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現代社會的基本語境

摘要:論及風險的概念及本質特征，以及風險社會的產生背景和基本特征，最后論述了風險為現代社會的基本語境。

關鍵詞:風險;風險社會;基本語境

中圖分類號:C913.6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0)18-0056-02

風險是21世紀新語義中的核心范疇，風險在英文里是“risk”，其本意是指冒險和危險。從字面意思來理解，風險是具有一定危險的可能性，或者說是有可能發生危險、形成災難。但風險與災難又有所不同，風險是尚未發生的災難，風險范疇只是一個可能性概念。

一、風險的概念

烏里希克·貝克說，人類歷史上各個時期的各種社會形態從一定意義上說都是一種風險社會，因為所有有主體意識的生命都能夠意識到死亡的危險。的確，風險是與人類共存的，但只是在近代之后隨著人類成為風險的主要生產者，風險的結構和特征才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產生了現代意義的“風險”并出現了現代意義上的“風險社會”雛形。風險社會是一個設計巧妙的控制社會，它針對現代化所造成的不安全因素而提出的控制要求擴展到未來社會[1]。烏爾里希·貝克與威廉姆斯在《關于風險社會的對話》中對風險的現代概念與本質進行了深刻地剖析。

風險概念是一個現代的概念。風險概念的發展史表明，人們在自身受到自然災害或神靈行動危害的時期，風險這一概念并不存在。其實風險是與人的各項決定緊密聯系的，是與人類的文明進程和不斷發展的現代化緊密相連的。風險概念是指明自然終結和傳統終結的概念，自然和傳統無疑不再具備控制人的力量，而是處于人的行動和人的決定的支配之下。簡而言之，在自然和傳統失去它們的無限效力并依賴于人的決定的地方，才談得上風險。

風險概念是一種社會的辯證法。風險依賴于人的決定，它是機會的反面，而機會是與某些決定聯系在一起的。風險是機會與冒險的辯證統一。現代社會無時無刻不是處于辯證法的作用之中，風險也確實是現代社會的基本語境。

風險概念創造了一種文明。人們在對風險概念進行歷史分類時，將危險與風險分而視之。危險適用于任何時期，而風險則是取決于人的決定，并且決定之中產生預測，以便使自己的決定將會造成的不可預見的后果具備可預測性，從而控制不可控制的事情，通過有意采取的預防性行動以及相應的制度化的措施戰勝種種副作用。風險概念可以說是開創了一個新的文明紀元。

風險概念是創新概念的引申。生活在全球化的時代里，意味著我們要面對更多的、各種各樣的風險，我們不能消極被動地對待風險，而積極的冒險精神正是一個充滿活力的經濟和充滿創新的社會中最積極的因素。

二、風險社會的特征

風險社會描述了現代社會的一個發展階段，在此階段，社會的、政治的、經濟的和個人的風險日益游離于工業社會建立的風險預防和監督機制之外。“風險社會”的構想是對現代社會的一種新表述，意味著“風險”是現代社會的核心問題，并將取代諸如財富、科學、理性等因素而主導社會和個體的生活。

由于風險社會的概念提出不久，人們對風險社會的發生和存在的機理等問題，尚未形成具有共識的權威性界定。但對風險社會總體特征的把握還是趨向一致的。“風險”表征著某種事物的發展變化對主體所具有的價值關系，也表征現代社會所具有的某種潛在的張力狀態，以及這種張力所達到的危機水平[2]。有關研究指出，這種價值關系與張力狀態具有以下四個基本特征:

首先，風險社會是一種具有普遍性的社會現象。它所反映的不只是某個地區或某個領域發生的問題，也不只是某些人群的個別感受，而是人類在邁向現代化和全球化的過程中所遭遇到的共同問題，帶有普遍性的集體反映。認識和關注風險社會，實際上也是我們對自身生存和發展問題的一種覺醒。

其次，風險社會是一種社會性的危機狀態。這種狀態既是各種社會矛盾交織的結果，也是各種自然和社會張力積蓄的結果。在這樣的社會之中，由于各種社會突發事件頻繁發生，人為造成的各類危機狀況占有極大的比例，因此，危機的發生具有不可預見性，沒有所謂的游戲規則，致使防范和治理的難度極大。

再次，社會風險與社會財富的積累和擴張相關。經濟發展的速度越快、規模越大，競爭便越激烈，利益沖突越易引發，由此導致的社會張力和社會風險也會隨之增強。

最后，風險社會所潛伏的危機具有極大的破壞性。它們可以是全局的，也可以是局部的;可以是周期性的，也可以是繼發性的。但是，不論何種形態，危機一旦形成，輕則造成社會信息傳遞失靈，市場價格信號扭曲，民眾生命和財產安全受到威脅;重則造成社會恐慌，秩序混亂，甚至社會解體。

三、風險:21世紀社會的產物

現代性與全球化是風險社會產生與興起的背景，不僅僅是經濟的，同時也是政治的、社會的、文化的背景。市場經濟也是風險社會產生的動力與原因之一，市場經濟與風險社會的出現都存在一個歷史的必然的原因:現代化與全球化的進程與發展。但風險社會并不等同于市場經濟社會，它與市場經濟還存在本質的區別。風險社會是21世紀社會的產物。

以現代化進程為核心的現代性，猶如一柄雙刃劍，它既給世界帶來了空前的物質繁榮和社會進步，但也給人類社會帶來了許多不可低估的消極后果。現代性造就了風險，全球化則使風險脫離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造就了風險社會。伴隨相互依賴的加強和時空距離的縮短，全球化一方面為世界提供了高水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使風險迅速波及世界各地，形成連鎖反應，因而全球化對風險具有放大效應。全球化時代科技的進步也產生了同等的風險，人類創造著并繼續創造著可以毀滅整個人類的科技，例如核武器、基因工程。全球化時代也意味著舊工業社會體系已經過時，民族國家已經無力應對威脅整個人類的現代風險，因此風險的控制缺乏有效的機制，人類將不可避免地進入風險社會[3]169。

本來是市場經濟之動力的新教倫理，正受到市場經濟本身所要求、所創造出來的消費主義的侵蝕:作為資本主義合理化的標志之一的科層制曾幾何時變成了奴役人們的牢籠;作為工業化之條件的自然資源過度開發，已經危及到人與自然的關系，造成了環境惡化及資源的枯竭;作為人類自信樂觀情結之表征的工具理性，人類據此對主宰自己命運的種種不確定因素進行技術控制，它本身已經成為更大的不確定因素——風險的根源[4]169。

四、風險:21世紀的基本語境

全球化時代的風險社會與以前的社會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現代性造就了風險，全球化則使得風險脫離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造就了風險社會。

第一，風險的規模和范圍發生了重大變化。此前的社會是局部的、區域的風險占主導地位的社會，因而一般只對局部的或個別的主體產生影響。風險社會所處歷史背景是全球化時代，占據主導地位的是各種全球性風險與危機，風險在全球范圍內展開，從而對整個人類共同利益存在著威脅。應對和規避風險就不再是區域的或個別的任務而成為全球共同的歷史事件。

第二，風險的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此前的社會中，風險一般只對局部的個別的人們產生影響，只對人們生活的某一方面產生影響。風險社會中，各種全球性風險的存在對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存在著嚴重的威脅。“工業社會的社會機制已經面臨著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一種可能性，即一項決策可能會毀滅我們人類賴以生存的這顆行星上的所有生命。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當今時代已經與我們人類歷史上所經歷的各個時代都有著根本的區別[5]”。

第三，風險社會是“被制造出來的風險”占主導地位的社會。吉登斯區分了兩種類型的風險:外部風險和被制造出來的風險。“外部風險就是來自外部的、因為傳統或者自然的不變性和固定性帶來的風險”;“被制造出來的風險，指的是我們由我們不斷發展的知識對這個世界影響所產生的風險，是指我們沒有多少歷史經驗的情況下所產生的風險[6]22”。傳統的工業社會以及以前的社會，人們所擔心的是外部風險;而在當代，被制造出來的風險取代了外部風險占據主導地位，由此標志著進入風險社會。風險社會“存在于自然結束之后。很明顯，自然的結束并不是指物質世界或物理過程不再存在。而是指我們周圍的物質環境沒有什么方面不受人類干擾的某種方式的影響[7]23”。

第四，風險社會中的風險具有高度復合性與復雜性特征。由于人類實踐活動導致全球范圍內風險廣度和深度的變化，風險社會中風險的構成及其后果趨于高度復合化和復雜化:從自然風險轉向人為風險，從個別風險、區域風險轉向全球性風險，從物質利益風險轉向文化風險、道德風險、理論風險等非物質風險，從單一風險后果轉向多重風險后果，從單一風險主體轉向多重風險主體，風險從簡單應對方式轉向綜合應對方式。總之，風險社會的到來使人類生活發生了極大地變化，風險社會成為人類發展的基本語境之一，規避和應對各種全球性風險是當代發展的重大歷史任務。

參考文獻:

[1]烏里希克·貝克，威廉姆斯.關于風險社會的對話[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

[2]李維著.風險社會與主觀幸福[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5:2.

[3]周濤.當代西方風險社會理論述評[J].法制與社會，2006，(4).

[4]周濤.當代西方風險社會理論述評[J].法制與社會，2006，(4).

[5]烏爾里希·貝克.從工業社會到風險社會[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03，(3).

[6]安東尼·吉登斯.失控的世界[M].周云紅，譯.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7]安東尼·吉登斯.失控的世界[M].周云紅，譯.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