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買撲鹽業

摘要：宋代的鹽業政策從大的方面來說包括兩種，一是專賣制，二為買撲制。買撲鹽業在宋代的川陜路、兩浙路和江西路存在。其中川陜路為井鹽，該地區的鹽業買撲囊括了產、運、銷三個環節，同時持續時間最長，貫穿于宋代。兩浙路和江西路為海鹽，其鹽業買撲僅存在于神宗熙豐年間，且只涉及銷售。宋代商品經濟的繁榮及由此導致社會經濟中市場化趨勢的增強是買撲鹽業出現的前提條件。宋代政府對經濟運行的適當干預是宋代買撲鹽業的必要條件。同時，在宋代思想文化中占據主流的儒家“經世濟用”學風對宋代鹽業買撲的廣泛實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宋代買撲鹽業的歷史作用主要體現在它向社會提供了巨大數量的商品——食鹽。

關鍵詞：宋代；買撲鹽業；原因；商品供給

中圖分類號：K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864(2010)02－0024－06

專賣在中國傳統社會中一般稱為禁榷。林文勛先生曾經指出：“禁榷就是禁止私人經營，由官府壟斷，利出以孔，猶如過獨木橋，舍此而別無他途。”食鹽是一種日常生活必需品，需求彈性小，消費總量大。同時，食鹽是一種自然資源性礦產品，產地具有地域性，生產技術并不復雜，產品的品質要求相對金屬類礦產品來說也較低，故對食鹽的專賣比較容易。自春秋早期齊國管仲實行的“官山海”禁榷政策以來，食鹽一直是中國傳統社會中各朝代的專賣對象，并一直持續至今。宋代的鹽業政策從總的方面來說包括兩種，一是專賣制，二為買撲制。宋代鹽業政策中的專賣制和買撲制雖有相似之處，但它們之間的差異也是比較明顯的。這種差異主要在于兩點：其一，實施政策的目的有差異。宋代政府實施鹽業專賣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增加政府財政收入。而宋代政府實施鹽業買撲之初主要是為了緩和戰亂和役法對民間的沖擊，并未為了增加政府財政收入，至熙豐變法后才以增加財政收入為主要目的；其二，分割鹽業利潤的差異。在專賣制下，宋代政府僅分割鹽業銷售環節的利潤。但在買撲制下，宋代政府則分割了鹽業的生產、運輸和銷售環節的利潤。長期以來，學術界對專賣制下的宋代鹽業政策的研究關注較多，并且取得了較為突出的成果。然而，對買撲制下宋代鹽業政策的研究卻比較薄弱，還有進一步探討的必要。

一、宋代買撲鹽業概況

宋代流通消費的鹽有兩種：一是鹵水池中依靠自然蒸發制作而成的鹽，時人稱為顆鹽；二是煮海水、或是煮鹽井、或是煮鹵水而制作成的鹽，時人稱末鹽。鹽的產地比較集中，禁榷比較容易。易儲存、易運輸的優點使宋代鹽的買撲具有自己的特點，除了在生產、銷售環節中出現買撲外，在運輸環節也出現過買撲。

宋承前制，實行鹽專賣。與酒專賣相似，宋朝對全國不同地區的鹽專賣也有一個漸進的過程。南方的荊湖及嶺南地區，開寶四年(971)宋官方的命令是，“詔嶺南商稅及鹽法并依荊湖例，酒曲仍勿禁”。可以看出，北宋建立至太祖開寶四年在上述地區都沒有實行鹽專賣。隨著北宋逐漸統一中國南方，在全國也就實行鹽專賣制度了。鹽專賣的實施為鹽的買撲提供了便利條件。

宋代的鹽業買撲至少在太宗太平興國元年(976)已經開始了。太宗太平興國元年十月二十二日。詔日：“先是募民掌茶鹽榷沽，民多增常數求掌以歸利，歲或荒儉，商旅不行，致虧常課，多籍沒家財以償，甚乘仁恕之道，自今宜并以開寶八年額為定，不得復增。”可以看出，北宋前期的鹽買撲與酒、茶相似，俱為豪民主之。但宋代鹽類的買撲在北宋前期處于零星階段，真正大規模的鹽業買撲是宋神宗熙寧以后。宋代買撲鹽業主要集中在川陜、兩浙路和江南西路三地。

(一)川陜井鹽區

該地區的鹽業買撲囊括了產、運、銷三個環節，并且也是實行鹽業買撲經營較早的地區。早在真宗天禧五年(1021)時蜀鹽的生產便開始出現買撲法。當時蜀鹽的“煮井”法便規定：“煮井則川陜四路，大為監，小為井。監則置官；井則寡士民，或役衙前主之。”這也就是說，出鹽產量較低的小井由士人或服衙前役者買撲生產鹽。在這一時期，宋政府對買撲井戶課額的征斂比較寬松，豐厚的利潤刺激許多人加入到買撲鹽戶中來。熙寧時，蜀鹽私販難以禁止。神宗為了能禁止蜀鹽私販而想運解鹽來制止并取消買撲私井，沈括向神宗進言此事難行，最后不了了之，可見當時買撲私井之盛。另外，在這一時期，許多大的鹽井也允許買撲。熙寧九年(1076)，一度被沒收和填閉的卓筒井，又準許“元句當人情愿承買”。在同年，侍御史周尹也奏言：在“令民愿買陵井鹽場”的基礎上“勿閉卓筒井”，實際上也是要求允許買撲陵井和卓筒井。文同在“奏為乞免陵州井納柴狀”中稱：“令本路轉運提刑司一就用出賣酒坊體例先為相度擘劃，諸州軍公使并軍食等鹽，乞不於本監支給，召人買撲上件陵井，監官中自可端然收納羨利，臣當試約之，除利可以霑及買撲人外，依卓筒小井課利用五分折納錢絹，官中并無靡費，歲可獲一萬三千八百余匹絹帛并見大錢七千二百余貫，及免得酬與監中主當公人等十一處場務及兼內諸般銷費共一萬八百余貫，其余外州軍般鹽綱后酬獎尚不在其數內。如此，則七八十萬束之柴能害於民者盡去而五六萬貫之錢能利於國者盡得矣，豈不稱朝廷愛養元元之意哉?”。文同極力向朝廷建議買撲陵井鹽場，是因為他意識到買撲后能給宋廷帶來巨大的益處：即既可以減省十一處場務官監人員的工資，又可以免除官鹽銷售費用、運輸費用和煮鹽所需的每年七八十萬束柴禾的費用。買撲陵井后的歲課收入約達“五六萬貫之錢”之巨，顯然陵井是大鹽井。元豐年間，除夔州路十三州及隆、榮、邛諸州官井外，成都、潼川、利州三路十七州鹽井，幾乎大都實行買撲經營。隨著實封投狀買撲法在神宗熙寧年間的推廣，后來宋代買撲鹽也基本上采取了這種方式。神宗熙寧六年(1073)，神宗與王安石在討論如何解決熙河路戍邊費用時，贊同已經實行已久的買撲井鹽法并預測包順會繼續買撲鹽井。王安石日：“若王韶令人自以私意問包順：舊日收十千，今日與十五千撲買，如何?度順與撲買人較計利害之情無異，或當欣然，即收之無害。”紹圣三年(1096)三月十八日，為了與華、解、耀州、河中、陜府六州軍私鹽相抗衡，戶部制置解鹽司在面對上述六州軍“訪聞近歲以來，私煎盜販公行”的狀況，提出“今欲將上件六州軍酌中立額，官自出賣”的酌中立額買撲鹽井的建議。結果，朝廷同意了這一提議。

渡江以后，軍費激增，南宋政府為謀求財政收入，對四川買撲鹽井課額的爭奪不擇手段，違規失信于民的做法時有發生。“自軍興后，主管四川鹽井的總領所已依官田法召人投買，得錢數萬緡，大使司以為未及價，復買之又得錢百萬緡入制司。激賞庫王子益以為失信，檄止之，大使司乃以總計所負制司廣惠倉米三十萬石言之于朝，子益議遂格。”。顯然，王子益阻止大使司違規買撲四川鹽井的做法并沒有成功。嘉定元年(1208)，(陳)逢孺乃從總領所令民為永業，得錢十萬緡，至是大司以為計司過于求酬未當直，再召人實封投買，得錢近百萬緡。既明令買撲鹽井為永業，又以“求酬未當直”為由再次出賣，政府失信可見一斑。事實上，南宋政府正是不擇手段使四川鹽課急劇攀升的。紹興二十六年(1156)十二月甲寅，左朝散大夫知嘉州朱昌裔言：“四川鹽酒場務，自建炎中，總領財賦官變法以盡一時之利，應副川陜軍食、益勢有不得已者。自后累政，惟務增添，逮今每歲共收鹽課息錢一千一百余萬緡，此之舊額，幾四五倍。”

(二)兩浙路海鹽區

本地區的鹽類買撲主要是一種涉及鹽業銷售環節的買撲。鹽是生活必需品，社會需求量大、利潤豐厚，若不是官銷鹽弊端太大，宋政府一般不輕易讓私人插手買撲銷鹽。在熙寧初年，趙抃評論說：“衢州撲鹽，所收課敵兩浙路。”作為非產鹽區僅僅是獲得鹽銷售權的一個州，其買撲課額竟然超過產海鹽區的兩浙路，可見宋政府從買撲銷鹽中獲利豐厚。王安石論述此事時，認為“(趙)扦但見衢、湖可撲，不知衢鹽侵饒、信，湖鹽侵廣德、昇州”，并反對兩浙買撲鹽。熙寧五年(1072)盧秉提舉兩浙鹽時，推出買撲酒務的人戶同時買撲銷鹽辦法：“募酒坊戶愿占課額，取鹽于官賣之；月以錢輸官，毋得越所酤地。嚴捕盜販者，凡私煎、盜販及私置煎器罪不至配者，雖杖罪皆同妻子遷五百里，擅還者編隸。”從盧秉的辦法可以看出：兩浙地區買撲鹽的銷售改進了熙寧初年衢州撲鹽的弊端，買撲鹽酒戶只有政府授權地區內的鹽酒專賣權，且要以月為期限，定時繳納買撲課額給政府；政府則動用行政力量來保護買撲鹽戶的合法經濟利益。隨著熙寧五年盧秉對買撲銷鹽方式的改進，兩浙買撲銷鹽終得實行。然而，在高宗紹興時期，卻又規定買撲鹽場者不得買撲酒場，否則要面臨不同程度的懲罰。紹興十二年(1142)十月二十八日，詳定一司敕令，所言修立到鹽亭戶不許買撲坊場，條諸坊場以違礙人。謂應贖若犯徙，或三犯杖，各情重不計赦，前后并見欠官錢物、見任品官、見充吏人、貼書、鹽戶、巡檢司、土軍之家。承買者杖一百，詐隱者加一等，即已承買始有違礙而不自陳，以同居無違礙親戚掌領，尚冒占者準此。若已承買而后為吏人貼書者，又加一等。

兩浙一帶的買撲海鹽鋪戶，通常多限于承攬銷售，但有些鋪戶也包括承攬運輸在內。仁宗時沈立、李肅之任浙漕，即“裁官估，罷鹽綱，令鋪戶衙前自趨山場取鹽。如此，則鹽善而估平”。當然，涉及買撲產鹽的類型在海鹽區也出現過，如元祐章元方的買撲產鹽方案，即“欲乞廢罷諸處買鹽場，將見管亭戶，召情愿分等第，令每月納凈利錢，許依舊亭池煎鹽出賣。余人愿納錢煎鹽者聽”。但一般多被禁止。

(三)江南西路海鹽區

江南西路的買撲海鹽僅涉及銷售領域。元豐三年(1080)，蹇周輔主管江南西路鹽政。蹇周輔把江南西路原來允許民間買撲的鹽場“悉籍于官賣之”。顯然江南西路鹽場的買撲在元豐三年以前就已經實行。元豐四年三月四日，發遣度支副使公事蹇周輔以“緣鹽系民食，與坊場不同”的理由奏請廢除鹽的買撲，實行了“量縣大小，戶口多寡立年額，官自出賣”的官營直管鹽場的辦法，結果朝廷從之?。然而，官府直管的鹽場效率低下的弊端很快顯現。僅過了七年，哲宗元祐元年(1086)二月時吉州地區的官鹽就剩余九十萬斤，知州魏倫擘為解決這一難題只好采取“添召有物力鋪戶承買添增鹽數，到年終比較”的買撲辦法，又回到元豐三年以前買撲銷售鹽的軌道上。

二、宋代實行買撲鹽業的原因

任何一項經濟政策都是產生于一定的社會環境中，是一定社會環境的產物。宋代鹽業買撲的實施與下列三個因素密切相關。

第一，宋代商品經濟的繁榮及由此導致社會經濟中市場化趨勢的增強是買撲鹽業的前提條件。繁榮的商品經濟為買撲鹽業的出現和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社會環境。關于宋代商品經濟的繁榮，學界已論述頗多，這里也不再贅言。宋代買撲制度是一種官民分利的經濟制度，需要有官民分利的社會經濟環境。商品經濟不繁榮，買撲就很難以多種形式出現，并長期存在。買撲在五代時已出現，但是卻長時間局限在酒類中，難以在其他生產和管理領域中突破。元代是我國商品經濟衰落時期，買撲僅在包稅中存在。宋代商品經濟的繁榮為買撲提供了廣闊的天地，因而在鹽業等諸多領域中出現買撲，并長期盛行。當然，商品經濟的繁榮是買撲鹽業的必要因素，但不是唯一因素。明清時期是我國傳統社會中商品經濟的又一個繁榮時期，卻難覓買撲鹽業的蹤跡。

第二，宋代政府對經濟運行的適當干預是宋代買撲鹽業的必要條件。國家對經濟運行的干預一直存在。宋代沿用五代后唐時出現的買撲，隨著宋代社會經濟的發展和形勢的變化，宋代政府逐漸擴大了買撲制度實施的領域，不斷進行政策上的調整，逐漸形成了一套相對完備的買撲實施機制(如分界制、抵當和招保制度、實封投狀制等)來保證買撲的順利進行。然而，宋代處于中國傳統社會中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發展階段，并未徹底確立專制主義中央集權。故宋代政府對經濟運行的干預是有一定約束的，買撲制度中的分界制和實封投狀制既保障政府的收益，同時也保障買撲者的收益。南宋淳熙二年(1175)，有大臣提及買撲墟市的弊端時稱：“凡買撲者，往往一鄉之豪猾，既稱趁納官課，則聲勢尤甚于官司，官司既取其課利，雖欲為小民理直有所不能，乞下諸路州郡，應有前項買撲收稅處并與住罷。”由上可見，宋代政府對買撲制度的實施干預是有限制的，否則就不會有大臣發出“雖欲為小民理直有所不能”的感嘆。明清時期是我國傳統社會中專制主義中央集權日趨強化并最終確立時期，政府對經濟運行的干預越來越缺乏約束力。臺灣學者侯家駒先生精辟地指出：明清時期政治上趨于專制，經濟上趨于統制，社會文化領域趨于管制。宋代鹽業買撲實施的前提是政府與買撲參與者瓜分買撲鹽業的利潤，在缺乏約束力的情況下，自然是政府所占買撲鹽業的利潤份額越來越多，而買撲者所占份額越來越少。而當買撲者發現參與買撲鹽業無利可圖卻要承擔巨大經濟風險時，自然是放棄參與鹽業買撲，最終導致鹽業買撲消失于歷史的云煙中。

第三，在宋代思想文化中占據主流的儒家“經世濟用”學風對宋代鹽業買撲的廣泛實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自西漢中期以來長期居于官府正統思想的儒家學說自進入宋代后，其學風出現了巨大的轉變。漆俠先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變化，即由漢唐時期注重從微觀的字詞訓詁的“章句之學”向宏觀的“義理之學”的轉變。宋人在研究經學的同時，積極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付諸于社會實踐，“經世濟用”學風盛行一時。故此時期掌握實權和話語權的宋儒面對社會經濟問題進行了積極的探索，這其中以范仲淹和王安石的改革最為突出。宋代的買撲制度也在當時崇尚經世濟用、解決社會經濟問題的社會大潮中不斷地完善，并于熙豐時期達到了發展的頂峰時期。南宋中期后，隨著“空談道德性命”的理學的崛起并取得思想領域中主導地位，儒家學說的主流思想文化也就越來越與社會經濟實踐相脫節，整個社會風氣對強調政府和買撲參與者互利共贏的鹽業買撲越來越不利，故買撲制度的實施范圍在南宋后期時日漸縮小，并于元明清時期完全消失。

三、宋代買撲鹽業與宋代商品供給

買撲鹽業是宋代商品經濟發展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宋代買撲鹽業的歷史作用主要體現在它向當時的社會提供了巨大數量的商品——食鹽。

宋代時只有川陜井鹽區的買撲鹽業涉及生產環節，為宋代市場提供了大量的鹽。對宋代買撲產鹽數額的考察離不開鹽的價格和買撲者售鹽的總數。與酒相似，史料中并未有買撲鹽井者的本錢數據，對買撲者售鹽的總數需要從其他途徑推測。宋仁宗時，文同在“奏為乞免陵州井納柴狀”中提及買撲鹽井后“免得酬與監中主當公人等十一處場務及兼內諸般銷費共一萬八百余貫，其余外州軍般鹽綱后酬獎尚不在其數內。如此，則七八十萬束之柴能害於民者盡去而五六萬貫之錢能利於國者盡得矣，豈不稱朝廷愛養元元之意哉?”文同的奏議中包含下列數據：一是官監鹽井和搬運的費用為10800余貫鐵錢；二是陵州井鹽每年用柴70－80萬束，而在同狀中文同稱陵州井百姓私下買賣柴禾“每束直三四十文足錢”，折故合鐵錢最少為21000貫，可以看出，官監陵州井鹽的成本不會低于31800萬貫鐵錢；三是如果民戶買撲陵州鹽井，則需向政府繳納買撲課額5－6萬貫鐵錢。民間買撲鹽井的成本與官監相比會較低，但搬運費和柴禾費用估計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再考慮其他成本因素，買撲陵州井的成本至少不低于25000貫鐵錢。因此，買撲陵州井的成本與課額的比例大約為1：2。買撲鹽戶在上繳鹽課和付出成本后應有結余才可能持續買撲鹽井，因此買撲鹽井的成本與上繳的課額相加得到的總數再除以鹽價得出的食鹽總量應該比買撲鹽井實際生產食鹽的數額要低。

長期以來，由于相關數據的缺乏，通過對數字整理進行計量研究一直是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中的一大難題。伍曉鷹先生在評價計量經濟史學中的統計數字時所說：“一方面，它可能被公認為是最枯燥的東西，但是另一方面，它又會使所有的說教黯然失色，蒼白無力。”上述圖表中對宋代買撲鹽業產量的估計不一定非常精確，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符合當時的實際情況。這也正是圖表制作的意義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