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哈貝馬斯認為現代社會的一切矛盾和沖突都是由于人們在交往過程中的語言缺乏共通性而難以形成共識的結果,因此他希望建立一種人人都能理解的“普遍語用學”來重塑人們的交往行為。通過交往理論、話語理論和商談理論“三位一體”的討論,哈貝馬斯完成了對協商民主的理論建構。盡管哈貝馬斯的這一理論還存在著許多不足之處。但其從“對話”與“商談”的角度來確立現代社會公共生活倫理建構方式的獨特思路和路徑,對如何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中正確處理國內各方面社會矛盾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為我們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了一種可資借鑒的全新視野。
關鍵詞:哈貝馬斯;普遍語用學;交往行為;協商民主;和諧社會建設
中圖分類號:D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0)04-0080-05
從20世紀80年代起,資本主義國家出現了以大眾認同普遍下降為典型特征的政治合法性危機。在此種危機中,西方發達國家社會種族與文化矛盾沖突日益凸顯,社會治理實踐面臨巨大困境,現代民主制度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戰。在此情況下,“協商民主”模式成為學術界普遍認同的能夠修補現代民主缺陷,促進社會發展的民主治理形式,在西方各種協商民主理論中,哈貝馬斯的協商民主理論獨樹一幟,最具特色。從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出發,哈貝馬斯在對人類交往行為進行深入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必須從根本上改變長期以來建立在工具理陸基礎之上的工具性行為,通過建構一種為所有主體都能夠理解的“普遍語用學”來建立主體間相互溝通、相互理解和社會和諧二致的新型交往方式,重建社會的合法性。
一
哈貝馬斯通過對傳統自由民主和共和民主思想的對比分析,提出了第三種民主模式——即建立在交往理論、話語理論和商談理論基礎之上的協商民主模式。他主張在主體間對話過程中,通過建制化的方式和程序,促進民主的意見、意志、法律及公共政策的形成,從而實現大眾對社會的政治認同。
以“普遍語用學”為理論基礎的交往行為理論,是哈貝馬斯為解決資本主義政治合法性危機開出的藥方。普遍語用學,又稱形式語用學。它致力于重建人們相互理解的言語行動的一般規則,其精神源頭是美國的實用主義。普遍語用學的任務是重建關于可能理解的普遍條件,即交往行動的一般前提;普遍語用學的重要性在于能夠設定一種邏輯在先的交往有效性要件,使得交往和共識成為可能。哈貝馬斯將這種普遍條件稱作“交往行動的一般假設前提”。哈貝馬斯認為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問題不在于生產領域。而在于人的社會生活和交往活動領域。尤其是由于科學技術成為第一生產力并執行了意識形態的功能,更是加強了整個社會的工具理性的價值取向。對于擺脫這一困境的辦法,哈貝馬斯認為,只有通過建立一種全新的交往行為模式,才能真正克服現代社會無所不包的工具理性,從而使人們之間的交往行為趨于合理化。
哈貝馬斯指出,他所提出的交往行為實質上是指主體之間的交互作用,人們可以從四個方面理解交往行為的概念:第一,主體間性。交往行為是兩個以上主體間的行為,交往參與者自始至終都應視對方為主體并相互尊重,主體之間良好的相互關系是交往行為得以發生和深入進行的前提。第二,語言符號性。語言是主體的交往媒介;人在本質上首先是語言符號交往活動的主體,人是通過語言世界和社會發生關系的。第三,規范性。交往行為必須以社會規范為準則,交往主體應當遵循共同的語言交往規則。第四,現實性。對話是交往的主要形式,交往主體在彼此信任、理解的基礎上相互承認、達成共識。 這四個特性,決定了“交往行為概念所涉及到的至少兩個以上具有言語和行為能力的主體之間的互動,這些主體使用(口頭或口頭之外的)手段,建立起一種人際關系”田。而且,在交往行為中,“語言具有特別重要的價值地位”,語言是交往行為模式的溝通媒介。交往行為實質上是一種語言行為。語言溝通被看作行為的協調機制。理解是交往的核心要素,任何處于交往活動中的人在實施任何語言行為時必須滿足若干普遍的有效性要求,即“所作陳述是真實的:與一個規范語境相關的言語行為是正確的;言語者所表現出來的意向必須言出心聲”。在這樣的交往情境下,人們不應訴諸任何外在于言語行為的力量,而要完全靠自由、平等、開放的討論來形成非強迫性共識。
哈貝馬斯同時還強調,話語民主從形式上說,需要遵循一種程序性的操作規則。在對話中,人們表現出觀點、價值取向、利益要求等的差異和多元化是不可避免的,但都要遵守建立在合理性之上的統一規則。只有按照一定的規則,對話才能在社會主體間自由、平等地進行,才能形成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
哈貝馬斯進一步在交往理論中引入法律合法性概念并結合話語理論推導出其著名的商談理論。商談理論旨在證明。商談原則完全能夠在國家法律體系的制度性架構內得以實現,這種制度性架構集中體現為一種民主憲政國家理論。其基本觀點是,現在國家是自由平等的公民聯合體在法律之下的自覺聯合與自我決定。哈貝馬斯將商談分為四類:實用性商談、倫理性商談、道德性商淡、法律性商淡。其中,哈貝馬斯最看重法律性商談,它既與其他三者密不可分,又高于它們。法律既是強制的,又是自由的,換言之既要求承受者接受法律,又要求承受者尊重法律。因而,法律必須具有合法性。根據哈貝馬斯的觀點,進入現代多元社會之后,人類的交往超出了他們身處的生活世界的范圍,無法依靠統一的傳統世界觀來協調彼此的行動、消除彼此間的沖突。如果既不想訴諸暴力,又不想停留于暫時的妥協,那么通過交往或協商形成共同規則就成為最佳的解決方案。
哈貝馬斯通過提出商談理論,力圖從法律的角度為立法決策提供合法性來源。在他看來,法律的合法性不僅必須通過立法程序,而且必須通過公民民主參與形成公共意志的立法程序,讓法律規則得到人們的普遍同意。在此,哈貝馬斯認為法律規范的合法性就是用政治立法的民主程序的合理陸來衡量,通過強調將法律合法性重新建立在自由和平等的“所有人的重合和聯合的意志”的商談基礎上,使法律成為對話、商談的基本準則。
二
許多學者批評哈貝馬斯的協商民主理論完全脫離了社會交往的物質實踐,脫離了作為社會存在本質的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因而完全是一種烏托邦。我們認為,對這一理論要一分為二地分析和評價,哈貝馬斯試圖通過建構一套協商民主理論來解決資本主義條件下的社會矛盾和階級矛盾,這無疑是一種空想,但是,當一個社會的主要矛盾不再是階級矛盾,而是在根本利益一致條件下的人民內部矛盾時,哈貝馬斯的協商民主理論在實踐中還是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的。
1 它提出了必須轉變社會生活倫理基礎規范的建構方式
面對當代社會利益多元化和文化多元化的基本事實,哈貝馬斯充分意識到任何試圖從“單個主體”出發去謀求無條件的、絕對統一的普遍價值規范的企圖都是徒勞的。為建立一種承認個體信念和價值觀多元、差異基礎之上的道德共識,哈貝馬斯訴諸交往理性之上的“對話”與“商談”及其有效性條件假設,即在承認人們世界觀差異性和多元性的前提下,建立能夠為言談各方所理解的理想語言和合理語境,通過主體間的辯論和商談,形成某種公共性的“共識”,并以此加強人與人之間的“團結”與“聯合”,減少和制止各種形式的暴力對社會公共生活的破壞,從而創造一種愿意對話和傾聽、相互辯論和理性說服的共同生活形式。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倫理規范的形成,都必須以社會生活成員的“相互承認”為前提,而不是如“主體性哲學”所設想的以“主客二元對立”為前提。這意味著在社會生活倫理規范基礎的建構方式上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即“抽象主體性”的建構方式轉變為“交互主體性”的建構方式。
2 它提供了一種思考社會倫理問題的理想方式
我們承認,建立在交往理論基礎之上的“理想話語環境”及其內在對話倫理規則設定的協商民主理論,與現實生活確實有著一定的距離。盡管如此。它卻為我們思考社會問題提供了一種理想性方式。協商民主的“理想話語環境”誠然不等于現實,但也并不是毫無根基的空想,恰恰相反,理性透過理想情境的設定,為我們提供了對于非理性、非公共性對話的評判標準,從而為現實生活中不合理的商談提供了參照。哈貝馬斯并不否認自己的規范理想具有“烏托邦”色彩,并將其稱之為“交往烏托邦”。但他同時又指出,這種“交往烏托邦”并非是繪圖桌上炮制出的一個秩序井然的社會的基本規范。而是一種事實上應該存在的狀態,其前提是,社會化的個體在交往的日常實踐中,運用日常語言達到相互理解的目的。哈貝馬斯在回應有關學者關于自己的話語理論是否存在“太過理想”的問題時認為,自由的交往關系和對話,需要制度化。雖然對話無法保證參與者在所有問題上都能取得一致,但可以通過對話而不是暴力的形式來解決分歧和沖突。理論的意義在于觀照現實,而不必與現實重合。也就是說,理論如果只是解釋現實而不能給現實提供一個理想性的參照,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哈貝馬斯協商民主理論是否都能形成最終的“共識”也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努力尋找一種相對于現有的更為合理的相互理解和交流的方式。
3 它超越了近代以來主體性政治哲學的話語理論
哈貝馬斯的政治哲學是其話語理論的具體化,而話語理論又是交往理論在實踐方面的貫徹。因此,哈貝馬斯的話語政治理論始終貫穿著他的交往理論。哈貝馬斯從交往行為理論和話語政治理論方面論證了交互主體權利上的平等性及其沒有壓制的理想話語條件下的自由,充分體現了對政治生活的理性思考。哈貝馬斯提出的話語政治理論,目的是要實現生活世界的合理化。他認為,生活世界的核心領域是文化再生產領域、社會化領域和社會一體化領域。如果生活世界的核心領域被貨幣化和官僚化的話,社會就會出現異化。因為,“生活領域在功能上依靠的是價值取向、強制規范以及溝通過程”。換言之,生活世界的合理化必須與經濟行為和管理行為的合理化或相應的行為系統的合理化嚴格區別開來,它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文化系統、個體的社會化以及社會的一體化。哈貝馬斯同時認為,話語政治是對文化傳統的有意識占有。是在個體社會化過程中建立起的一種抽象的自我認同,并在制度層面上用普遍的道德原則和立法程序取代傳統的價值和規范。“政治對于共同生活的調節。越來越依賴于民主法治國家中的話語組織,越來越依賴于公民社會和政治公共領域的交往過程”。由此,哈貝馬斯實現了對近代以來主體性政治哲學的話語理論的超越。
4 它強調了重構一種建立在交往理性基礎之上的市民社會的重要性
在哈貝馬斯那里,合法性意味著某種政治秩序被認可的價值,這一概念較好地融合了價值性與規范性,并將對政治秩序的“認可”與“價值”置于自由討論、溝通的社會文化系統(市民社會)之中。可以說,哈貝馬斯協商民主理論中的合法性理論的重大貢獻,就在于其將合法性的兩種傳統解釋統攝于國家一市民社會的理論框架之中,將市民社會視為資本主義國家重獲合法性依據的主要基地。晚期資本主義的合法性危機實為一種普遍利益受到壓制的規范危機,商談理論作為合法性危機的解決途徑,歸根到底就是借助于“市民社會”的建構,消除社會大眾的普遍壓抑性,為人們提供更加合理的生活環境和生存方式。在晚期資本主義社會。市民社會根植于被“殖民化”的生活世界。已喪失了為晚期資產階級國家的統治提供合法性依據的功能。用哈貝馬斯自己的話說, “在國家調節的資本主義諸系統中形式上民主的統治,受合法性要求的支配。它不再可能返回去求助于前資產階級的合法性形式來兌現。”o對于合法性危機的解決。哈貝馬斯指出, “只有當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潛在階級結構得到改造時,或者當行政系統所受到的合法性壓力得到消除時,才能從根本上避免合法性危機。”‘可見,市民社會的重新構建對于合法性危機的解決至關重要,不論是基于擺脫政治系統的侵蝕與“殖民化”趨勢,還是出于對政治權力的制衡,加強市民社會的結構性重建,并將其整合到政治系統機制之中,促使其成為獨立的合法性制約機制都是十分必要的。為此。哈貝馬斯將“重建后的公共領域”和“理想的語言環境”有機地結合起來,實現了對市民社會的重新建構,并著力強調了作為其結構性要素及其特征的非政治性的公共領域的重建。
三
通過對哈貝馬斯協商民主理論價值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哈貝馬斯從“對話”與“商談”的角度來確立現代社會公共生活倫理建構方式的獨特思路和路徑,是對當代社會、政治、倫理生活實踐進行哲學反思所取得的重大理論成果。哈貝馬斯的協商民主理論,、透過商談的民主溝通程序來尋求公共事務的共識。反思被社會系統所扭曲的工具性交往實踐,重建人類生活世界的理性,蘊含著十分豐富的社會和諧思想,這一新的思路對如何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中正確處理國內各方面社會矛盾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為我們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了一種可資借鑒的全新視野。
1 培育公民精神,推進公民社會發展
哈貝馬斯協商民主的首要前提,就是每個社會個體要想成為協商主體,就必須首先成為一個事實上的而不僅僅只是法律層面上的公民。和諧社會的建設,離不開公民社會的發展。而公民社會的發展,需要培育積極地參與社會公共事務的公民精神。首先,要促使公民增強自主性,完善公民人格,體會理性的寬容和妥協與彼此合作的重要性,進而提高公民素質;其次,要培養公民美德,使共同體成員之間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節制不合理需要;再次,要促使公民形成集體責任感,使之通過公開檢視個人決策的結果,明白政治共同體的每個成員都是更大社會群體的一部分,個體利益的實現有賴于自身承擔集體責任的意愿。
公民社會的發展,還需要培育政府的公共精神。政府的公共精神,一方面指政府權力的政治性和公共性要求政府要為公共利益服務,要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為人民服務;另一方面指政府制定政策必須密切關注和認真回應公共利益的需要和人民群眾的愿望,促進政策的合理陸與公共利益的實現,提高人民群眾對政府的滿意度。
2 建立訴求機制,實現社會平等對話
和諧社會建設面臨的基本問題是社會利益和觀念的多元化。、這些多元化的利益和觀念,一方面因為缺乏足夠的表達渠道,另一方面因為沒有形成良好的、規范化的表達和聚合機制,從而形成大量的社會利益沖突無法緩解。一般情況下,利益的表達和博弈是一種比較溫和的社會互動方式,即使某些嚴重利益沖突導致了社會動蕩,其原因有時也并不是利益對立本身,而是缺乏有效的訴求表達渠道。
哈貝馬斯的交往理論面對社會利益和觀念多元化的現實,尋求社會不同階層、不同群體之間實現對話交往的“有效性條件”,使各個利益組織和群體都能站在同一平臺上,摒除權力和金錢的制約,通過語言的溝通解決矛盾,而不是靠傳統的權威和外在強制來解決利益的分歧。和諧的多元社會需要構建一個公眾廣泛參與的多向維度的利益訴求機制。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應以利益調節為核心,建立和完善民意表達和申訴體制,保障公民的建議權和申訴權,通過有效的協商參與機制,使社會利益訴求的表達和交流納入合法的可控渠道,實現社會的平等對話。
3 拓寬協商渠道,促進宮民良性互動
官民(即政府與公民)缺少溝通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中影響和諧的重要因素之一。法國著名哲學家福柯曾認為。現代社會是一個權力泛濫的世界,權力不斷通過規范和馴服使公民服從并被整合到社會秩序中。面對無所不在的權力,人們已經沒有原初的自由空間。要擺脫這種危險的境地,人們只有通過各種微觀層面的拒絕、:抵制和抗爭來瓦解宏觀社會規范機制的中心指向。與福柯的解決方案不同,哈貝馬斯協商民主的交往理論突出了主體間的相互理解,使每一個有語言和行動能力的主體在自覺放棄使用暴力的前提下,能夠在法律規范約束的情況下自由、平等對話,通過實質性的溝通與商談達成理解與共識。
哈貝馬斯認為,商議性政治的結果可以被理解為交往產生的權力,一方面同擁有下定社會力量的行動者的社會權力相競爭,另一方面同行政系統的行政權力相競爭。正是有了這種自由交往和商談的渠道,人們的交往權力才能轉化為社會權力,從而有可能制衡行政權力+促使政府與公民的利益達成一致。對話協商的主體可以是大眾與政黨、大眾與政府,也可以是大眾之間;對話協商機制同樣也可以是多種渠道、多種方式。政府要把決策的過程變為大眾意志表達和意見一致的過程,在出臺涉及大眾切身利益的重大決策和改革措施時,要充分尊重大眾齣知情權與參與權。
4 增強傳媒力量,發揮公共領域功能
和諧社會的建設,需要重視公共領域功能的發揮。民主政治的實質是以輿論監督為基礎的民意政治,民意的集中、平衡與協調是民意政治最基本的前提。人民除了在“兩會”上對政權加以監督外,還應該有更多途徑來表達自己的意愿和行使自己的權利。公共領域就是這樣一個重要的渠道。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是“一個社生活的領域,在那里人們可以討論有關公共利益的事情,可以對這些問題進行討論和爭議而不必求助于傳統、教條及強力。可以通過合理的爭論來解決觀點的分歧。”四所以建構一個完善的公共領域是擴大社會主義民主、健全社會主義法制的必然要求。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進程中,要主動培育和發展社會公共領域。
哈貝馬斯認為,“大眾傳媒應該把自己理解為一個開明公眾所集體委托的代理人。”傳媒權力必須中立,才能保證以傳媒為媒介所形成的公共輿論真正代表普遍民意。然而,現實中傳媒的性質和基本功能沒有發生根本改變。首要任務還是簡單地宣傳黨的政策和方針,而缺乏一種與群眾之間的互動機制,這就導致傳媒公共領域的產生缺乏基本的制度土壤。同時,傳媒的不斷商業化也使傳媒的功能常常被利益所左右而疏忽或放棄了對主流價值的追求。因此,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必須建立獨立開放的傳媒體系,增強傳媒的力量,使傳媒從行政權力和社會權力的“糾纏”中獨立出來。在傳播信息、實施監督、提供表達渠道等方面拓展更廣泛的空間,促使公共領域功能的發揮。
5 確立普適價值,化解政治共識危機
和諧社會必須要有共同妁價值目標和行為規范,這就要求人們作出正確的道德選擇和價值判斷,具備人與人之間的文化認同和行為認同。在哈貝馬斯的交往理論中,各行為主體以語言為中介,通過對話交流,在理解與寬容的基礎上達成普遍性共識。逐漸形成共同的行為價值規范。社會學家費孝通說:“事實上,自從有人類形成群體以來。‘美好社會’總是群體生活不可缺少的意念。它表現為諸如神話、傳說、宗教、祖訓、哲學和學說等多種多樣形式的價值倔念。它不僅體現了組成群體的個人生活上追求的人生向導,而且也是群體用社會力量來維護人和人相處的規范。”可見,維持人們關系和諧、社會穩定的往往是人們內心的核心價值訴求。
哈貝馬斯強調,他所倡導的民主原則,不僅僅是一個商淡原則,而且具有法律形式。 “民主原則是商談原則和法律形式相互交疊的結果。……商談原則如果要作為民主原則借助于平等交往權利和參與權力在立法程序中得到實施,就必須發揮法律媒介的作用。只有當商談原則和法律媒介彼此交疊,……民主的意見和意志才能順利實現。”o法律是溝通理性(即交往理性)的結晶,法律的本質是溝通。在立法過程中,立法者(代表人民)實施的對象是法律,,而法律實施的對象是人民擴法律必須能為法律的實施對象所接受,,即法律的有效陸和事實性必須達到統一。法律的這種特質,決定了法律成為調節人與人之間關系最為有效的社嘗規范,,多元話語和利益價值能夠通過法律機制順暢地表達和實現。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需要把溝通和對話落實到法律制度的層面上,在確立普適價值的同時,提高全社會的法制觀念和法律意識,提高立法水平,完善法律制度+真正做到依法治國,實現法治社會。
責任編輯 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