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素有“棍棒底下出孝子”之說,棍棒教育思想迄今為止仍影響著諸多家長,在棍棒教育下不乏有成功之士,如傅聰、朗朗,但暴力造就的成功卻遠遠少于悲劇。
翻開《童年》一書,我們可以看到棍棒教育造就了一幕幕悲劇。從第二章阿寥沙到外祖父家后,殘暴的棍棒教育場面就開始展現在我們眼前。因為聽了雅科夫舅舅的兒子的建議,阿寥沙把過節用的白桌布拿來染色,為此他第一次遭到外祖父的一頓毒打,直至昏死過去為止。而追溯其原因,原來是外祖父認為對待犯錯的孩子必須得打。在探視阿寥沙時還用“挨自家人打不算丟臉”來安慰他。在這個家庭里,每逢周六,外祖父就把一星期里犯了過錯的孩子都揍一遍,那么這種棍棒教育成功了嗎?不,相當失敗。
父母“棍棒教育”下的子女有一種模仿暴力的心理。這點,在阿寥沙的兩個舅舅身上最能體現。這兩兄弟在棍棒之下并不和睦,為爭奪財產,他們經常互相打斗,不斷要求父親分家,甚至還覬覦姐姐被父親扣留的嫁妝。面對財產,他們對待父母也很冷酷。如“兩個舅舅忽地一聲站起來,把身子伸過桌子,沖著父親大吼大叫,像狗似的委屈地齜著牙,哆嗦著”這句,從這句描寫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害怕父親,但貪婪使他們開始反抗父親。到后來,為奪家產,米哈伊爾舅舅就經常來攪亂他們的生活,破壞他們的財產,甚至還拿了一根很大的木椎輪向自己母親的胳膊,以致她癱倒在地。棍棒底下沒有孝子,反而打出了貪婪、自私與殘暴。這點我們還可以從兩個舅母身上看到答案。納塔利婭舅母經常挨丈夫的打,那無神的眼睛底下常有幾塊青疙瘩,焦黃的臉上嘴唇腫著。在做祈禱時,為了解脫,她甚至希望上帝早點把她召回去。最終,在那場火災之中,她難產而死。而雅科夫舅舅則把他的妻子打死了。在這里我們看到棍棒教育帶給下一代的是:在暴力下滋生了新的暴力。父親把暴力施加到兒子身上,兒子就學會把暴力施加到妻子、兒子甚至父母身上,這種棍棒式的家庭教育所收獲的必將是惡果。
教育孩子,“打”只能暫時讓孩子馴服,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最終只會扭曲孩子的性格。孫子輩中,阿寥沙的到來,讓雅科夫舅舅的兒子感受到危機,所以當他知道阿寥沙想染色的興趣之后,就慫恿阿寥沙拿過節用的白布染色。從小茨岡的動作和外祖母的神情中我們可以看到拿了這塊白布染色的后果會有多嚴重,果然在星期六的時候阿寥沙就因為這件事被打了,而且直至昏死過去。而雅科夫舅舅的兒子,他既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又收了外祖母給的好處費,但最終,他還是向外祖父告密了。他在棍棒底下滋生了嫉妒之心,但告密并沒有帶給他好處,使他免于責罰。當他挨打時,則不停地討好,乞求。而站在一旁的米哈伊爾舅舅的兩個孩子則十分冷漠,像木頭一樣地站著看他挨打,沒有求情的話語,也沒有同情的目光。棍棒促使他們養成了察言觀色,乞求討好的惡習,也讓他們變得冷漠、自私。小茨岡在挨打時則表現為逆來順受,他甚至還得出挨打的經驗:放松身體,不要憋氣。而阿寥沙則表現出了反抗行為:在第一次挨打時,阿寥沙在外祖父手里掙扎,拉他的胡子,咬他的手指;在外祖父打外祖母時,阿寥沙向外祖父扔枕頭、被子,還把炕頭皮靴扔過去;當繼父毆打母親時,他幾乎要殺了繼父;而走在大街上,他經常和鄰居的孩子打架,甚至受到整條街小孩的痛打。
在這個19世紀沙俄統治的社會里到處充滿了暴力,而他們這一家尤為典型。田野街的那間房子在不到一年時間里,卻因為家庭暴力而名聲大噪,幾乎每個星期都有一群小孩跑到家門口歡呼著“卡希林家又斗毆了!”這種棍棒思想甚至還影響了外祖母和彼得伯伯。在他們心中,小孩就得挨打,打孩子是為了教訓孩子,是管孩子。
整本書中唯一一個持不同觀點的人就是阿寥沙的母親,她堅持了丈夫的教育觀念——用鞭子教不出人來,所以阿寥沙最終能成為充滿正義感的少年和他的母親是分不開的。在《童年》里我們得出結論:棍棒底下打不出孝子,打出的只有自私、冷漠與殘暴等惡行。也愿廣大的父母和老師們能從《童年》里的棍棒教育中得到一些啟示,讓我們的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成材。
(黃曉園 浙江省溫州市實驗中學南浦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