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橫光利一是日本文學中新感覺派的中流砥柱。他將自己的創作理念付諸于作品創作,在短暫的文學創作生涯中留下了許多優秀的作品。正視橫光利一的文學價值,不僅在于獨特的詞語表現與提出的新感覺理論,他提倡的國語形式論是更具意義的。
[關鍵詞]新感覺派 橫光利一 文學創作
[中圖分類號]TU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9)02-0069-02
一、橫光利一的新感覺派主張
新感覺派于關東大地震之后產生,其產生的標志是一九二四年,《文藝時代》的創刊。新感覺派文學主張著眼于“形式”來追求新感覺的表現,與自然主義文學和無產階級文學的理論進行著論爭。橫光利一發表了《新感覺派和馬克思主義文學》、《關于唯物論的文學論》、等一系列的與馬克思主義文學抗爭的文章,并以此展開了相關的論爭。
橫光在文學上提倡個性,認為如果失去個性就不能夠建筑文學,無產階級文學是忽視個性的文學。同時還主張文學自身的純粹獨立性。所謂純粹的文學首先必須是為了文學自身的文學。但是無產階級文學忘記了這個第一使命。不是以文學為主而是政治和社會學。文學成了第二位的次要的手段。簡而言之,橫光反對無產階級文學不是反對馬克思主義而是針對其文學理念,并且認為一個作家應當站在文學本身這個立場上進行文學創作,文學本身也應該是有個性的。山崎國紀認為,“橫光提出無產階級文學者愚蠢的認為文學應當只為政治目思想服務,這正是橫光不認同無產階級文學的最大原因”,“與其說他否定共產主義,不如說他認為創作者應當為自身而創作,所以才不能接受無產階級文學。”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橫光只用“形式”這一詞顯然沒能夠完全表達他的文學理念,也不能夠使人完全從這一詞清楚的理解新感覺派的文學主張和理念。關于“新感覺派”橫光認為他所說的感覺的概念,即新感覺派的表征,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剝去自然的表象,表達出對深入事物自身之后主觀上的直覺。主觀是指對作為客體的事物進行認識的能力。不用說,它是認識、悟性、感性的綜合體,構成對客體的認識能力的悟性和感性,在發展成對事物本身深入的主觀的認識之后得到一種更強的感覺觸發的力學形式,這對于說明新感覺的新基礎概念來說非常重要。感覺是從純粹的客觀觸發得到的感性認識資料的表征。在這點上,感覺和新感覺是不同的。新感覺中作為客觀的觸發物不只是純粹的客觀,是主觀上對客觀進行感性的認識之后內容與實質的表征,這一客觀是指包含了一切形式的表象和意識上任何表象內容的統一體,并且觸發出感性認識的內容與實質,在感覺的范疇內更加具有新感覺的表征特點,悟性的活動也會更強的獲得力學的形式并繼續活動。
可以看出橫光對新感覺的著眼點主要通過對感覺和新感覺的說明來對新感覺的概念進行闡述的。同時,他還認為新感覺不是被動的行為,如果僅僅從外界獲得刺激之后進行被動的感覺的話,那只是一種動物行為,也不是從感性出發進行認識的感覺活動。關于這一認識橫光認為人如果從根本上只從純粹的感覺活動中獲得東西,那么和動物就沒什么差別。悟性活動是人的活動。把悟性活動從根本上用感覺活動來代替是絕對不允許的。為了更加詳細的說明新感覺,橫光又對新感覺和官能加以了區別和說明,他認為新感覺的表象至少必須是由悟性產生的內在的直覺的象征化的東西。即從形式的表征得到的內在的直覺的感性的認識表征。而官能的表征則必須只是從純粹的客觀事物中被觸發出的外在直感和直接的認識表征。因此官能的表征存在于外在的直覺和客觀之間的關系中,比感覺更具有直接和直覺性。
二、橫光利一的文學創作
橫光利一(1898—1947)福島縣人,幼年、少年時代多在三重縣外祖母家生活。十八歲開始進行寫作,以向雜志和新聞投稿的方式開始了他的文學創作之路。二十三歲的時候(1921)應征《時事新報》的小說纂寫,成了當時新起的明星。在那個時候他的作品被吉田精一評價為“在志賀直哉影響下的寫實主義文學”,因此從他最早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簡潔的描寫方法是受到志賀直哉文學很大的影響的。
橫光的文學創作的轉折點是在一九二四年十月,他與川端康成、片岡鐵兵、今東光等人創建了雜志《文藝時代》,并以此雜志為據點進行文學創作。而橫光早在創刊的前一年就已經發表了有明顯新感覺派文學創作的作品,即,在《文藝春秋》上發表的《蠅》(1923)和在《新小說》上發表的《太陽》。這期間,他接受了一戰之后不久傳入日本的歐洲現代主義文學流派的影響,如二十世紀初葉出現于法國的以富于個性的自由表現方法而著稱的“構成派”、二十年代出現于意大利的以速度和音響為特征的動感文學“未來派”、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以羅馬尼亞詩人為主流發起的破壞性文藝運動“達達派”和反自然主義的“表現派”。在這些綜合營養液的培育下,橫光發表了一系列反傳統的作品。他的作品中,可以用《機械》做一個劃分,這之前的作品具有非常明顯的新感覺派文學特點,之后的作品中新感覺特點減少多了現實主義的寫作手法。他創作了第一篇長篇小說《上海》,文章的風格也開始轉變。在某種程度上加入了現實描寫,也有了心理主義的傾向。同時,在創作《上海》的時候還發表了作品《鳥》(1930)和《機械》(1930)。可以說,這兩部作品確定了橫光的新心理主義的創作手法。也表明了重視藝術象征性的新感覺主義開始向體現人類心理的心理主義過渡和轉變。另外,那個時期唯物史觀風靡于日本,傳播廣泛,馬克思主義文學者主張在階級觀點之下進行文學活動。橫光既要對既有文壇進行抵抗,又要和無產階級文學理念對立。因此那一時期他在理論上發表了一系列探討唯物主義文學的作品。主要有《新感覺派與馬克思主義》和連載評論《文藝時評》等。《機械》之后橫光又發表了向行動主義進行探索的作品《紋章》(1934)。而后,發表了針對私小說的《純粹小說論》(1935),以作者“主觀心理”和“第四人稱”構建的純粹小說論,主張以“作為人的眼”、“作為個人的眼”、“看其個人的眼”、“作為作者的眼”來透視和穿透自我的意識來表現自我意識的深層形象。寫出了作為對其理論進行實踐的作品《家族會議》。一九三六年橫光首次刊行了個人全集《橫光利一全集》十卷本,即使在今天可看做是相當的成功。同年二月橫光赴巴黎回國之后撰寫了長篇小說《旅愁》(1937—1946)。新感覺派文學在當時并不完全被認同。例如,瀧井孝作的《志賀直哉對談日志》一文中寫了小林秀雄對橫光的評價,小林認為《機械》等作品“總體來說,讀過之后的感覺不好,留下的非常不愉快的感覺,感覺連云彩都成了怪物。”但是橫光迎著當時眾多的批評與責備,繼續寫作并陸續發表,始終堅定的徹底的貫徹和實踐著新感覺派的理念。
橫光利一可稱為新感覺派里的勇猛的斗士。在他一生的摯友川端康成為他寫的悼詞中,這樣對橫光評價道:“他是和西方戰斗的新的受難者,是東方傳統中新的悲劇的先驅者”,給予了橫光相對客觀的的評價。
可以說,日本新感覺派的產生是當時文壇的活力和實現自我價值的實踐。因此,對作為日本新感覺派核心人物的橫光利一文學的進行探索和研究,無論從他的文學價值與創新文學理念來看,還是從新感覺文學運動和文體運動的角度來看,都具有有重新進行審視和客觀評價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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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崎國紀:《橫光利一論:飢餓者の文學》,北洋社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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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