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改革過程中中國收入分配現狀、特點及反思

摘要：收入分配不合理與收入差距懸殊的問題已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收入差距過大不僅關乎社會公平問題，同時還影響到社會資源、自然資源的合理配置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在經歷了階段性的收入分配改革后，現階段我國收入分配究竟呈現怎樣的態勢，有怎樣的特點，以及還存在什么問題需要國家宏觀調控，針對這些問題進行了初步的探討。

關鍵詞：收入分配；勞動報酬差異；單位性質；地區；行業

根據近年的中國福布斯富豪排行榜顯示，無論是個人財富增長還是整體趨勢，收入劇增的程度是令人驚異的。2006年的首富黃光裕才報出180.9億人民幣的個人資產，而時隔一年當楊惠妍穩居富豪排行榜首位時，伴隨而來的個人身家竟扶搖直上到了162億美元了。另一個方面，當我們留意處在收入分配其他階層的人群時，不得不承認目前我國城市居民收入分配的集中程度已非常高。數據顯示，城市居民最低收入1/5人口只擁有全部收入的2.75%，僅為最高收入1/5人口擁有收入的4.6%。盡管城市居民之間由于多種原因在收入分配上存在差別是必然的，但這種差別在特定時期應當控制在適度的范圍內。根據“全國城市居民綜合社會調查”提供的數據資料，總體判斷當前我國城市居民收入分配的差距已比較大。我國城市居民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數已達到合理值的上限，在0.4左右；而且這還是在各種崗位外收入、非正常收入難以準確估計的情況下做出的，如果把后者也算上，則計算出的實際基尼系數肯定要更大一些。縱觀國家采取的多項縮小收入差距的舉措，從計劃經濟時代單純的按勞分配，到“按勞分配為主、多種分配方式并存”；到改革開放后提出的“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再到“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此次提高勞動報酬在收入分配中的比重，可以看成是第五次變革。而今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十一次會議表決通過了關于修改個人所得稅法的決定。個人所得稅起征點自2008年3月1日起由1600元提高到2000元。

一、我國收入分配的差異現狀

雖然國家在漫長的收入分配改革中，漸進性的提出了很多提高中間收入居民工資所得的政策和標準，但是參照2006年及2007年《中國統計年鑒》的各項指標可以分析出目前我國個人收入分配的特征和存在的問題。

(一)單位性質導致的勞動報酬差異

見《2007年中國統計年鑒》——5-15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勞動報酬和指數表

(《2007年中國統計年鑒》各地區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勞動報酬)

從表中1995年至2006年的數據可知，國有單位、城鎮集體單位和其他單位崗位勞動報酬一直以來都是向著國有單位這邊傾斜的，同時城鎮集體單位的工資收入在逐步減少，同時其他單位的比重在上升。這說明，如今盡管三十多年的經濟改革始終將企業組織形式從國有企業向更偏向市場經濟的集體所有制企業轉軌，但是力度仍需加大。從平均勞動報酬來看，盡管三種不同單位的收入大小關系未變，但是其他單位的總數值和國有單位的不相上下，2006年分別為21004元和21706元，從這里我們可以發現國有單位存在機關規模龐雜，人員眾多繁冗的特點。所以如今大部制改革部分旨在于精簡機構設置也是基于這方面的考慮。

將其他單位進一步細分可以有如下的形式：聯營集體單位，有限責任單位，股份有限單位，港澳臺商公司，外商投資公司，投資單位等。發展較為顯著的是股份有限單位和外商投資公司。

(二)地區分布導致的勞動報酬差異

而我國城市市場經濟相對農村較為發達，東南沿海地區又比內地的市場化率高。市場經濟促使這些地區的人們不斷地向社會生產的深度和廣度進軍，解放和發展了社會生產力，同時產品的市場交換易于縮小不同單個生產組織之間的差距而達到社會平均生產水平，使城鄉居民因經濟發展快而迅速增加了貨幣收入。這是由市場調節收入分配的結果，說明市場分配促進了公平與效率的統一，而市場化率低的中西部地區，特別是農村地區的居民之間的收入差距拉大，源于經濟市場化率和市場分配程度不同，市場經濟與小農自然經濟二元經濟結構之間的差別，是形成我國城與鄉和東部與中西部地區居民收入差距拉大的基本原因。當然這個還可以通過改革開放的啟動步驟來解釋。自從1992年以來，越來越多的關注是沿海和內陸省份之間在人均收入上增加的差距，對于這種趨異的解釋主要有：優惠政策與地理因素。改革開放初期，南方各省實行的優惠政策導致了這些地區的經濟與世界市場的一體化，外國直接投資開始流入，現代工業在這些省份開始建立。地理因素指沿海地區從更高比例的可耕作土地、較好的基礎設施以及可通向海外市場的較好地理條件等獲益。沿海的位置當然有利于與出口相關的工業發展，這些工業在改革開放以來發展得非常迅速。正因為東南沿海地區得天獨厚的海港位置以及國家相對傾斜的優惠政策才使得地區差異顯著。更具體的，從平均報酬普遍偏高的國有單位的職工平均收入來說，遵照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狀況，與其大小分布基本符合。唯有例外的是，西藏省高達31713元，而全國所有的省份人均超過30000元的也不過只有北京42840元，天津32399元，上海46567元，浙江31730元，廣東33696元。原因我認為一個是與西藏在職的職工人數有關，另外可能也與中央扶持西部的政策有關。更全面深層的原因還有待進一步的討論。

(三)行業間的勞動報酬差異

從行業分職工工資總額來看，制造業，教育，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分別位居前三名，其中制造業更高達5770.1億元，而較之最后三名的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94.5億元)；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279.8億元)以及住宿和餐飲業(258.2億元)來說，差距相對很懸殊。由此可見，我國在工業現代化的進程中，勞動密集型行業仍然是國家的核心。另外，份額最小的三個行業都是生產公共物品或排他性以及競爭性相對較弱的公共事業產業。這說明，我國對于社會保障這一塊做得還不夠，應逐步加大力度。按照細行業分，我們可以更細致地看到平均工資的行業間比重和特點。數據呈現了兩個重要的特點。第一，壟斷行業的人均工資持續偏高。如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而運輸業中凡是屬于壟斷性質的細分運輸部門平均工資收入是其他運輸部門的幾倍，像水上和航空運輸業，一直屬于寡頭壟斷市場，所以效益突出；另外，電信和其他信息傳輸服務業這類的國家壟斷行業也有可觀的年均收入。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敬璉認為，機會不平等將當前貧富差距拉得更大，而造成機會不平等的原因是腐敗和壟斷。目前，分配秩序之所以比較混亂，很大一部分原因應歸咎于壟斷部門或行業的存在。而這些壟斷行業的命脈都掌握在國家手中，不少國有企業自行設立了津貼、補貼及福利項目，這些工資制度外的收入名目很多，來源隱密，不易監控。很多壟斷性行業中的普通員工，如司機、清潔工的收入，都遠遠高于勞動力市場的價格，甚至高于其他行業的技術工人。關于壟斷行業是否應該由國家壟斷經營，民眾有兩種意見：一種認為國家應該放棄壟斷，實行市場化改革，引入民營資本和外資，在充分競爭中提高服務水平和實現降價；另一種認為水、電、石油等屬于國家戰略物資，公交、地鐵、鐵路等屬于公共產品，國家壟斷有其合理性，但應該加強監管，防止行業暴利危害百姓利益。第二，目前第三產業中隨著科學技術和工業現代化，資本積累的發展所茁壯成長的新新行業，不但有高科技含量更獲得了極高的收益率和利潤率，使得人均工資收入一躍居于所有行業之首，并且拉大了行業間收入的差距。金融業整個系統都在健康的發展中，其中證券業更是勢如破竹：合計85522元，同時，IT信息產業同樣蘊藏了豐厚的回報率和報酬率，計算機服務業60479元，軟件業為59385元。涉及到人均，自然也和從業人員的數量有關系，盡管一些重工業行業的總工資收入高，但是進行生產也需要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隊伍，使得人均的工資收入遠不及這些收益/投入比重大的技術或資本密集型行業。

二、結論

總的來說，從以上三個方面的差異進行勞動報酬的比較可以看出，我國目前的收入分配具有以下的特點。1.國有企業占有的資金投入比重仍然過大，機構設置也存在過于龐雜和繁冗的特點，股份制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的重要性和效益逐步增大；2.從地區來看，東部、中部、西部就是最粗略的收入級差，勞動報酬依次減少，這與中央三十年來的經濟改革政策和地理位置有關，但同時也考慮到發達地區的人口聚集度問題，所以從人均的工資收入來看可以稍微縮小一點各地區的差異；3.行業間收入分配的傾斜是最嚴重的，主要集中在國家壟斷的行業，如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水上和航空運輸業；電信和其他信息傳輸服務業等以及高科技新型行業：IT信息產業和金融業。而究其原因大概可以做以下解釋：1.城與鄉和東部與中西部地區的居民收入差距源于市場化率和市場分配程度的差別；2.不同行業和不同個人之間收入的不合理差距主要源于行政權力決定分配，是非市場分配或市場分配不充分的結果。

因此國家在經濟改革的收入分配改革過程中需要實現國有企業同行政機關和事業單位脫鉤，國有企業實行工資總額和經濟效益掛鉤，行政機關和事業單位實行以職務工資為主要內容的結構工資制；還有國有單位福利制度改革，實現生活服務社會化；個人所得稅制改革，適時的改變征稅的起征點以及稅制結構；社會保障制度改革和社會救濟制度改革，尤其是照顧農村居民和老年群體的社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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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