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ＢＡ聯盟的利益主體及利益博弈分析

摘要：從經濟學的角度研究得出NBA聯盟的資本由非人力和人力資本兩部分構成，且兩者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時刻處于利益博弈之中。隨之把NBA聯盟劃分為聯盟公司與球隊企業，研究認為聯盟層面的利益博弈存在于勞資雙方、球隊老板間及球員3個方面。而球隊層面的利益博弈則存在于不同球隊和球隊老板與球員。最后對CBA聯賽的利益分配格局進行了研究。

關鍵詞：經濟學關系；主體利益；利益博弈；NBA聯盟

中圖分類號：G8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7-0039-04

NBA聯盟純屬一個商業性的社團組織，它以高水平的聯賽和高層次的商業運作聞名于世。聯盟中包括諸多利益主體，例如球隊老板、球員等等，對于這些不同的利益主體來說，他們的利益目標存在協同性與斗爭性的辯證關系；協同性表現在賺錢時，也就是說通過投資、參與或服務于NBA聯賽而獲取最大化的收益。斗爭性表現在分錢時，即每個利益主體均想從聯賽的總收益中多分一部分。然而每個賽季內的總收益是一個固定值，因此圍繞著這一總收益，不同利益主體展開著不懈的斗爭。從NBA聯盟發展的歷程來看，利益分配一直是球隊老板間、球隊老板與球員間最為敏感的話題。如果相關利益主體在利益分配上能夠達成一致，那么聯賽就可以順利進行，否則便會導致閉館或封館，1995、1996及1998年3次勞資大戰正是勞資雙方利益斗爭的鮮明寫照。目前，NBA聯盟資方間和勞資雙方間經過反復談判與磋商已經達成了利益分配的協同點，這也正是NBA聯盟開啟可持續發展之門的“金鑰匙”。

CBA聯賽起始于1995年，到目前為止僅有10年的歷程。客觀地說，CBA聯賽仍處于“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相應地，制約CBA聯賽進一步健康、穩定發展的因素也很多。在眾多制約因素中，利益分配不均是與生俱來的，而且也是最為值得關注的話題之一。CBA聯賽雖然僅有10年，卻也曾經歷了俱樂部老板密謀成立職業籃球聯盟等事件，盡管聯賽主管部門依據行政命令平息了俱樂部老板們內心的不滿，但是，探求符合我國國情的利益分配機制卻是不可回避的問題。因此，對NBA聯盟利益主體及利益博弈展開深入研究，不但可以使我們更加深入地了解職業體育運行的內在機理，最為主要的是為CBA聯賽提供借鑒。

1 NBA聯盟利益主體的劃分及利益博弈

企業是由多個獨立的要素所有者基于對自身利益的追求而組成的，這些要素所有者投入企業的要素相互結合成為一個整體(即企業的組合資產)，是企業運行所不可缺少的條件。依據要素的不同社會表現形式，我們可以把要素劃分為非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兩大類。相應地，要素所有者就可以分為非人力資本所有者和人力資本所有者，他們共同作為企業組合資產的所有權主體，當然就是企業的利益主體，也有其追求自身效用最大化的相關權利。筆者認為，在NBA聯盟中存在兩個層次企業，第一層次企業是聯盟，第二層次企業是球隊，該兩種企業內部均有各自的利益主體和利益追求，具體如圖1所示。

1．1 NBA聯盟(企業)的利益主體 之所以說NBA聯盟是企業，是因為它具備企業的諸項要素和組織框架。從企業的組成要素來看，NBA聯盟(企業)的非人力資本提供者是所有NBA球隊的老板(簡稱資方)，它為聯盟所提供的資本是總裁和員工的工資及聯盟運行所需的費用，而NBA聯盟的人力資本提供者是總裁、員工及所有球員(簡稱勞方)，他們為聯盟所提供的人力資本分別是管理才能、勞動能力及運動技能；再從組織框架來看，NBA聯盟(企業)的最高權力機構是由球隊老板或老板代表所組成的董事會，日常管理與經營機構是總裁辦公室和NBA聯盟所隸屬的諸多產業公司。

1．2 NBA聯盟利益主體的利益博弈

在NBA聯盟(企業)中，第一個主要的利益主體是資方，他們把屬于自己的非人力資本投向聯盟和球隊，其目的是通過職業籃球的表演市場獲取最大化的收益。在分析資方的利益博弈時，我們應從兩個方面著手，第一個方面是資方與勞方之間的利益博弈關系。我們知道，在某個賽季開始之前誰也無法預測該賽季能否贏利，所以勞資雙方不可能準確地劃分利潤的分配額度。在這種情況下，勞資雙方爭奪的焦點只好集中到剩余索取權上(是指對契約中事前不能明確規定那部分收益索取的權力)。具體到NBA聯盟中，勞資雙方對剩余索取權的爭奪轉化為對某賽季利潤分配比例的斗爭(筆者把其稱為契約分配)。其中最為我們所熟知的就是三次勞資大戰。經過1998年勞資大戰之后，NBA勞資雙方達成了相對合理的利潤分配比例，具體為NBA球員某賽季工資和福利之和不能超過該賽季BRI(與籃球相關的收入)的55％；第二個方面是老板之間的利益博弈關系。當我們把球隊老板作為一個整體看待時，他們就是資方，在與勞方進行利益分配時，所有球隊老板的利益是一致的，沒有矛盾與斗爭。但是，當我們再以單個個體來看待球隊老板時，球隊老板就有自身的利益追求，在進行利益分配時球隊老板之間就存在矛盾與斗爭，例如在NBA聯盟實施電視轉播權和授權產品的統一銷售之前，NBA球隊可以獨自經營自己球隊比賽的電視轉播權及授權產品。這樣問題便產生了，一些擁有超級巨星或受關注程度高的球隊不但可以賺取高額的電視轉播費，而且還可以在授權產品銷售市場上獨占鰲頭，而那些沒有超級巨星或受關注程度小的球隊只能“啃他們吃剩的骨頭”。在這種巨大的收益反差面前，球隊老板之間矛盾的產生是不可避免的。為了解決這一問題，NBA聯盟實施了電視轉播權和授權產品集中與分散銷售相結合的經營策略。也就是，全國性、國際性電視轉播權及授權產品由聯盟統一銷售，所得收入平均分配給各支球隊老板，而球隊所在地域的電視轉播權仍留給球隊，所得收入則歸屬該球隊老板。圖1中球隊的收益包括聯盟分攤和球隊經營收益兩部分正是基于上述利益博弈的實際。

NBA聯盟(企業)的第二個利益主體是勞方，球員將運動技能作為勞務要素投入到球隊，就是希望借此追求和實現自身效用最大化的目標。在分析球員的利益博弈時，我們也應從兩個方面著手，第一個方面是資方與勞方之間的利益博弈關系。由于勞方是勞資雙方利益博弈關系中的一方，且在資方的利益博弈中已有較為詳盡的論述，此處不再贅述。正如上文所述，在與資方斗爭時，所有球員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沒有利益沖突。而在某支球隊中，不同球員間均是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因此也存在利益之爭。我們知道，NBA球員的收入會因為競技水平和知名度等因素而呈現較大差距。為了緩解球員間的利益沖突，NBA聯盟出臺了一系列薪金限制制度(筆者把其稱為限額分配)，這些制度包括最大年薪、最少年薪等。限薪制度的實施可以產生“提倡效率，兼顧公平”的效果，提倡效率體現在：在NBA聯盟中，最大工資條款所對應的金額是最少工資條款所對應金額的一百多倍，因此它可以保障超級巨星和普通球員之間的收入差距。兼顧公平體現在：NBA聯盟在薪金規定方面充分考慮到了服役年限和年齡因素，對NBA服役年限長和年齡大的球員給予相應照顧。例如NBA球員的最大工資、最少工資及平均工資均是以服役年限為依據規定的，不同服役年限球員的最大、最少及平均工資也不同。

NBA聯盟(企業)第三個主要的利益主體便是總裁，例如現任總裁大衛·斯特恩。NBA聯盟的總裁作為經理級人物和企業家，把其管理知識和才能投入到NBA聯盟，應付市場的不確定性，做出相關的經營決策，推動聯盟(企業)利益最大化目標的實現。與此同時，總裁的管理才能正如球員的運動技能一樣是構成聯盟組合資產的又一重要人力資本形式，他把管理才能投入到聯盟的目的也是為了憑借這一稀缺資源的所有權去謀求自身經濟利益的最大化。NBA聯盟的總裁受聘于資方，其利益邊界由資方依據業績水平而劃定。一般來說，NBA聯盟總裁的利益主要由年薪體現，比如現任總裁大衛·斯特恩的年薪達到600萬美元。值得一提的是，資方擁有其代言人——聯盟總裁，而勞方也擁有代言人——工會主席，例如，現任的工會主席亨特。球員工會主席受聘于全體球員，其收入通過球員交納工會會費的形式籌集。每當勞資雙方遇到重大問題需要談判或交涉時，聯盟總裁、球隊老板代表與球員工會主席、部分球員代表將代表各自的代理人進行協調與商議，其目的是為了各自利益進行面對面的博弈。

NBA聯盟(企業)最后一個利益主體是聯盟員工。他們中包括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兩類，前者主要指依靠自身的活勞動領取收入的工人，如場地工。后者主要指依靠自身在某一領域的特異技能而生存的專業人事，如NBA產業公司的營銷人員。在NBA聯盟中，員工的收益主要通過固定工資和效益工資所體現的，他們的收益僅占聯盟收益中的一小部分，且均是通過事前合同的形式擬定好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聯盟員工的勞動與技能還沒有達到諸如球員運動技能那樣的稀缺程度，因此，無法依據自身的人力資本與資方討價還價。

2 NBA球隊所包括的利益主體及利益博弈

2．1 NBA球隊所包括的利益主體

對于NBA球隊來說，它是嚴格按照現代公司制度運行的企業。在NBA球隊中，球隊的非人力資本所有者是球隊老板，他所提供的是球隊訓練、比賽場館等有形設施和維持球隊運行所必需的無形費用等資本。球隊的人力資本主要指球員、球隊經理等人員，他們給球隊提供的人力資本為運動技能、管理才能及活勞動能力。

2．2 NBA球隊利益主體的利益博弈

在NBA球隊中，第一個利益主體是球隊老板，在界定球隊老板的利益邊界時，我們要從球隊間的利益博弈關系著手，此處的球隊間利益博弈關系主要是指球隊老板對非聯盟統一經營權的爭奪關系。如上所述，NBA聯盟控制著全國性電視轉播、授權產品的統一銷售權，而球隊的贊助市場、門票市場的經營則留給了球隊。既然球隊老板投資球隊的目的是獲取最大化的收益，因此，老板在運作球隊時總是想為自己獲取更多商業機會。例如，每個球隊老板都想云集盡量多的超級巨星，這樣會吸引更多的球迷和媒介關注，相應地從門票市場和商業贊助獲得的收入也就越大。在某些球隊獲取過多的超級巨星和商業機會的同時，其他球隊的球星數量和商業機會便會減少，球隊間的經營收益差距便會拉大。為了解決這一問題，NBA聯盟實施了工資帽和征收奢侈稅制度，上述制度的實施可以相對地把球隊間的球星總量拉平，保證每支球隊均受到社會關注，進而保障球隊間利益的均衡發展。NBA球隊的第二個利益主體是球員。作為球隊老板的“對立方”，球員的總收益通常會超越契約分配的比例，因此給球隊老板的利益帶來了損害。為扼制球員無限膨脹的物質欲，NBA聯盟實施了球員工資限制、工資增幅限制及工資托管三項制度。該三項制度的實施就是為了保障球隊老板和球員對球隊利潤的共享，防止老板對球員的欺詐及球員對老板利潤的吞噬。以工資托管為例，NBA球員每個賽季工資的10％交由勞資雙方外的第三方暫為保管。賽季結束核算時，如果球員的總工資與福利之和沒有超過雙方約定的契約分配比例，10％的工資返還給球員。如果超過10％的工資將被沒收，用于補貼虧損的球隊。

最后，球隊的經理及工作人員也是球隊的利益主體，他們利益邊界的界定與聯盟總裁和員工利益邊界的界定基本一致，此處不再重復展開論述。

3 CBA聯賽的利益主體及利益分配現狀

CBA聯賽所包括的利益主體主要有聯賽的主管部門籃球運動管理中心、俱樂部及球員。首先從籃管中心與俱樂部的利益分成來看，籃管中心受國家體育總局的委托承辦我國的籃球運動，理所當然地控制著CBA聯賽的收益分配權。在CBA聯賽最初的幾個賽季里，籃管中心把CBA聯賽的主辦權授給了國際管理集團(IMG)，并從中獲取相應的授權費。籃管中心每個賽季僅給每個俱樂部撥110萬的主場承辦費，并同時把每個俱樂部主場的主要廣告牌位一并沒收，留給俱樂部的只有當地電視轉播權、門票開發權等經營平臺。我們知道，110萬的主場承辦費與俱樂部每個賽季的支出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還不夠俱樂部支付給運動員的訓練、參賽費，又怎么能夠保障俱樂部的基本生存呢。雖然籃管中心在近幾個賽季拋開了國際管理集團，親力親為地主辦CBA聯賽，但大部分經營權仍被籃管中心所控制，俱樂部仍沒有施展自主經營的空間。

其次從俱樂部的經營來看，目前，俱樂部所擁有經營權主要包括當地電視轉播權、冠名等。我們知道，這幾項經營權的開發效果受到我國經濟的大環境和比賽質量等客觀因素的制約，俱樂部的經營收益自然地無法得到保障。再者，由于CBA聯賽只有10個春秋，俱樂部不可能僅在10年的短短時間內創設出成熟、高效的經營策略，只能抱著“能賺一點算一點”的消極態度，經營收入的擺動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最后，再從CBA球員的收入與俱樂部的經營狀況的關系來看，在CBA最初的幾個賽季里，各俱樂部所給予球員的工資高得令人吃驚。以奧神隊為例，早在奧神剛闖進CBA時，他們給幾名主力球員的年工資均超過了70萬，極個別球星的工資超過了100萬。自CBA創辦以來，幾乎所有的俱樂部都處于負債經營的被動局面。在剛結束的2005-2006賽季中，除了廣東宏遠俱樂部以外，其他所有的俱樂部均虧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博弈會引發相應主體間的矛盾與斗爭等一系列負面反應。但是，如果沒有相應利益主體間的博奕，僅由其中某一個利益主體完全操控利益格局與利益分配，那么，其他利益主體的利益就難以得到保障，利益分配失衡與紊亂就不可避免。CBA利益主體間的利益分配失衡與紊亂的現狀正好印證了這一道理，如果這種現狀在未來的聯賽中沒有得到較好的改善和調整，勢必影響著CBA聯賽的可持續發展!

[編輯：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