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誦讀，體味文言之美

在轟轟烈烈的關于文言教學的大討論中，不少教育名家都指出在文言文教學的課堂上應當讓瑯瑯書聲替代繁瑣的講析。但現實卻是，對于文言文教學，很多教師都以講解為主，不重視學生的誦讀，因為文言文有講頭，其中的實詞、虛詞、句式、情感、理趣等等，都可以講出很多“東西”來。重講解，輕誦讀，使文言文教學存在一種“舍本逐末”的尷尬。于是，具有陶冶學生性情、感染學生心靈作用的誦讀越來越在學生中遭冷遇，經過調查和思考，筆者認為主要原因在于以下兩點：

（一）考試的因素?！翱际裁磳W什么”是備受批評卻至今仍是學生信奉的最高信條。幾乎所有的考試，只要涉及默寫，都是摘取部分名篇中的名句填空。于是，從學生到老師都知道，背誦全篇課文遠不如背誦部分名句劃算，只要臨考前幾天，把名篇中名句死記硬背下來就可以了，就是高考也可以用這一方法。

（二）教學方法的問題。傳統的文言教學是“講經”，是“字字落實”的教法，翻譯和語法的講解便成了文言教學的兩大支柱。有的老師甚至認為，上文言文最容易，連課都不用去備，翻譯一遍，然后捎帶講解一下文章思想內容和寫作方法，就可以了。整堂課基本都是老師自己的表演，學生又哪有時間通過誦讀來體味、挖掘文言之美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學生開始厭煩文言文，自然失去了誦以至于讀的興趣。而我們都知道，誦讀有助于加深對文意的理解，唯有誦讀才能體味文言之美。對此，很多古人已經做了很好的詮釋。例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保ǘ觯胺沧x書……只要多誦幾遍，自然上口，久查不忘?！保ㄖ祆洌拔捻氉肿肿?，亦要字字讀，咀嚼有余味，百過良自知?！保ㄔ脝枺┱b讀的過程就是由口入心的過程，逐步深入理解作品的過程。被選入中學語文課本的文言文多是思想內容純正的作品，或歌詠山川，或記敘經歷，或闡發哲理，或抒懷言志，它們表達的是古人對于真善美理想的執著追求。浸潤其中，會使人無形中受到熏陶、感染。而這種美非得通過誦讀來體味不可。所以，我們在文言文教學中，一定要強調讀，注重誦。讀就要讀得書聲瑯瑯，誦就要誦得酣暢淋漓，以至“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其義皆若出于吾之心”。一個從來不懂得享受誦讀的學生，不會是一個語文水平高的學生。學生若讀準了，讀多了，往往就會把握文言文的一般特點和規律，就會進入一個廣闊而深邃的精神世界，就會讓自己的思想逐步走向豐盈和深刻。因此，我們要注重誦讀，享受誦讀，讓誦讀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在誦讀中體味文言文之美。

（一）在誦讀中體味敘事文言文的簡潔之美。文言敘事特有一種簡潔之美。文言文本身就包括了簡練因素：一是文言文中單音節詞占優勢，雙音節詞和多音節詞較少；二是文言文多省略，省去主語、賓語、謂語、介詞的情況很常見。再加上歷代名家多注重錘煉語言，講究“微言大義”，所以就形成了文言文嚴密簡潔的風格。在其中，以敘事性文章最明顯。就拿《燭之武退秦師》來說吧。按照我們現代人的寫法，寫一部一二十萬字的中篇小說都可以，但此文卻只用兩百多字，就將秦晉圍鄭，燭之武說退秦師（其中包含三點理由：亡鄭不利于秦卻利于晉、存晉有利于秦、晉過河拆橋貪得無厭），晉師撤離鄭國交代得一清二楚，絲毫不給人以拖沓之感。這種簡潔的敘事語言值得我們在誦讀中反復吟味。

（二）在誦讀中體味山水游記類文言文的志趣之美。山水游記一般不只是對自然風物的客觀描繪，它往往包含著抒情和說理的成分；在記敘游覽的同時，或表達物我兩忘的喜悅，或抒發時不我待的幽思，或傾訴懷才不遇，在景物的描述中傾注了作者個人的感慨和志趣?！队伟U山記》里對成功的三個必要因素（志、物、力）的精確闡述以及“求學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的人生感悟；《石鐘山記》里“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可乎”的處事之道均需要我們在誦讀中體會、深化。

（三）在誦讀中體味抒情文言文的情感之美。抒情文言文是古人真實情感的自然流露，至今讀來仍能感人肺腑。它們的語言或典雅華麗、氣韻流動；或沉郁頓挫，令人回腸蕩氣；或娓娓道來，質樸自然。單純的解析又如何能夠讓學生體味《歸去來兮辭》里陶淵明對黑暗官場的厭惡和鄙棄、對農村的自然景物和勞動生活的贊美、歸隱田園的決心，《滕王閣序》里王勃人世滄桑的感慨、才士不遇的悲情呢？唯有誦讀，才能讓學生逐漸進入作者創設的情景中，對其產生共鳴、產生向往。

（四）在誦讀中體味傳記類文言文的人物之美。人格美的力量是巨大的。在傳記類作品的反復誦讀過程中，我們往往更能見出人物的智慧、淳樸可愛、對理想不懈的追求等。譬如說藺相如的深明大義、智勇兼備，廉頗的忠勇不二、知錯善改，周瑜的多謀善斷、儒將風度，曹操的頗多謀略、奸詐多疑，蘇武的愛國氣節等等。

（五）在誦讀中體味議論性文言文的思辯之美。這一類文言文立論精確，論證邏輯嚴密，因此產生了強大的說服力量。在誦讀中，我們可以體味《寡人之于國也》對治國得失的見解，《勸學》里對學習和人才培養的思考，《過秦論》里“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的濟世忠告。這些充滿智慧、見解獨特的篇章需要我們反復誦讀。

文言文雖然是已經過去了的那個時代運用的書面語言，很多學生對它有隔閡之感，但以學生為主體的誦讀法充分尊重了學生的自主性，是培養學生語感、提高語文能力的有效方法。希望師生能夠攜起手來，享受誦讀，體味文言之美，從而提高個人乃至班級的語言水平。讓我們“讀”起來！

（謝遠欣 浙江衢州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