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快節奏、高壓力下的現代都市人,時常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中國本是封閉的田園牧歌式的農業文明社會,到了近現代進入工業化,直至當下的信息化、知識化、全球化,物質文明越來越發達,精神卻日漸萎縮與焦慮。
欲望多了,煩惱就來了。煩惱來了,花錢的激情就高了。賺著不菲的薪水,卻時常感覺自己是“貧”的:貧乏、貧瘠、貧困。他們是都市貧族。

都市貧族的現狀與理想總是有著一口氣的落差,一口氣的落差卻在他們心里被無限放大。他們的心靈難以找到一個棲息的港灣。物質生活的高昂代價,讓他們疲于奔命,無止境的欲望與現代誘惑,始終讓身心處于忙碌、透支、亞健康狀態。信任的危機、信仰的饑渴、情感的匱乏、精神的無助、物質的欲望,讓他們感到無比虛弱,他們的身心總是漂泊在路上,總希望找一個更加深層的東西來支撐自己。
都市貧族總是保持獨立自我的姿態;具備很高的文化素質,對時尚有獨立見解;只對自己負責,不讓自己受束縛也不束縛別人;享受當下,抓住眼前的快樂,過程就是目的,從不追求終極;價越高的商品越能刺激自我消費,這種時候,金錢就是流水;對經營人際關系不看重,說話做事,全由心性;不再相信真愛,一切功利化、庸俗化、娛樂化,覺得為愛情尋死覓活非常可笑,對異性頂多是喜歡;不會要小孩;夜晚目光炯炯,在酒吧、迪廳、飯館、露天廣場揮灑青春。
都市的出現,徹底宣告了傳統生活方式的土崩瓦解。
情感貧族
再見亦枉然
文 → 梅妮
光陰彈指即過,回首五年前在北京邂逅的愛情故事,亦如回味一杯沒有放糖的咖啡,苦是苦,或許還帶點彌久的醇香。
那時,年輕的女孩自以為青春無敵,握著手中的涼白開,總是心有不甘,帶著僥幸的心態想嘗嘗咖啡的味兒。于是,在北京學習時,遇到那個已婚男人,經不起所謂愛的誘惑,放任自己的情感,做了一回第三者。盡管,世人向來以第三者不齒,然而,沉醉愛河的年輕女孩忘記了這深刻的告誡,義無返顧地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始亂終棄總是這種不軌感情最后的佐證。在一年多飛來飛去異地相見的瘋狂纏綿后,分手成為保全男人家庭,成就男人無量政治前程最好的借口。無論女孩流盡了幾多淚水,無論女孩放下了多少自尊,終究不能挽留男人遠去的背影。不管這背后的代價有多么沉痛,來自身體的傷害也罷,來自青春的殞歿也罷,女孩蜷縮在異鄉的城市孤獨地舔著傷口。無數個日夜以淚洗面,也難以痊愈這致命的情感傷口。
活著,終是難以逃脫世俗的定律。走過青春季節,女孩默默地收拾起這段過往情感,在宿命的安排中,匆匆走進一段婚姻。短短不到一年的婚姻生活,卻再次證明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是逃不掉的深淵;與其在痛苦中掙扎,不如以快刀來斬斷兩個人的痛楚,以及兩個家庭的糾葛。“婚還是要結一下的。”最后的結局,女孩以同事當年的一句玩笑聊以自慰。
起伏跌落之間,女孩走過了五年的光陰。情感,婚姻,五年過往沉寂心中,卻是難以用滄桑來詮釋自己的成長。沖出圍城后的某天,女孩偶然走進五年前記錄北京愛情故事的網站,再次閱讀當時自己用血淚銘記下的文字,淚如泉涌。沖動地,忘情地撥通那個刻骨銘心的電話號碼,只一聲“我是大米”,對方“砰”地掛斷電話。剎時,萬箭穿透女孩恥辱的心。
多情總被無情惱,隔著千山萬水,隔著成百上千的日夜,女孩明了,男人已然拋棄了那段情事。
何苦?又何必?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枉然。
圍城內外

文 → Sally
我所在的公司有這么兩個會計,都是男生。
A來自江西農村,是個三代單傳的獨生子,到上海讀書后,留在了上海工作至今,已然一位老練的會計師。他為了繼續在上海扎根,通過親友介紹,于兩年前“一咬牙,一跺腳”地入贅南匯。年前,他心情極糟地告訴我,女方在婚前就有自己結交的男友,一直未斷。如今提出寧可不要牙牙學語的兒子,不要學歷較高的A,也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A終日神情恍惚,報表分析得一塌糊涂。我趕緊給他請來法律顧問,為他這起民事糾紛出謀劃策。離婚后,A說他這輩子不會再跳入圍城。
B出生在上海,據他講父母年輕時就頗為小資,但B從小感受到的卻是冷漠的家庭氣氛。我目睹了他沉湎于一段姐弟戀的失敗全過程:追隨、捅破紙、樂顛顛,淪陷后疙疙瘩瘩,又極其痛苦,無從療傷,專找一僻靜的草地去曬太陽。最后,他以辭職的方式索性離開了上海這個傷心地,逆流而上去了長江上游的某個中等城市。
看著這兩位工作優秀的同事,我不免感嘆:對于大部分人來講,婚姻和愛并不是一回事啊!這種缺失,已是都市貧族激情過后,必須面對的不爭事實。A的婚姻本身就摻雜著很多復雜的關系,比如雙方的父母,雙方的經濟條件,雙方的工作與愛好。如果不是他的老婆挑明,我們看到的依然是他有房有車的小康生活;而像B愛就愛了,看似什么都能推倒重來,但曾經鐫刻在他內心的婚姻理想已在父母身上、在自己的體悟中愈加模糊了。
其實,無論是婚姻還是愛,都需要一條,那就是:心甘情愿。否則你會覺得委屈,不平衡,不值得!父輩們說,一輩子不就圖個平平安安順順當當么?可那是傳統社會。現代社會的男生們,快留神了,一些精明女生為了保險起見,開始信奉這樣的教條:三十歲結婚,而且嫁的是一個四十歲以上的男人。否則的話,她就很有可能在二十歲的時候以為愛情是生活的全部,三十歲的時候,以為家庭是幸福的源泉,但到了四十歲的時候,卻再被逼著求索人生的意義!
剩女不打折
文 → 承杰
“這三個人我到底要選哪個?這三個是我挑了又挑的。還是都不選了?說不定剛剛答應了一個,馬上就遇到一個更好的。反正也這把年紀了,再等等吧!”
三更半夜,電話那頭講了一個小時的她,還大有持續下去的意思,不停地描述三個和我八竿子打不著的男人。那一端的她,是想翻臉不認她都不行的“發小”——一個三十五歲的時尚美女。
我常常覺得我們不是屬于一個世界的(除了她也愁嫁之外)。我一切按部就班,每月還算計著那點銀子怎么按需分配;而她畢業后進了北京一家傳媒廣告公司,事業心強、有能力、夠潑辣,且素有酒桶美譽,現在已經是經理,住著洋房開著名車夜夜笙歌,沒有固定男友,不為生活所累,只為業績忙碌。
“你眼光別那么高啊,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是離不了男人,我也不需要別人賺錢養我。那三個都比我小,怎么看都有點不成熟,而成熟的都已經是別人老公了,身邊沒結婚的越來越少了!”

這個女人一向嘴硬,想嫁又不知道該不該就這么嫁了。
其實她的生活是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棟大房子,一個人坐在寬寬的窗臺上,喝著紅酒,抽著煙,聽著音樂,有一大堆朋友可以“鬼混”。但她卻說,光鮮的背后是孤獨,強人的背后是無助。
有哪位“剩女”不曾有過可以托付終身的心儀的對象?也許沒有珍惜,也許有些錯過,便不可能回頭。年少輕狂時,可能不懂得什么更適合自己,而一拖再拖后,又會在不對的機會遇上對的人或是在對的機會遇到不對的人。
現在這個時代,對于過了三十歲還不結婚的女人,沒有太多異樣的眼光,所以大可不必為結婚而結婚。但人生是需要畫個圓的,這個圓上的每一步,都沒有理由不去嘗試,成長、戀愛、結婚、生子……我們渴望生活豐富多彩,我們有權利在終老時盡可能少留缺憾。
所以,即便成了“剩女”,也是不肯輕易打折,也算是趕上了一個足夠開明的時代了。
速食情愛
文 → 惠芬
去書店買書,遇到友人,看到手中拿著一本書躲躲藏藏,便好奇過去打量,偷偷看她手中的書名竟然是《學做好妻子》,心里暗自發笑,什么年代了,還想理論指導實踐。在書店里逛游了半天,發現書柜上的書無非就是婚姻,愛情之類的。甚至還有些孩子捧著言情小說津津有味地翻閱著。隨手拿起新版的古詩詞鑒賞,無奈全關乎于情和愛,翻到封面,才發現赫然寫著幾個字“愛情篇”。大呼原來如此。
在今天,情和愛泛濫的年代,或許無法想象我們在此投入的精力有多大。男人雖事業為重,可沒有牢固的家庭后盾又能否伸展拳腳。女人雖愛情至上,可沒有理智和素養的盲目戀情能否長久彌新。幻想是種折磨,現實總是多了些殘酷。愛情漸漸成為可口的飯菜,是否也該反省和沉思,如何去愛才是真正的理性出口。
朋友前后分手數次,每一次都有她的理由,男人不浪漫,男人沒有錢,男人沒有責任感,隨便一個借口,都是離開最好的答案。而男人離開女人也有無數的道理,女人胡攪蠻纏,女人沖動無比,女人沒有修養沒有頭腦。這些都是愛情分分合合的“正當理由”。今天可以是溫順無比,明天就可以揮手告別。現代愛情真是速食面。
以前,我們總說男人是女人的一片天,女人是揉在男人胸口的一粒朱砂痣。以前,我們總是說女人是男人的左右手,男人是女人厚實的肩膀。以前,我們總是訴說著愛情的種種美好,說起牛郎織女,說起董永七仙女的故事。現在,我們總說男人有黃金山才是好男人,女人是別家的才是好女人。世俗總是在愈演愈烈中讓我們看到種種的不確定。
如果哪天一個美女嫁給了貧窮的男人,那么她無非是因為如下三種理由。
理由一:他是超級帥哥。男人長得帥是美女們的致命殺手,很多充滿幻想的女孩都希望將來自己的愛人是一個白馬王子,而不是胖不像冬瓜矮不像茄子的三等殘廢。當然她們結婚后自會有許多遺憾和后悔,有的甚至不出一兩年婚姻就走向瓦解的,因為她們無法忍受這種貧窮,更無法忍受同齡的美女朋友們在一起時的攀比。正所謂貧窮夫妻百日哀呀,再堅貞的愛情也抵擋不了現實生活的摧殘。

理由二:她在感情上受過很重的傷害。在感情上受過傷害的女人嫁給窮人有兩種想法,一種就是破罐子破摔,另一種便是希望找一個能真正愛自己疼自己的男人,不管自己愛不愛他,但只要是他真心愛自己,今后的生活窮點累點也無所謂。
理由三:自身有什么缺陷。如不能生育或是離過婚還帶著個孩子之類的。現在的有錢男人都是很現實的,當然不希望一結婚就有個比自己矮不了幾分的男孩子叫自己爹,更不希望將來斷了自家的香火啦。不然這些辛苦打拼賺來的錢財今后由誰來繼承呢?
所以說美女嫁給窮人是很不現實的結合,而窮男人們也千萬不要找美女為妻,這樣只會讓原本貧窮的你們變得更加貧窮,給原本貧窮但安定的生活帶來動蕩和傷害。
因此現在不少男人的理論是:娶妻就娶廉價妻。
這樣一來:原本感情上不至于會“貧”的人就成了愛情貧族。
很久沒有聯系的朋友突然找我,事情很簡單,幫她落實男人。聽上去有些恐怖,但事實是她有男朋友,卻希望找一位更出色的,比如有錢的,比如有家庭背景的。我應付著答應了她,她卻催促我提早留心,以免錯過。
我們都是世間平凡的小人物,那么也讓我們愛得平凡點,淡然點。這世間實在沒有那么多華麗的愛和情。等到老了,回首曾經,或許能記住你的也不過就身邊的人而已了。
精神貧族
不聽壞話
文 → 曰曰
朋友JJ的故事。伊受邀去朋友家做客,車開到主人家附近,找不到車位,伊打電話問主人,主人家隔著落地窗,甜蜜地向伊招著手,溫馨指導泊車的位置。
對方的電話大概是沒掛好,JJ多聽了一段,本不是講給伊聽的對話。“來了來了!車換成保時捷了,真夠招搖的,伊現在是一點沒顧忌了……”要命的藍牙電話,性能超好,主人家裊裊的余音,在車內經久不肯散去。
JJ言,那聲音興奮無比,滿滿一片等待話題主角登場亮相的急切心。聞聲識人,伊的故事,想必在那主人客廳的茶桌上,承前啟后、平鋪直敘了無數次。
JJ是成熟人,伊不動聲色地照常赴宴,從頭至尾擺著一個好賓客的樣子。換作我,是沒有這么大度的,一定即刻調轉車頭,揚長離去,從此不再來往。
朋友本來就是用來相互吹捧、說三道四的(誰有興趣去談論陌生人的事情?)。吹捧的話,自然是要當面說:你好能干,你好美麗……哈哈哈,皆大歡喜。說三道四,就要背著講:伊有點那個,伊好像有點問題……講完算數,打死不傳出去。有點故事的朋友,更是大家死沉日子里的一帖興奮劑,八卦幾句也是人之常情。誰都不是圣人,你評頭過我,我也論足過你,不順耳的話,只要不讓我聽見就可以。
不幸聽到了,對不起,我們緣分止于此。活了半生,不快的話不知聽了多少,長年累月,毒蝕身心。為了健康,除了親生爹娘、衣食父母,不咸不淡的難聽話,一句都不想聽。
這么小氣,哪來朋友?呵呵,這種朋友,多一個少一個,一點沒關系。
朋友,我在哪失去了你?
文 → STEVEN
不少電影都有這樣的情節,一位離鄉多年的人重回故鄉,見到過去的好友,卻相視無言。在電影《大河戀》中,即使親兄弟,多年的分離也會感到陌生。歲月在延續,感情也需要延續。朋友其實是個發展變化的動態過程,隨著成長會不斷地變化,幾乎每一個階段都有每一個階段的朋友。有些朋友,隨著歲月流逝,就停留在過往的時空里。可以說,白領人群是變動最劇烈的人群,從上小學、中學,到離家上大學,再到陌生的城市工作,一路走來,很多人都會有同感:在成長路上,失去了不少過去很親密的好朋友。
二人世界會讓朋友走開。沒成家前,我經常和哥兒幾個在黃浦江邊喝酒、聊天,從國內外大事、到身邊的小事無所不包,大家彼此間非常了解,朋友們最近的動態及想法全在掌握中。可自從結婚后,自己的交往圈一下子好像封閉住了。如今和外界的聯系只是工作的聯系,休息時間只是夫妻倆在一起過,還要處理很多家庭瑣碎的小事,環境和心態都變化很大。
上班時我總是忙得沒譜兒,連上網發個郵件,跟朋友在MSN上聊兩句也沒什么空,對我來說,有聚會不能參加、有電話沒法接是常事。對于一些慢慢失去聯系的朋友,“忙”是最主要的理由。有時,即使自己有時間,人家也沒時間呢。要改進這種狀況,我覺得要多賺錢,有了錢就不用再那么沒日沒夜地忙碌,也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聯絡朋友了。到目前為止,忙碌還會繼續。但錢賺多了,真的就不必再忙碌了嗎?朋友真的會一個個找回來嗎?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文 → 承杰
那天晚班歸來,踩著高跟鞋嘚嘚地走在弄堂里,迎面過來個黑影。帶著一絲防備心理,我把包包從右手換到了左手里。不知是否處于同樣的心理,他也把包包從右手換到了左手里。幾秒鐘之后我們擦右肩而過。我想這個瞬間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氣吧。輕輕冷笑一聲,都市人之間的信任越來越脆弱了。
另一天去銀行取工資。正懷揣大把現金的時候有個中年婦女上前詢問如何使用提款機。一開始很想幫她。因為我相信世界上有跟我媽一樣戇的人,真的不會使用提款機。但是另一個念頭馬上浮上腦海——她會不會是個騙子?結果我只是簡單地告訴她,提款機界面上有中文提示,自己按照提示做就可以了。那天是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如此不信任別人。
也許這并不能怪自己對人提防太甚吧。新聞里報章上太多太多關于暴力搶劫、殺人越貨、攔路騙財的報導。如今,“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已經不是家長教育年幼兒女的專利,越來越多的成年人會這樣告訴自己,越來越多的成年子女會這樣提醒年邁的雙親。在這個都市里,當我們面對陌生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已經是他(她)會不會利用我們的善良和信任,來達到其卑劣的目的。
可憐亦可悲的都市人。
漂泊的路
文 → 藍調莎
少兒井底之蛙時,不知天高地厚,從來沒有想到日后會成為一個做過多份短活的漂泊者。
一直向往轟轟烈烈的人生,踏上社會后,辭去了不死不活的國企工作。第一份活,是一家新型的股份制企業。辦公室在華亭路一幢洋房里,老總是一位原市級官職的高干子弟。其工作作風大膽,思維形式新型,放手讓我們這批他的粉絲屬下充分發揮自己對社會的把握而展開拳腳行事。不久,在與一起并肩拼搏的同事努力下,我們公司擴展為下面有八個銷售分公司、三百多家代工工廠的企業。公司業務交易量繁榮茂盛,致使企業名聲在上海灘一時鵲起。
沒有想到,變化比發展快。在改革探索中,總經理由于在職時一些事務沒有處理好,被查,其在海南島分公司出差時,被有關部門拿下。從來沒有憂患意識且處風頭正健的我,隨樹倒猢猻散,回到家里,一時沒有了方向。
又找了一份活,老板也讓我充分發揮,然而正當我把屬下一家中型超市搞得熱火朝天,我落訂單的進口食品、商品銷售非常火爆時,其小家子氣的老板,不滿我對員工的寬松管理,要把商品十包一扎地扎起來,以防員工貪嘴,還要求超市每天早晚盤貨兩次。將不可辱,與他們拜拜了。
而后痛思,給別人打工,不如自己與朋友一起豎起旗號。成立公司后,第一件事,承包了一個六百平方米的工藝品商場。然后將之裝修一新,商品以文化含量取勝。
正當以無限詩意無限激情大展身手時,沒想到由于不懂周旋灰色地帶事,雖然在商品的選擇上是對了,對有貢獻員工隨即紅包獎勵是人性化了,在銷售額上是盈利了,但由于商場外的灰色事沒有面面俱到,最終幾年后還是結束了。
通過自己樹立的機構,驗證自己在商界究竟能涉多深?現在知道了,自己身上具備的商人成分太少。
帶著沮喪的心情離開上海,幾年后再回來時,發現我不屬于這個城市,這個城市也不屬于我。如有可能,再行萬里路,給自己人生一個出口……

悲哀有時
文 → 瘋兔
“即便如此,”衛星說,“我還活著。”
最近五次和不同的女孩講完那個故事后,他都用這句話來結尾。他覺得這樣顯得挺酷的。跟隨著他姣好的面容和恰到好處的語調手勢,女孩們通常都會很配合地發出驚訝的尖叫聲,并不斷贊美他的勇氣,還要追問他后來的事情。接下來,他想要找個人處理下半身沖動的目的,便水到渠成地達到了。
于是,他今天也依樣畫瓢,繼續如法炮制,講述他那個五十二天獨自在無人區穿越,又在雪崩前拯救藏民的故事。即便那只是道聽途說而來的。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誰會去把一個閃爍著藍光的酒精屋子里的單薄聲音當真呢?只要臉蛋俊美,音樂激烈,美酒辛辣,故事引人入勝,那就可以了。催情部分既然已經是滿分,和諧,那就要看兩個人的頻率是否一致了。
但今次,他遇到了對手。
那女人極美,埃及艷后的劉海造型,一頭長發直垂到腰間,還閃著一雙幽藍色的眸子。衛星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像極了One Piece里的羅賓,那個曾經他高中時代最偏愛的動漫長篇《海賊王》里的神秘女子。她是一個以找到真正的歷史原本、了解人類歷史真相為理想的女人。
而這個羅賓一樣喜歡揭發真相,她毫不留情地告訴衛星,其實在雪山上一直都進行著一種較量:重力一定要將雪向下拉,而積雪的內聚力卻希望能把雪留在原地。當這種較量達到高潮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外界的力量,比如動物的奔跑、滾落的石塊、刮風、輕微的震動,甚至在山谷中大喊一聲,只要壓力超過了將雪粒凝結成團的內聚力,就足以引發一場災難性雪崩。而美國的專家們也大多認為90%的雪崩都由受害者或者他們的隊友造成。所以衛星的故事如果是真的,那雪崩就是他造成的,而救人就是自我救贖而不是見義勇為。
如果倒退幾年,衛星還會臉紅害臊,但是現在他只是有些訕訕。故事的確不是他的,但他曾經真的是想過要去走一段那樣的路,那些豪言壯志未酬,理想早已經隨同他的青春和那張One Piece的光碟一起壓在了箱底。他安慰自己這叫做不再幼稚,他想和羅賓去爭論一下。但那個沖動像道微弱的光芒,閃了一下后旋即就熄滅了。
他甚至覺得連為自己感到悲哀都有些多此一舉。
經濟貧族
單身女,新貧族
文 → 阿杰
不難想象,敢于毫不猶豫地把掙到的錢都花光的,肯定是那些沒有生活負擔,沒有后顧之憂的人,更確切地說,那都是些單身女。
“新貧族”既無銀行存款,又無自己的物業,二十幾歲仍與父母住在一起,交很少一點伙食費,大多數收入花費在服飾、化妝、下館子、泡吧、旅游上。然而,大部分“新貧族”并不以此為憂。她們的口號是:心無雜念享受當下。她們認為,為了儲蓄,往往會使自己的生活從“氣態”轉化成“固態”,猶如小鳥進了樊籠一樣失去自由。
32歲的李嬌是個美麗而能干的女孩,做廣告,每月收入最少8000元。除了拿出一部分上交給父母作伙食費之外,她把剩下的錢都花在自己身上,是美容院、健身房、專賣店的常客。她是一個采購狂人,一旦與時尚有關的商品問世,她總是第一時間消費和享受,另外,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把大把的錢奉獻給旅游事業。至今她沒有一分存款。她如果身上有11元錢,就敢打車,好像過了今天沒明天一樣。李嬌認為,對于女人而言,金錢不是很大的財富,青春才是贏取世界的本錢。既然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過一種高質量的生活,那么就應該趁著還年輕好好享受生活,盡量延長短暫的青春。
像李嬌這樣不做金錢的“奴隸”了,卻依舊無法在生活中完全得到她所期望的快樂。其實,都市貧族們患有程度不同的情感缺乏癥——沒有找到感情的歸宿,轟轟烈烈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諸如此類,都有可能使他們喪失對生活的滿意度,可又不能整天陷入郁悶中,不得不以購物和即時花費來使自己生活得充實些。于是,李嬌們將賺來的錢,投入美容、健身、專賣店、飯店、酒吧、旅游等上,重復循環在這個怪圈里。最后,高薪的她們總是成為這個都市里的貧族。其實她們都是些感性而脆弱的靈魂。也許是通過花錢買熱鬧,來忘卻情感方面的缺失。

犧牲銀子,創造價值
文 → 方昭
我雖從農村出來,但經過幾年上海灘的文化洗禮,我早就出落成一位全身名牌的“新上海男人”了。年終獎一發下來,我就買回一臺“東芝”的筆記本電腦,手機也換成了諾基亞最新款。回老家沒有多余的銀子奉獻二老高堂,可是我自有理由:我家里雖然在農村,可這個寶貝疙瘩在他們那兒得到的支持程度指數,連城里孩子也得艷羨三分。
我喜歡交朋友。紅粉、哥們,網上、網下一大堆。咖啡廳,茶坊,特色菜館,這些場合都曾見證過我同別人的友誼,當然也見證過我的豪爽、大度、慷慨。“小姐,埋單”,散場前,必然是我發出這一聲。我做程序員,很費腦筋,工資不少,壓力很大,加之身處異地,我孤獨不已,少不了無比豪情地來上一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一來二去的,銀子就悄悄地溜掉了。不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當壓力得到調解,我編程也就更順利了。說我是都市貧族沒錯,但我們這一族對現今提倡的擴大內需、為經濟加速添磚加瓦也絕對有著不可抹殺的貢獻。簡單概括就是:犧牲個人銀子,創造社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