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及其社會資本競爭優勢演進

摘 要： 文章從經濟社會學的視 角指出，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是一種攝取稀缺資源并由此獲益的能力，它隨著企業集群這一 產業組織的成長發展而不斷演進，據此提出了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演進的一般過程。

關鍵詞： 產業集群 社會資本 競爭優勢

中圖分類號：F270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7）11-206-02

一、引言

產業集群與區域經濟增長的關系極為密切，已形成強勁的地區或國際競爭優勢，有力地促進 了區域經濟的發展與創新。因此，產業集群已成為眾多學者關注的熱點，學者們圍繞產業集 群的概念、競爭優勢、集群風險等展開了廣泛地研究。傳統的理論對于產業集群的初始形成 是有說服力的，然而在解釋產業集群的可持續發展方面是欠缺的，筆者認為基于社會資本積 累所形成的產業集群在創新能力、持續的市場需求以及有序的競爭與協作關系方面可以構成 競爭對手難以模仿的優勢，但是，集群內的社會資本存在著演進規律，我們需要把握好演進 規律才能實現產業集群的可持續發展。

二、產業集群研究的主要理論

從理論基礎看，產業集聚理論是眾多相關科學交叉發展的結果，在產業集群的相關的理論文 獻中，古典區位論的集聚經濟、馬歇爾的外部性、新古典空間經濟理論、新產業區理論、創 新系統理論，以及戰略管理學中的產業組織論等理論對產業集群理論發展的影響最為重要。

1.古典區位的集聚經濟性。古典區位論對集聚經濟的研究包含著地方工業形成的基本思想。 工業區位論的奠基人韋伯首先提出影響工業分布的因素除了地價、運輸成本等基本的“區域 性因素”以外，集聚因素也非常重要。他認為，當集聚所帶來的好處能抵消或超過由此引起 運費的增加時，集聚因子便會對工廠區位選擇產生作用。他區分了三種集聚經濟，分別由單 個 工廠內部的生產集聚、同一產業不同工廠的生產集聚以及不同產業不同工廠的生產集聚而產 生。這些集聚經濟被胡佛(Hoover）進一步區分為地方化經濟和城市化經濟，后來Richardso n也指出，大部分的區域活動來自于集聚經濟：集聚可以促進技術進步和生產率的提高，吸 引產業和資金到區域內扎根，從而影響到移民的遷入和遷出，改變區域內的空間結構。但是 古典區位論也有很多的局限性，古典區位論并沒有系統論述經濟集聚發生的機制，而是從假 設集聚經濟已發揮作用的前提下來研究集聚是如何影響到工業分布和工廠的區位選擇；更多 地強調集聚經濟的發生是基于運輸成本的降低。

2.外部經濟性理論。英國的馬歇爾（Marshall）是最早重視地理對于產業集中的作用，并將 地 理納入到經濟學分析中，以至于波特也認為馬歇爾是產業集群理論研究的先驅。馬歇爾首次 分析了大量專業化中小企業地域集中和發展情況，并將集聚企業的地區稱為“產業區”?？?魯格蔓（Krugman）在總結了馬歇爾的外部經濟性時認為企業的地理集聚可以獲得三方面的 效果：（1）企業集中區提供了特定產業技能的勞動力市場，確保了較低的失業概率及勞動 力短缺的可能性；（2）地方性產業可以支持非貿易的專業投入品的生產；（3）信息的溢出 可以使集聚企業的生產好于獨立存在企業的生產函數。馬歇爾還進一步指出，企業是通過集 聚 獲得利潤， 并通過與其他企業在合作過程中形成的網絡聯系，促進了思想、信息、物質等 要素較容易地流動，增加了知識、技術能力的累積與創新，使信任和滿意成為可能，這意味 著區內交易成本的降低。馬歇爾外部經濟性理論是分析產業集群形成機制的重要思路，但是 該理論沒有考慮企業成長和企業遷入、遷出等動態的區域發展因子變化，過分強調地方壟斷 優于競爭。同時也忽視了區域產業組織的外部聯接與創新。

3.創新系統理論。美國的熊彼特最早系統提出“創新”的概念，他認為“創新”是建立 一種 新的生產函數或供應函數，是在生產體系中引進一種生產要素和生產條件的新組合。熊彼特 將創新的內容總結為引進新產品、引進新技術、開辟新市場、控制原材料的新供應來源，實 現企業的新組織等五個方面。之后，一些學者將技術進步納入到新古典經濟學理論框架中， 研究技術進步和創新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由于創新過程的長期復雜性和外部不確定性，企 業創新能力不能僅僅局限在單一的企業內部，也擴展到企業的供應商、客商以及內部的市場 化過程。創新的學習過程不再是單個企業或其他行為主體簡單合作的結果，而是集體行為的 結果，但是集體學習的過程又體現在一定的地域范圍。

4.社會資本理論。Polanyi（1957）提出一個開創性觀點“經濟行動是嵌入在各種形式的社 會關系之中”。經濟學家格倫#8226;洛瑞（Glenn Loury，1997）認為社會資本是“促進和幫助獲 得市場中有價值的技能或特點的人之間自然產生的社會關系”。就企業集群而言，社會資本 是指兩個以上的企業或組織通過基于信任、規范等的長期交往和互惠合作過程中所形成的社 會網絡關系來攝取稀缺資源并由此獲益的能力。它具有以下特征：（1）社會資本是公共資 源，正確使用不會減少社會資本而且會增加社會資本。（2）社會資本是無形資本，不可直 接觀測，難以用精確的語言描述。（3）社會資本不能通過經濟交易購買，是其它活動的副 產品或有意識投資的產品。社會資本形成需要時間。（4）社會資本具有區域根植性。（5） 社會資本是其它資本形式必要的補充，有助于其他資本發揮作用，而自己沒有直接的生產能 力。

三、集群內的社會資本

近年來國內外眾多學者從創新制度經濟學、經濟發展和國家政策等方面對社會資本進行了深 入 研究，出現了大量的論述，不同的學者從各自研究的領域和研究對象給予了不同的界定。如 經濟學家格倫#8226;洛瑞（Glenn Loury，1997）認為社會資本是“促進和幫助獲得市場中有價值 的技能或特點的自然產生的社會關系?！辈紶柕隙颍?980）認為社會資本是“實際或潛在資 源的集合，這些資源與由相互默認或承認的關系所組成的持久網絡有關，而且這些關系或多 或少是制度化的?！蔽覈鴮W者王緝慈（2001）也認為，“社會資本是指社會中基于人與人之 間的相互信賴、忠實、坦誠等密切相關?！?/p>

1.集群內社會資本的形成。不可否認，大多數產業集群的形成，最開始的誘導因素是區域環 境的生產要素優勢，一般主要包括：特有資源、人力資源、土地、資本以及知識等。但是如 果要進一步尋找產業集群持續的競爭優勢，那么我們必須找到具有價值性和稀缺性，而且是 不能在短期內被模仿的要素。社會資本的概念傳統上是以社會學和政治學的角度展開研究的 ，但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經濟學和管理學開始被特別關注起來，逐漸成為研究的熱點。越 來越多的經濟學家把個體之間的互惠性合作看作真實世界經濟發展的基礎和關鍵因素。不 可否認的事實是，勞動分工與專業化極大地提高了生產效率，對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然而勞動分工與專業化能夠實現的前提是產品交換機制即市場機制的有效支撐 ，而交換機制和市場機制發揮作用的基礎在于人類個體的信任與合作。也就是說，最簡單的 市場交易也包含相互信任與合作的關系。社會資本的核心價值在于信任關系，因而社會資本 的作用就是通過信任關系實現集體性互惠的合作，從而增加個體和群體的總收益。

2.集群內社會資本的內涵。對企業集群而言，社會資本是指：兩個以上的企業組織通過基于 信任、規范等的長期交往和互惠合作過程中形成的社會網絡關系來攝取稀缺資源的能力，資 源本 身不是社會資本，社會資本具有特定的經濟價值，因為通過社會資本獲取經濟資源與通過市 場交易獲取經濟資源大小是不一樣的。（1）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載體是社會網絡。根據 格蘭諾維特（Granovetter，1985）提出的“嵌入說”，社會關系總是滲透于各個經濟組織中 ，經濟組織及其經濟行為是嵌入于社會關系所構成的網絡中并受其限定的。（2）企業集群 內社會資本的基石是信任。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重要特性就在于信任的可傳遞性，即如果 A信任B，而B又信任C，則A也會信任C（Fountain，1997）。這樣一來，更強大的企業關系網 絡就可能通過總體的信任水平表現出來。

可以看出社會資本的核心價值在于社會信任關系，因而社會資本的作用就是通過社會關系實 現集體性互惠的合作，從而增加個體和群體的總收益。

四、中小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演進

企業集群作為一種企業集聚的有效產業組織形式，猶如生物有機體一樣是有其生命周期過程 的。由于集群內社會資本是企業之間在連續多次的交易和合作過程中，通過重復博弈而逐漸 形成的，它深深地“根植于”企業集群內部，并隨著企業集群的發展而變化。集群內社會資 本演進有一定的規律性。

1.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形成——第一階段。在該階段信任、企業關系網絡等社會資本均處 于最初形態，基本上只存在于具有血親利益關系上的共同成員內部，很難擴展到區域或不同 背景的其他成員中，呈現出明顯的“差序格局”，即以個人為中心，依次層層外推至和自己 發生社會關系的那一群人——家庭成員、親戚朋友、鄰里同事、社區熟人等。這種“差序格 局”的區域內，人們的處事方式會因血緣上的親疏、交往上的生熟而明顯有別。這在我國 經濟處于轉型時期，市場體制不完善、制度缺失及規范真空存在的情況下尤為突出。

2.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聚合——第二階段。由于外部規模經濟性，使得集群內企業不斷衍 生和裂變以及外部企業大量涌入和集結，企業之間的專業化分工與協作關系不斷得到發展和 完善，整個企業集群成為了“網絡價值鏈”，社會資本隨之迅速聚合。在該階段，由于集群 內 企業不斷繁衍和分化以及外部企業的大量進入，作為社會資本的社會關系網絡突破了原有意 義上的主要以血緣關系為基礎的家庭成員網絡的“藩籬”，已逐漸拓展到以地緣、業緣等關 系為基礎的、更大范圍內的網絡關系。在這一網絡關系中，各企業根據產品價值鏈從事生產 經營活動，相互之間保持著密切的分工合作和市場交易關系，并共同應對商品經濟條件下產 品市場需求的變化和波動，以在整個企業集群范圍內分散企業技術創新等不確定性因素帶來 的風險。

3.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更新——第三階段。隨著時間的推移，企業的集聚達到一定的規模 和一定程度后，會造成其平均成本開始攀升“擁擠成本”、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以及知 識征用等集聚不經濟現象的出現，使集群內企業大量退出、外部新企業進入速度減緩，企業 集群的競爭優勢和創新能力迅速逆轉，逐漸失去原有的聚集功能。新出現的企業經過一段時 期的市場競爭后，最終戰勝或取代原有的集群內成員企業，導致企業集群的行為主體猶如生 物界的“自然選擇”一樣新舊更替，整個企業集群的社會資本也相應地發生變化和調整，其 發 展也就進入了下一輪循環，這一階段稱為集群內社會資本的更新階段。在這一階段企業集群 的 社會存量發生巨大變化，其結構處于不斷調整之中。新舊企業之間的社會關系網絡還需要通 過長期、密切地交往才能逐步確立起來；相互信任也需要在多次博奕的基礎上才能樹立各自 的企業信用和市場信譽。這一階段是一個長期、動態的演進過程。

企業集群內社會資本的演進猶如生物種類的進化過程（如圖1所示）

產業集群如果要獲得可持續發展，必須要求集群內的每個企業都進行不斷地創新，創新使企 業和整個產業集群保持旺盛的活力。當前，企業知識創造活動的方式已經發生了變化，在企 業內部已由少數精英的活動轉向依靠團隊；傳統的企業家理論強調企業創造過程中的個人價 值，在新經濟中，創新更多的是通過借助動態的生產關系或合作創造價值的網絡來實現。以 信任為核心的社會資本在群體知識創造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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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浙江廣播電視大學海寧學院 浙江海寧 314400）

（責編：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