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門畫派探析

陳建斌

【摘 要】從中國畫的發展來看,其本身存在著繼承與發揚的因素,因為在各個不同的時期,產生了風格相似或迥異的不同流派。眾多的流派構成了中國畫的絢麗多姿的歷史,本文以明代中后期的吳門畫派來窺探一斑。

【關鍵詞】吳門畫派 中國畫 風格

藝術的發展有其自律性和獨特性。固然,藝術的發展過程中受到經濟、政治、道德、宗教、哲學等的制約和推動,但是,其演變過程中起主導作用的還是其自律性因素。比如,從中國畫的發展來看,其本身存在著繼承與發揚的因素,因為在各個不同的時期產生了風格相似或迥異的不同流派。眾多的流派構成了中國畫的絢麗多姿的歷史,本文以明代中后期的吳門畫派來窺探一斑。

明清已是中國封建社會后期,這時資本主義萌芽已開始了緩慢的發展。其社會政治、經濟與思想文化的發展直接影響中國畫的起伏消長,再度變異。

蘇州,春秋時曾為吳國都城,故稱“吳門”。俗語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笨梢?其地景色宜人,地產豐饒。早在宋代,蘇州就已是全國的米倉之一。到了明代,其經濟優勢更為突出,除了米粟資源豐富,其絲織業也迅速發展起來,成了全國經濟中心,南方第一經濟大城。

蘇州地區不僅物產豐富,經濟發達,同時,它也是歷代文人薈萃之地。就繪畫方面而言,更是名家輩出?！秴情T畫史》載有歷代名家1200多名。這里是許多元代著名畫家,如趙孟頫、黃公望、王蒙、倪瓚等活動領域之一。不但留下來為數甚多的墨跡,而且扎下文人畫的根基。明代初期,盡管經歷了戰亂又面臨政局,但中原的文化優勢并未消失。而是形成了更為深厚的文化氛圍。到了明中期,社會穩定,經濟繁榮,手工業空前發展。促進了全國藝術創作氣勢高漲,同時,也促成蘇州地區藝術新紀元的到來。

吳門畫派崛起之際,也正是南宋院體元代畫風交錯掙扎的時代。以李唐、劉松年、馬遠、夏圭等人為首的南宋院體畫風是繼五代董源、董巨然后出現的一種南方畫體。但兩種畫風迥異,前者放任瀟灑,注重個人意志;后者剛硬濃艷,偏重于技法。二者在南方都有著很大的影響。

元初,趙孟頫繼承五代董巨,形成了元代空靈為特色的文人畫風。黃公望、倪瓚、吳鎮、王蒙是這一畫風的典型代表。明初,戴進、吳偉為代表的浙派又跳過元人上溯南宋畫風,影響波及了大江南北。以沈周為首的吳門畫派崛起之際,正是人畫風現象,浙派處于春風得意之時。

上述南宋、元、明初畫風的演變,呈跳動性繼承現象。元人跳過南宋學五代,明初跳過元代學南宋。這實際上,傳統地域文化與時代政治矛盾沖突在其中起著決定性因素,以李劉馬夏為代表的南宋畫風,是因為北方政治中心南移,南北宋畫家因地域的差異而造成師法對象不同而產生的畫風變化,而元人畫風的回復,則又因政治的演變,漢族文人的復古心態存在一定關系。而明初浙派、明中吳派的興起,則又與地域文化影響有關。

吳門畫派的主要組成人員是沈國、文征明及其子侄、學生組成。吳門畫派的成員大都是文人,他們都具有較高的文化素質,精通詩詞書畫。文征明、陳淳等皆有詩集傳世。其實,吳門畫派就是一個文人集團。吳門畫派創始人為沈周,而實際形成是文征明。他們的繪畫淵源從元四家上溯至董巨,形成了寧靜典雅、蘊蓄風流的藝術風格。以體現其自得其樂的精神生活,這體現于他們在山水花鳥畫的普遍特點。

沈周初學于陳寬,后復學于杜綜、劉玨,他是沈良的曾孫。父沈恒與其伯父沈貞皆擅畫。他早年偏于王蒙、中年偏取黃公望。渾樸蒼潤是他的特色。早年蒼中帶秀,晚年蒼潤且老,老而且潤。這種風格既承繼了元人“平淡天真”的特色,又加入了樸拙的情和蒼老的力,形成一種新的模式,奠定了“吳門畫派”基礎?！兑寡鐖D》屬其“粗筆”風格;《廬山高圖》屬其“細筆”風格。

沈周同時還是花鳥寫意的高手。他的花鳥竹石貌似平淡卻有深厚的意趣,有別于前后,啟發了后人,開拓了文人寫意的新體。

文征明是沈周的學生,詩文書畫皆長。其山水畫風格有粗細兩種,世稱“細文”“粗文”?！按治摹比》ㄉ蛑?、吳鎮,“細文”師于趙孟頫及王蒙,他的山水畫總帶有一些拙味。表現在較為放逸的“粗文”中,生拙和文秀融在一起,文征明的藝術風格符合當時文人士大夫安怡閑逸的生活情致,而備受稱譽?！豆拍竞獔D》粗,《江南青圖》細。

吳門畫派中,沈周、文征明以后而卓然于世者,應首推陳淳、陸洽二家。二家中,陸洽對后世的影響又遜于陳淳?！扒嗵侔钻枴遍_創了寫意花卉畫的一片新天地。

吳門畫派的人數及其影響,是任何一個畫派都不能比擬的。其畫風基本上構成了明清300年來繪畫發展的主旋律。在中國文化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單以沈周為例,據說每天清晨大門未開,求畫者的船以塞滿了碼頭。正是如此,蘇地出現了許多靠做沈周假畫為生的畫人。沈周去世后,吳門畫派進入文征明時代,也是吳門畫派輝煌的時代,畫壇師從吳門畫派者較之沈周在世時更多,且出現許多大家。至此,吳門畫派已形成了一統天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