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船娘

“撐船的大娘，是你什么人?”陡然，小伙子斂起笑容，晴轉(zhuǎn)多云，陰沉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她，她，她是乞丐，跟我搭船的。”

船娘站在船頭撐船，兒子坐在后艄看書。

船行不遠(yuǎn)，有個干部模樣的老漢在岸邊向船上招手，喊道：“大娘，請問你們船到哪里?我想到夏集去，能不能沾個光，搭個便船?”大娘隨即把船靠了岸，和藹地說：“巧呢，我們是到柳堡去的呀，路過夏集呢，上船吧?！?/p>

老漢上了船，抽了一支香煙，休息了片刻，便要換大娘撐船，大娘執(zhí)拗不肯：“不行，不行!‘搭船動手，不如自走’，您好好歇息?！?/p>

老漢見船艄上的小伙子白白凈凈、西裝筆挺，手里捧著厚厚的一本書，試探著問：“小哥哥在哪兒讀大學(xué)?”“安徽。”“有出息，你們以后是國家的棟梁唷!”老漢情不自禁地夸獎道。小伙子聽了，心里樂滋滋的，興奮地和老漢攀談起來。“請問大伯到夏集有什么事嗎?”“哦，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日，是夏集鎮(zhèn)傳統(tǒng)的廟會。這幾天，夏集鎮(zhèn)可熱鬧啦!我想到集市上轉(zhuǎn)轉(zhuǎn)，買點東西。你到柳堡走親戚呀?”“電影《柳堡的故事》風(fēng)靡全國，一曲《九九艷陽天》唱遍神州。最近，又聽說二妹子民兵班非常出色，成為寶應(yīng)縣的一個品牌。我有個朋友在柳堡，約定陪我一起去游玩，領(lǐng)略柳堡的美好風(fēng)采?；氐綄W(xué)校以后，就能多一份說話的資料呀!”……談話中，小伙子了解到老漢是一位退休老干部，便詢問道：“大伯，附近有個盛美荷，您認(rèn)識嗎?”“噢，美荷是我的女兒呀!”“哎呀，她是我的初中同學(xué)啊!”兩個人真是喜出望外……

談著，笑著，老漢不覺想起了船頭撐船的，問：“撐船的大娘，是你什么人?”陡然，小伙子斂起笑容，晴轉(zhuǎn)多云，陰沉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她，她，她是乞丐，跟我搭船的。”船娘不知“乞丐”何意，低聲問兒子，兒子不情愿地小聲回答：“這都不懂，乞丐就是要飯的?！崩蠞h上下打量著這個“乞丐”，她頭發(fā)枯黃，臉色憔悴，衣服破舊，頓生憐憫之心，再次去換她撐船。她高低不肯，淡淡地笑著，說：“我是乞丐船娘，一輩子只能拿篙子撐船啊!”

老漢愕然。驀然，他發(fā)現(xiàn)船娘的眼中噙滿了淚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