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氣壯地救市

　　《中國經濟周刊》評論員
　　近日，兩大利好政策相繼公布。先是證監會發布《上市公司解除限售存量股份轉讓指導意見》，要求持有解除限售存量股份的股東預計未來一個月內公開出售解除限售存量股份的數量超過該公司股份總數1%的，應當通過證券交易所大宗交易系統轉讓所持股份；此后，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決定，從2008年4月24日起，調整證券（股票）交易印花稅率，由現行千分之三調整為千分之一。
　　受此利好提振，24日滬深兩市巨量暴漲，兩市漲幅均超過9％。
　　針對非成熟市場中的非合理安排，政府糾偏實屬應盡義務之一，制度建設者不應、不能亦不必因為避諱“救市”之名而對制度漏洞聽之任之。其實，即使是在相對成熟完善的市場中，只要行情驟升驟降可能演化為系統性風險，作為市場守護者的政府亦應“救市”以免事態不斷惡化。
　　一段時間以來，圍繞“政府該不該救市”，多空雙方各執一端互不相讓，市場氣氛則伴隨此口水之爭漸趨冰點。不到半年時間，上證綜指相較去年10月創下的高點已被腰斬，滬深兩市超過一半市值灰飛煙滅，342只公募基金連續虧損超過7000億元，大量資金一俟行情稍有反轉便爭相出逃。
　　股市暴跌之危害難以歷數。遠至荷蘭的郁金香泡沫，近至1997年東亞、東南亞等國或地區因本幣高估而形成的資產泡沫，一旦它們的擠壓以價格暴跌來完成，必然伴隨的結果就是當地競爭力大幅降低，并持續處于經濟低迷狀態而難以自拔。
　　任何負責任的政府都應力圖避免股市暴跌，這就如同任何負責任的政府都應避免股市瘋漲一樣。去年一年，針對中國股市明顯出現泡沫化跡象，相關部門連續出臺財政、貨幣、行政、教育等多種手段進行調控，其中觀目標，在于完善資本市場運行機制，繼續推動此核心部門的有序發展；其宏觀目標，在于減少未來泡沫破滅所帶來的沖擊，保障國民經濟平穩、健康發展。很難想象，這些彼時應該、能夠、必須采用的思路和舉措，換作行情反轉時便不再適用。
　　行政干預之所以必須，其邏輯起點并非僅止于市場崩潰危害深重，更為根本的原因是，市場經濟作為一種較優選擇，其本身并非沒有可修正處。具體到金融市場而言，按照“有效市場假說”，它的結論必須置于三個遞進的前提下：一、投資者是理性的；二、如果部分投資者是非理性的，那么他們各自的交易行為是隨機且不關聯的；三、如果這些非理性投資者的交易行為是一致的，那么理性投資者的套利行為能夠抵消上述交易對價格的非理性影響。很顯然，此理想中的狀態即使是成熟市場也難以達到，更何況“新興加轉軌”的中國市場。
　　政府無需諱言救市，真正應該思量的只是何時救市、如何救市。對此，亦有部分反對救市者認為，政府沒有足夠信息與能力獲知何時救市以及如何救市；而我們認為，伴隨時代不斷前行，全球金融市場可觀測到的危機已經大大被縮減，政府事先防范、事后救助的作用雖不應被夸大，但也不應被抹殺。那些菲薄政府能力者，其荒謬在于認定政府若想避免“亂作為”，就只能選擇“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