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國社會資本的現代轉型

社會資本理論是近年來興起的一種橫跨政治學、經濟學和社會學三大學科的社會理論。為社會行為、經濟效率、制度研究以及社會民主等提供一個新的解釋框架，對我國社會資本的現代轉型研究，是當前我國和諧社會建設的重要課題。

至少可從三方面理解社會資本：首先，社會資本主要是由公民的信任、互惠和合作有關的一系列態度和價值觀構成的，其關鍵是使人們傾向于相互合作、去信任、去理解、去同情的主觀的世界觀所具有的特征；其次，社會資本的主要特征體現在那些將朋友、家庭、社區、工作以及公私生活聯系起來的人際網絡；第三，社會資本是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中有助于推動社會行動和搞定事情的特性。

社會資本具有生產性，能為生產活動提供便利，培養信任，降低交易成本，并加速信息的流動和創新，逐漸被認為是全世界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如馬克·格拉諾維所說，當訂立合同或謀職這樣的經濟交易是在社會網絡中進行時，就會更有效率。

社會資本是溝通個人和制度的中間物，使個人行為實現個人理性與社會理性的合諧，以制度解決集體行為的困境。它不是有效的公共政策的替代物，但往往是政策成功的前提，甚至是結果。它能為個人與制度提供緩沖并推動社會制度的創新。社會資本對于創立健康的文明社會，至關重要。它能夠提高政府管理績效，使民主真正運轉起來，可以通過一定的組織機制將個體成員組織起來，提高團體和社會的凝聚力，創建和諧社會。

一、我國現存社會資本的狀況

中國傳統社會是以關系本位為主的社會，社會關系網絡非常發達。費孝通教授用“差序格局”概念深刻地表述了中國社會關系網絡的特征，在差序格局中“社會關系是逐漸從一個個人推出去的，是私人聯系增加，社會范圍是一根根私人聯系所構成的網絡。”社會資本主要載體是家庭、單位、學校等。其中家庭、家鄉所體現的血緣、地緣關系等先賦條件為個人所擁有的最主要的社會資本形式。這種傳統社會資本所形成的是各自獨立的閉鎖性“小圈子”，并具有很強的排他性，只對小圈子內部的成員產生信任，而很難對“陌生人”產生普遍信任，相對封閉，延伸的半徑小，多為縱向，難以形成相互之間的最大認同和接納，難以整合為整體社會資本。在高度計劃體制下，家族組織遭到破壞，“單位”取而代之，人們被組織在功能齊全、內部聯系強大而又相對封閉的各種“單位”之中，“單位”活動成為人們社會交往和社會活動的核心。以家族、單位為核心的聯系更多地是一種縱向“條狀”的強聯系。

而對人際關系的過度強調和個人在建構社會資本時權力的廣泛介入，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制度的軟化，阻礙了社會的發展。正是由于傳統社會資本的的局部過密，以及與政治權力的過度聯系，導致許多現實社會問題：諸如經濟組織形式的家族化，既不利于企業規模的擴大又損害了現代信用機制的建立；農村中家族勢力的復蘇，不利于培養現代公民的意識和直正的民主參與精神；對地域利益的過度強調，關系和權力的結合，使社會政治生活中缺乏法治精神等等。歸納起來，主要是社會資本封閉性過強，同時過于分散，規模過小，在社會系統的運行中社會資本替代了制度，使社會資本的正面效應不能很好地發揮，以至大范圍的社會資本短缺。

二、現代意義上社會資本的培育

現代社會資本應該在公民參與網絡中，在普遍互惠規范下形成普遍信任關系。在轉型期對社會資本的建構需要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方面要對現有的社會資本形態進行改造，發揮傳統社會資本的積極作用；另一方面要利用制度創新增加現代意義社會資本的規模。

1.建立社會規范與秩序，培養公民意識

主要通過科學的制度設計、制度供給來形成有效社會整合機制。科學的制度設計能有效地提高人們之間的交往效能、降低人們之間的交往成本，將經濟社會生活中出現的一系列新生事物用法的手段規定下來，使人們形成理性的心理預期，進而做出理性的行為選擇，使民主法治和公平正義成為全社會追求的目標。在制度的規約和引導下培育出具有交互性、合作性、協商性的公民意識，把公民的權利落到實處，保護公民權利。以公民意識、公民精神，倡導公民對公共事務的參與意識，恢復公民對社會、對他人的信任，形成普遍化互惠慣例。

2.發展民間組織，培育社會網絡

中國社會是實際上一種“分塊型”社會，由大量如村莊和“單位”之類的同質而獨立的社會組織所組成，缺乏“塊”與“塊”之間的橫向“弱聯系”，所以，信息、創新及人力資源的傳遞較為困難。雖然被稱為“關系社會”，但這種關系更多地體現為“私人資本”。鼓勵和發展公民的橫向聯系，就是要建立和完善要各種社團組織，如環保組織、慈善團體，或是行業協會、社區俱樂部等等。形成一個互惠互利的社會支持網絡，促使社會成員通過參與其中彼此交流、相互影響、促進合作、增強信任，自主參與公共事務，提高社會成員之間的內聚力，實現社會的互動機制，使個人、社會和國家形成一個有機聯系的、動態而有活力的整體。組織的廣泛性和行動的有效性，為公民把個人利益與團結互助結合起來提供條件。

3.轉變政府職能，增強政府誠信

如亨廷頓所言：社會文化中缺乏信任將給公共制度的建立帶來極大的阻礙。那些缺乏穩定和效能的政府和社會，也同樣缺乏公民間的相互信任，缺乏民族和公眾的忠誠心理，缺乏組織的技能。政府則要通過稅收政策、社會保障、公共支出、貨幣政策、財政政策等彌補市場缺陷，化解社會沖突，保證社會公平，以維護社會和諧。在規范政治權力的使用范圍，防止權利污染社會資本的同時，又要充分發揮政治權力對社會資本增值應有的正當作用。政府要為民眾創造橫向交流的環境，不斷完善市場經濟運行的法律法規，加強基層民主制度、信用制度以及公民道德建設，深入開展反腐倡廉工作，簡化政府職能，小政府大社會，間接促進社會資本的增長。

（作者單位：湖南對外經貿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