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平
(復旦大學經濟學院,上海 200433)
制度差異與區域經濟差距的博弈分析
張 平
(復旦大學經濟學院,上海 200433)
為了尋求中國區域經濟均衡發展的路徑,運用制度創新和制度性差異理論分析了中國區域經濟差距的成因。分析認為,由于初始階段條件的差異,在中央與地方政府的博弈中,中央政府針對地方政府的制度創新行為會作出不同的政策安排,地方政府也會采取不同的均衡策略,由此形成了制度變遷路徑的不同選擇,最終造成了區域間制度差異;而區域間的制度差異對各區域的經濟績效產生了巨大影響,這在很大程度上擴大了區域經濟的差距。
經濟績效;地區差距;制度差異;有限策略博弈
伴隨著過去30年的經濟高速增長,中國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也在不斷擴大,各省人均GDP標準差已由1978年的946元上升到2007年的12 474元。以經濟最為發達的上海和經濟較為落后的貴州相比,1978年前者人均GDP是后者的5.3倍,2007年前者為后者的9.6倍。從東、中、西部地區角度而言,1978~2008年東部地區GDP占全國GDP總量的比重從51.2%上升到58.4%;中部地區所占比重從29.6%下降到23.8%;西部地區從19.2%下降到17.8%。2008年東、中、西部地區人均GDP分別為37 069.29、18 611.97、15 937元,東部地區的人均GDP分別為中、西部地區的2倍和2.3倍。吳三忙和李善同的研究進一步表明,1978~2007年東、中、西部地區之間差距呈現不斷擴大趨勢,地區差距泰勒指數從1978年的0.035擴大到2007年的0.077 6,增長幅度高達122%[1]。上述差距的長期存在和過分拉大,不僅影響國家整體經濟發展的效率,也不利于資源的有效配置;同時,地區間經濟發展失衡造成的國民收入分配地域性差距還會影響社會整體的福利水平。因此,縮小地區間發展差距對于保持中國經濟的持續穩定增長具有重大意義。
為了有效縮小地區經濟發展差距,首先需要了解地區經濟差距產生的原因。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的研究表明,制度是決定經濟增長的關鍵要素。Barro在增長模型中加入了各種制度性、政策性變量以解釋各國長期經濟增長的差異[2];Acemoglu、Johnson和Robinson在一項國際比較研究中分別討論了地理和制度因素對現代世界的人均收入狀況的影響,認為過去500年間全球經濟增長的事實拒絕了“地理決定論”假說而與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制度因素相容[3]。Rodrik、Subramanian和Trebbi也指出制度的質量是超越地理、貿易等因素影響經濟發展的首要原因[4]。而關于中國的大部分研究也都認為有地區或部門偏向的政策和制度是導致地區差距擴大的根本原因。Démurger指出,造成中國區域經濟差距拉大的原因是中央政府實行的區域傾斜政策,他認為中央政府對東部地區的優先投資是中、西部地區落后于東部地區的根源所在[5]。Young認為,區域性的市場保護會使本地企業的資源配置狀況偏離本地的比較優勢,因此區域性保護政策是區域差距拉大的關鍵因素[6]。林毅夫、劉培林對1978~2000年中國各省、市、區的勞動年均增長率的統計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后發現,各省、市、區之間發展水平差距的主要原因在于,新中國成立以來強行推行重工業優先發展的趕超戰略,而這一趕超戰略與許多省、市、區的比較優勢相違背[7]。王小魯和樊綱考察了區域差距變化的影響因素,說明了制度因素是主導區域差距相對變化趨勢的重要因素[8]。徐現祥、李郇分析了省、市、區經濟差距的制度根源[9]。本文從中央政府對各地區的制度創新行為可能采取的不同策略角度,分析了區域間制度差異產生的機制。
中央政府針對各地區的不同政策措施,是區域間制度差異產生的主要原因。國家政策作為正式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對社會經濟發展具有重要影響。改革開放后,國家實行梯度推進的非均衡發展戰略,東部地區享受了更為優越的區域政策。
(1)所有制結構調整的政策傾斜。東部地區在政策允許的所有制結構調整中始終走在中、西部地區的前面:國家首批確立的現代企業制度試點的100家企業中,東部地區就占了60家,而西部地區僅有17家;在國有企業的股份制改革中,63%的改制企業集中在東部地區,而西部地區僅占5.5%。
(2)市場化轉型的政策支持。中國制度轉型中一些重要市場制度的確立在地區選擇上向東部地區傾斜,如股票市場設在深圳、上海,而政府分配的上市指標及上市公司大都集中在東部地區。
(3)對外開放的優惠政策。中國改革開放首先選擇在東部地區,建立了經濟特區、對外開發區,設立了開放城市。這些地區能夠享受特殊的政策,如政府給予東部地區各種稅收減免優惠、外匯優惠政策和外資引入優惠政策等。各種優惠政策對沿海地區的傳統體制沖擊很大,勢必要求對傳統體制進行進一步改革和制度創新。對原有體制的改革又為該地區創造了更適于對外開放的制度環境,從而形成了一個從開放到創新到再開放的良性循環過程,誘導其經濟制度沿著市場經濟的軌跡變遷。本文將構建一個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關于制度創新的博弈模型來分析地區間制度差異的產生機制。
本文假設一個三方有限策略制度創新博弈模型,其中3個參與人分別為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1、地方政府2。地方政府有2個可選策略:創新與不創新;中央政府也有2個可選策略:支持與不支持。Y、R分別代表中央政府總收入和中央政府從地方政府制度創新中收益;c代表制度創新的成本;r1、r2分別代表地方政府1、2從制度創新中收益。若中央支持創新,則成本在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間分擔。中央對地方政府1、2進行制度創新成本的分擔比例分別為a1、a2,且a1<a2,即地方政府1較之地方政府2具有更大的成本承受能力。地方政府1、2均無力獨自承擔制度創新的成本,即r1-c<0,r2-c<0,且r1>r2,這意味著地方政府1從制度創新中收益大于地方政府2。中央政府從2個地方政府的制度創新中均可獲益,即R-a1c>0,R-a2c>0。
若2個地方政府均選擇制度創新,則r1=r2=0。這是由于中央政府所給予的支持類似于一種稀缺資源,而地方政府的收益近似于由使用這種稀缺資源而來的租金。如果這一支持均等地賦予2個地方政府,則失去了稀缺性,因而引起租金耗散,收益變為0。實際上并不需要這么強的假設,而只需r1-(1-a1)c<0,r2-(1-a2)c<0,即租金的降低導致地方政府制度創新的收益已不足以支付其成本。不過為了便于分析,此處令其為0。
由上述假設可知,當中央政府選擇支持時,地方政府1、2的支付矩陣見表1。

表1 中央政府選擇支持時的矩陣
支付組合中的前一個數值代表地方政府1的支付,后一個數值代表地方政府2的支付。由于r1-(1-a1)c>0,r2-(1-a2)c>0,因此該博弈有2個納什均衡,即(支持,創新,不創新),(支持,不創新,創新)。
中央政府選擇不支持時,地方政府1、2的支付矩陣見表2。

表2 中央政府選擇不支持時的矩陣
同樣,支付組合中的前一個數值代表地方政府1的支付,后一個數值代表地方政府2的支付。由于r1-c<0,r2-c<0,因此該博弈只有1個優超策略納什均衡,即(不支持,不創新,不創新)。
總之,在這個三方博弈中存在3個納什均衡:(支持,創新,不創新),(支持,不創新,創新),(不支持,不創新,不創新)。
上述3個納什均衡對于中央政府而言收益是不同的,而它們對應的中央政府支付分別為Y-a1c+R,Y-a2c+R,Y。由R-a1c>0,R-a2c>0,得到Y-a1c+R>Y,Y-a2c+R>Y。又因為a1<a2,所以Y-a1c+R>Y-a2c+R。由此可以得到:Y-a1c+R>Y-a2c+R>Y。這意味著,3個可能的均衡結果中對中央政府最為有利的是(支持,創新,不創新)這一均衡。此即在中央政府選擇支持,地方政府1選擇制度創新,而地方政府2選擇不進行制度創新時,中央政府可實現收益最大化。為達到這一對自己最為有利的均衡結果,中央政府可為地方政府設立一個激勵契約,使得地方政府1選擇創新,地方政府2選擇不創新。激勵契約的具體形式可設計如下:
令地方政府1、2的凈收益分別為中央政府成本分擔比例a的函數,即

式中:g1(a)為地方政府1的凈收益;g1(a)為地方政府2的凈收益。
中央政府承諾對2個地方政府相同的成本分擔比例a,通過選擇合適的a,中央政府將能夠成功地將2類地方政府分開,形成一個分離均衡,從而使得在中央政府支持制度創新的前提下,地方政府1選擇創新,地方政府2選擇不創新。
a值的選取必須滿足2類地方政府的激勵相容約束:對地方政府1而言,選擇創新的凈收益大于不創新時的收益,即r1-(1-a)c≥0;對地方政府2而言,選擇創新的凈收益小于不創新時的收益。對中央政府而言,這意味著

在改革開放初期,東部地區由于其經濟基礎較好,并且位于沿海有利的地理位置,因此對于改革的成本承受能力較高,制度創新的收益也較大,這顯然類似于地方政府1,而地方政府2的特征則更大程度上代表了當時中、西部地區的情況。綜合以上分析表明,針對2類不同的地方政府,中央政府會作出不同的針對性政策安排,2類地方政府也會采取不同的均衡策略,由此形成了制度變遷路徑的不同選擇,最終造成了區域間制度差異。
本文采用的回歸方程為

其中,C為常數項;yi,t表示各地區t年的人均GDP水平;Iinsi,t表示某地區i在t年時的制度狀況指數;di,t表示不同地區的虛擬變量,反映在此期間內其他未分離的地區因素對省際間的經濟績效差異造成的影響;α1和α2分別是上述數值的相應系數;εi,t為隨機擾動項。
當然,經濟增長是一種十分復雜的經濟現象,對其產生影響的因素多種多樣,我們并不奢望僅以一個制度因素即能完全說明之。此處之所以僅就制度因素進行回歸,是想在諸多可能性中觀察本文的理論假說是否能夠成立以及其在經驗上的重要性究竟有幾何。
目前還無法建立直接量化制度狀況的指標體系,一般采用若干指標作為制度狀況的代理變量。目前主要有2種度量方法:一種是累計某一時間段出臺的改革措施數量[10],如Démurger等持這種觀點;另一種構造相對指標,如樊綱等認為,相對指數“并不表明各地區本身‘離純粹的市場經濟還有多遠’,只是在比較各地區在朝市場經濟過渡的進程中誰的市場化改革程度相對更高些,誰的相對更低些”[11]。
為了與現有相關文獻保持一致,本文將按照Hall和Jones的方法[12]構造中國各省、市、區制度狀況的指數Iinsi,t,即

其中,Iopen表示各地區開放度的指數,Iopen=表示各地區的體系指數,Ieximi,t表示i地區t年的進出口總額;Insoei,t表示i地區t年的非國有工業企業總產值;Iaei,t表示i地區t年的工業企業總產值。此處亦即以每年進出口總額最大的省份為分母,各省份依次為分子與其相除,得出衡量開放度的相對指標。
如此構造的制度狀況指數主要是基于以下3點考慮:第一,中國的制度變遷過程最為適宜的表述就是我們最常用到的詞組:改革開放。此處所選取的2個指標正是基于這一認識,一個代表改革,一個代表開放。第二,中國的市場經濟改革中最為核心的改革就是產權制度改革,而產權制度改革集中表現為產權結構由國有經濟為主向多種所有制結構轉變。由于國家統計局沒有統計各種經濟類型的GDP比重,本文嘗試用非國有經濟工業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比重來近似地代表產權制度改革。這是一個學術研究中廣為采用的指標[13-14],如沈坤榮、李劍,高萍、孫群力等。第三,我們對開放度的度量并非單純地采用各省份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這是因為本文旨在橫向比較各省、市、區制度差異對經濟績效的影響,因此采用相對指標進行度量。第四,東部地區各省、市、區的外貿依存度過大使得在賦予同等權重的情況下,如果直接采用外貿依存度指標就會相對高估了開放度對制度指數的影響。其中最為典型的地區如廣東,其外貿依存度,即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常年大于1,這顯然是一個極為特殊的狀況。
本模型采用Eviews 6.0計量經濟軟件進行分析,統計分析數據主要來源于各年度的《中國統計年鑒》,時間跨度為1999~2007年。之所以選取這一時間段,是由于工業總產值和非國有企業產值的計算在1998年前后統計口徑不一致。1998年以前的非國有經濟工業總產值是當年工業總產值減去國有企業工業總產值,1998年以后《中國統計年鑒》中關于該項統計數據的統計口徑改變了,非國有經濟工業總產值是工業總產值減去國有以及國有控股企業工業總產值。由于統計口徑的改變,所以非國有經濟工業產值占工業總產值比重在1999年突然下降,這將嚴重影響回歸分析的結果。因此,從1999年算起可保持統一的口徑。
表3第2列報告中僅采用2007年全國31省、市、區的截面數據所得出的OLS回歸結果。由回歸結果可見,經濟績效與制度狀況之間具有很強的正相關關系。同時,該方程的擬和優度為53.9%,這意味著,從整體而言,省、市、區經濟績效差異的一半以上與本文構造的制度狀況差異有關。
為考察由截面數據所得的結果時間序列上是否仍舊有效,采用1999~2007年31個省、市、區的混合數據進行分析,結果見表3第3列,經濟績效與制度的正相關關系仍然十分顯著,并且系數值還大于截面回歸結果。為控制地區因素的影響,我們引入東部地區虛擬變量,從表3第4列中的回歸結果看,制度變量的回歸系數仍然顯著,東部虛擬變量本身也顯著,這意味著省、市、區間的經濟差距很大程度是由沿海、內地之間的差距造成的,這與林毅夫等人的發現[15]一致。
但在混合(pool)數據中,由于包含時間序列因素,因此,隨機擾動項之間可能存在相關關系。由表3第3、4列中的Durbin-Watson統計量可知,殘差序列存在正一階序列相關,這會影響回歸結果的有效性。因此,我們必須對其進行修正。運用一階自回歸AR(1)模型所得的結果見表3第5列。此時AR(1)項確實顯著,由Durbin-Watson值可知,該模型已消除自相關。而回歸結果顯示,制度變量以及地區虛擬變量的回歸系數仍然十分顯著,并且制度與經濟績效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較前面所有回歸結果均很強烈,擬和優度也高達78.3%。
上述截面與混合(pool)數據的實證分析均表明:各地區經濟績效的差異可以歸結于它們在制度狀況上存在的差異,當我們控制了地理因素的影響之后,這個結論依然成立。因此,實證分析的結果有力地支持了本文的觀點,即區域間的制度差異對各區域的經濟績效產生了巨大影響,進而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區域經濟差距的擴大。因此,為了縮小地區間經濟差距,就應當加快中、西部地區所有制結構調整,支持非國有經濟發展,鼓勵對外開放。

表3 回歸結果
本文從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就制度創新進行博弈的角度,分析了中國各地區間制度差異的生成機制,并且通過實證分析檢驗了這一差異對地區經濟差距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1)理論模型顯示中央政府針對各地區制度創新行為的不同政策安排導致了區域間制度差異;(2)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制度差異是造成地區間經濟發展差距的重要原因。因此,為了縮小地區經濟差距,推動區域經濟協調發展,中央政府就應當改變原有的傾斜性政策,大力推動中、西部地區的制度創新與制度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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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 analysis on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 and regional economic disparity
ZHANG Ping
(School of Economics,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ause of regional economy disparity problemin terms of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In the game between the central and local government,because of the difference of conditions of initial stage,the central government makes different policies and arranges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of local governments,and local governments would also adopt different equilibrium strategies.Therefore,the difference of institutional change has been for med.Consequently,the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 among the areas has produced.Therefore,the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s among the areaswill exert an enormous influence on the economic performance of every area and expand disparity of regional economy.
economic perfor mance;regional disparity;institutional difference;game of limited strategy
F207
A
1671-6248(2010)03-0082-05
2009-11-26
張 平(1981-),男,陜西西安人,經濟學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