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鄉村民主文化結構研究

摘 要:民主文化是當代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的重要內容和影響因素。在當代中國鄉村，民主文化的發展呈現出的三層結構模型:自身行為層、民主實踐層、政府導向層。它們之間的溝通不暢、協調不力使鄉村民主文化發展舉步維艱。通過民主實踐層的制度安排，實現政府理念導向的真實傳遞，進而內化為村民自身的民主意識，使民主政治成為其自覺自愿的行為，形成完整和諧的民主文化結構，以促進當代鄉村民主政治的發展。

關鍵詞:當代中國;鄉村民主文化;結構

中圖分類號: D267.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1494(2010)04-0073-05

一、問題的提出

民主文化的產生，根源于我國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實踐。在我國的經濟高速發展期，經濟體制改革取得重大成就，而本應與之協調發展的民主政治建設卻落后了。于是，在中國的發展過程中出現了政治、經濟兩腿長短不一，跛腳走路的不和諧局面，這偏離了我國現代化建設的基本立意。但政界和學術界一直在探索政治、經濟協調發展的規劃，在2005年胡錦濤提出和諧社會的主要內容后，民主文化建設被提上了議事日程，這既是中國民主建設迫切需要的體現，更是我國民主建設視野的巨大拓展。

國內外從對民主文化研究的不同角度得出了對民主文化的不同界定。加利說，民主文化“建立在不是就政策，而是就民主的政治生活的過程和范圍達成這樣一種社會共識:即人民的意愿構成政府權威的基礎;任何個人都有參與政府的權利;應該有定期的真正選舉;政治權力通過大眾的普選而非使用威嚇或強力來交接;政治反對派和少數群體有權表達意見;與掌權的政府對立的真正的、合法的反對派可以存在。”[1]馬約爾認為，“民主的文化說到底就是教誨和繼續成長的文化。”[2]我國學者王忠武認為，“所謂民主文化主要是指人類所創造的、精神形態的、積極的、民主成果的總和”[3]。還有學者認為，民主文化主要是指人們的民主取向、民主行為和民主效能的總和[4]。其中民主取向指人們關于民主及民主政治的主觀意向和態度，包括民主認知、 民主情感、 民主評價。民主行為指人們受民主取向支配而表現在外面的民主活動，包括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監督、民主管理、民主表達和民主合作。民主效能即人們對民主政治的作用及對作用的主觀判斷，包括主觀民主效能或民主效能感和客觀民主效能，前者指人對其民主政治環境一定控制程度的感覺，后者指人對其民主政治環境的實際影響。統觀各家對民主文化的定義，都包含著兩層含義:第一，是一種文化，具有一般文化的結構模式及滲透性;第二，以民主為核心的，又區別于一般意義上的文化概念而與民主政治緊密相連。

在新農村建設背景下，我國鄉村的民主政治建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背后也隱藏著諸多矛盾與問題。管愛華從政治參與的角度分析了當代中國村民民主價值觀實現的兩種形式:體制內參與和體制外參與[5]。前者主要指政府自上而下推動的鄉村民主選舉。他認為當代中國不少村民對待體制內政治參與的基本態度是消極的。他們愿意支持能給自己帶來最大好處的候選人，當參與投票的成本過高時，選民會自動放棄參選;或者，當選民認為他們的選舉不能直接收益時，他們也會放棄參選。另外，選民還會選擇“無知”，當選民知道一張選票對于選舉的結果無足輕重時，他們就不愿意耗費時間和精力，合理地保持“無知”的狀態。后者是村民自發的以國家的基本制度為依據，來對抗地方政府潛規則的實際運行和操作。當前這種參與往往是主動的，直接目的是經濟利益，并從經濟利益的原點出發，朦朧地感覺到了政治權力與利益之間的關系，最終不自覺地把社會正義和政治權利的追求作為體制外政治參與的真正目的。

鄉村民主實踐面臨著政治冷漠、法律意識淡薄等問題， 文化是導致這些問題的一個重要原因。傳統文化的慣性對鄉村民主有很大的影響。如，傳統鄉土社會的差序觀念是阻礙民主發展的文化心理條件;傳統文化中法治“基因” 的缺失是阻礙民主發展的人文精神條件;鄉村社會專制政治文化傳統大量遺存;鄉村居民的民主主體意識不夠等。美國學者邁克爾#8226;羅斯金等人就認為: “在地區型政治文化中發展民主是非常困難的 ，不僅需要新的制度 ，而且也需要一種新的公民情感。”[6]

基于以上分析，筆者把當代中國的鄉村民主文化結構分為三個層次，即潛意識層(自身行為層)、顯意識層(民主實踐層)、抽象理論層(政府導向層)。潛意識層指村民在其自己所理解的民主概念之下而進行的日常活動，或是與民主政治相關卻嚴重偏離的行為，或是根本毫不相關的行為，這個層面他們的行為是自覺的、無意識的。顯意識層指村民在了解到相關政策制度后的意識行為，他們對信息的獲得是間接的，是在各種有形或無形的壓力之下作為或不作為的。抽象理論層是指政府的決策制度制定，它在鄉村的民主政治建設中起到了一個導向的作用，是一種高度抽象化了的理論狀態。鄉村民主文化結構建設的和諧狀態在于:政府的有效決策通過村民的顯意識進而轉化為其自覺的行為，同時，村民的利益表達也由同樣的渠道反饋到中央政府以利于涉農政策制度的不斷完善。

二、中國鄉村民主文化結構的三層次分析

費孝通把文化結構分為三個層次:器物層次、組織層次和精神層次。其中，器物層次包括生產工具、生產條件等。組織層次包括政治組織、宗教組織、生產組織、國家機器等。精神層次主要是指價值觀念的層次。這為中國學術界大多數人所認同，他們還認為這形成 了“文化結構”的框架。而對政治文化的界定有心理層面、主觀因素的綜合等三種代表性的觀點[7]。筆者結合國內外學術界對文化結構及政治文化的研究得出了中國鄉村民主文化的三層結構模式即:潛意識層(自身行為層)、顯意識層(民主實踐層)、抽象理論層(政府導向層)。

第一，在自身行為層，不同村民基于其潛在意識對民主的理解不同。陳剩勇認為，在中國鄉村推進民主最大難題之一是作為鄉村民主之主體的中國村民，小農意識根深蒂固，公共精神缺失，合作能力不足，民主和法治意識尤為淡薄[8]46。在中國鄉村很大一部分人對政治、對民主采取漠視態度。這與長期以來形成的農村“熟人社會”密切相關，也受到傳統差序等級的強權統治文化心理影響。在我國鄉村，還存在一批被動型參與的村民，他們所理解的民主就是對自己及所在家族宗族利益的維護。也有很多村民不關心村里的事務，也不看重自己的表決權、 監督權等權利，認為與己無關， 對自己沒有多大的好處或者認為那只是政府的事， 對民主不抱希望。有些村民雖然是形式上參與了， 但心理上仍然是冷漠的， 對選票投放的隨意性比較大， 例行公事， 沒有什么責任感可言。甚至有村民只是以一種好玩的心態和游戲的心理來參與的。

我國鄉村長期以來缺乏民主傳統，沒有形成一種民主文化，缺乏民主實踐與民主習慣。受傳統的小農經濟思想影響，村民中普遍存在著政治冷漠心理，缺乏整體觀念，害怕擔風險，崇尚權威，渴望包青天式的官吏，這些既影響他們對村務民主建設的參與，也影響村務民主決策的水平[9]。村民所關心的民主只是和自身利益密切相關的實際利益表達，他們認為民主應當如何并依之行事，而不去顧及“距自身利益很遙遠”的政策制度等。他們的想法是最直接的，基于這一想法的行為也是最自覺的。如果村民最直接的想法與國家政策的號召，與鄉村基層民主的建設協調一致相互融合，將是一股推動民主建設的極大力量。

第二，在民主實踐層中，典型表現為村民圍繞現行的鄉村自治等而進行的顯意識活動。民主是一種公民的生活方式和行為方式。無論村民個人的無意識對民主政治存在怎樣的理解，在實際行動中他們還是自愿或非自愿的執行著與所在行政村相關的政策制度。以村民直選村級領導人為主要特征的鄉村民主政治制度，已在全國大多數鄉村進行了成功的實踐。而文化背景、認知水平、人口素質的差異和鄉村社會、政治生態的多樣性及其他來自于方方面面的各種主客觀因素也干擾和影響了鄉村民主文化的構建。民主決策要求只有由村民會議或村民代表會議對全村發展規劃、公益事業、經濟建設等村務進行民主科學決策后，村委會才能照此執行。這讓村民以主人翁的身份直接參與決策、管理鄉村社會生活的各項事務，是我國鄉村民主政治建設的重要內容。但這一建設還處于起步階段，民主決策制度有待規范，決策者素質有待提高，決策方法有待科學化，民主決策的制度還有待進一步轉化為村民的自覺意識與行動實踐。

第三，在政府導向層中，國家決策作為一種經過理論升華而占統治地位的政治思想，與最基層的村民意識存在一種溝通上的阻礙。國家政策、意識形態等具有相對穩定性、排他性和強制性，反映不同政治心理變化的政治思想經過碰撞、交匯、融合，在優化選擇的基礎上，最終以國家的或統治者的名義規定下來。“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10]52。他們調節著屬于自己時代的、思想的生產和分配，將被統治階級置于統治思想的支配之下。意識形態能否發揮作用關鍵在于能否為人們接受并內化為普遍的政治心理。它的發展變化取決于政治心理能否為它提供豐富的資源， 取決于意識形態能否為它提供足夠的發展空間。

這三層之間的聯系表現為一種自下而上的提升關系和由表及里的內化關系。第一層即潛意識層，關注村民自身對民主的理解、意識與渴望，即想當然地認為民主應當如何，是一種應然的層面。第二層即顯意識層，在鄉村實際民主制度及政策的執行過程中村民的實際行為方式和觀念的反射，它可能與村民自身的愿望不符，但確是現實中正在進行的一種實然狀態。第三層即抽象理論層，主要是作為宏觀價值表達的政府理念在鄉村的融合，亦是政府的方針政策、行為方式在鄉村的表達與執行，最終需內化為村民自身的民主意識，這樣才能做到自上而下的有效結合，形成最優越的民主文化結構模式，發揮民主的最大效能，這是一種將然的狀態。

三、當代鄉村民主文化結構中存在的問題

文化結構有合理與不合理之分，功能亦有優劣之別。文化結構合理，是指其內在組成部分處于協調平衡關系中，各部分的積極能量能夠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反之，文化結構各部分相互抵觸或排斥，其功能便處于劣等狀態。這一邏輯同樣適用于鄉村民主文化結構。整體而言，我國的鄉村民主文化結構暫時處于一種不合理狀態。

第一，自身行為層和民主實踐層不統一。村民的自身意識無法通過鄉村的民主制度和政策表達出來。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是村民文化素質低。在現實政治生活中， 受傳統文化心理的影響， 村民民主觀念和權利意識不強， 游離于鄉村民主政治之外。村民文化狀況的調查結果顯示，小學文化與初中文化的村民占有62%，這阻礙了他們對鄉村民主政治建設的理解與認識，也阻礙了他們對民主決策方法的運用。二是村民自治本身發展程度較低，造成了村民民主素質不高的假象[8]48。不是因為村民不愿意參加選舉，而是當前某些地方村民的選舉權利得不到保障，使村民對選舉喪失了信心。再者，不是村民的政治無力感造成了外界對村民的盤剝，而是根本就沒有賦予村民真正的民主權利和實現這種權利的途徑，從而使村民難以抵制來自外界的種種剝削。也就是說，村民的民主素質并不構成村民自治的障礙。

第二，在民主實踐層中，由政府到村民的中間環節出現了扭曲。作為政府聲音傳到村民的媒介，鄉鎮基層組織沒能很好地溝通二者。其一，鄉鎮領導應該起到上傳下達的橋梁作用，一方面負責把國家對農村的政策具體化，通過基層組織、宣傳等形式進行落實;另一方面負責把村民的實際需求、政策效果等上傳到決策者以便更好地制定和完善支農政策。而實際上，在某些時候鄉鎮領導并沒有如實表達政府的意志。黨中央的決策在起始點上是完全有益于村民的，只是中間經歷了省、縣各級的逐層理解和“現實考慮”，最后才到達鄉村，而每一級都無法抵抗其“上級”的命令。所以出現了最后的變數，乃至歪曲。山東省黃河灘區居民的生活補助金就是一個典型。其二，作為村民實際利益的代表者和表達者的鄉鎮政府并沒能如實和及時的反映群眾的呼聲。在我國現有的政府制度中，雖然規定了“深入群眾、切實調查”，但真正做到者不多，特別是在“天高皇帝遠”的鄉村地區。一些基層工作者脫離群眾以致不了解民眾所需，還有一些地區責任不在鄉鎮，即盡管鄉鎮政府發現了問題，在層層上報的過程中也被“冷落”了下來，因為這些矛盾和問題是與該地區的行政績效直接掛鉤。

第三，自身行為層和政府導向層之間難以有效溝通。某種程度上，政府與最基層的村民之間存在一個遙遠的心理距離。村民對政府制定的各項方針政策存在誤解或偏見，甚至認為政府政策與自己毫不相關。一些對政府政策關注的人，或是少數的流動精英，或是離退休老黨員干部。而大多數的村民意識不到政策與其自身利益的相關性。現實中的中國鄉村和村民，民主與法治意識若有若無 ，共同體意識、契約精神和合作能力普遍不足，這成了政府與村民溝通的一大阻礙。在鄉鎮布置到村的行政工作中，有些是鄉鎮自身的工作，有些矛盾是可以通過轉變工作作風、轉換工作方法來解決的。但是，在鄉鎮工作中，更多也更重要的部分是來自縣、省乃至中央的要求，這些要求是造成鄉鎮行政工作與村民意愿之間出現矛盾的主要方面，不是鄉鎮行政可以決定的上級任務。這些上級任務通過壓力型體制，也就是通過政績考評體系，從方方面面限制了鄉鎮領導人的自由決策的空間。由此切斷了中央政府與最基層村民之間有效聯系的渠道，造成了政府與村民之間某種程度的不可通約性。

通過以上分析發現，在鄉村民主文化結構中存在諸多矛盾和問題，暴露了我國鄉村民主文化建設的不足之處，另一方面也展現了進一步推進鄉村民主文化建設的空間。鄉村民主文化建設“長路漫漫”，存在困難和曲折是難免的，而“上下求索”之后會發現，這些矛盾并非根本性的，是可以解決的。由此得出，實現對鄉村民主文化結構困境的超越是必須的，也是必然的。

四、鄉村民主文化結構重構的路徑選擇

鄉村民主文化結構沒能發揮最大效能，主要是各層之間的溝通不暢，協調不力所致。由此，應從各部分之間的溝通協調出發實現對這一結構的重構。

第一，改變村民自身意識及行為。村民的民主主體意識是指村民對自己在民主政治生活中所扮演角色的認識和態度，主要體現在鄉村居民對自身民主權利和義務的認知上。鄉村民主政治建設的主體是鄉村居民，他們對自己所扮演角色的認識對鄉村民主政治的運作至關重要。要使村民在鄉村民主政治建設中真正發揮作用，必須對其意識行為進行正確引導，使其內化為自己生活方式的一部分。首先，讓村民知道自己的利益和權利在哪里;其次，引導其對政治生活的主動參與;再次，培養村民基本的民主、自由、公平和法治觀念。鄉村民主的實現有賴于村民民主主體意識的覺醒，有賴于廣大村民的積極參與。當然，這不僅需要村民自身的努力，亦需要鄉村基層組織的支持及政府政策的有力督導。在這方面，浙江省溫嶺民主懇談會的經驗值得借鑒，民主懇談會是民主治理的好形式。所以，要培育起村民的民主主體意識和民主觀念， 使其自主參與政治生活，行使自己的權利，表達自己的意愿， 維護自己的利益。

第二，調整鄉村基層民主制度。目前的村民自治存在制度缺陷和制度無效的雙重制約。制度缺陷指村民自治相關法律和制度的不夠周延，村委會與村黨支部的關系、村莊與鄉鎮政府關系欲理還亂等。制度無效指在日常的村莊治理中，村民自治的現有制度，包括村民代表會議制度，村民大會制度，財務監督小組制度等，大都難以發揮其應有的制度功能。對于現有的村莊管理制度、規章和程序，村官和村民們有時候還走走形式，更多的時候是把它們束之高閣[11]。這就要求調整相關的基層民主制度，需要由村民自身到鄉村制度再到國家政策的通力合作。首先，強化村民自治的制度建設，強化村官和村民的規則意識、程序意識，嚴格按照制度、規則和程序治理村務，對于村民自治尚無法解決的問題，繼續實施“村財鎮管”、村莊“零招待”等制度措施。其次，要動員并積極創造條件，讓村民參與村莊的公共事務。借助于民主懇談、聽證會、村民代表會議等形式，以協商民主促進鄉村治理，讓廣大村民在參與中學習參與，在民主中學習民主。最后，可以借鑒各地民主法治村建設的經驗，通過執政黨和政府自上而下的動員、推動和規范，指導和規范村委會和村官的行為方式，對村民開展民主與法治教育，提高其參與意識和參與能力，逐漸形成民主素質和公民性格，使鄉村基層民主有效地運轉。另外完善村民會議村民代表議事會的議事規則也是一條可行之路。

第三，堅持政府涉農政策的群眾視角。政府作為決策者的政府機關需要考慮諸多因素，如傳統的價值觀念是否阻礙民主制度的推行，鄉村基層民主制度是否真正表達了政府意愿等。基于此，政府在推進鄉村民主文化建設過程中可以從以下方面入手:首先，可借助于儀式、標語等形式，在村民中廣泛宣傳村民自治、民主決策等基本內容與原則，并逐漸形成慣例。文化的培育是需要附著物的，民主文化必須借助于這些附著物而孕育發展。其次，樹立村民的民主價值觀，使村民共同確信民主自治、民主決策的原則與內容，形成關于民主的共同感受與認識。這樣，在沒有上級政府的外力推動下，也能形成一種持久的價值取向。這就要求政府在運用強制力推行村民自治制度后，時時處處確保民主原則在村民自治實踐中得以貫徹實施，并始終堅持不渝。最后，實現民主文化與民主制度的相互促進。民主文化使民主制度得以完善，而民主制度保障民主文化的長久發展。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合著的《德意志意識形態》一書中指出:“一切劃時代的體系的真正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所有這些體系都是以本國過去的整個發展為基礎的，是以階級關系的歷史形式及其政治的、道德的、哲學的以及其他的后果為基礎的”[10]。毛澤東也說過:“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從孔夫子到孫中山 ，我們應當給以總結，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12]。這正說明了，中國民主文化需要中國千年優良傳統的依托，特別在中國鄉村，政治民主文化的中國特色尤為顯著。

綜上可知，我國鄉村民主文化的構建是一個多元相互作用的過程，“是一個明顯受歷史經驗、政府和政治結構以及它們既定成就影響的相對軟的變數”[13]。制度只能起到外在約束的作用，人們可以被迫地而非自愿地遵從制度規范，而任何健全的制度也很難是無所不包的，因之制度的漏洞就為一些越軌行為留下了可乘之機。特別對于民主制度本身就不甚健全的社會，制度不但可以被破壞、違反，也可被利用。因而，健全的民主社會必須是以民主的人格化為基礎的。只有在民主成為一種普遍的人格，成為一種自覺的行為和生活方式，民主的一切理想才能轉變為現實，民主制度才能有機地與社會其它方面融為一體。這也正是在中國鄉村構建和諧民主文化的關鍵所在，即民主觀念的內化或人格化使人們行為一貫，表里如一。由此得出，作為民主政治建設主要區域的鄉村，其民主文化結構的有效協調合作是鄉村民主政治得以順利發展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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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陸瑩

Study on Today's Democratic Culture in China's Rural Areas

MEI Shao-fenZHANG Ying-kui

(Qufu Normal College， Qufu， Shandong， 273165)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Beijing， 102249)

Abstract: Democratic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China's building of political democracy. Today in China’s rural areas，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tic culture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levels: some people are unaware of democracy， and some are practising democracy while some are guiding the practice. The lack of efficient communication and coordination among people of these three levels has hindered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tic culture in rural areas. The government's guiding idea must be truly transmitted to the people there and help the people build up awareness of democracy， then political democracy can become a kind of voluntary action and harmonious democratic culture can be built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political democracy，

Key Words: today's China; democratic culture in rural areas;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