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永寧縣副縣長納金頂利用主管衛生工作的職務之便,強行“借”走下屬單位衛生監督所的衛生執法車作自己的專車。“借”的理由很簡單,其所配專車“普桑”已超過10年,經常出毛病,就想到了暫時的“借”。暫時的“借”很蹊蹺,撕毀車上衛生監督標志,拆掉了警燈。這個借,有點兒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了這個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借,指暫時拿別人的東西使用,是人們互通有無、調劑余缺的一種形式,是人們生活中的一種常態。借與被借之間,常因此增進了解和友誼。“老死不相往來”,是為人所不齒的。
借,是一個妙方,借船出海,借梯上樓,借智生財,借花獻佛……不費多大氣力,不用多大花銷,輕輕便便達到目的,而且堂堂正正,豈不妙哉。
借,是平等自愿的,此中無強迫,硬借,便是索取。借,是誠實守信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硬不還,便是霸占。
民間之借,你來我往,平平常常,無甚故事。別有用心的借,巧取豪奪的借,偷梁換柱的借,借官、借權、借名聲、借靈魂……借字生“輝”,“借刀殺人”、“借古諷今”、“借尸還魂”、“借題發揮”……“借”字作惡,卻令人觸目驚心。
細查借字之用,無所不用其極。《紅樓夢》第六十九回:“鳳姐雖恨秋桐,且喜借他先可發脫二姐,自己且抽頭,用‘借刀殺人’之法……”《三國]義》十七回寫的是曹操“割發權代首”的故事,毛宗崗在回前總批道:“曹操一生,無所不用其借:借天子以命諸侯,又借諸侯以攻諸侯;至于欲安軍心,則他人之頭亦可借;欲申軍令,則自己之發亦可借。借之謀欲奇,借之術欲幻,是千古第一奸雄。”你看,居心叵測之借,藏著奸詐,蘊著悲哀,不當心是不行的。
斗轉星移,借術與時而進,更刁鉆、更狡猾了。有的冠冕堂皇,圓滑“變通”,借起來制度卡不著,被借者有苦說不出,遂成潛規則。借人、借車、借房,凡能借的都可借,借的順順當當,借得理直氣壯,而且一“借”便泥牛入海無消息,久而久之就成了自己的。正所謂不借白不借,借了也白借。有的狼狽為奸,借與被借串通一氣,你借權弄錢,我借錢謀權,心有靈犀,互照不宣,各得其所。如此種種,已成為公開的秘密。所以,對借之行為警惕之、清查之,也是反腐敗的一個重要方面。
“借”之成患為患,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一些人習慣以勢壓人、以權逼人、以威嚇人,他們把自己所管轄的地盤視為“自留地”,“窩邊草”自在吃,明出大賣的借自不必言,報銷個人開支費用,安插親朋子女統統不在話下,一手遮天,為所欲為。縣官不如現管,也在于一些人于淫威面前失了原則,失了人格尊嚴,或逆來順受,或投其所好,或想投桃報李,才使得借字到處招搖撞騙,大言不慚地橫行起來。對明文規定不違反,對“擦邊球”睜一只[閉一只[,如此借字大行其道,成為一道風景,未能借者,反倒是窩囊、沒能耐。
正當正常的借,是通融,是和諧;出格出軌的借,是貪欲,是犯罪。在這個問題上,人人都要保持清醒頭腦,不為借找借口,不給借以出路,遏制住它是不難的。
(作者單位:河北安平縣人大)
責任編輯 宋桂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