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愷元是芝加哥大學商學院的終身教授和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的行為科學中心主任。他致力于研究如何最大化人們的幸福,他把這種理論稱之為“幸福學”。奚愷元教授的幸福觀點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他認為我們追求的終極目標就是幸福,而眼前的安逸和享樂不是幸福,幸福是一個過程,是人的一生里面所有幸福的總和。
費爾巴哈曾指出:“生活和幸福原來就是一個東西。一切的追求,至少一切健全的追求都是對于幸福的追求。”人人都向往和追求幸福,但并非人人都能獲得幸福。當前,人們認識到,教育是獲得幸福的目的和手段,它不僅僅是為成人生活做準備,更是伴隨人終身的生存方式。一方面,教育的結果是為了人的幸福,另一方面,教育的過程是人體驗幸福的過程。換句話說,為了學生的明天,意味著教育為學生未來的幸福生活做準備;為了學生的今天,意味著學生正在接受的教育過程本身是幸福的。一句話,教育就是幸福地教育學生如何得到幸福的生活。
教書育人的根本目的應是提升人的生命質量,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其中幸福感是最重要的要素。著名教育家烏申斯基說:“教育的主要目的在于使學生獲得幸福,不能為任何不相干的利益犧牲這種幸福,這一點是勿需置疑的。”學校是學生心靈成長的場所,可現今,我們的教育工作者對學生精神成長的關注甚少,更多地局限于知識、能力,甚至是只關注考試成績。這種本末倒置,有著深刻而廣泛的背景淵源,與素質教育未能真正落實有密切關聯。這種錯誤的教育理念在傷害著學生,制造出一群不幸福的學生,制造出一個缺少幸福的校園。曾幾何時,正變成暗無天日的人間“煉獄”,“朝六晚十”,做不完的作業,上不完的課,再加上分數“催命”,考試“壓迫”,哪有幸福的立錐之地?心靈和情感已“沙化”得可以刮起“沙塵暴”,大家都把幸福預期在將來,把希望寄托在高考,已經忘了“活在當下”,認為人生是可以輕易調度和置換的,窄化了視野的同時也窄化了心靈,機械地記憶、反復地操練,挫傷了靈性,挫傷了創造力,更挫傷了完整的心靈情感,不僅使得校園成為“失樂園”,而且也使得學生成為被幸福遺忘的人。新童謠曰:“起得最早的人是我,歸得最遲的人是我,睡得最晚的人是我,活得最苦的人是我,是我是我還是我”,便是學生生命質量的活證。
其實,對人生而言,幸福是不可以存儲和轉移支付的,我們不能犧牲今天的幸福去換取明天的幸福,幸福是一種生命元素,與生命是水乳交融的,幸福是一種生命技能,錯過了學習最佳時機是很難補救的。珍惜生命,包括珍惜生命的每一部分,因為它們都是同樣獨特而珍貴,教育和教育者無權舍棄學生青春年華的幸福,不管以什么樣崇高的理由,即使是學生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權利。
幸福既是教育的目的,也貫穿于整個教育過程。就教育過程本身而言,過程的進行就是目的,教育的進行就是教育的目的,杜威說:“在教育上……強調為遙遠的將來做準備的教育觀點,使教師和學生的工作都變成機械的奴隸性的工作。”只有重視過程,才能凸顯教育活動本身的重要性,才能凸顯教育活動本身的價值和意義。教育活動的整個過程都是有意義的,它能夠引起不同性格、興趣和不同水平的學生積極參與、投入,使他們的每一次活動或者每一階段的活動都有價值,學生確確實實體驗到活動的過程,體驗到經驗的變化,體驗到了進步。這樣,學習不再是苦差事,學生不再是苦行僧,教育成為學生樂于投入、體驗幸福的過程。杰出的學生也好,平凡的學生也好,都能享受真正的教育生活,都能享受此人此時此地的當下的幸福生活,在追求幸福的旅途中體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