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雷雨》中人物的肖像描寫

摘 要：在《雷雨》中，人物的肖像描寫倍受作者重視，表現出與眾不同的經驗與才華。作為讀者，我們應該細心閱讀，從中體會作者的良苦用心。本文就是從此角度出發，通過對劇本中人物肖像描寫的分析，對曹禺在這方面的藝術成就做一窺視。

關鍵詞：《雷雨》 人物肖像描寫 對比 性格心理

在《雷雨》中，人物的肖像描寫倍受作者重視。曹禺在這方面精雕細刻、不遺余力，表現出與眾不同的經驗與才華。作為讀者，我們應該細心閱讀，從中體會作者的良苦用心。本文就是從此角度出發，通過對劇本中人物肖像描寫的分析，對曹禺在這方面的藝術成就做一窺視。

首先出場的是四鳳。她有白而紅潤的臉，“一雙大而有長睫毛的水靈靈的眼睛”，嘴大，嘴唇寬厚而紅潤，當笑起來的時候，出現整齊的牙齒和笑渦；手白而大，走起路來，“過于發達的乳房很明顯地在衣服底下顫動著”；平常的時候，面部表情莊重而誠懇。在這里，作者極力表現四鳳的青春活力和勃勃生命，渾身透出一種清秀和靈氣。突出了她的可愛，也為以后的兄弟之爭埋下了伏筆。

由于魯貴是以作者身邊的人為原型塑造的，因此作者對魯貴的肖像刻畫得最為生動形象。作者重點寫他的神氣萎縮：眉毛粗而亂，眼皮發腫，嘴唇松弛，眼圈黑凹，面上肌肉松而僵，但有時又卑賤地諂笑，背部佝僂，眼睛銳利，常貪婪地窺視著，如一只狼。注意這里的比喻，相當精彩、深刻。而魯大海則是身體魁偉，眉毛黑粗，眼睛銳利，兩頰微凹，顴骨突出，尖下巴，表現出他性格的倔強；嘴唇大而薄，“正和他的妹妹帶著南方的熱烈的、厚而紅的嘴唇形成強烈的對照”；口吃，精神緊張，神色疲乏，胡須蓬亂，“看去幾乎老得像魯貴的弟弟”，只是近看，才覺得他年輕、熱烈。在這里，作者主要運用對比的方法刻畫魯大海，將他與四鳳和魯貴比較，以顯示他的獨特性：坦率、粗獷、精明而強干。

周沖是一個快樂而充滿幻想的人，他身體很小，“眼睛欣喜地閃動著，臉色通紅，冒著汗，他在笑”。如同一個還未發育成熟，也未曾經過風雨的禾苗，周沖生命昂揚，但卻缺少魯大海的強健與成熟。

蘩漪是作者重點描述的對象，作者運用了多種方法對她進行刻畫。她臉色蒼白，嘴唇微紅，眼睛大而灰暗，鼻梁高而可怕，眉目間憂郁，眼光痛苦而怨望，長而靜的睫毛下有時閃動著火一樣的內心；嘴唇向后略彎，顯示出自我的壓抑。手雪白而細長，咳嗽時常按住瘦弱的胸，氣喘停止，她的臉往往脹得通紅；“整個地來看她，她似乎是一個水晶”。當思想時，她前額明亮；當在情感中冥想時，她愉快地笑著；當愛著時，她臉色紅暈，兩頰顯出笑渦。最后作者又總括地寫道：“然而她的外形是沉靜的，憂煩的，她會如秋天傍晚的樹葉輕輕落在你的身旁。”可以說蘩漪和四鳳形成了一種互補關系。她們兩個一個靜，一個動；一個文弱，一個強健；一個陰鷙，一個開朗；一個憂煩，一個快樂。也許曹禺在創作時有意地做了參照和比較，所以她們兩人幾近鮮明對照。這種對比既是周萍轉向的原因，也是兄弟相爭局面形成的成因。

周萍身體比周沖略高，臉色蒼白，面目清秀。他有寬而黑的眉毛，紅而厚的嘴唇，嘴角松弛下垂，眼角的圓線，厚的耳垂，粗大的手掌。“在他灰暗的眼神里，你看見了不定，猶疑，怯弱同沖突”，“一點疲乏會使他眸子發呆”。在這里又形成了一個對比，即周萍與他的同胞弟弟魯大海之間的肖像對比。他們兩個一個瘦小，一個高大魁偉；一個清秀，一個粗率；一個眼神灰暗，一個眼光銳利。不同的肖像反映出不同的性格：周萍是溫室里的嫩苗，空虛脆弱；而魯大海則是山野上的樹木，充實堅強。

周樸園也是作者極力描述的對象。他有些胖，背微微佝僂，面色蒼白，鬢發斑白，腮肉下垂，眼眶微陷，眸子閃閃地放著光彩。“一種冷峭的目光和偶然在嘴角逼出的冷笑，看出他平日的專橫，自是和倔強。”“只有他的半白的頭發還保持昔日的風采，很潤澤地分梳到后面。”從中可以看出周樸園的專制和精明。我們可以將侍萍與周樸園做個對比，看看兩人有何不同。侍萍鬢發有點斑白，比周樸園略好；面貌白凈，比周樸園年輕；眼光呆滯，卻沒有周樸園的精氣神。“在那秀長的睫毛，和她圓大的眸子間，還尋得出她少年時靜慧的神韻。”在周樸園身上也提及了他“昔日的風采”。在笑的描寫上，侍萍“總愛微微地笑”，尤其是見到女兒時神色放著光彩。她聲音很低，很沉穩，牙齒非常整齊，笑時有一對深笑渦，“叫我們想起來四鳳笑時口旁一對淺淺的渦影”。與侍萍溫馨的笑容相比，周樸園的冷笑顯示出他的陰暗與狡詐性格。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肖像描寫中作者著力表現的是人物的性格與心理。在細節方面，作者著力對人物的頭發、臉面、眉毛、嘴唇、眼睛進行刻畫，尤其是對眼睛的刻畫表現出人物的獨特個性。在這方面，作者也許是受了魯迅先生的影響吧。

（李 靜，河南省駐馬店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