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西省五寨縣,一輛出租車價值4萬余元,現賣9萬元。在襄垣縣,一輛出租車價值六七萬元,現賣14萬元。在山西省省會太原市,一輛即將報廢的、本身價格很低的出租車,最高價格已炒到45萬元。出租車怎么了?它是黃金?它是股票?還是人為制造出的一個泡沫?為此,有記者深入調查,初步查清,一個游走全國的“炒車團”,正在山西等省挨個兒爆炒縣級城市的出租車。
追逐利潤是資本的天性,但是,逐利資本卻也是一個十足的兩面派。一方面,套用威廉?配弟的話,勞動是財富之父,那么,資本則是財富之母。毫無疑問,資本是社會發展和經濟起飛的基礎性條件。但另一方面,資本作為一種生產關系,從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角度,其剝削性質顯而易見的。這些年來,“熱錢”從炒房、炒煤,轉到炒車,再到炒民航、炒銀行,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中國的每一個毛孔都洋溢著逐利沖動的資本。這些“熱錢”所“過”之行業,立馬掀起漲價風,當地物價也隨之高漲,百姓叫苦連天。
“炒車團”的炒作行為,從法律上來說,只是在按市場規律進行資本增值活動,似乎無可厚非,資本逐利的本性使它不可能以道德的溫良取悅社會。但是,政府作為市場調控的責任主體,一旦采取的是不作為的態度,那么,政府的“無為”無疑是在放任。在我看來,出租車的炒作鏈就像一個“傳銷網絡”,危害巨大。試想,一根稻草被說成金條的結果,不僅將使市場結構失衡,價格上漲,而且,正如記者所言,泡沫破滅的一天,最終還將醞釀出“最后的傻子”,給整個社會帶來不穩定的因素。可以說,資本不僅象征著財富,更扮演著魔鬼與殺手的角色。
資本市場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征,是“個體的理性導致集體的非理性”,山西各地的“炒車”,實際上,就是一伙投機者在“博傻”,這個“經營許可證”實際值多少錢并不重要。在出租車經營權價格瘋漲的情境下,投資個體的理性在許多時候都淹沒在從眾與盲目之中,成為資本魔鬼的幫兇,并最終為其所傷。
如果說傳統的工廠實業是一種產業資本的運作的話,那么,“炒車”、“炒房”等則無疑是風險資本在操作,風險資本重在作勢,總是按照資本市場的規律而不是市場或經濟規律去辦事,風險資本講的是輪回周期,賺到利潤后立馬抽手,以短線炒作贏得回報,這種“我走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面目正是政府需要關注的。
有學者曾撰文認為,資本的自然屬性是逐利性,但資本也有其社會屬性,即必須承擔相應的社會功能,當資本的逐利性與其社會功能不能和諧共存時,這就涉及資本運動規律與政府責任的事了。當“熱錢”在市場上狼奔豕突時,作為公共利益的代表者,政府應該充當起資本社會屬性的執行者和監管者。“政府應該把精力放在規劃博弈戰場和制定游戲規則上,……遏制資本逐利的魔鬼面,阻止或最大程度地減小資本逐利性對公共利益的損害與沖突。”政府也有良知警示那些沖動的投資者,促進百姓風險預測與評價能力的提升,以避免秋后算帳。
然而,值得深思的是,政府也是一個“經濟人”,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屆政府往往只考慮本屆政府的政績最大化。“炒車”等炒作行為,吹大的經濟泡沫,拉高了當地的GDP,某些地方對這種資本運作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嘗不是出于這種“短期”利益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