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反事實條件句的句式特征

摘要: 日語中經常出現反事實條件句，即條件句的前述條件為與已知事實相反或者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情況。本文通過對實例的句式進行細致解析，明確了反事實條件句三個較明顯的句式特征:(1)常與推測語氣表達「かもしれない」、「だろう」、「にちがいない」、「はずだ」共現;(2)常與逆接表達「のに」「のだが」「のだけど」共現;(3)常與「た」、「ている」形式共現，以此表達說話人遺憾、后悔、責備、慶幸、期盼等心情。

關鍵詞: 日語反事實條件推測語氣表達逆接表達句式特征

接續助詞「たら」、「なら」、「ば」、「と」用于條件從句中，表示“如果前述條件成立，則會產生后項結果”，此時前述條件為假定事實或既成事實。這是條件句最常見的用法。此外，日語中也經常出現條件句的前述條件為與已知事實相反或者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情況，我們稱之反事實條件。例如:

(1)背があと10センチ高かったら、どんなによかっただろうか。∕如果個子再高10公分該多好啊!

該例句中說話人的身高已是輕易無法改變的事實，當然“再長高10公分”是現實中不可能實現的條件。說話人通過運用反事實條件，表達了對自己身高不理想的遺憾和對現在甚至將來都不可能實現的愿望的強烈期盼。

(2)もしも私に翼があったなら、大空を自由に駆け回りたい。∕如果我有一雙翅膀，我想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

所謂反事實條件句即假設經驗上不可能成為事實或與事實相反的條件發生會產生何種結果的句子。通過搜集整理大量的日語反事實條件句，我們發現這一語言表達形式存在著較明顯的句式特征。下面筆者結合具體例子對反事實條件句的句式特征進行分析。

1.常與表示推測等非確定語氣共現

(3)隕石が地球に衝突していなかったら、恐竜は絶滅していなかったかもしれない。∕如果隕石沒有撞擊地球，也許恐龍就不會滅絕。(事實上隕石撞擊了地球，導致了恐龍的滅絕。)

(4)あの時は彼と結婚していたら、私の人生はもっと幸せだったはずだ。∕要是那時和他結了婚，我的人生該更加幸福。(事實上沒跟他結婚，導致了說話人對自己人生的些許遺憾。)

(5)あの時すぐに手術をしていれば、助かったにちがいない。∕如果當時立即手術的話，一定會得救的。(事實上當時沒有立即手術而導致了惡劣的后果。)

(6)私が彼ならあんなことはしなかっただろう。∕我如果是他，我大概不會做那樣的事。(事實上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他。)

仔細觀察上述例句，條件從句中都是說話人已知的在過去不曾發生、與事實相反或是現在和將來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句末以「かもしれない」、「だろう」、「にちがいない」、「はずだ」等非確定性語氣，不同程度地體現了說話人對結果的推測，這便構成了反事實條件句的句式特征。由于構成反事實條件句的條件是虛擬條件，自然依賴于前述條件而成立的推斷也是虛擬的。說話人站在與事實相反的角度重新回憶過去的經歷，表達了自己遺憾、悲痛、后悔等情緒。使用表示推測的表達方式恰恰符合說話人由虛擬條件推斷出的虛擬結果的不確定心理。

2.常與逆接形式「のに」「のだが」「のだけど」共現

(7)もう少し発見が早かったなら、助かったのに。∕要是你發現得再早一點，就會得救。(事實上沒有及時發現，表達了說話人的后悔之情。)

(8)本當のことを言ってくれるとよかったのに。∕要是你跟我說實話就好了。(事實上對方沒有說實話，對此說話人有些責備的語氣。)

(9)あいつが來るのなら、このパーティーには來なかったんだが。∕早知道那家伙要來，我就不來參加這次晚會了。(事實上不知道那個人要來說話人參加了晚會，表達了懊悔之情。)

(10)この部屋、もう少し日當たりがいいとよかったんだが。∕這間房間采光再好一點就好了。(事實上房間采光不理想，表達了說話人的遺憾之情。)

(11)お金があれば買うんだけどなあ。∕要是有錢就買了。(事實上沒錢，沒買成。)

(12)點數があと10點高かったら、この大學に合格できるんだけど。∕要是分數再高10分，就能上這所大學了。(事實上分數不夠分數線，沒考上這所大學。)

分析以上例句可見，反事實條件句的另一句式特征是句末常出現「のに」、「のだが」、「のだけど」等逆接形式。通過逆接的表達方式，人會自然而然聯想到與條件相反的情況，以此表達說話人的遺憾、懊悔、責備等心情。比如(11)使人聯想到「お金はあれば買うんだけど、お金がないから買えない」，由「のだけど」引導出“沒錢，買不起”這一現實情況，證明了(11)句的反事實性。

3.常與「た」「ている」共現

(13)あの時もう少し注意していれば，こんなことにはならなかった∕要是當時小心一些就不會搞成這樣了。(事實上因疏忽造成了惡劣的后果。)

(14)今お金があればあの寶石を買っている。∕如果現在有錢，我就買那塊鉆石了。(事實上沒錢買鉆石。)

(15)もし雨が降らなかったら、出掛けていた。∕要是沒下雨就出去了。(事實上因下雨沒出去。)

(16)もう少し勉強していれば、試験に合格していた。∕要是學習再努力一點，考試就通過了。(事實上因不用功沒通過考試。)

(17)私が全能の神様だったなら、あなたを助けてあげられるのに。∕如果我是萬能的神，就能拯救你了。(事實上說話人不是神。)

從以上例句我們發現反事實條件句的第三個句式特征:常與「た」「ている」共現。這里的「た」「ている」表示反事實語氣。在非條件句中，「た」也有表示反事實語氣的情況。比如，

(18)彼はパーティーに來るべきだった。∕他本該來參加晚會的。(事實上他沒來。)

(19)あんなひどいことを言うべきではなかった。∕本不該說那樣過分的話的。(事實上說了過分的話。)

(20)A:昨日のパーティーどうだった。∕昨天的晚會怎樣?

B:おもしろかったよ。來ればよかったのに。∕可有意思了。你要是來了就好了。

A:そうか。行くんだったなあ。∕是嗎，去就好了。(事實上沒去)

雖然「た」「ている」在此處表示反事實語氣，但這種用法與表示完了的「た」「ている」卻有著密切的聯系，可以說是從表示完了的用法派生而來的。反事實條件句常常是說話人對過去發生的事情所作出的非現實性假設，用表達完了的「た」「ている」形式更能恰如其分地體現說話人的主觀情緒，由此也就產生了這一反事實用法。這與英語中用過去或過去完成時態表達虛擬語氣的情況相似。在反事實條件句中，「た」「ている」既可以獨立使用，又可以與上述非確定性語氣表達或逆接表達復合使用。

反事實條件句的產生與說話人的情緒因素密不可分。人們常以此來表達自己對某件已發生事件或現象的情感或意向。以上所列舉的例子多為表達說話人消極情緒的情況，即遺憾、后悔、責怪、傷心等。除此以外，反事實條件句也可以反映人們的積極情緒，即慶幸現實中沒有發生更惡劣的后果。比如，

(21)彼が助けてくれなかったら、私は死んでいた。∕如果他沒救我，我已經死了。(慶幸自己現在還活著。)

(22)注意していただかなければ忘れていたところだった。∕要是沒有你的提醒，我差點兒忘了。(慶幸自己沒忘。)

(23)彼の電話がなければ私は墜落した飛行機に乗っていた。∕要是沒接到他的電話，我就坐上墜毀的飛機了。(慶幸沒做墜毀的飛機。)

(24)地震の起こるのがあと1時間遅ければ被害はずっと大きかっただろう。∕如果地震延遲一個小時，受害可能更嚴重。(慶幸地震災害不至于過于嚴重。)

(25)あの時、あの飛行機に乗っていれば、私は今ここにいないはずだ。∕當時如果乘坐那架飛機，現在我就不會在這兒了。(慶幸沒有遭遇飛機事故。)

然而從整體上來看，表達消極情緒的反事實條件句往往多于表達積極情緒的反事實條件句，這表明消極情緒更容易激發人們運用反事實條件句來尋求心理上的慰藉，抒發情緒。

以上通過對例句進行細致解析，明確了反事實條件句三個較明顯的句式特征，即常與推測語氣表達(「かもしれない」、「だろう」、「にちがいない」、「はずだ」)、逆接表達(「のに」「のだが」「のだけど」)、「た」「ている」形式共現，表達說話人遺憾、后悔、責備、慶幸、期盼等心情。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辨析句子是否是反事實條件句關鍵在于確認前述條件是否是虛擬條件，即與已知的事實相反或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條件，這才是反事實條件句的本質特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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