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年來,關于收入分配領域里的公平問題,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普遍關注。從“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到“更加注重社會公平”;從黨的十六大報告“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到十七大報告“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這些指導思想和政策導向的轉變,無疑把側重點轉向了解決收入分配公平問題方面。而在分配公平的理論研究和社會實踐中,還有很多深層次問題沒有解決,各種似是而非的判斷還在干擾著人們的視線。例如:GDP“蛋糕”是否做得越大就越有利于解決公平問題;把初次分配中的不公平問題推到再分配去解決行嗎;非均等的居民收入增長過程該先漲誰和漲多少;政府稅收的快速增長就那么值得高興嗎?對于這一類的問題,必須給出進一步的科學回答,才能真正推進分配公平的進程。
關鍵詞:收入;分配;公平;稅收
中圖分類號:F04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08)04-0026-06
近年來,關于收入分配領域里的公平問題,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普遍關注。但在分配公平的理論研究和社會實踐中,還有很多深層次問題沒有解決,各種是似而非的判斷還在干擾著人們的視線。例如:GDP“蛋糕”是否做得越大就越有利于解決公平問題;把初次分配中的不公平問題推到再分配去解決行嗎;非均等的居民收入增長過程該先漲誰和漲多少;政府稅收的快速增長就那么值得高興嗎?這一類的問題,必須給出進一步的科學回答,才能真正推進分配公平的進程。
一、不要把大“蛋糕”變成大畫餅
從“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到“更加注重社會公平”的轉變,應該說是順應時勢的明智之舉。然而,有人對此卻大惑不解,十分反感,杜撰出種種理由加以詰難。其最突出的論據就是“沒有效率,哪來公平,不把蛋糕做大,用什么去調節收入差距?”“關注公平,實現貧富和諧,決不能向效率開刀”。[1]此論高擎效率的大旗,很能迷惑一些人。這里筆者要反問一下大“蛋糕”論者,你們所描繪的大“蛋糕”究竟是哪些人的大“蛋糕”?誰是大“蛋糕”的主要分享者?以筆者之見,如果不調整現有分配格局,仍然奉行所謂“效率優先”的政策,其結果只能是高收入階層以更大的比例瓜分和占有大“蛋糕”,而對低收入階層來說,大“蛋糕”不過是一個大畫餅,掛在房梁上只能看幾眼而永遠也吃不到嘴里。
做大“蛋糕”和切割分配“蛋糕”是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兩回事。首先必須把“蛋糕”做出來,才能對其進行分配。蛋糕做大以后,如果原來的分配比例不變,參與分配的所有成員所獲得的絕對額都將有所增長。如果改變了分配比例,這將出現兩種情況:高收入者所分比例降低,低收入者所分比例提高,將縮小社會收入分配差距;反之,則進一步擴大收入差距。
目前,我國收入分配差距過分拉大,已成不爭的事實。因此,才有“更加注重社會公平”一說,才必須合理調節收入分配,努力緩解收入分配差距擴大的趨勢。那么,按照大“蛋糕”論者的邏輯,只要把“蛋糕”做大了,就能自然而然地實現上述緩解收入差距擴大趨勢的目標。情況真的會這樣嗎?筆者的回答是否定的。
大“蛋糕”論者強調的側重點是所謂“效率”,是把“蛋糕”做大,而否認目前調整收入分配格局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果不調整目前的分配格局,如上所述,即使按原比例分配,低收入群體雖然也能多分到一小杯羹,使自己的茅草屋換上幾片瓦,但與富者更加輝煌的殿堂相比,則變得更加寒酸了。這種結果并不是人們期望的目標,與緩解收入差距擴大趨勢的要求背道而馳。
“蛋糕”做大以后,假設沒有政府的干預和其它社會力量的參與,對收入分配不進行積極的調整,高收入群體能夠自動地放棄一部分所得,自覺地縮小自己分割“蛋糕”的比例嗎?不能。除了少數具有善心的個例之外,作為生產關系意義上的經濟群體行為,過去沒有這種先例,現在沒有這種跡象,將來也不會出現奇跡。人們恐怕不會忘記,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對資本積累一般規律的闡述:隨著資本積累的進行,“一極是財富的積累,一極是貧困的積累。”這種資本積累趨勢如果自由放任下去,那資本主義的喪鐘可就真的要敲響了。而至今資本主義的喪鐘所以沒有敲響,應歸功于資本主義國家的收入分配政策起了很大的作用,對富人的高額所得稅和對低收入階層的轉移支付及社會保障大大縮小了階層收入差距,才保住了資本主義社會的一方平安。我國如果按照大“蛋糕”論者的主張,只注重做大“蛋糕”,仍然忽視調節分配,絕不會自然而然緩解收入差距擴大趨勢,只能在資本積累一般規律的作用下,使富者更富,窮者更窮,直至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改革開放之初的1978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才只有3 588億元人民幣。到了2007年,我國GDP總量預計達到24萬億元人民幣,世界排名第4位,按此速度,升到第三位指日可待。30年來,“蛋糕”確實在不斷做大,而且以驚人的速度在做大。如果按照大“蛋糕”論者的邏輯,隨著“蛋糕”的不斷做大,收入差距拉大的趨勢早該緩解了。但事實恰恰相反,收入差距不但沒有縮小的跡象,而且朝著繼續拉大的方向挺進。在這種情況下,不時有人出來安撫受窮的低收入階層。他們的意思是你們要有足夠的耐心,不要急,現在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是暫時的現象,隨著經濟總量的做大,財富的溫情會逐步波及到你們。多么美好的一幅遠景圖畫啊!原來設想實現第二步戰略目標,即上世紀末達到小康時,就應走向共同富裕。結果這一目標不但沒有實現,收入差距反而進一步拉大。那時的GDP總量才10多萬億元人民幣。在大“蛋糕”論者看來,那時的“蛋糕”雖然比改革開放之初大了許多倍,但還是不夠大,為了做大“蛋糕”,繼續拉大差距也應在所不惜。那么,又過了7年,GDP已經達到24萬億元了,面對收入差距繼續拉大的現象,還要以做大“蛋糕”為借口,繼續讓低收入階層等下去,請問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是頭?這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蒙騙低收入階層做畫餅充饑的游戲又是什么呢?一部分人實實在在地在瓜分大“蛋糕”,而把中看不中用的大畫餅甩給窮人去搞精神安慰,這就是全部過程的實質所在。
大“蛋糕”論者對“注重公平”的詰難,似乎還揪住了以下三個小尾巴:
第一,你們強調公平,就是搞結果平等,搞結果平等就是搞平均主義那一套。以我之見,現在強調注重公平的人,并不贊成絕對平均,也不否認一定程度收入差距的客觀性和合理性。富人有能耐,山珍海味,大“蛋糕”之類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去,可也得讓窮人喝上碗粥,隔三差五再加上塊饃饃呀!可這最低的水準有時都保證不了,怎么能讓人心平氣順呢?
第二,你們強調公平,就是訴諸倫理道德,而倫理道德畢竟代替不了經濟事實。不錯,倫理道德具有明顯的主觀價值判斷傾向,而純粹的經濟分析是不能以主觀價值為依據的。但是,在經濟學中,許多領域不可能也不應該搞純經濟分析,完全把倫理道德等因素排除在外。馬克思在講勞動力的價值決定時就曾說道:“勞動力的價值決定還包含著一個歷史的和道德的因素。”[2]把工人的工資壓低到勞動力的價值以下,連勞動力的簡單再生產都不能維持,就是在資本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中,也被看作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難道在社會主義條件下,面對一些血汗工廠的壓榨和一些勞工低廉的收入,人們對此提出一點道德訴求還有什么過錯嗎?難道完全不講道德,把工人吃飯、睡覺看作給機器加油,給牲畜添草料一樣,是實現資本增值必須付出的成本,到了這種地步才符合所謂純經濟分析的規則嗎?動不動就指責人們“仇富”,人們仇什么富了?袁隆平、吳文俊得大獎,一次就拿500萬元人民幣,沒見一個人對此有意見,而且都拍手稱快。至于針對富人的殺人越貨,古往今來,早已有之,不足以為今日之所謂“仇富心理”佐證。與此相反,那些靠壓榨、靠壟斷、靠權勢,甚至靠貪污受賄而暴富起來的階層,讓人們對他們沒意見,不仇視他們,那可能嗎?如果老百姓真的麻木到這種程度,那就真的永遠沒有希望了。
第三,你們強調公平,就是媚俗,就是喪失學術精神,就是對社會的長遠利益不負責任。什么是媚俗?如果關心窮人的利益,關心眾多老百姓的福祉就是“媚俗”的話,那么這種“俗”還非媚不可。這總比傍大款要好得多。有寫窮人的經濟學而獲諾爾獎的,溫家寶總理也倡導窮人經濟學,有誰認為他們媚俗了?而這正體現了一種高尚的情懷,一種深厚的學術底蘊,一種對社會高度負責的精神。而充當資本的文丐,整天為富人搖旗吶喊,那才是早就被馬克思批判過的庸俗經濟學家的典型。
講求效率,把“蛋糕”做大,這本身并不是一件壞事,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問題是把這件事與分配扯到一起去,就不倫不類了。在社會再生產的四個環節中,效率是屬于生產和流通中的事,而不是分配中的事。分配的職能是把生產和流通的成果按照一定規則分配給各種主體,是對在一定效率基礎上生產出來的果實進行分割的過程。如果對分配提出要求的話,不是效率高或低的問題,而是合理不合理、公平不公平的問題。當你大談效率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離開分配領域了。難怪劉國光先生大聲疾呼:把“效率優先”放到應該放的地方去講。“蛋糕”無論大小,一進入分配領域,都存在一個分配合理不合理、公平不公平的問題。不能說“蛋糕”小的時候,收入分配差距大一些就是合理的,只有等到“蛋糕”大了,才能去解決公平問題。小“蛋糕”有小“蛋糕”的公平問題,大“蛋糕”有大“蛋糕”的公平問題。另外,小和大都是相對的,而不是一個絕對的、靜止的量。如果認為只有等“蛋糕”做大了以后,才能強調解決公平問題,有人就會以“蛋糕”永遠相對地“小”而把解決公平問題推向遙遙無期。我們現在就是要高度警惕這種情況的發生。
二、在初次分配中就要處理好公平問題
黨的十六大報告的提法是“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這次十七大報告對此作了重要修正:“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這一分配理念的調整,具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對于解決分配不公和收入差距擴大趨勢,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因為目前初次分配中的不公平問題非常突出,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程度。如果把初次分配中公平問題放到次要的位置上加以考慮,并寄予再分配去解決,就會使問題越積越多。十七大報告的這一論斷,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政策導向,就是在初次分配中就要處理好公平問題,不能把初次分配中的公平問題推到再分配去解決。再分配應該解決它應該解決和能夠解決的問題。
1.勞動力價格長期被壓低有失公平
勞動力所有者只有按勞動力的價值取得勞動力的價格,即工資,勞動這種生產要素被使用后所獲得的勞動報酬才是公平的。那么,勞動力的價值是怎么決定的呢?按照馬克思的論述,勞動力的價值是由生產和再生產勞動力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的價值所決定的。它包含這樣幾個部分:勞動力自身的生存需要,其家庭成員的生存需要,勞動力再生產的教育、培訓費用,全家人必要的享樂費用。另外,勞動力的價值決定還包含一個“歷史的和道德的因素。”[2]所有這些部分加在一起,構成了勞動力價值的總和。馬克思在揭示資本主義社會的各種矛盾和危機時,在揭示工人階級的貧困化和備受資本的壓榨和欺凌時,都是在勞動者獲得了勞動力價值這個前提下展開論證的。因為勞動力的價格不可能長期低于其價值,如果是那樣的話,勞動力就會在萎縮的情況下勉強生存,長此下去,資本主義再生產也就不能正常進行下去了。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工人們基本認同了這種分配規則,并且認為是“公平”的。針對這種情況,馬克思曾發出這樣的號召:“工人應當摒棄‘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資!’這種保守的格言,而要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革命的口號:‘消滅雇傭勞動制度’”[3]我之所以要較詳細地引證上述馬克思關于勞動力價值決定的論述,主要是為了說明這樣一個問題:馬克思在揭示資本與勞動的對抗關系時,在勞動力價值決定這個初次分配領域,就重視了對“公平”問題的分析,并揭露了形式上的“公平”所掩蓋下的階級對抗。如果沒有對初次分配的這種深刻分析,就不可能揭示出資本主義整個社會的特大號不公平。
在當今的中國,毋庸諱言,勞動力仍然具有商品屬性,雇傭勞動制度仍然存在。僅流動于城鄉之間的農民工就有八九千萬人,加上其他受雇于各類企業的產業工人和商業服務人員,其最低數量不下兩億人。這些人主要靠出賣勞動力為生。他們能否按勞動力價值獲得勞動報酬,是在初次分配中能否爭取到公平的底線。如果工資水平長期被壓在勞動力價值以下,就意味著勞動力的再生產不能正常進行,在萎縮中勉強度日,在掙扎中勉強活命。這樣的情況,即使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也不屬常態,而是特例,被普遍認為是極不公平和極不道德的事情。做了一天公平的工作,卻沒有得到一天公平的工資。而目前我國,有大量資料和數據證明,在雇傭勞動者中,尤其是農民工和城鎮非正規就業者中,有大批人員的工資水平長期低于勞動力價值。經濟發達的珠江三角洲,前幾年外來務工人員的月工資僅600元人民幣左右,十幾年時間僅增加了68元人民幣,幾乎沒什么變動,現在也只有1 000多元錢。這樣的工資水平,有人說一天賺的錢僅夠買4碗炸醬面,養家糊口極為困難,更談不上什么教育、培訓、娛樂支出了。這樣的工資標準,不是個別現象,在建筑業、加工業、商業服務業,非常普遍,而且經常被拖欠。這種畸形分配局面的出現,與“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的政策導向有一定關系。正是十幾年來,在“效率優先”,“初次分配注重效率的口號下,而忽視公平,資本的鞭子不停地驅趕著勞工階層賣力地干活,少睡覺,少休息,甚至忍受著有害物質的侵害,以犧牲健康和生命為代價為資本的更快積累創造著高效率。他們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而且是在草料不足的情況下,還要擠出更多的奶!這種所謂“效率”,其社會后果仍然一極是財富的積累,一極是貧困的積累。從它來到人間,不說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也夠污穢不堪了。面對公平和正義的考問,人們難道不應對此作出深刻的反省嗎?
2.高收入階層的部分所得沒有法理依據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部分社會成員在初次分配中獲得高收入,高回報,具有客觀必然性。貨幣所有者獲得利息,資本所有者獲得利潤,企業家才能獲得管理工資,專業技術人員獲得專利和技術性收入。這些收入有可能大大超過社會平均收入水平,但只要符合市場競爭規則和法律規定,就是合理的,也是公平的。但是,在中國現實社會環境下,有些強勢社會群體違背市場競爭的基本規則,通過不正當手段和途徑在初次分配中撈取巨額好處,就很難說是一種公平的分配了。在國有企業改制中,原企業管理者或其他資本所有者,與主管部門聯手,暗箱操作,以很低的價格收購國有企業或國有資產,一夜之間成為百萬、千萬富翁。國有獨資公司或控股公司,在現代企業制度框架很不完善,缺乏基本的監督、制衡、考核機制的情況下,推行所謂管理者“年薪制”,企業領導人自己給自己定“工資”,企業搞得不怎樣,自己卻撈了個缽滿盆溢。通訊、電力、鐵路、郵政等壟斷行業和部門,有些收費和漲價遭到公眾的普遍質疑,毫無法理依據,但它們就是我行我素,照收不誤,照漲不誤,通過這種霸道手段犧牲公眾利益來維持本行業的高福利、高待遇。近年來,房地產開發領域,黑幕重重,開發商與地方當局的少數人,從中攫取巨額利潤和好處費已是路人皆知的秘密。
上述所有這些發生在初次分配領域的高收入現象,其非公平性和非正義性,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拿出充分的理由加以否定。但是,在其主導者和獲益者看來,這樣的分配格局是完全符合“效率優先”規則的。那樣的破國有企業,我不把它買過來能提高效率嗎?至于出多少錢你就甭管了;企業家不拿高工資,怎么能充分發揮企業家才能,至于工資高到什么程度你就別管了;壟斷部門的高收費,更是有“充足理由”一大難,反正皇帝女兒不愁嫁,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些不都是在講“效率”嗎?不都是以一大堆所謂“效率”理由為依托的嗎?以這樣的“效率”理由支撐起來的高收入,其合理性和公平性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在“初次分配注重效率”而忽視公平的誤導之下,人們本以為隨著蛋糕的不斷做大,各個不同社會階層的收入狀況也會隨之不斷改善,從而實現進一步的公平。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隨著效率的提高,經濟總量的做大,有相當一部分社會成員連正常的勞動力價格都實現不了,越發陷入了貧困化狀態,而另一部分強勢社會成員,卻越撈越多,甚至成為暴富階層。“初次分配注重效率”這個當初播下的龍種,現在怎么都長成了一堆跳蚤?這是人們不能不深思的一個問題。
3.靠再分配實現公平為時已晚
通過上述分析,已經說明了初次分配本身就存在一個是否公平的問題,即各種生產要素的所有者能否按要素價值取得各自的收入。如果要素收入長期偏離要素價值,就是不公平的。而“初次分配注重效率”的命題,完全可以理解為在初次分配中可以忽略一些公平,如果出現一些不公平,也是可以容忍的,對于這些不公平最終可以留到再分配去解決。那么,再分配是否應該把這種分配不公作為主要調節對象呢?筆者的回答是否定的。因為初次分配是企業行為或私人行為,是在千百萬個市場主體之間通過一系列的博弈過程而實現的,具有很強的自發性和分散性。作為再分配主體的政府財政收支、慈善機構的收支、社會團體的捐助,沒有能力和條件校正初次分配中的不公平。
比如,勞動工資長期偏低,維持不了勞動力的再生產,對于這種不公平,政府只能通過制定最低工資標準,加強工會建設,提高工人的談判能力,完善勞動力市場,降低勞動力流動成本,打擊和取締非法暴利等措施,加以管理和調節。這些宏觀管理方面的法律、行政、經濟手段,是政府履行職能的合理途徑,也有一定的效率。如果通過財政收支途徑解決企業內部的收入分配不公問題,那麻煩可就大了。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一個國家的政府,能夠面對千百萬個企業和個人,有選擇地對資方高額收入征“稅”,然后轉移支付給沒有足額獲得勞動力價格的工人的。再分配所以不能解決初次分配中的問題,主要原因有:第一,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內部的分配問題,政府不能通過財政手段直接干預,只能進行宏觀管理和調控;第二,政府面對眾多企業,由于信息不對稱,不可能具體掌握每一個企業內部的收入分配狀況,沒有能力和手段削峰填谷;第三,再分配的收入調節功能主要是面向全社會的粗線條調節,解決社會意義上的公平問題,而不是解決企業內部工人工資偏低、管理者收入過高這類微觀問題。因此,把在初次分配中產生的不公平問題,推給再分配去解決,就像建筑施工中墻體質量不過關,卻讓后道工序的裝修公司去消除隱患一樣文不對題。這樣搞純粹是肚子疼找灶王爺,張三得了病讓李四吃藥。
初次分配是基礎性的分配,是在全社會各種微觀單位內部分散進行的分配。在整個國民收入分配中,初次分配的數額要比再分配大得多,涉及的面也廣得多。初次分配的大格局一旦確定下來,再分配是無力從根本上改變的,只能在此格局基礎之上通過財政收支和轉移支付手段在局部或一定環節上作出調整和修正。如果初次分配中的問題比較大,不公平問題很嚴重,再分配即使能從社會公平的角度,采取必要調節措施,比如加強對高收入者征稅,用更多的轉移支付幫助窮人,由于財政能力有限,僧多粥少,其后果也未見得理想。近年來,中國的收入分配狀況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比如,很多民工工資很低,其它福利待遇更差一些。面對這種狀況,再分配有過什么作為嗎?幾乎是無能為力,沒有多少值得讓人欣慰的表現。因此,我的結論是,初次分配中的不公平問題,主要應該在初次分配中解決,不要推給再分配。再次分配應該做它再分配力所能及的事情。在收入分配總的指導理念上,不論初次分配還是再分配,都要處理好公平問題,都要強調公平原則,二者處于同等重要的位置,不存在誰“優先”,誰“靠后”的次序之分,也不存在替代關系。效率強調的是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公平強調的是分配的合理性,二者相輔相成,共存共榮,它們之間的本質聯系是正相關的。針對目前存在的資本要素參與分配處于強勢地位,勞動要素參與分配體現不足的情況,政府的收入分配政策應適當向勞動方面傾斜,提高勞要素報酬水平,提高勞動收入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工資在成本中的比重。
三、增加收入關鍵看誰先漲和漲多少
“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增加城鄉居民收入”,這是黨的十七大為改善民生而作出的一項重大戰略部署。而居民收入的增加,從來不是一個包括全體居民在內的勻速等量的“齊步走”過程,而是一個對于不同居民群體來說有先有后、有快有慢、有多有少的差別化調整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要實現符合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社會分配目標,就必須對不同居民群體收入的增速和增量進行有區別的調節。例如,當腦體倒掛,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情況突出時,就應該較快較大幅度地提高科技人員和知識分子的收入水平;當種糧農民增產不增收,收入增長緩慢的時候,就應及時地采取措施盡快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當某些壟斷部門憑借壟斷地位而坐享高工資高福利的情況發生時,就應限制這種壟斷性收入的增長。這種差別性的調節措施使用得是否恰當,關鍵在于有沒有一個科學合理、公平正義的分配理念以及相應的制度作保證。有了這個理念和制度,面對各種利益集團的壓力和博弈,才能正確地區分出哪些部分社會成員的收入該先漲和多漲一些,哪些部分社會成員該不漲、緩漲或少漲一些。如果缺少這樣的理念和制度,那就會把事情辦壞。該漲的不漲,不該漲的多漲,那還有什么公平正義與社會和諧可言。
根據我的觀察,在目前的分配格局中,有些急需增加收入的群體,在社會輿論和政策導向上看似給予了極大的關注,但是雷聲大,雨點小,得到的實惠并不多。比如企業退休職工的退休金偏低,已是不爭的事實,有的高級工程師也就每月800元左右。有不少地方資訊宣稱“要大幅度提高企業職工退休金待遇,過去已連續調整了三年,今后還將連續調整三年。”如果不仔細進行橫向比較,一聽這話還真的以為企業退休職工這下可翻身了,再不用為生活拮據而發愁了。可實際上他們到底漲了多少呢?每調一次退休金多在幾十元以內,超過百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到2010年,據說才能調到人均月收入1200元。根據目前居民消費價格指數上漲的情況分析,他們的真實購買力究竟能增長多少,實在難有樂觀的預期。而同期干部集團或叫公務員集團的情況怎樣呢?除了國家統一規定的工資標準不斷上調之外,各地普遍以“陽光工資”、“地方補貼”等名義發放了“第二工資”。這“第二工資”可不是一個小數額,在較為發達的地區人均年補貼三五萬元不等,有的還高,低的至少也有一兩萬元。可要知道,這些錢都是地方財政的錢,都是老百姓納稅的錢啊!在稅收和財政連年捷報頻傳的歡呼聲中,幾家歡樂幾家愁,有誰能解窮人憂?有個城市借著供暖體制改革的名義,制定了以公務員和事業編制人員利益為本位的補貼政策。依據職務高低劃分若干檔次,凡吃財政飯的人按人頭發放采暖補貼。越是有權勢有活動能力的人,其家庭成員在機關和事業單位就業的比例就越高,享受的補貼也越多,往往交了采暖費之后,還能剩余一大塊。而享受不到財政補貼的人,情況可就不一樣嘍,有的企業給補,有的不給補,困難群體一時情緒激憤。面臨鬧事風險,當地政府不得不采取補救措施,花了很大的精力,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把這件事情平息下去。我在想,如果按照我黨的執政理念和公平正義的要求,這件事情倒過來處理才合適。冬季采暖,關乎民生,為什么不把困難群體先安排好,再去或最后考慮干部集團的補貼呢?如果財政的錢比較緊張,為什么有些公職人員較多的家庭所獲得的補貼總額要大大超出繳費標準呢。這樣多得的部分實際已經不是“采暖補貼”,而是一種憑借公職身份而獲得的額外收入。怪不得近年來各地公務員競聘異常火爆,一個空缺十幾個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高學歷的人競爭,有如此優厚的待遇,干部集團怎能不獲得“最大贏家”的美稱,怎能不成為人人羨慕而又奮力拼搶的崗位。面對干部集團工資福利的大幅度提升,企業退休職工漲的那點東西,簡直就是個零頭而可以忽略不計。可以這么說吧,干部集團每年三五萬那種大數不算,就光年節單位表示點“小意思”的錢,恐怕也要超過企業退休職工的增收數額。不僅數量對比讓人汗顏,而且在操作手法和輿論掌控上也頗耐人尋味。只要給企業職工漲點退休金,又是登報紙,又是上廣播,弄個沸沸揚揚,生怕人們不知道這些“民心工程”。而干部集團發放所謂“陽光工資”和“地方補貼”,有那么大的數字,甚至要高出國家規定的正式工資標準,卻不聽證、不公示、不登報,象鬼子進村似地悄悄密密地進行。人們只能在朦朧狀態中以街談巷議的方式傳遞著“公務員又漲工資了”的消息。有憤怒的,有羨慕的,有失落的,有麻木的,有看破紅塵的,但還沒有揭竿而起的。此等“調控”能力,何等巧妙與高超,真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上面以企業退休人員和干部集團為例,描述和分析了收入分配調整中的不和諧音符。類似這種該漲的不漲、少漲、慢漲,不該漲的大漲、快漲的情況,在其他領域都能見其蹤影,只不過輕重程度有所區別罷了。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情況?看來光有公平正義的指導理念是很不夠的,這方面我們已經寫的、說的、宣示的夠多了。任何好的理念都必須有嚴格的制度措施作保障,才能落到實處。比如,政府總理或內閣成員,只要有一筆開銷,哪怕是很小的一筆開銷不符合職務規定,面對公眾或輿論的質詢做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釋,他就馬上面臨著被迫辭職的危險。在這樣的環境下,誰敢自己給自己漲工資!而在我們這里,好像財政的錢就是政府的錢,政府的錢就是官員和公職人員的錢,用財政的錢自己給自己發補貼理所當然。這怎么能行呢?任何社會成員都是一個理性人,都有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偏好,任何公職人員都不例外。因此,從法理上來講,任何一筆財政資金的使用,必須有嚴格的監督,必須讓納稅人知道他們辛辛苦苦納的稅,都怎么用的,都用到了什么地方。如果有了這樣的制度和程序,恐怕就不會出現干部集團猛發補貼,而企業職工退休費少得可憐的情況,也不會出現采暖費補貼向公職人員傾斜,而對其他階層不利的情況。因為這樣的支出結構,在公眾那里是不會被通過的。
根據黨的十七大確定的收入分配目標和分配原則,調整和優化收入分配關系,當務之急是要扼制住強勢集團憑借行政權力和壟斷地位謀求自身利益擴張的沖動,因為他們已經率先多得了很多,在剛性難以改變的情況下,至少在蛋糕增量的切割上使他們所占的比重降低一點。而收入明顯偏低的階層,收入增長的速度應當更快一些,數量應當更大一些。這些階層包括:企業退休職工;以勞動報酬為主要生活來源的一線工人;進城的農民工;從事種植業、養殖業和畜牧業的農民;商業、餐飲業等服務業中的服務員;一部分就業不充分的青年知識分子等。這些人主要以提供勞動力要素為生,面對資本要素的強勢擠壓,他們能否按勞動力價值獲得勞動報酬,是在初次分配中能否爭取到公平的底線。提高上述社會成員的收入水平,不可能全靠財政轉移支付解決問題,但政府的公共政策仍然大有可為。比如實施促進就業的公共政策,適度的結構性的減稅政策,必要的產業扶持政策,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財政支出政策,免費提供的勞動力培訓政策,公共服務向弱勢群體傾斜的社會政策,等等。所有這些公共政策,如能有效實施,都會促進上述階層收入水平盡快提高。這樣也才有可能實現黨的十七大提出的“提高低收入者收入”、“調節過高收入”、“逐步扭轉收入分配差距擴大趨勢”的目標。
四、必須改變政府的稅收最大化價值取向
2006年,全國稅收收入完成37 636億元,比2002年翻了一番多,比上年增長21.9%,增收6 770億元,增收額超過1995年全年稅收收入總額。2007年,全國財政收入將超過5.1萬億元,稅收收入將完成4.9萬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30%左右。[4]我國稅收連年高速增長,反映了經濟發展,國力增強的巨大成就。但是,凡事有利亦有弊,在稅收高增長的背后,企業負擔重,個體業戶開辦成本居高不下,數量急劇減少也是不爭的事實。居民收入水平增長速度長期低于經濟增長速度。20世紀80年代我國GDP年均增長9.3%,90年代為10.1%。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年均增長率80年代為7.5%,90年代降為5.2%。2000年后這一趨勢并未好轉,且有惡化的兆頭。從職工工資總額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看在逐年下降,1991年為15.3%,1996年為13%,2000年下降到12%,2005年下降到11%。需要說明的是:國家統計局統計的職工數指城鎮單位從業人員,約1.1億元,尚不包括鄉鎮企業、私營企業從業人員和個體勞動者等。[5]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出,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增長,國民收入分配格局中國家稅收增長的速度大大快于居民收入增長速度,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情況。所以出現這種“國富民窮”的情況,與早已不合時宜的稅收征繳理念有很大關系。在目前的稅務工作指導理念上,形成了一種偏好,就是追求稅收總量最大化。似乎每年稅收增長速度越快,稅收總量越大,稅務部門的工作成績就越大,財政狀況就越好,反映出來的經濟形勢也就越樂觀。其實,這種認識是很狹隘也是很片面的。稅收是國民收入再分配的一個重要環節,是政府對國民經濟進行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是國家管理公共事務和提供公共用品的前提條件。因此,稅負總體水平和征稅合理區間的確定,必須用是否有利于社會整體利益最大化這個標準來衡量。征稅不足,政府職能不能有效發揮,有害于社會整體利益。征過頭稅,使納稅人不堪重負,失去活力,同樣不可取。應審時度勢,依據不同條件下國民經濟運行的具體情況,采取彈性的適度征稅政策。稅收總量可以有增有減,結構性的有增有減就更應該靈活把握了。就目前我國情況而言,有些企業和社會群體的稅負已經不輕。在這種情況下,不能一條道走到黑,繼續采取總量最大化方針,而應采取減稅和適度征稅方針。從近年的實踐看,減掉農業稅,提高個人所得稅起征點,大量減少行政審批項目和行政性收費,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應沿此路徑前行有更大作為。
歷朝歷代直至當今,統治者或政府在民眾稅負畸重的情況下,推行輕徭薄賦,休養生息的政策,大都能促使經濟從衰退走向繁榮。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古往今來,凡是開明的君王和政府,往往都把減稅作為醫治經濟衰落的良藥。中國幾千年封建社會興衰交替、政權更迭的歷史,也就是統治者橫征暴斂、竭澤而漁與輕徭薄賦、休養生息兩種理財思路交替使用的歷史。暴秦筑長城、修阿房宮、大興土木、窮兵黷武,搞得民不聊生,二世而亡。漢劉執掌政權伊始,采取減負安民政策,大定天下。隋煬帝窮奢極欲,荒淫無度,搞得民怨沸騰,烽煙四起。李世民上臺后,深諳民眾“載舟覆舟”之功力,從而推行了一系列愛惜民力的政策,從而筑就了盛唐的繁榮局面。國民黨政權腐敗,稅如牛毛,被稱為“刮民黨”,失去民心,失敗后逃到了孤島上。中國共產黨建國后,財政困難,百廢待興,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掃國民黨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的局面,實行輕搖薄賦,休養生息的政策,大得民心,很快實現了鞏固政權,奠定基業的良好開端。“文革”結束后,國民經濟接近崩潰的邊緣,在十一屆三中全會路線的指引下,農村搞“包產到戶”,減輕農民負擔,企業搞“放權讓利”,使中國經濟很快走上了新的發展道路。古今所有這些歷史事實,都昭示了一條共同的真理:重稅、苛稅是失去民心,社會動蕩,甚至失掉政權的亡國之路,而輕徭薄賦則是讓利于民,百業興旺,天下太平的富民強國之策。
在現代經濟學的教科書中,關于減稅的政策效應及其反周期的宏觀調控功能是這樣被描述的:政府稅收對于國民生產總值是一種收縮性的力量,因此增加政府稅收可以縮小總需求,減少國民生產總值;減少政府稅收可以擴大總需求,增加國民生產總值;在蕭條時期,就業困難,總需求不足,政府采取減稅政策,可以刺激總需求的擴大,增加就業。這是因為減少個人所得稅可以使個人有更多的可支配收入,從而增加個人消費和投資;減少公司所得稅可以刺激公司的投資;減少間接稅也會刺激消費與投資。
旺盛的民間投資是大量開辦中小企業和勞動密集型企業、擴大就業、增加居民收入的重要力量。但是,現在民間實業投資動力不足,已經成為一個棘手的問題。為什么民間資金缺少投資積極性,大量處于閑置狀態或涌向股市,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稅負比較重。這里既包括稅法規定的明稅,也包括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稅,即亂收費,大大地加重了企業的開辦成本。在目前產品過剩,市場競爭激烈的環境下,企業贏利空間已經很小,利潤已經很薄,很容易滑進虧損的行列,因此投資者不能不謹慎行事。有些苛捐雜稅嚴重的地區和行業,不僅無人繼續投資,原有的業戶很多也干不下去了,紛紛閉門歇業。我們從大量門頭房、商鋪轉讓中很容易尋找到這些蛛絲馬跡。因此,只有下決心減稅,降低企業開辦成本,減輕企業負擔,使正常辦企業的人有利可圖,至少獲得平均利潤,才能激發起民間投資的積極性。
減稅有利于啟動各種消費。減稅促進了民間投資的活躍,原有的企業有可能擴大規模,新開辦的企業不斷誕生,從而增加了大量就業機會。人們有活干了,自然就有收入,收入的增加必然帶動消費。從資本所有者的角度而言,利潤的增長可以從兩個方面拉動消費。一個方面是把部分利潤用于再投資,擴大生產規模和增加生產項目,轉化成生產性消費,把生產資料更充分利用起來。另一方面是把部分利潤用于個人和家庭生活消費以及投到公益事業中去,這也會增加社會消費總量。由于消費增加,市場進一步趨于活躍,將進一步增強投資者的信心,形成新的擴張沖動,從而推動宏觀經濟沿著景氣循環的路徑一步步向上攀升,實現經濟增長的良性循環和居民收入的持續增長。
有人可能會擔心,財政支出具有一定剛性,很多項目上去了就減不下來,如果實行減稅政策,稅收總量減少或稅收增幅減慢,本已非常拮據的財政(指相對意義上的“拮據”,收入增長快,支出增長更快)豈不會變得更為困難?其實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從長遠的觀點看問題,由于減稅促進了民間投資,拉動了各種消費,增加了居民收入,擴大了出口,所有這些政策效應對于搞活企業,搞活經濟都是有好處的。隨著經濟總量的不斷增大,符合納稅條件的廠商和居民戶的數量也會增加,從而開辟了新的稅源,培養了新的稅基,由此產生的稅收增量不僅可以彌補結構性減稅部分,而且完全有可能產生一塊凈增額。這就是取之有度、用之長遠的道理。如果取相反之道,把稅收的土壤榨取得越來越貧脊,暫時多了幾個零花錢,而長遠則會造成稅源枯竭。與其這樣,不如把稅收的土壤培育得越來越肥沃,暫時少收點,而長遠則會財源滾滾,永續利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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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194.
[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03-204.
[4] 新華社.中國經濟:2007年數據的新年“意味”[N].新華每日電訊,2008-01-01.
[5] 周玉清.企業職工工資過低與政府調控責任[N].中國經濟時報,2006-07-28.
[6] 鄒東濤.看待收入分配應防止新偏向[N].北京日報,2007-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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