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哲學概覽

摘要心靈哲學是一門新興的學科，其存在對于語言哲學以及心理學的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對于心靈哲學研究也必將成為我們哲學研究的一個重點。本文試圖通過對心靈哲學的歷史的瀏覽以及簡短地評論，從而希望其對于我們日后的研究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關鍵詞心靈哲學 概念的細分

中圖分類號:B08文獻標識碼:A

雖然心靈哲學是一門新興的學科，但是其所討論的問題卻是一直困擾著哲學家們千年之久的。心靈的本質是什么?心靈與身體的關系究竟如何?我們要如何來定義心靈，甚或是說，心靈狀態究竟存不存在。因為我們只能通過一些心靈的現象來考慮心靈本身，而無法對心靈進行直接的考察，這便使得我們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始終無法得到確實的證明。

隨著時代的發展，更為恰當的解釋不斷涌現。根據自二元論始，到后來的生物自然主義。從這些觀點得發展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共同的前進模式，就是對于“心靈”概念的逐漸細分:心靈，心靈狀態，心靈所引起的行為，意向性，感受性等。而這將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有的時候不免設想一下，心靈與身體在某種意義上至少是同層級的，可以比照的。如果我們假設也只能通過身體所發生的現象來觀察身體，而不能對其進行直接的觀察的話，會出現什么樣的結果呢?首先我們會把所有的身體表現出來的可觀察現象綜合起來找到一個可以解釋所有這些的概念。然后會逐漸發現對于其中的一些現象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其他的現象進行通約。這時候會有兩種解決方式:(1)在這種情況下再誕生一個新的概念對其進行專門的解釋，不過隨著概念越來越多，就會產生對于問題本身的質疑:否定其存在或者對問題進行全新的描述。(2)依舊對一開始的原則進行補充或者更新，即使產生了新的原則，也不過是對于原始問題的一種細致化的說明，而非是用概念來解釋概念。

1 二元論

按照笛卡爾的觀點，心和物是截然不同的實體。心靈不會占據空間，也不存在物理屬性。這樣解釋的困難在于身心如何相互作用;非物理的實體如何作用于一個物理實體?在笛卡爾的定義中，認為“心”是可以作用于物的，可以引起身體的動作，可以獨自感受一些神秘的經驗。那么，這顯然包括人類的意識、感受以及心理狀態?？梢赃@樣說，在笛卡爾這里，瑟爾所認為的心靈哲學的三大問題(心物問題、精神能動問題和意向性問題)都有一種模糊地牽涉。而笛卡爾想要解決的問題或許可以這樣表述:我們擁有身體并且生存著，我們將我們意識到我擁有身體的原因以及我們可以命令我們的身體的原因稱之為心靈。存在著心靈這樣的實體是確實無疑(我無法意識到我自己沒有意識;我思故我在)，那么心靈就應當作為人的本質屬性。而我們又不能夠在物理的世界中找到心靈，所以他不具備物理屬性。

所以，我們可以說二元論是從常識現象來理解心靈的。只是之所以出現二元論的難題，主要并不是因為它的論證方式，而是他將許多屬于不同概念所產生的現象歸結到了一起，統稱為心靈。這樣的話，其實是將不同問題的原因與結果混雜在了一起，自然很難得到一個清晰的答案。

2 行為主義

行為主義比二元論有所改進的是將心靈區分為心靈狀態以及心靈所引起的行為。在當時，行為主義的主要觀點便是心靈狀態不可知或者不存在。我們主要是根據人類的行為來解釋相關的心靈名詞與現象的意義。但是當邏輯行為主義涉及欲望、相信等概念的時候，就不能完全通過人們的行為來解釋。而本體論行為主義的缺點在于“行為傾向不是心靈狀態的充分條件，因為一個人可以裝出某種行為，而實際上并沒有該行為所代表的心靈狀態?！狈椒ㄕ撔袨橹髁x所面臨的困難是:一是它無法解釋新出現的行為。二是它預設了環境決定論。

我認為行為主義的缺點同樣在于試圖拋開心靈狀態而僅僅用心靈所引起的行為(即心靈這個集合概念的一部分)來解釋全部的心靈問題。這樣就使得行為主義肩負了過多的使命，而使得最后無力承擔。其實，我們在承認心靈狀態存在的前提下，可以通過人的行為判斷產生了某個行為的人有能力存在著或者承擔某種心靈狀態(并不是一定存在)。一個人做出了某一個行為，如:某人喝水。這就表明了這個人有相信前面的東西是水并且當他產生想喝水的念頭時他能夠去喝水的能力。當然，應用行為主義的方式，我們也只能解釋到這一步了。而當行為主義超出了這一范圍以外，就走入了困境。

3 心腦同一論

心腦同一論“認為心理狀態就等于大腦中的神經生理狀態，或等于處于某種神經生理的狀態、事件或過程之中。簡言之，它認為心理狀態就等于大腦的某種神經生理狀態?！被蛟S“所謂疼痛和大腦里某種神經C纖維的激活是一回事?！钡怯钟卸嗌傩袨榛蛘咭庾R狀態的發生也同時激活了“大腦里某種神經C纖維”呢?這樣的說法并沒有展現出更多的可操作性。而且雖然心靈狀態可以與神經的生理變化相聯系，不管是多么的微小。但是這并不能推出兩者是等同的。

如果假設心靈狀態和引起行為的原因是相同的，那么，任何一個行為都包括了大腦的刺激與身體特定部位的神經的活躍。那么說，我們應當將其稱之為——心身同一論。整個的心靈狀態就是人的整個的身體的屬性。而如果假設心靈狀態并不與引起行為的原因所等同，那么按照內格爾蝙蝠的例子，神經生理的狀態也并非心理狀態的充分條件。即是說:“每一個體現心理狀態的記號(行為、大腦狀態等)都是一個物理的對象或可觀察的對象，但這似乎并不能說明心理狀態(作為屬性或類型)就等于物理類型或物理屬性?！?/p>

不過心腦同一論的優勢在于將心靈的現象直接與神經的活動聯系在一起，使得我們的研究具有了一定的確定性，如果心腦同一論確實是合理的話，我們對于心靈的研究就有了一個確定的標準，這樣的未來確實是值得期待的。

4 功能主義

功能主義是對心腦同一論的一種修正，不將心靈緊鎖在大腦里面，而是認為我們應當將心理狀態看成是類似計算機軟件的東西，而不像心腦同一論者那樣認為的，心理狀態是大腦狀態、是類似計算機硬件的東西。對于人的心靈狀態來說，有些類似于電腦的輸入和輸出:受到外部的刺激，從而產生反應并且作用于外部世界。這樣修正的好處是既擺脫了外星人例子的干擾，也避免了無法解釋一種心理狀態引起另一種心理狀態的困難。

當然，因為出現了“感受性”這個新的概念，功能主義又不免受到了挑戰。其中最為恰當的例子是中文房間和圖靈測試的例子。圖靈測試的中心問題便是:如果具有相同的狀態特征的表現，我們是否能夠說明對方具有著與我們同樣的表現出這些特征的原因。對此，約翰·塞爾應用中文房間的例子給予了回答:通過這個例子，約翰·塞爾認為一個不懂中文的人，即使通過使用一定的工具(如語法書)，完美的與另一個懂中文的人模擬了一場中文的交流場景，也并不能根據此便說那個不懂中文的人是在交流。換句話說，功能狀態并不是心理狀態的必要條件。

我們可以制造出和我們具有同樣的功能狀態的事物，但是我們卻無法說它們具有著心靈。當然，這或許涉及到了對于心靈概念的重新定義的問題。不過恐怕沒有多少人對于“具有相同的狀態表現便具有著相同的表現的原因”這樣的話語表示支持的。

5 屬性二元論

屬性二元論對于感受性和意向性這兩個摧毀了許多觀點的概念進行了闡述與應用。屬性二元論者認為“形成心理狀態的事物本身是物理的，而非精神的，但當物理化學的部分以某種方式結合在一起時，就可以形成精神的屬性。因此，屬性二元論實際上主張心理狀態既是物理屬性(物理屬性是其基礎)也是非物理的顯現屬性。按照屬性二元論，沒有物理的東西，也就沒有心理狀態，心理狀態是物理對象的非物理的屬性狀態。所以，屬性二元論是一種唯物論。它又認為心理狀態或屬性是不可還原為物理屬性的顯現屬性。所以，屬性二元論有時又稱為“顯現唯物論(emergent materialism)”或“非還原的唯物論(nonreductive materialism)”。

這樣的定義既承認了二元的現象而沒有避開，又將兩者相互作用的麻煩做了一個較為恰當的解釋。之所以這么說，個人認為是因為我們對于心靈或者心靈狀態的定義有些理想性，并且同樣的錯誤也產生在對于身體的定義。

我們可以將手臂舉起來，在受到某些傷害的時候即使擁有這樣的意識也無法做出同樣的事情。不過如果一個人存在著“可以講手臂舉起來”的意識，其必然曾經成功地做到過同樣的行為。大腦無論如何也依舊是身體的一部分，一是并不一定是通過大腦來控制身體的。大腦所反映的現象或許也只是如同“將手臂舉起來”這樣的行為一樣所產生的“將神經元活動起來”的行為。

我們的行為并沒有一個確定的或者單一的指導者心靈，而是作為一種集合屬性的表現而已。我們只能夠統一的去對待，而不能將“人”拆分成諸多的概念然后再尋找原因。而這種方法明顯的有不足之處。尤其當我們是通過心靈本身意識到的我們自己 的時候。那便意味著我們要通過自身來認識自身。

6 生物自然主義

這主要指的是約翰·塞爾的一個主張。他主張將意識或心靈狀態理解為大腦的一種生物屬性，即一種本質上可以和其他物理對象或屬性相互作用的屬性。他的生物自然主義包含四個命題:(1)第一人稱的角度所感受到的意識狀態是真實世界的真實現象。我們無法通過還原為第三人稱的非意識屬性(如神經生物屬性)的方法取消意識現象，因為任何這種取消意識的還原都會否認第一人稱所感受到的真實的意識現象。這一命題將瑟爾和還原論區別開來。

(2)意識現象完全由低層次的大腦的神經生理過程所引起。因此，意識現象從因果作用的意義上是可以還原為神經生理過程的，即它們不可能獨立于后者而存在。從因果上講，它們不是所謂建立在神經生理過程之上的隨附現象。

(3)大腦中的意識狀態是大腦的系統層面上的生物特性，就像消化是消化道的生物特性一樣，以高于神經元和神經突觸的形式而存在，而構成大腦系統的單個神經元則不是意識。

(4)由于意識狀態是真實世界的真實特征，因此，它們因果上能夠影響主體的行為。例如，我的口渴感引起我找水喝。這種因果作用力不是神經生理作用力之外的作用力。這一點將他的理論和屬性二元論區別開來。

其實相較于屬性二元論，這是一個進步。塞爾主張我們的行為和大腦的神經元變化過程是在不同層面上的描述，是某種意義上的相同的。但是這仍然有些問題，這樣的同一就必然會產生這樣的缺點:如果因為神經元的故障，我們應該也產生不了同樣行為的意識。而這明顯是有問題的。

根據以上的分析，我們對于心靈這樣的一個問題，要么是通過全新的定義:意向性和感受性;要么是通過對于傳統的進一步解釋:心腦同一論，功能主義等。心靈哲學的發展、解決的過程或許在未來依舊會沿著這樣的路途前進。雖然筆者認為這兩個方向都有些問題，很難真正的講問題解決。但是既然未來是不可預知的，或許會真的產生一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參考文獻

[1]約翰·瑟爾.意向性.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7.

[2]約翰·瑟爾.心靈、語言和社會.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3]勒內·笛卡爾.第一哲學沉思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

[4]馬赫.感覺的分析.商務印書館，1997.

[5]賴爾.心的概念.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