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行高等教育公平問題初探

多元文化背景下的相對主義道德教育理論探析達萬吉

(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北京100081)

［收稿日期］2008年12月1日

［作者簡介］達萬吉(1981～ )：青海都蘭人，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2006級研究生。

［摘 要］在多元文化背景下，道德相對主義對顛覆道德權威、弘揚人的實踐主體性、回應文化多元的倫理價值吁求發揮了積極而重要的影響。然而，道德相對主義又有其難以僭越的悖逆。當前，如何引導青少年學會在多元的世界里尋求普遍價值，從而獲得共同和諧生存的道德智慧，日漸成為多元文化社會中道德教育的趨勢。

［關鍵詞］多元文化 相對主義道德教育

［中圖分類號］G40-05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9)02－0050－02

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如何應對由不同價值觀所帶來的混亂與沖突，如何重塑和諧共存的文化和社會，這是道德教育不可回避的重要問題。道德相對主義理論因其對顛覆道德權威、弘揚主體的實踐理性、回應多元開放的價值吁求發揮了積極作用，日益彰顯于應對多元文化、多元價值挑戰的學術探討和學校道德教育實踐中。然而道德相對主義存在難以僭越的悖逆。學校道德教育應予以省思責實與完整把握，以期為社會開放轉型中我國道德教育求得理論啟示。

一、道德相對主義理論：多元文化背景下的道德哲學

在一個文化多元、價值多元的社會中，是否存在為不同的文化族群所普遍共享的價值觀念？如何解決不同的文化群體甚至不同個人之間的價值觀之間的相互沖突？對如上問題的不同理解，會導致不同的道德觀。

相對主義價值觀認為，不存在超越于不同文化之上的普遍道德標準。人們所持有的道德觀，隨著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歷史情境和不同的地域環境而不同，而這些不同的道德觀念就其所處的文化來說，都是合理的、值得尊重的。每個人的道德價值觀都是相對的，因此不存在評判個人行為善惡正當與否的客觀標準。所以，我們應對其他文化群體的價值觀體系、其他人的不同的價值觀持以寬容的態度。約翰拉德對道德相對主義界定如下：“道德相對主義乃是這樣一種學說，在它看來，行為在道德上的正當性和不正當性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不存在適用于一切時代一切人的絕對的、普遍的道德標準。因此，它認為一個人以某種方式行動是否正當，是完全依據或相對于他所屬于的社會來說的。”

可見，道德相對主義以其對人的實踐主體性的認識，對道德情境復雜性的肯定，對道德差異的強調，從而保障了每個個體皆有權利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自由確立自己的道德追求、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從而利于防止各種道德奴役、道德強制與道德霸權現象的滋生與蔓延，利于預防優勢文化對弱勢文化、主流文化對非主流文化的壓制或排斥。道德相對主義的這些主張無疑有其合理性的一面。然而，道德相對主義也無法遮蔽自身存在的局限性，道德相對主義所主張的道德極有可能帶來無他人、無善惡、無德性的道德世界，最終導致的是道德的變質或消亡。

二、相對主義道德教育理論：多元價值沖擊下的教育應對路徑

在西方道德教育理論流派中，價值澄清學派與價值分析理論持有鮮明的道德相對主義立場，其中尤以流行于美國20世紀60年代的價值澄清學派最為典型。價值澄清學派的代表人物拉思斯認為，“不同的經驗會導致不同的價值觀，而任何個人的價值觀將隨其經驗的積累和改變而更改”。因而，價值是個人的、相對的，價值隨著個人經驗的不同而不同，不存在超越于不同文化、不同群體的絕對的、普遍的價值標準、價值內容。在此理論基礎上，價值澄清學派認為“兒童應該自由地陳述他們自己的興趣、他們自己的目的與抱負、他們自己的信仰與態度，以及其他許多或然價值指示”，“不同團體的人們或許擁有不同的價值觀，只要不超出國家法律，一切觀點應可以討論、檢查以及可能的確認、拒絕或懷疑。換言之，人們應當自由地擁有不同的價值指示，而且他們的態度應當得到尊重”。

價值澄清學派認為在當代多元社會中，社會復雜多變的價值觀念導致青少年要在日常生活中要面對價值判斷和選擇，而傳統道德教育往往將道德認知于行為相脫節。價值澄清學派的理論主旨，就是幫助青少年在多元的日常生活中清楚反省、自覺自主地選擇價值。至于所選擇價值之內容，是完全個人的、自主的，反對任何外在力量如宗教、社會、傳統等對個人價值選擇之決定。

價值澄清學派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幫助青少年作自我分析、自我反省，打破了傳統德育僵化的教條與權威。然而它也潛藏著一種危機或危險，即：既然道德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一成不變的、終極的價值觀，那么就沒有必要對學生進行一定的價值觀、倫理觀、道德觀乃及信仰觀的教育了；只要是學生自己選擇、確認并感悟的，就是有價值的，因而是應該鼓勵的。可是，如何擔保學生內在地獲得了道德呢？道德教育又何以確保成為“有道德”的教育呢？確如威爾遜所言：“從根本上取消或拒絕權威，陷入任何一種相對主義，反對有關‘正確答案’的整個思想，同樣偏離了教育，因為推理觀、學習觀、認識觀、真理觀及教育觀本身都與此思想相聯系。”

三、省思：復雜多元社會中的德育原則

如上分析，在一個多元文化、多元價值的社會中，試圖在道德教育中采取價值相對立場，提倡平等、民主等自由注意價值觀念，無法塑形理想人格的完備構架。不僅不能解決多元文化社會中價值沖突問題，反而可能加劇混亂。

那么，在一個由不同文化群體組成的多元社會中，如何達成道德共識呢？事實上，人類的不同文化群體之間原本就共享著許多基本相同和相似的道德原則、道德規范、道德觀念。這些可稱為“金規則”。它們是當代多元文化社會建立普遍道德共識的道德資源。如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基督教的“你們愿意人怎樣對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對待人”，伊斯蘭教的“你們當中，誰若不想要兄弟得到他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誰就不是信徒”和佛教的“在我為不喜不悅者，在人亦如是，我何能以己之不喜不悅加諸他人”等。可見，人類共通的本性確定了相同或相似的道德信條、道德原則。這些信念和規則不僅長久以來用于人類自身的道德規范，實際上亦成為人類相通的道德信念和價值標準。基于此，在當代多元文化的社會境遇中，人類應在相互相互尊重、平等、寬容、民主的前提上，通過充分的理性對話，達成更多的道德共識。

需要指出的是，在當前道德教育中，既注意可以普遍共享的道德原則的教育，也注意道德判斷力、道德反思能力的教育，以培養在多元文化社會中共同和諧生存的道德智慧，正日漸成為當前西方多元文化社會中道德教育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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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教育公平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問題。追求高等教育公平是我國高等教育改革和發展的基本價值取向。隨著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的加快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部署，高等教育公平問題日益突出。本文就教育公平理念的內涵、目前我國高等教育公平方面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分析、探討，并提出了如何推進我國高等教育公平的相應對策。

［關鍵詞］高等教育 教育公平 對策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9)02－0052－02

高等教育公平問題關系著我國教育體制的發展和完善，關系著無數家庭的根本利益。隨著我國高等教育改革發展的深度推進和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的加快，高等教育公平問題已日益成

為我們關注的焦點。

一、教育公平的內涵

公平，尤其是教育公平，從古至今一直承載著人們美好的理想。人們一般認為，教育公平是公平概念在教育領域的延伸與拓展，是社會公平中的一個子系統。所謂的教育公平體現一種價值取向，是相對的。美國著名哲學大師羅爾斯(John Rawls)提出了公平三原則：“(1)每個人有獲得最廣泛的、與他人相同的自由的平等權利；(2)獲得地位、職位、利益的機會應該對所有人開放；(3)如起始狀況(收入和財富分配)不同，處于不利地位者的利益應用“補償利益”的辦法來保證。羅爾斯的公平觀明確指出了三個原則孰先孰后的優先性問題，即首先要保障一切人的平等自由和機會均等，同時允許最少受惠者獲得“補償利益”的不均等分配。前者是一種水平性的、橫向的公平，后者則是垂直性的、縱向的公平，即：“不均等地對待不同者”。由此，我們認為教育公平是相對的，在不同的歷史階段、不同的地區，具有不同的內涵，是一個動態的，歷史的、區域的概念。教育公平不等于絕對的平均，絕對的教育公平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此應該在充分承認個體差異、地區差異的前提下，允許“補償利益”的存在。教育公平可進一步界定為：公民能夠自由平等地分享當時當地公共教育資源，在非公共教育資源和非公共教育權利方面則要有區別地對待；同時，應努力減少和控制妨礙教育公平的各種因素。教育公平所涵蓋的內容是不斷變化的，主要包括教育權利平等和教育機會均等兩個方面，其中以教育機會均等為核心內容。

教育權利平等 教育上的權利平等是政治經濟領域的平等理念在教育領域的延伸。綜觀歷史，受教育權利經歷了從平等到不平等而又趨于平等的演變過程。二戰后，受教育逐步成為一種普遍的法律權利，從過去統治階級享有的特權變為普通民眾平等享有的權利，從國家義務性的強制要求變為人民迫切要求的一項權利，體現出權利和義務的統一。《聯合國人權宣言》26款規定，不論社會階層，不論經濟條件，也不論父母的居住地，一切兒童都有受教育的權利。1989年聯合國第44屆大會通過的《兒童權利公約》規定，受教育權是僅次于人的生存權的一大權利。在現代，作為基本人權之一的受教育權的公平，不僅意味著人人都有入學接受教育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意味著人人都能享受符合身心發展內在需要的教育。

教育機會均等 教育機會均等是全世界所有國家和所有與教育有關的人最關心的，是教育平等、教育民主化的核心內容。教育權利平等體現的是教育的水平的、橫向的公平，教育機會均等則更多地意味著不均等地對待不同者，允許“補償利益”的存在，是一種垂直的、縱向的公平。瑞典教育家T#8226;胡森認為，就個體而言，“平等”有三種含義：一是起點的平等，指每個人都有接受教育，開始其學習生活的機會；二是過程的平等，即在教育過程中個體受到平等的對待；三是結果的均等，這種均等指向最終的學習結果和目標，即學生獲得學業成功的機會均等。他的觀點概括了教育機會均等觀念所經歷的“保守主義”(起點均等論)、“自由主義”(過程均等論)、“新概念”(結果均等論)三個階段。

二、目前我國高等教育在教育公平方面存在的問題

高等教育公平是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綜合目標的重要內涵，體現了高等教育在現實條件下的公平價值取向。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高等教育公平的整體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與此同時，我國高等教育不公平問題也越來越突出地在諸多方面顯現出來，并愈益引起人們的關注。其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一)各地區高等教育發展規模不平衡，絕對差異在不斷增大

由于歷史的原因，幾個經濟、文化較發達的城市集中了全國絕對多數的高校，而西部邊遠少數民族地區的高校則極為稀少。從2001年6月6日中國教育報公布的“211工程”高校名單看，已經國家發改委批復立項的“211工程”國家重點建設高等學校共99所，北京和上海市分別有19所、9所高校，占28.3％。高等學校在全國分布存在明顯的不平衡，東、西部地區高校數量差距相當大，一流高校絕大部分集中在東部地區。

(二)區域間高校就學機會差異顯著

我國的高校招生實行分省統一錄取制度，面向全國招生的高校一般由各省根據所分配的名額及考生志愿從高到低錄取。近幾年，隨著高考競爭的加劇以及幾個直轄市錄取率差距的加大，高考的錄取分數線正越來越向某些省市傾斜，教育資源豐富的大城市“低分數線、高錄取率”于高考大省、生源大省的“高分數線、低錄取率”的矛盾十分突出，這顯然有悖于考試公平和教育公平原則。高等教育發展如何做到既能因地制宜，又能有效地防止地區教育特權的滋生蔓延，這是我們當前教育的努力方向。

(三)男女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不平等

在我國婦女受教育權利是得到法律保護的，但女性入學率低的問題在高等教育階段仍很突出。從理論角度分析，受教育權的平等應包括機會平等和待遇平等，前者包括入學機會和學業成功機會，后者則包括物質待遇和精神待遇。如果說入學機會的男女差距正在緩和，擺在所有女學士、女碩士、女博士面前的滾燙的“就業難”，昭示了男女學業成功機會的鮮明對比。

(四)不同階層子女在高等教育上存在不平等

1.入學機會上存在明顯差別

我國的一般勞動者占社會人口的多數，但其子女在分數面前人人平等的考試競爭中卻往往處于不利地位，真正能享有的高等教育資源并不多。弱勢群體往往缺乏選擇性，不同階層社會成員的子女在高等教育入學機會上存在明顯差別。數據顯示，優勢階層的子女集中在優勢高校的熱門學科，而劣勢階層的子女則偏向劣勢學校的冷門學科。

2.在受教育過程中的機會不均等

來自不同社會階層的學生在高等院校中所能得到的教育也是不同的。調查顯示，家庭收入水平較高的學生傾向于選擇綜合和以工程為主的高校、第一層次的高校以及外語、新聞傳播及藝術、管理、經濟、法律與醫學等專業，而家庭收入水平較低的學生更傾向于選擇農林地質類高校，第二、三層次的高校以及教育、農林地礦及農學等專業。

3.公辦高校與民辦高校在制度、政策上的不公平

在高等教育大眾化方面，民辦高等教育是一根不可或缺的支柱，對高等教育資源供給不足起著重要的補充作用。然而，民辦高等教育的發展卻面臨較多的制度空缺和不公平競爭，如民辦高等教育在機制上尚沒有進入整個高等教育體系，缺乏配套的法律規范和地位認可，現已出臺的相關條例和政策也缺乏系統性。此外，在資源配置、政策扶持諸方面也有明顯的不平等。

三、改善和促進我國高等教育公平的對策

(一)大力推進經濟建設，為高等教育的發展奠定物質基礎

推進經濟建設，發展生產力，積累社會財富，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是推進高等教育公平的前提。

(二)完善高教政策，從制度上保證高等教育公平的實現

首先，對于中西部經濟欠發達的高校，國家應給予政策上的扶持，鼓勵發達地區高校給予對口指導和幫助，采取激勵措施鼓勵高水平教師到邊遠地區高校任教。第二，在高校入學名額的分配上，國家應制定合理政策，采取按省市參考人數確定錄取名額的辦法，使各省市錄取率基本相近，消除因考生所在地域不同而帶來的入學機會不公平的現象。第三，在高等教育資源分配上，適當劃分重點院校與一般院校的比例，在遵循效率優先的同時，也不可全失公平，應保證一般院校的教育質量和正常發展。第四，控制和縮小省市間高考錄取分數線的傾斜度，將其限制在一個社會各方都能基本接受的幅度內，摒棄高考錄取政策中的“城市導向”。第五，在高考錄取中，對性別差異給予相應的規制，根據專業需要確定高校的最低性別比例，并嚴禁各單位以非正當理由在錄用人才時出現性別歧視。

(三)加大對貧困家庭子女上大學的資助力度，保障貧困家庭子女公平獲得接受高等教育機會的權利

建立健全貧困生扶助制度，建構穩定有效的政府、社會、學校多位一體的貧困生扶助機制。通過政府的這種扶貧制度，使有能力的學生能夠順利完成學業，為貧困地區培養出一大批能夠扎根于當地的高級專門人才。這是使落后地區和貧困家庭徹底擺脫貧困的有效措施之一。

(四)深化高等教育體制改革，優化高等教育結構，充分體現公平精神

要使高等教育公平地發展，使人們受教育的機會均等，就必須擴大高等教育的規模。大力發展民辦高等教育和各種形式的成人教育、高等職業教育、網絡教育，做到公辦與民辦相結合、普通教育與成人教育相結合、學歷教育與職業培訓相結合等，為每個人每個階段的繼續教育創造充分的條件，使教育成為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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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