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蘭
摘要:整風運動前,由于日本的大“掃蕩”、國民黨反動派的反共新高潮以及嚴重的自然災害,以延安為中心的根據地陷入了艱難境地。但是,英明的中國共產黨人在以毛澤東為首的黨中央的領導下,基于黨的發(fā)展現狀、黨內的路線分歧和克服共產國際干預的考慮,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整風運動,并且取得了極大成功。
關鍵詞:艱難環(huán)境;延安;整風運動
中圖分類號:D61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09)15-0205-02
從1942年春到1945年4月我黨在全黨范圍內開展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整風運動。因為這次整風運動從延安開始,并以延安為中心擴展到其他根據地,所以黨史上稱之為“延安整風運動”。
一、根據地面臨的艱難環(huán)境
1.日本發(fā)動大規(guī)模“掃蕩”。從1938年1月至1942年11月底,日本在華北敵后抗日根據地每年各區(qū)“掃蕩”頻繁。1942年一年內,全華北所有的根據地,平均被掃蕩了52日有余,而且來華北的日軍,每次“掃蕩”一塊根據地兵力的總平均數是9 800人,1942年各區(qū)平均是10 200人[1]。按敵人每兩天同時“掃蕩”三塊根據地的頻繁度來算,在五年內,敵人為了“掃蕩”根據地,每天需用的兵員即達到14 700余人,單1942年一年內,則每天用兵20 400人[1]。就“掃蕩”方式來說,在1938年武漢失守前,敵人是用大批兵力,沿主要道路進出。日軍回華北后,就開始采用“清剿”手段,進行殺掠燒毀。百團大戰(zhàn)后,敵人逐漸實行“囚籠政策”、“三光政策”、 “蠶食政策”、 “治安強化運動”等,把“掃蕩”的組織性、緊張性、嚴重性、殘酷性,逐漸發(fā)揮到最高程度。
2.國民黨反動派掀起反共高潮。相持階段共產黨及其人民抗日武裝力量發(fā)展壯大,同時消極抗日、積極防共、反共的傾向在國民黨政府里也日漸增長,從1939年春天起,國共雙方軍隊在駐防結合部的摩擦和沖突不斷升級。從1939年底到1940年春,國民黨更是掀起了抗戰(zhàn)時期的第一次反共高潮。陳誠為配合反共高潮還稱“八路軍游而不擊,延安無—傷兵。”[2]而且國民黨軍政部軍需署面告八路軍西安辦事處,“奉何(應欽)部長命令,從本日起,停止發(fā)給十八集團軍經費,即10月份未領之20萬元,亦一律停發(fā)?!盵2]同時,限令八路軍、新四軍于一個月內全部開往黃河以北。從此,國民黨頑固派,逐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按照蔣介石的密令,顧祝同在新四軍到茂林地區(qū)時在蔣介石“一網打盡,生擒葉項”[2]的密令下,向新四軍發(fā)起總攻,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至此,第二次反共高潮達到頂點。
3.嚴重的自然災害。1939年全國發(fā)生較大面積的水災,陜西、鄂北旱災,1940年全國大面積發(fā)生水旱災。僅太行區(qū)需要救濟的災民就有336 000余人[3]。與其相鄰的冀魯豫重災村有1 050個,輕災村580個[4]。在1942、1943兩年,發(fā)生曠日持久的特大旱災,夾雜著蝗、風、雹、水等各種災害橫掃了黃河中上游兩岸的中原大地[5]。在南至鄂北皖北,北至京津,東瀕大海,西迄崤山呂梁山的廣大范圍內,形成了數十年未有的災荒。
綜上,一系列的天災人禍使解放區(qū)面臨著極其嚴重的困難。解放區(qū)大大縮小了,人口由10 000萬降到5 000萬,八路軍由40萬減到30萬,新四軍由13萬減到11萬[6]。解放區(qū)的財政經濟所遇到的困難更大。
二、開展延安整風運動的必要性
正如彼得·弗拉基米洛夫寫的“我很奇怪,在同日本進行長期戰(zhàn)爭,中國處于生死存亡關頭的情況下,毛澤東卻大談特談‘整頓黨的作風這樣的問題。黨的作風也許需要整頓,但這無疑是個次要的問題。”[7] “……這樣一套做法看來是荒謬的?!盵7]難道整風真的 “次要”、“荒謬”嗎?
1.黨的發(fā)展現狀與延安整風。首先是非無產階級思想的盛行。黨員數量迅速增加,到1942年開展整風時,共產黨員由長征結束時的4萬人已發(fā)展到80萬人,新黨員中90%是農民或其他小資產階級出身[8]。隨著黨員隊伍的壯大,黨員的構成變得日益復雜,容易產生某些違反黨性的傾向。這些傾向,任其發(fā)展,便會破壞黨的統(tǒng)一意志、統(tǒng)一行動和統(tǒng)一紀律,可能發(fā)展到小組織活動與派別斗爭,一直到公開反黨,使黨與革命受到極大損害[9]。其次,黨的任務發(fā)生了變化,解放區(qū)思想不統(tǒng)一。在抗戰(zhàn)初期,黨的主要任務是聯(lián)合最廣大的民眾抗日,隨著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日本侵略政策的轉變,國民黨開始消極抗日,甚至日趨反動。這就使中國共產黨需要解決的不僅是民族矛盾不僅要抗日而且還要抵抗國民黨的進攻。黨中央開展延安整風運動,“正是我們團結全黨,加強戰(zhàn)斗性,準備迎接更艱巨的戰(zhàn)斗的有效辦法?!盵10]要求“每個黨員,每個黨組織,都應把自己推向前進,使自己和黨的組織,更適合于今日客觀環(huán)境的要求。要知道,僅有黨的總路線的正確和組織上的統(tǒng)一是不夠,還必須全黨思想和工作作風上也求統(tǒng)一,才能經得任何嚴重考驗,克服任何困難,擔負歷史重任。”[10]
2.黨內的路線分歧與延安整風。黨的基本路線是正確的,但是由于緊張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黨內“左”右傾,特別是王明的“左”右傾教條主義錯誤沒有來得及在全黨范圍內從思想上進行徹底清算,干擾著黨的正確路線的貫徹執(zhí)行。
王明雖然在堅持國共合作、堅持抗戰(zhàn)等問題上,發(fā)表了一些正確的意見,但在怎樣鞏固與擴大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及國共合作,怎樣繼續(xù)全國抗戰(zhàn)和爭取抗戰(zhàn)勝利的問題上,卻提出了一套右傾的主張。同時因為他打著傳達共產國際精神的旗號,因而迷惑了一部分人,對以后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和損失。正如彭德懷所說:“……對無產階級在抗日民族戰(zhàn)爭中如何爭取領導權的問題,他是忽視的。這就可以肯定他這條路線,是一條放棄共產黨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領導、失去無產階級立場的和投降主義的路線……?!盵11]王明在擔任中共中央長江局書記期間,在與國民黨代表進行談判、加強國共合作等方面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但是,王明在武漢期間也宣傳和貫徹了他的右傾主張,根本不要堅持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的領導權和獨立自主原則,而且儼然以共產國際和中共中央的代表自居,把自己凌駕于中共中央之上,不經請示,即以中共中央名義發(fā)表宣言、發(fā)出指示,把持中共中央長江局另搞一套,在組織上搞獨立性。
毛澤東分析了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及其根源性。對毛澤東的批評,王明不但沒有作一點自我批評,反而推卸責任。面對著王明對自己錯誤的拒不承認以及“皖南事變”使我新四軍遭受的慘重損失,毛澤東不得不思考蘇維埃運動后期的“左”傾錯誤,而且對抗戰(zhàn)初期的右傾錯誤有了更深切的認識。
3.克服共產國際干預與延安整風。中國最早的共產主義組織,在俄國共產黨和共產國際代表的幫助之下建立起來,隨后又成為俄國黨的共產國際的下級支部,它必須“無條件地遵守最嚴格的國際紀律”和“毫不遲疑地”執(zhí)行共產國際的任何指示,而且還必須接受共產國際派出的具有“最廣泛的權力”的全權代表的監(jiān)督和指導[12]。為了使中國黨更忠實和更自覺地執(zhí)行共產國際的路線,竟不惜親自出面干預中共黨內的組織事宜。作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指揮中心的共產國際,后來蛻變?yōu)橐粋€以蘇聯(lián)利益為基本政策出發(fā)點的國際政治組織。蘇聯(lián)方面真正關心的并不是中國共產黨及其軍隊本身,而是中國的抗戰(zhàn)局面能否繼續(xù)。斯大林對派往中國的崔可夫說:“中國共產黨依靠的是農民,對成長起來的工人階級估計不足……?!薄爸袊伯a黨和工人階級要成為抗日戰(zhàn)爭的領導者,還顯得太軟弱,需要多少時間把群眾爭取到自己一邊來,這很難說?!彼J為,“蔣介石依靠我們和英美盟國的幫助,即使不能擊退,也能長期拖住日本的侵略?!?“您的任務不僅幫助蔣介石及其將領們學會使用我們運給他們的武器,而且還要使蔣介石樹立戰(zhàn)勝日本侵略者的信心……?!边€說:“您的任務,我們在華全體人員的任務是牢牢捆住日本侵略者的手腳,一旦德國侵略者進攻我國,只要捆住日本侵略者的手腳,我們就能避免兩線作戰(zhàn)。”[13]皖南事變發(fā)生后,季米特洛夫來電,提醒中共中央不可主動破裂國共關系,不可另起爐灶,而應將斗爭矛頭指向親日派。
皖南事變發(fā)生后,中共采取了堅決的回擊。共產國際也意識到“隨著各個國家國內國外環(huán)境復雜化,由某種國際中心機關的力量決定每個國家工人運動的任務,將會遇到不可克服的障礙……?!蓖瑫r也“估計到各國共產黨及其領導干部的發(fā)展,政治的成熟性”,共產國際執(zhí)委主席團提出,“解散世界工人運動之國際領導機關——共產國際,解除共產國際各支部對于共產國際章程和共產國際世界代表大會之各決議所負的義務。”[13]這一次成功實踐,使毛澤東認識到中共有足夠的能力和經驗來領導中國革命。中國共產黨人必須以中國革命的利益作為自己一切政策和策略的基本出發(fā)點,反對任何以蘇聯(lián)為中心來考慮問題的傾向。
綜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整風是非常必要的。正如毛澤東所言,“為了現在,我們必須這樣,為了將來,我們也必須這樣。”[14]事實也證明,延安整風運動既是一次深刻的馬克思主義教育運動,又是一次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而不是“次要”、“荒謬”的。它為黨的七大的勝利召開作了重要準備,為抗日戰(zhàn)爭的最終勝利和新民主主義革命在全國的勝利奠定了重要的思想政治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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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蘇]彼得·弗拉基米洛夫.延安日記[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3:16-22.
[8]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77.
[9]中共中央文件選編:第1版[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1.
[10]新華日報史新編.重慶市《新華日報》暨《群眾》周刊史學、會四川省《新華日報》暨《群眾》周刊史學會編:第1版[M].重慶出版社,1998:152-153.
[11]彭德懷自述[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224-226.
[12]道格拉斯.共產國際文件:第2卷[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64:643-645.
[13]周文琪,褚良如.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第1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350-361.
[14]毛澤東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11.
[責任編輯陳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