述例句中充當句子主語的名詞稱為NP1，從句中的名詞稱為NP2。在（9）和（10）中NP1都是有生命的名詞“themusician”，NP2都是無生命的名詞“theaccident”。（9）的加工不會有任何困難，因為人們總是喜歡用有生命的名詞作主語，無生命的名詞作賓語，在（9）中，關系從句的主語是有生命的themusician（that是其替代形式），而賓語是無生命的theaccident。但是（10）與人們的習慣相反，從句的主語是無生命的theaccident，而賓語是有生命的themusician(that是其替代形式)，因此加工難度很大。（12）比（10）容易，因為在（12）中，從句的主語是有生命的themusician，賓語是無生命的theaccident（that是其替代形式）。

Gordon［２０］的研究結果顯示，如果NP1與NP2是相匹配(matched)的名詞，如都是“名字”（name）或都是“描述詞”（description），句子的加工難度增大，當二者為不匹配（unmatched）的名詞時，如一個為“名字”另一個為“描述詞”，句子的加工難度減小。因此他們認為句子中兩個關鍵名詞指中心詞和關系從句中的名詞，后者在主語抽取式關系從句中作賓語，在賓語抽取式關系從句中作主語.的相似性（similaritybetweenNPs）對句子的加工難度有很大的影響。但是如何界定名詞相似性呢？Gordonetal［２１］經過進一步研究認為，決定相似性的唯一語義特征在于二者是否均為普通名詞（commonnoun）。名詞的相似性之所以影響句子加工難度，是因為在理解賓語抽取式關系從句時，要求將兩個名詞同時儲存在工作記憶中，直到其中的一個名詞與某個動詞整合形成意義。這個整合過程涉及對名詞的選擇，名詞的相似性無疑會增加選擇的難度。

2.嵌入方式變量

關系從句嵌入到句子中的方式有兩種：右分叉式和中心嵌入式。大量的研究（Kuno［２２］、Brown［２３］、Prideaux［２４］、DiesselTomasello［２５］、KiddBavin［２６］、Kidd［２7］)顯示右分叉式比中心嵌入式的加工難度大。以上文（1）—（4）為例：

(1)SS：Thecatthatchasedtheratisablackcat.

(2)SO：Theratthatthecatchasedranaway.

(3)OS：Theteacherlikestheboywhoisveryclever.

(4)OO：Themothercomfortedtheboywhomthefatherspanked.

(1)和（2）為“中心嵌入式”，主句的加工受到關系從句的干擾而暫時中斷，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從句上，但同時中心詞“thecat”（1）和“therat”（2）必須保留在工作記憶中，等待后面的信息到來以形成一個完整的命題，這樣就消耗了加工資源（processingresources），增加了加工難度。（3）和（4）為“右分叉式\"，由于從句位于句子末尾，在加工從句之前，主句的加工任務已經完成，一個完整的命題表征已經形成，所有的加工資源都被釋放用來加工從句，所以比較容易。這種解釋并不考慮“焦點”變量的影響，是一種整體性的解釋。

3.綜合研究

從對兩個變量的獨立研究，可以看出人們爭論的焦點不在于主語抽取式與賓語抽取式，或右分叉式與中心嵌入式結構孰難孰易，而在于決定各自加工難度的深層原因。但是如果將兩個變量結合起來考察，即考察SS，SO，OS和OO四種結構的難易程度，結果則復雜的多。相關研究主要有：Brown［２３］、Sheldon［２8］、Tavakolian［２9］、MacWhinneyPleh［30］、Hamilton［11］、Gibson［３1］。

（1）視角轉移假設（Perspective-shiftingHypothesis）

“視角轉移”假設（MacWhinney［32］、MacWhinneyPleh［30］）是對Sheldon［28］的“平行功能假設”（ParallelFunctionHypothesis）的發展，是從人類認知心理的角度來解釋關系從句的加工過程?！捌叫泄δ芗僭O”認為中心詞在主句和從句中功能的一致有利于降低句子的加工難度。以上文（1）—（4）為例：在（1）和（4）中，中心詞在主從句中功能一致，即要么都是作主語要么都是作賓語；而在（2）和（3）中功能不一致，在（2）中中心詞在主句中作主語，在從句中作賓語；在（3）中，中心詞在主句中作賓語，在從句中作主語。因此（1），（4）的加工難度小于（2），（3），用字母符號表示為：（SS，OO）>(SO，OS)。這一假設沒有得到多少實證研究的支持。MacWhinneyPleh［30］、認為該假設有一個明顯的不足，即沒有討論平行主語和平行賓語兩種功能之間的差異，前者似乎比后者容易得多（即SS>OO）。

早在1977年，MacWhinney就發現說話人和聽話人都傾向于將自己看成是句子動作的執行者（actor），這就是人類視角（perspective）與句子主語(subject)的一致性。語言學家使用“主語”概念，而心理學家使用“視角”概念，因此“視角”可以看成是“主語”的語用稱謂。用“視角轉移”來解釋關系從句的加工過程，可以發現：在SS中沒有發生“視角轉移”；在OS和OO中有一次“視角轉移”；在SO中有兩次“視角轉移”。以（4）為例：

（4）SO：Theratthatthecatchasedranaway.

句子的加工從therat開始，在進行到關系從句的時候，“視角”轉移到thecat上，當關系從句的加工完成時，為了完成主句的加工“視角”又轉回到therat上。MacWhinneyPleh［30］認為每一次“視角轉移”都增加了句子的加工難度，因此他們預測：SS>(OS，OO)>SO。

（2）信息流動假設（informationflowhypothesis）

Gibson，etal［31］發現，加工“右分叉\"結構所花的時間比“中心嵌入”結構長，這一發現與諸多的實證研究結果相反，顯然無法用已有的假設來解釋。他們另辟溪徑，提出了“信息流動假設”，認為在英語中，主語位置上的信息通常都是舊的，背景信息；新信息總是出現在句子的末尾，遵守這樣的位置安排句子加工就容易。一旦發生位置錯亂，如新信息出現在句首，舊信息出現在句末，就會引起加工困難。由于限定性關系從句通常包含的是舊信息或背景知識（FoxThompson［33］），因此當它出現在句首主語位置的時候更容易加工，反之，則更難。那么，為什么舊信息出現在句首就容易加工一些呢？他們認為，這與人們在句子加工時的句法期待（syntacticexpectation）有關，如果語流中出現的詞或信息不是期待的信息，人們就會暫時作出“句子不合語法”的判斷，導致意義理解的困難。句法期待是如何形成的呢？當人們加工完某個詞或結構時，就會根據當前的結構和語法狀態對后來的詞作出預測。預測實現了，加工就順利進行，預測未實現，加工受阻。對關系從句的期待來源于人們的語言經驗，“中心嵌入”式關系從句比“右分叉”式更常見，更值得期待，因此更容易加工。這種解釋極具啟發性，但是本文認為，由于英語是依賴詞序（wordorder）的語言，典型SVO詞序在句子理解中具有決定性作用——這也是以上諸多解釋的立論基礎，在加工完主語之后，出現在期待中的應該是謂語動詞，而不是關系從句。若Gibson，etal所堅持的這種句法期待的確存在，那么問題的焦點就在于哪種期待起主導作用。Gibson，etal的解釋需要更多實證研究的支持。

（3）加工策略（processingstrategies）

此處的加工策略主要是針對兒童關系從句加工而言，沒有證據表明成人或者第二語言學習者是否有相同的加工行為。首先要提到的是Tavakolian［２9］的“句子連接分析”（ConjoinedClauseAnalysis）。Tavakolian認為兒童在處理關系從句時常常將主句與從句看成兩個并列連接的句子，關系從句省略了主語。將這個策略用在分析SS結構時最準確，因此SS最容易被兒童理解。請看例（1）：

（1）SS：Thecatthatchasedtheratisablackcat.

兒童把這個句子理解為Thecatchasedtheratandthecatisablackcat.但是這種理解用在OS，OO結構上就完全錯了，請看（3），（4）：

（3）OS：Theteacherlikestheboywhoisveryclever.

（4）OO：Themothercomfortedtheboywhomthefatherspanked.

兒童將（3）和（4）分別理解為Theteacherlikestheboyandtheteacherisveryclever和Themothercomfortedtheboyandthemotherspankedtheboy.。在加工SO結構（如（2）Theratthatthecatchasedranaway.）時，兒童的理解則有時正確有時錯誤。因此存在這樣的難度順序：SS>SO>(OS，OO)。

Brown［２３］的分析與實驗結果不同于Tavakolian［２9］。他認為由于兒童無法識別關系標記詞的作用，他們在句子加工過程中會無視關系代詞的存在，對各類關系從句作如下解釋：

將OS:S-V-C-s-v-c

OO:S-V-C-s-s-v

SS:S-s-v-c-V-C

SO:S-s-v-c-V-C

看成OS：S-V-C-v-c

OO：S-V-C-s-v

SS：S-v-c-V-C

SO:S-s-v-V-C

(大寫字母表示主句的主語，動詞及動詞的補足語成分；小寫表示從句的相應成分)

SS比OS容易，在不懂關系代詞作用的情況下，將前者看成由一個主語加一個復合謂語（兩個并列的動詞詞組）構成的句子沒有錯誤，而后者則不能——這個分析與Tavakolian一致。OO比OS難，但是比SO容易，因為，相對于OS，OO不遵守S-V-C結構；相對于SO，OO主句的加工過程沒有被關系從句打斷。因此有：SS>OS>OO>SO。在這里決定加工難度的因素是詞序（wordorder）與嵌入方式(embeddedness)。Brown［23］與Tavakolian［29］的分析至少有以下幾點共同之處：（1）兒童常常無視關系代詞的存在；（2）兒童采用的加工策略是，將主句與從句的組合看成兩個簡單句的連接；（3）簡單的，規范的S-V-C結構知識是兒童理解句子的前提。他們的不同在于，Brown強調了嵌入方式的作用，認為“中心嵌入”比“右分叉”結構更難。

三、結語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解釋學習者的關系從句加工行為時，至少有以下幾個因素具有決定性：

第一，關系從句結構的復雜性；第二，人類工作記憶能力的局限性；第三，典型的SVC詞序在句子理解過程中的重要作用；第四，句子中新舊信息的分布規律。在沒有反面證據證明它們對句子加工沒有影響的前提下，可以設想它們都能制約關系從句的加工過程。那么之前的各種研究結果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差異呢？本文認為有一種可能是站得住腳的，那就是，這些因素對關系從句加工過程的影響有大有小，在特定的實驗條件下，某種或幾種制約因素的作用表現得更強，從而克服了另一種或幾種與之相悖的因素的作用。Gass［３４］在談到普遍性因素對語言理解與產出的影響時指出，如果某種普遍性在理解或產出任務中沒有表現出來，并不能說明該普遍性沒有發揮作用，過分依賴一種普遍性來解釋某種語言現象會無視其它因素的存在。Gibsonetal［31］在解釋其有關關系從句的實驗結果時也認為，有幾個因素在同時起作用，如：句法期待（syntacticexpectation），存儲資源（storageresource），整合資源（integrationresource），信息流動（informationflow）等，前三種因素的作用有可能覆蓋信息流動因素的作用。因此，進一步的研究或許可以定位于對各種因素制約作用大小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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