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自認為是一個很不錯的帥哥,個頭不低一米七七,留著酷酷的板頭,我特意在前面留三絡頭發,日本卡通里面的男主角都是這個樣子的,如果能扎纘馬尾會更酷,可是那個討厭的理發師說:“你前面的三根還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上的,要留馬尾再加一百 !”也是,我忘了告訴你,哥們兒都說我是“聰明絕頂”,但那壞壞的眼神里分明沒有“聰明”的意思,我的額頭賊亮堂,口袋里的錢剛被我買了小人書,又不能立馬再向老媽要錢,所以,所以我只好說:“下次吧?!?/p>
多少次在夢里自己是楊過,酷酷的,和那個最最最漂亮的小龍女在古墓里修煉玉女心經,總是在關鍵時候被老媽叫醒,真沮喪!我草草扒拉幾口飯拎過書包就跑,老媽在后面叫:“再考試不及格,看我不把你那三撮毛給剪了!”真命苦,我怎么沒生在宋代,肯定是位大劍俠,也不用去上什么破學校,學什么破英語,腰挎碧血劍,去古墓找“姑姑”去。最討厭那個英語老師了,一臉雀斑,還敢留“姑姑”一樣的發型,可惡。要命的是她還老愛在課堂上提問我,我低著頭在桌子下面看卡通版的《神雕伙侶》,歐陽鋒要教我《九陰真經》,這個老瘋子怕“姑姑”偷學把她點了穴,絲毫動彈不得,那個尹志平正要對“姑姑”圖謀不軌……突然,似乎有人叫我:“黃瓜,下面一句該怎么翻譯?”同桌捅捅我小聲說:“老師叫你哪。”我慌忙站起來,不知課本翻到第幾頁。
“黃瓜,《櫻桃小丸子》借人家看看好不好?”這是前面那個倭瓜在向我借東西。她本名當然不叫倭瓜,叫莫小豆。這個世界上除了“姑姑”小龍女外,沒一個入眼的,你瞧瞧莫小豆那個樣兒,五大三粗的,長著兩粒綠豆眼,滿身的肥肉,我們男生私下里都叫她“大倭瓜”?!昂昧撕昧?,煩死了,明天拿給你!”我此時正在跟那個娘娘腔“蒙古王子”過招呢,雙方正在比內力,你搗什么亂哪!
我跟莫小豆原來是鄰居,一塊兒光屁股在樓下院子里玩,一塊上初中,然后再到高中,本來不在一個班的,見面了也就“Hi”一下。我本來也不是很討厭莫小豆的,她在幼兒園的時候胖嘟嘟的,臉上摸著特舒服,莫阿姨還說長大了把莫小豆嫁給我當新娘子,當時把我樂壞了。在幼兒園,誰敢欺負我新娘子,我給他拼了,真沒少打架,因為他們都想學我,摸摸新娘子的臉蛋。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我向她借小白兔橡皮,她竟然不肯借給我,我才不稀罕呢,我回家告訴媽媽給我買了兩塊大白象橡皮擦,把莫小豆眼饞壞了,漸漸地就與莫小豆疏遠了。更重要的是我迷上了漫畫書,整天沉浸在卡通畫里,哪有時問跟她費功夫??ㄍ〞俏业臉啡?,是我的全部精神生活,是我的命根子,漸漸地變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于是事情就變糟了。緣于初三下學期的期中考試。那幾天,一套新的《非常家庭》就要上市,土豆說他一個叔叔的朋友在新華書店,能幫我搞到第一版,作為答謝,我先預支了兩個冰淇淋和一大杯可樂,可是臨到時候,他叔叔山差了,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在這個時候……土豆安慰我說,他叔叔就出去兩天,要不還把那兩個蒙牛冰淇淋和可樂還給我,我狠狠瞪了土豆一眼“我要的是書,書!”在我的不斷催促下,土豆才給他叔叔打了電話,他叔叔給他的朋友打了電話才沒把正事耽誤了,我終于如愿以償先睹為快,可是,看到我期中考試的成績臉都綠了。然后自然是叫家長,挨揍,那是第一次見老爸發那么大的火。在我放學回去的時候,我整整兩紙箱的漫畫書全沒了,看著老爸那張膠鞋臉我還敢說什么呢,變得灰溜溜的,原來翹得老高的三撮毛全耷拉下來了。
以后在與老爸老媽的多次較量后,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你的學習成績不落后,你怎么玩他們都不干涉,成績是他們的高壓線。所以,為了我心愛的漫畫書,我只好整天面對那個一臉雀斑臉的英語老師,誰讓我英語最爛呢!一段時間的沉寂之后,我終于力挫群雄,取得了全年級第一名,老爸老媽整天樂得屁顛屁顛,見人就夸我,還悄悄把沒收了的漫畫書全搬出來,特意做了書架,整整齊齊擺在上面,你看看他們那個樣,不就是分數嘛,煩!
我現在不看漫畫書了,戒了,真的戒了。那堆東西在我是一堆垃圾,誰來借我都給,高興的時候還送人家幾本,這中間就屬莫小豆借得最多。因為她現在就坐在我前面,整天面對著綠豆眼,心情不會好到哪里去,煩!我本來想學文科的,但扳指頭算算現在的領導人都是理科出身,不是我想當領導,是說文科走背道了,這個世界是主流社會說了算,我可不愿把自己的才氣加帥氣埋沒到人堆里去,那樣對得起誰呀!我一直認定莫小豆是那種狗夾熱處鬧的人,哪兒人多,她往哪兒去,高二下學期分文理科的時候,文科班只有兩個,理科班有四個,她說,我投人多的票。她還以為是投票呢。于是她也到了理科班,算我倒霉,座位排在了她的后邊。莫小豆?;仡^向我問這問那,“這個單詞什么意思”,“這道物理題怎么解”,小兒科,這都不會,還想上大學,歇菜吧,你!當年幸虧沒寫下書面的東西要娶莫小豆,否則還有什么活頭!
有時候,大倭瓜也會問我,她適合上什么樣的大學?我乜斜她一眼,呵呵大笑,就你,回家接班賣你的大餅油條吧!但看那一臉真誠,實在挺可憐的,安慰說:“人的命,天注定!”對呀,我將來上什么大學?北大?清華?復旦?目前還不十分清楚,那要看看環境怎么樣,再說了,國內的大學有什么待頭,干脆出國算了。
高考的結果一點也沒出人意料,我去了廈門大學。據說倭瓜名落孫山,我一直在跟別人狂歡,倭瓜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呢,只是偶爾聽別人談起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二)
在別人如火如荼地將愛情進行到底時,我還像個大男孩在足球場上狼一樣狂奔,沉浸在一次又一次進球的快樂當中,有時看著別人卿卿我我,我有點懷疑自己發育是否健全。那個梳著分頭的年輕政治老師說,人到了一定年齡如果還不談戀愛肯定不正常,這話多少有點不懷好意,唯恐天下不亂,但臺下一片歡呼。很多人受到這句話的鼓動將自己的臉皮揭了放在口袋里,鬼一樣在女生宿舍下大喊大叫:“妹妹妹妹,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你是天上的天鵝飛呀飛,我是地上的豺狼追呀追!”……肉麻得掉渣,簌簌的。
我對女生沒有興趣并不表明我不寂寞,我也需要別人傾聽,譬如說為什么對女生沒感覺。我發現網絡真是個好玩的地方,一片神奇而又廣闊的天地,我有五個QQ號,每天的樂趣除了足球就是網吧。我發現在網上我才是真正的自己,可以毫不掩飾我的愛恨情仇。比爾·蓋茨說“在網上沒人知道你是一條狗”,這話太露骨了,太直白了,直白得讓你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覺得他說得還不夠深入。在我的QQ薄里,有幾個好友,平時最聊得開心,但我們從未見過面,而且也沒有見面的想法,人常說,看景不如聽景,在這個虛擬的世界里,我們生活得十分單純和真實,我怕任何現實生活的細節對這種美好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一段時間,我需要錢,又不愿向父母開口,想找份家教。一次在跟一個叫“浪漫櫻花”的網友聊天時隨意提到這件事,對方說:“我這邊有人需要一個家教,教小學生?!庇谑钦労檬乱耍遗c學生的母親見面,時間是星期六。
住址在有名的“鳳凰山莊”,這可是有名的富人聚集區,當然包括政界顯要、一夜爆富的大款等等,反正是腰包鼓囊囊的人物。星期六上午,天氣睛好,海風把這個城市上空的云吹得無影無蹤,天空藍得純粹,藍得干凈,藍得清新,總之是一個極好的天氣。從學校出來,我是直接打的去“鳳凰山莊”的,因為那地方的人都有私家車,沒有公交去,地方有點偏。我在車上想,價錢可不能太低,否則連的費都不夠。這是一片靠山腳的別墅區,每家都有很大的用柵欄圍起來的院子,里面全是草坪,在不同的地勢有各種別致的房子。高爾夫球場,幾個身著白色球服的人在打球。七拐八繞,來到了紅山路78號。在我按過門鈴之后,纏花的黑色大鐵門打開了,在我簡單說明來意之后,被領到了客廳。我從未見過這么氣派的房間,空間很大,但很有品味,是那種簡約的風格,我喜歡。孩子的父母不在家,只有保姆在。保姆解釋說,本來女主人要接待我,但臨時有事出去了。接下來就談孩子,這可不是一個安分的孩子,幸虧是個男孩,否則可真是白養了,我一直固執地認為,女孩一定要文靜,男孩可以適當頑皮一點,因為他要成長為男人,男人要處理家庭遇到的一切困難,女人只要本分做相夫教子的事就行了。在我問過學生的學習情況后,孩子被叫到我面前,身上臟兮兮的,滿頭大汗。我說:“貝貝,你捉過螃蟹,抓過泥鰍嗎?放過風箏,捕過小鳥嗎?”小男孩左顧右盼的眼神一下子集中過來:“你帶我去?”
“當然可以!”
“現在?”
“不是現在,是下次?!?/p>
由于孩子的父母不在家,所以一些事情只能談到這里,我起身告辭。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貝貝的媽媽,先對白天的事表示抱歉,然后就約我見個面,在學校旁邊的“星巴克”咖啡店——她就在學校附近。
我在桌子邊坐定,要了一杯咖啡,不加糖的,然后眼睛肆意亂轉。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對對戀人親昵有加,有學生,也有社會上的。還在我四下亂瞅的當兒,身邊飄過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身著長裙,發型別致,黃褐色的太陽鏡,嘴唇閃著金屬光澤,肯定是美寶蓮,廣告上都這么說,還有一個大大的墻體廣告就在我們宿舍外面,空氣中飄來一股茉莉花淡淡的清香。
“你是水同學吧?”
“對。你是貝貝的媽媽?”
“我聽保姆說,貝貝很喜歡你,這孩子很調皮,會讓你費心的?!?/p>
談話很直接,我每小時的家教費是20元,打的費另計。每星期至少8個小時,一般定在周末。大約半個小時,她付錢走了,我一個人慢慢品味著咖啡?!吨掳愃埂返匿撉偾诳Х葟d里輕輕響起,我沉浸在這舒緩的樂曲里。
周末很快就到了,我打電話給貝貝媽媽,明天的課不在家上,我要帶他到一個地方,貝貝媽媽有點奇怪,很不放心的樣子。我說:“放心,我會毫發未損地將孩子還給你,學習成績由你們來衡量,如果效果不佳,我按約定全部退回費用。”
“那倒不是錢的事,既然你這樣說,那好吧。麻煩你多照顧,這孩子一會兒看不住就出問題……”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孩子?!?/p>
珍珠灣就在廈門大學向東五公里的地方,海風帶著海水沖上礁石,水花四濺,又慢慢退去,干凈平整的沙灘上留下雪白的泡沫。我帶著貝貝去抓了一天的螃蟹,我們自己生火烤了吃,然后釣魚,就像我小時候一樣。現在已經不是成年的我,而是兩個孩子在打水仗,在抓大蝦,很多時候,我認為我已經長人成人了,是一個男子漢了,誰知孩子般的行為又自然地流露出來。在我把貝貝送回家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我見到貝貝媽媽的時候看得出她一臉的不安。我只說了聲“下周見”就告辭了。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貝貝媽媽的電話。我問什么事。她說:“孩子纏著我要去找你,你們昨天的活動我都聽說了,他很喜歡你,只是……”
“做做看,別著急好嗎?讓我跟貝貝說話?!?/p>
“老師,我們今天到哪玩?”
“貝貝,老師現在有事,我下星期再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好好在家,咱們下周見。”
“什么地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剛到周五,貝貝又來電話了,問我去什么地方。我在電話里聽到他媽媽在后面說,老想著玩,什么時候學習。
第二天,我帶他先去麥當勞,然后去了廈門市會展中心,那里正在舉行一個兒童繪畫比賽,很多小朋友當場做畫,貝貝拿著彩筆不知如何下筆。我告訴他,生活中還有很多好玩的事,看你如何玩。
興趣是學習的第一要素,這是我多年來最大的心得,只要有興趣,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只要興趣深,鐵棒磨成針”。中國足球隊的外籍教練要推行“快樂足球”:西方一個哲學家說,一個人,怎樣才能生活得幸福呢,第一是做你愛做的事,第二是從中賺到錢。所以,我第一步是帶他玩,教他玩,要讓他知道,和我在一起是快樂的,而且我比他會玩,讓一個大人崇拜不容易,讓一個小孩喜歡你就簡單多了。快樂,然后才是學習,實踐證明,這一理論是很有效的,不但在我自己身上實驗成功,貝貝的期末考試成績也驗證了這一點。貝貝的全家很高興,貝貝媽媽要犒勞我,我堅辭不就。我已經拿了薪水,怎好再讓你們破費。其實,我真的是沒有時間,球友們讓我牽頭搞個足球協會,那陣子剛剛成立,申請、招人、開會、組織活動,忙得我是四腳朝天。我想我應該跟貝貝媽媽談談,不是在飯店里,是在咖啡店里,我要辭工。
(三)
當婕妤(也就是貝貝的媽媽,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翩然而至的時候,我已喝完了第三杯咖啡,我不知道怎樣開口辭掉這件事。
“水老師,怎么不答應我的邀請?”
“應該做的。”
“貝貝很喜歡你,我們對你也很滿意,說實話,每天我們母子倆都在盼望你的到來。水,你知道嗎,我……我特別欣賞你。”
這是一個被生活壓抑著的女人,丈夫整天忙于生意,很少在家呆過一天的。孩子是她的全部,每天送孩子上學,然后看電視,什么都看,甚至連廣告也看得津津有味。除了看電視她還能干什么呢?她要照顧小孩,丈夫不允許她出去工作,再說家里有的是錢,你去工作干什么?丈夫怎么能明白她的感受呢。為了找點事做,她就報了廈門大學的夜校,問她學什么,她說隨便。負責報名的老師笑了:“那你來干什么?”
“學習?!?/p>
就這么簡單,老師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學生:“現在學電腦的人多,那你就參加電腦班吧!”
于是,每天晚上她都來聽課,生活變得充實一點。有時上完課,她還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家,就在校園里亂轉,在足球場看到了我踢球。我說,一定是大汗淋漓,頭發蓬亂,野狼一樣。她說:“那樣的你更真實?!蔽也恢?,原來看臺上我還有這樣一個球迷。她每天都會從球場經過,沒有我就直接同家去。這樣下來,也看了不少次,說我的球技真棒。她懂什么,只是看熱鬧,見有人歡呼罷了。
“有女朋友嗎?”她突然問我。
“哦,目前還沒有?!?/p>
“騙我,像你這樣的帥哥屁股后還不跟著一大堆女孩子?”
“漫步出東門,美女多如云:美女多如云,不是心上人?!蔽叶⒅咨目Х缺涎U裊的白煙,悠悠地說。
這是我們第一次談這么多關于她的事情,以往都是孩子。當我們走出咖啡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向她提出辭職,那我干什么來了?下次一定談,我對自己說。
婕妤要跟我談談孩子的事,約我在離學校挺遠的“香格里拉”見面。當我進去的時候,她站起來跟我招招手,桌子上已經上好了菜。
“干嗎這么破費?”我疑惑。
“談事是一,我也好久沒到這邊來了,今天是借你這個名義來滿足一下自己?!庇腥苏埑燥?,反正是免費,自己是個窮學生,不吃白不吃,我心安理得地落座。
她說她跟丈夫第一次認識就是在這里,結婚后就很少來了。她深情地從天花板望到吧臺,眼睛里充滿了柔情,如水波蕩漾。于是,她談她的少女時代,她的爸爸媽媽,她的家庭,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寂寞。我想,她需要的只是個傾聽者,我只用老老實實坐著不停點點頭就行了。
高腳杯里的葡萄酒紅艷艷的,雪白的手指非常修長。她先是慢慢地抿一小口酒,姿態優雅極了。后來就一飲而盡,臉上潮紅潮紅。如果她醉了,我怎么辦?還有那藏在每一男人內心深處的憐香惜玉。于是,我笑著搶下她手中的酒。一杯,兩杯,三杯,后來我也暈暈乎乎,只記得她拉我去跳舞,她跳得熱烈奔放,妖冶性感。她有些醉了,搖搖晃晃,我不得不去扶她,她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腰,臉埋在我的胸前,秀發拂過我的臉頰,我只想打噴嚏。我感到渾身燥熱,酒喝得太多了。
我被學校開除了,因為婕好的丈夫把我們的事告到了學校。多年后,再回憶起那個醉酒的晚上,仍像夢一樣。
當我們兩個醉漢從舞場出來時,街上已經靜悄悄的,一手扶她,一手攔的士。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門,我拉開她的坤包找鑰匙,開門,扶她上樓。我把她放在床上,剛要起身,她一把拉住我,瘋狂地吻,柔軟的手指不停在我腹部游走。我對自己說,趕緊離開,腳卻像長地上,無法離開。我血涌腦門,只有瘋狂回應。云霧里,我被牽著走向一個快樂的所在,然后轟然倒塌,不醒人世。
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我白天是貝貝的老師,晚上是婕妤的情人,日子過得緊張而又刺激。沒想到我的第一個女人竟然是我學生的媽媽,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一個有十歲孩子的少婦!我承認我愛上了婕妤,她成熟、嬌艷而又性感,風姿綽約又經驗豐富,沒有學校女生的幼稚和淺薄,和她在一起沒有矯情,經常是直奔主題,跨過一個又一個巔峰,直到筋疲力盡。不幸開始于一個激情的下午,婕妤的丈夫推門而入。我抱頭鼠竄,仍然沒有躲過。怒不可遏的他找到系里,系主任見我無聲地點頭,輕輕嘆了口氣。即使不被開除我也無法在學校呆下去了,事情已經紛紛揚揚,我回到家準備第二年的高考。
(四)
九月,我去北大報到的時候,有人在背后叫我,扭頭一看,是位漂亮女生,我說:“在叫我嗎?你是……“
“我是小豆,莫小豆呀,你不認識我了?”什么,你是莫小豆?分明是卡通里蹦出來的“姑姑”小龍女!此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女大十八變”,丑小鴨真的會變成白天鵝,那不是童話故事,是活生生的現實。
多年后,莫小豆問我當初怎么會看上婕妤時,我說,那人很像你。莫小豆幸福地否認:“你騙人!”然后問我中午吃什么飯,兒子快放學回來了。
需要交待一下的是:莫小豆第一年沒考上大學,第二年復讀,超常發揮進了北大。莫小豆說:“你的話:人的命,天注定。這輩子就是嫁你的命,要不怎么讓我上北大:怎么讓你從廈門大學退學再到北大來跟我會合;怎么讓我的單眼皮在十八歲那年突然變成雙眼皮……”我有這樣講過嗎?天,一個女人想嫁你,她只有一個理由:命!要是不想嫁理由也只有一個: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