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中俄貿易“灰色清關”保持兩國貿易增長

中俄貿易已經連續多年保持增長，在中國與美國、歐盟等貿易大國和地區的貿易摩擦有增無減的情況下，發掘新的潛力市場迫在眉睫，俄羅斯將成為中國未來不可小覷的增長點。然而，長期以來，“灰色清關”已成為中國產品出口俄羅斯的極大阻礙。因此，研究“灰色清關”對促進中俄貿易，乃至開拓中國的出口貿易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中俄貿易“灰色清關”的現狀

1. “灰色清關”含義。“灰色清關”是指進口商或進口代理商在進口貨物報關時通過與海關關員的非公開協議，以低報貨值、少報重量和瞞報品名（即提供低稅率的稅則號）的方法，使批量貨物以明顯低于國家法定進口稅率應繳稅額通關。其特點是貨物通關簡便及時，但通關程序不透明，所繳關稅和進口稅總額明顯少于法定納稅額，實際進口商拿不到有效的通關憑證?！盎疑尻P”由來已久，始源于20世紀90年代。由于當時俄正處于經濟困難時期，工廠大量倒閉，日用消費品奇缺，俄法律準許每個公民每次從國外免稅帶入國內價值不超過5000美元的貨物，因此，很多俄羅斯人到國外倒貨，我國則是主要的貨源地。因為正常的定期航班無法容納5000美元之多的貨物，于是連人帶貨一起裝的“客運包機”便應運而生。隨著貿易量的迅速擴大，單純的客運包機已經無法滿足需要，再者，俄政府還于1994年1月1日將免稅額降至2000美元，于是包機包稅隨之產生?！鞍鼨C包稅”受到限制后，俄羅斯又出現了“包車包稅”、“包船包稅”、“包廂包稅”等。

2. “灰色清關”與“正常清關”的區別。①報關程序不同?！罢Ｇ尻P”是通過合法的報關渠道進行的，由中國商人或國內正規的報關公司或代理直接向俄羅斯海關申報入境，再由出口方安排運輸方面事宜。而“灰色清關”則由俄羅斯境內的，與俄羅斯海關有利益關系的清關公司執行，由清關公司提供報關，運輸等一條龍服務。②商品地位不同。“正常清關”程序下出口到俄羅斯的商品可以得到合法地位。而“灰色清關”出口的商品由于是整架飛機的貨物作為一體報關，海關只對清關公司出具一份完稅證明，后者并向各收貨人就每批特定貨物提供完稅憑證。也就有可能遭到俄羅斯執法部門的隨時盤查和沒收。③通關手續與效率不同。“正常清關”途徑手續極為繁瑣，往往需要數月才能辦妥，嚴重影響到應時商品在俄羅斯市場上銷售?！盎疑尻P”效率則較高，使中國出口方更方便。④費用不同。“正常清關”的稅率極高，而且每件產品都需征稅，導致清關成本過高。而“灰色清關”則采用打包報關的方式，以一飛機或一船貨物為單位，再加上清關公司與部分海關部門千絲萬縷的利益關系，自然使費用大大降低。

二、“灰色清關”產生的原因

1. “灰色清關”是俄羅斯特殊條件下的產物?！盎疑尻P”是俄羅斯上個世紀90年代在經濟危機的情況下形成的，對當時擴大出口、保障市場供給有積極的作用。由于中國輕工和日用消費品經“灰色清關”的形式進入俄羅斯市場，比正常貿易方式具有明顯的價格優勢，關閉這一途徑將導致俄羅斯日常用品價格上漲而直接影響人民的生活水平。此外，“灰色清關”在俄羅斯養活了一個龐大的群體，直接或間接參與這一非正規貿易的人數達幾十萬，突然關閉這一渠道會造成很多人失業。

2. “灰色清關”手續簡便，通關快。俄海關的工作效率相對低下，各部門間相互制約，從正規的進口通關需要華商以極大的耐心等待。一些如夏天的鞋子，冬天的裘皮大衣等季節性強的商品常常要等到過時了才能抵俄，錯過了應有的銷售季節，對華商來說毫無意義，漫長的等待對華商來說也是不可接受的。相反，貨主只要向清關公司繳納一筆費用，自己不必與海關打任何交道即可將報關手續辦好，免去了繁復的手續。

3. 利用“灰色清關”可節省費用，搶占市場。中國的服裝、鞋帽等輕工產品主要通過灰色清關出口到俄羅斯，若以正常渠道，運輸、關稅等費用超過貨值的一半，而灰色清關費用僅為貨值的20%。土耳其韓國等競爭對手對俄貿易定位也與中國相似，但都采取“灰色清關”，若中國商人正規清關，高額關稅將會使中國商品喪失競爭力。

4. 許多中國商人的文化素質低，對當地法律不熟悉，缺乏規避風險的意識，沒有能力獨立辦理清關手續。中國自然人在俄缺乏依法經營的理念，即便在被俄警察沒收貨物后，也不是依法力爭，而是考慮如何掙錢彌補損失甚至是用金錢收買俄方人員以維持經營，卻從沒有從根本上計劃如何在俄爭取合法經營，受到俄法律保護。

三、“灰色清關”的弊端

1. “灰色清關”已成為我國產品進入俄羅斯的主要障礙。從1998年秋天起，俄羅斯開始打擊“灰色清關”。2001年8月至2002年1月，俄內務部警察曾強行拉走溫州鞋商的貨柜，整個溫州鞋商損失大約3億元人民幣，個別企業損失達千萬元以上。2004年2月，俄羅斯內務部出動大量警力查抄莫斯科“艾米拉”大市場的中國貨物，包括溫州鞋商在內的中國商人損失約3000萬美元。這次中國鞋在俄被查抄事件已經是第三次了。由于我駐俄使館及時而積極的介入，俄方最后才歸還了查封貨物。但2005年3月12日晚11點，在俄羅斯莫斯科薩達沃特別杰察列那克再發生了“俄羅斯稅務警察強行拉走中國鞋”事件，這批鞋子價值8000萬元，其中的6000多萬元貨物是溫州企業的產品。俄警方以缺少結關單據為由查抄華商貨物上百次。俄打擊“灰色清關”，使很多日用品、輕工業品出口商人信心嚴重受挫。兩國之間缺乏公平安定的貿易環境，中國商人難以在俄羅斯開拓市場。

2. “灰色清關”影響中俄兩國政治關系，因而“灰色清關”成為兩國總理定期會晤的重要話題。“灰色清關”意味著清關公司從中獲得大量利益，使俄羅斯政府每年流失數億美元的稅收。2003年俄羅斯關稅收入是190多億美元，但由于民間大量不正規貿易，“灰色清關”公司和一些腐敗的海關關員由灰色清關得到了極大的利益，卻造成了俄羅斯稅收的大量流失。

四、解決“灰色清關”的建議

1. 俄海關應加強對正規清關的保障，加強打擊“灰色清關”。俄要簡化通關手續、提高通關效率。對灰色清關采取措施如補繳稅款、沒收商品、甚至承擔刑事責任。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以來，俄羅斯海關對入境貨物的“灰色清關”采取嚴厲打擊，在全國各口岸和中心城市取締非法清關公司30多家，11名內部人員涉案被起訴，通關環境進一步優化，希望為中國商人在俄羅斯做生意創造更加透明的法律環境，有利于貿易商更方便地得到正規的稅單，避免因“灰色通關”而帶來的不確定影響和損失。

2. 中國商人盡量不要搞灰色清關。俄羅斯要入世，就會加大整頓力度，我方要首先抵制灰色清關，讓清關公司沒有客源，便加快灰色清關的消亡。若通過白色清關，既可以放心接受俄強力部門的檢查，又可以進入一些大型商場，進入當地主渠道，嘗試開拓高檔市場。長遠來講有利于中俄關系的長遠發展。此外，通過正規清關方式出口非傳統產品，避開與其他采取灰色清關的國家的競爭。

3. 提高素質，規范經營。由于部分中國商人在俄無合法經營手續，甚至沒合法居留身份，被俄警察作為沒收貨物的借口，吃了大虧。因此，中國商人只有提高法律意識，盡量使用合法方式清關，才可以保證自身的合法權益。

4. 開拓對俄貿易的新路子，貿易與投資并重。目前中俄兩國的貿易方式以一般貿易為主，輔以邊境貿易，貿易方式比較單一，當中更摻雜不規范、高風險的小額貿易、旅游貿易，不利于雙邊貿易持續穩定的發展。隨著俄市場需求層次的提升，中國可以鼓勵和引導各種所有制企業在俄開設精品城、專賣店、大型超市，堅持以質取勝策略，經營中國高檔名牌質優的服裝、輕工日用品和家電產品。這也有利于中國產品在俄羅斯挽回信譽，打入主流社會，重新取得對他國產品的競爭優勢。

另外，高新技術如電子、軟件、網絡技術的輸出主要經協議，服務合同等方式而不需經過傳統的通關方式，從而受“灰色清關”的影響大大減少。中俄雙方由國家及地方政府為主導開展航空、航天、生物工程、化工、機械制造、農業、林業等領域的合作，會有助于提升兩國的經貿合作質量。

5. 在就俄加入WTO進行的中俄雙邊準入談判中應敦促俄方切實降低進口稅，以削弱灰色清關最主要的動機。中國應運用世界貿易組織的原則框架如非歧視原則，國民待遇原則等，要求俄羅斯逐步采取非關稅壁壘，簡化進出口手續，實行貿易自由化。正如在《中俄聯合聲明》表明的，在俄加入世貿組織后，中俄雙方本著相互尊重、平等互利的原則，加強在該組織框架內的合作。中國一些重信譽、保質量的經濟實力強大、經營操作規范的大中型企業將在中俄兩國經貿舞臺上扮演主要角色，而那些經濟實力差、經營不規范的企業將難以為繼。大批物美價廉的中國商品從正規渠道進入俄羅斯市場，有助于樹立中國企業的誠信形象，有助于打出品牌戰略，并擴展中國產品在俄羅斯市場的銷路。（作者單位：廣東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