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政策淺議

摘要：消費狀況是反映經濟運行狀況重要、直觀的指標之一。文章從研究目前國內消費所存在的問題入手，提出了從出臺適時的宏觀調控政策、收入及社會保障政策、利率政策三個方面構建宏觀消費政策組合來緩解內外部經濟的不平衡，從而擴大內需，提高消費。

關鍵詞：消費 消費率 消費政策

中圖分類號：F602.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7）11-041-02

2005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要正確處理好投資和消費、內需和外需的關系，最根本的是擴大國內消費需求。的確，消費狀況是反映經濟運行狀況重要、直觀的指標之一，與此同時，消費也反映了人們對經濟發展的信心。從2006年始，被譽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和出口都表現良好，但是與投資和出口高速增長相比，消費依舊是個短板。鑒于此，筆者將從研究目前國內消費所存在的問題入手，提出了從出臺適時的宏觀調控政策，收入及社會保障政策、利率政策三個方面構建宏觀消費政策組合來緩解內外部經濟的不平衡，從而擴大內需，提高消費。

一、對消費政策的定義以及研究消費政策的重要性

所謂“消費政策”，是指國家權衡某一時期國民經濟綜合狀況和矛盾特點，根據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原則，為實現經濟健康發展，確保城鄉居民收入——消費水平穩步提高的經濟目標，而作出的決策選擇和采取的具體措施。消費政策是包含著宏觀消費政策、微觀消費政策和與消費相關的政策的政策體系。其中宏觀消費政策包括財稅政策、貨幣政策、價格政策；微觀消費政策包括消費引導政策、消費教育政策、消費信用政策。長期以來，我們對消費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認識不夠，消費政策經歷了一個由“重積累、輕消費”到“擴大內需、刺激消費”的過程。最近，國家在一系列重要文件中都一再提出要擴大消費，各地也都在研究擴大消費的政策。在我國經濟發展的不同階段，國家采取了或鼓勵或抑制的消費政策，國家消費政策對居民消費的增長具有較強的引導和示范作用。

二、目前消費存在的問題

1.消費率遠遠低于儲蓄率。消費率不夠高，將直接導致市場疲軟，從而影響經濟增長。除此之外，消費率下降使得投資形成的生產能力不能迅速有效地被消化掉，從而更深刻地影響國民經濟的持續快速發展。我國經濟在最近幾十年中消費占總支出的比例一直偏低，而積累率（投資占總支出的比例）則偏高。根據改革開放以來的經驗數據，我國消費率在61%～65%的區間是較為合理的。統計數據顯示，近年來我國消費占GDP總量的比重則逐漸下滑。消費率由1992年的62.4%下降到2005年的51.9%，下降了10.5個百分點；其中居民消費率也從1992年的47.2%下降到2005年的38%，下降了9.2個百分點，均達歷史最低水平。國內消費需求相對不足問題凸顯。與此相對應，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是在逐年下降。由1992年的72.5%下降到2005年的55%，下降了17.5個百分點。其中居民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也由1992年的55.1%下降到2005年的40.3%，下降了14.8個百分點。2006年前三季度，城鎮居民的消費傾向為73.6%，同比下降1.7個百分點；邊際消費傾向為59.1%，下降10.5個百分點。消費與投資增長不協調，消費偏低，不利于國民經濟的持續穩定和健康發展，容易造成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導致商品供求失衡。

現代世界各國和中國經濟波動的經驗都說明，在市場經濟環境下，若一國消費需求的波動相對較小，則其經濟增長率相對比較穩定；而投資需求的波動大于消費需求的波動，其經濟增長率也極不穩定。與世界其他國家相比，我國的經濟增長一直過度依賴于投資的拉動，消費需求亟待提高。多年來，我國的社會消費品零售實際增長率一直遠低于投資的增長率，投資與消費的比例關系嚴重失衡。投資與消費的比例應協調發展。如果投資（主要是固定資產投資）形成的生產能力不能與未來的消費相匹配，就會導致產能過剩，造成資源的巨大浪費；如果投資主要來源于銀行貸款則可能生產大量新增不良資產。消費特別是居民消費是支撐國民經濟持續增長的原動力，單純依靠投資的過快增長來拉動經濟增長是難以持續的，必須盡快扭轉這種越來越不合理的投資消費關系。

2.投資過熱。

（1）個人儲蓄投資過熱。央行公布的2007年4月份金融數據顯示，居民戶的儲蓄和融資意愿發生重大轉變。居民戶人民幣貸款增加1236億元，存款減少1674億元，在可查的歷史數據中，這是居民戶存款的月度最大降幅。而與此同時根據中國證券登記結算公司近日公布的統計數據，4月份滬深兩市新增A股賬戶總數高達478.7萬戶，一舉超過了整個一季度的新增開戶總數，同時超越了前兩年的新增開戶數總和。另據統計，在4月份接近2500億的股市流入資金中，機構資金大約在830億元人民幣左右，而其余1600億以上均為個人資金的貢獻，這表明紅火的股市對儲蓄存款的分流在加劇。受近期股市行情持續火爆和本月新股密集發行等因素的影響，居民儲蓄定期存款出現大幅下降。隨著股市交易行情的不斷升溫和開戶人數激增的持續推動，股票市場的財富效應導致儲蓄存款活期化和向投資領域分流的趨勢進一步加劇。從中我們可以看到目前居民的收入大部分被個人投資以及銀行儲蓄等理財行為所分流，而用于消費的那部分收入也將進一步減少，國家未來的消費情況更加不容樂觀。（2）固定資產投資過高，流動性過剩。2000-2006年，我國房地產投資年均增長在20%以上，呈現出快速增長的勢頭。但相比之下，由于資金量較大，對房屋的需求表現的更為旺盛，造成房屋銷售價格也快速上漲，2000-2006年全國房屋銷售價格累計上漲了39.8%。其中部分城市房價漲幅明顯偏高，2000-2005年，寧波、上海、青島和杭州房屋銷售價格累計漲幅分別達到85.9%、68.7%、68%和54.3%。盡管2006年以來，政府出臺了一系列限制房價過快上漲的措施，但房價上漲的勢頭依然不減，2007年1季度，全國房屋銷售價格漲幅為5.6%，其中北海、深圳、北京、廣州的漲幅分別高達15.1%、10.3%、9.8%和9%。價格居高不下導致資源在產業之間配置極不合理；盡管投資過快增長的勢頭暫時被行政性調控措施打壓下去，然而時下正值地方黨委政府換屆高峰期，由于相關領域改革還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換屆之后，地方投資沖動（特別是大規模的造城運動）很可能會重新抬頭，如果政策力度稍有放松，投資隨時可能會出現反彈。

3.收入分配差距嚴重。從居民就業和收入分配結構這兩個角度看，目前，我國就業不足、居民收入分配差距明顯擴大。低收入戶的收入與消費增長嚴重滯后，消費傾向偏低的狀況依然存在。近年來，我國GDP以9%左右的速度增長，但工資占GDP的比例則從1989年的16%下降到2003年的12%，居民收入增長速度長期相對落后于經濟增長速度。其中就業不足主要表現形式為：城市居民中有一部分原先就業的人現在下崗失業了；有相當一部分新生勞動力找不到工作；農村尚有很多富余勞動力處于隱性失業狀態。居民收入差距的擴大主要表現形式為：我國的基尼系數急劇上升，從改革開放前不到0.15，到近些年已經達到0.45左右。就業不足造成很大一部分人對一般商品有消費需求，但缺乏購買能力，中國統計局的官方數據顯示，收入差距的擴大則造成少數高收入者消費基本飽和了，儲蓄大大增加；而多數中、低收入者消費遠遠不足，他們對許多商品有需求，而支付能力不足。這樣，就使消費處于相對萎縮狀態?？傊?，就業不足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造成居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對縮小了，這種居民收入分配結構的劣化是影響內需的又一個原因。

4.居民的消費障礙——未來預期的不確定。未來預期主要包括預期收入以及預期支出。社會保障支出比重明顯偏低，對增加低收入者收入、降低居民預防性儲蓄傾向難以發揮較大作用。消費需求的形成不僅取決于收入，還取決于人們對收入的預期。如果人們預期到自己的未來收入得不到保障，那么不管存款利率多么低或者投資的風險多大，人們都會增加儲蓄、增加投資，減少消費欲望來降低現期消費，為未來的不安定因素做準備。近幾年來，我國在國有企業、政府機構、住房制度、社會保障制度、教育體制、醫療制度等方面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大量人員下崗失業，再就業的壓力越來越大。這種對未來收入預期下降的狀況減弱了居民的消費傾向，為住房體制、醫療體制、社會保障體制等改革做準備的被動儲蓄傾向加強。在我國現階段的社會保障條件下，很大一部分人要為自己的病、老負責。在經濟改革推進的關鍵時期，孩子未來教育支出的上升、醫療體制改革、住房制度改革、職工養老和其他體制改革可能導致的未來個人支出的上升等都導致未來預期支出上升，加大了未來消費的不確定因素，因此，鑒于未來的預期收入以及預期支出都存在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人們會自覺降低消費傾向。在教育、醫療和住房領域改革尚未取得實質性進展、居民收入分配格局沒有發生大的變化的情況下，消費水平不會在短期內有爆發性的增長。

三、構建和諧的消費政策體系

1.適時的宏觀調控政策。經濟增長、物價穩定、充分就業和國際收支平衡是國家宏觀調控的四大目標。四大目標之間具有統一性，其中，經濟增長是其他目標實現的經濟基礎，物價穩定是其他目標實現的重要前提，充分就業能夠促進經濟穩定增長，國際收支平衡有利于經濟增長和物價穩定。由此可見，經濟增長、物價穩定是其中最重要的兩個目標。在市場經濟中，經濟增長存在波動周期。市場價格對資源的配置存在缺陷，短期內容易形成各種資源比較集中追逐熱門行業，造成局部經濟過熱、價格上漲情況；另一些行業可能暫時缺少利益而減少投入。因此，應當堅定實行宏觀調控政策，減少社會資源盲目流動而造成的損失和負面影響。

2.收入及社會保障政策。要刺激和擴大消費，提高現有就業人口的收入水平固然是一個重要環節，但考慮到我國勞動年齡人口增長較快且就業形勢異常嚴峻的現實情況，提高就業率或許是更為重要的。道理很簡單，就業率的上升和失業人口的減少，不僅會提高居民的消費收入總水平，而且會穩定居民的消費心態，強化居民的消費傾向，對消費擴大可收到“一石二鳥”之功效。要減輕就業壓力，提高就業率，應從四方面著手：一是調整產業結構，特別著重建立有利于擴大就業的產業結構，比如加快發展服務業。二是加大對服務業以及就業容量大的中小企業的扶持力度，促進服務業和中小企業發展。三是進一步健全和規范勞動力市場。要通過有效的信息披露機制溝通勞動力市場供求，拓寬求職者自我選擇的空間。四是要加強對大學畢業生就業的指導和服務，開辟各種渠道，努力緩解大學生就業難問題。

與此同時，社會保障制度是消費的助推器，與擴大消費密切相關。為了消除居民對未來收入不確定所產生的不安定感，引導居民形成理性預期，樹立足夠的消費信心，必須加快建立與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社會保障制度，如按照十六屆六中全會提出的“補低、擴中、調高”策略，加快收入分配體制改革，關鍵要加快工資制度改革，建立健全職工工資長效增長機制；完善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逐步提高保障標準等，以此來逐步拓寬社會保障制度的覆蓋面。

3.利率政策。2006年以來央行的貨幣政策思路是在盡量不提高利率（特別是存款利率）的前提下，通過公開市場業務、提高存款準備金率和窗口指導來緊縮流動性，以達到同時穩定利率和匯率的目的。眾所周知，匯率的穩定影響著貨幣環境的穩定，而貨幣環境的穩定對一個正處于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和經濟結構的調整過程中的國家是至關重要的，貨幣政策的主要任務是在穩定匯率的前提下，著力疏導升值壓力，與此同時，在不影響匯率穩定政策效果的前提下，運用央行票據對沖、提高存款準備金、加息和窗口指導等手段從總量和結構上大力緊縮流動性，因此可以看到這個政策思路方向是正確的，而且政策效果經過實踐從國際與國內環境來看都是明顯的。對于今后的貨幣政策來說，有必要繼續采取綜合性措施緩解流動性過剩問題，在合適的時機，提高存款準備金率或提高人民幣存貸款利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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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上海200093）

（責編：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