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30年1月,理查德·左爾格以德國記者、自由撰稿人身份來到上海,開始了他三年的中國之行。他的真實身份是蘇聯紅軍總參四部(格柏烏rpy)特工,名義上是共產國際駐華代表。
他的主要任務是深入研究蔣介石國民政府的內外政策,國民黨軍隊的編制、武器裝備,以及西方列強特別是德、日的對華政策,盡快恢復和重建因中國大革命失敗而遭到破壞的情報網。
左爾格情報網分為兩類
左爾格在上海落腳后,莫斯科隨即給他配備了幾個核心骨干。他們是:軍事顧問、愛沙尼亞人保爾·里姆(鮑威爾,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少將軍銜),無線電報務員、德國人馬克斯·克勞森,攝影師、波蘭人約翰,電報譯碼員、愛沙尼亞人克爾曼,聯絡員、德國人魯特·維爾納(漢布爾格夫人)等。維爾納在法租界的家一直是左爾格與中央特科人員秘密聚會、交換情報的隱蔽場所。
美國進步女作家、時任德國《法蘭克福報》駐華記者艾格尼絲·史沫特萊交際很廣,宋慶齡、魯迅、丁玲都是她的朋友。1930年2月,在一次外國記者聯誼會上,左爾格高興地結識了她。還在德國時,左爾格對她就有耳聞,也讀過她的書和文章,知道她很有叛逆精神。左爾格回憶兩人初次見面的情形時說:
“我立即明白,我可以依靠史沫特萊……我在組建上海小組時,特別是在物色中國合作人時,就請她協助。只要是她的一些中國年輕朋友,我都設法認識他們。特別是設法結交那些自愿合作的人,結交自愿為左翼事業與外國人共事的朋友。”
史沫特萊為左爾格情報網的建立起了穿針引線的重要作用。除中國朋友,經史沫特萊引見結識的就有日本《朝日新聞》駐華資深記者、后來擔任近衛文首相私人秘書兼顧問的尾崎秀實。隨后,尾崎又介紹了川合貞吉、船越壽雄、水野成等在華日本記者或報人加入情報小組。
左爾格在上海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大致可分為兩類:一是上述國際組,一是中國組。關于國際組,中外相關著作已多有涉及介紹。然而,關于中國組,迄今為止仍鮮為人知,這是由于保密工作性質決定的。
經濟學家王學文及夫人劉靜淑、社會科學家陳翰笙及夫人顧淑型都是經史沫特萊介紹與左爾格相識,成為他的合作人的。他們不僅是社會上有名望的專家學者,又是黨的地下工作者。他們更是維爾納家每周一次碰頭會的“常客”。不夸張地說,左爾格中國行的關鍵,是取得中國共產黨的協助。當然,這需要他廣結人脈,獨立開展工作。
與中央聯絡員張文秋合作
1931年9月18日,日本突然襲擊沈陽,隨即強行占領整個東北。國民黨軍隊不戰而退。中國面臨空前嚴重的民族危機。此時的周恩來根據中央的決定,正準備撤退、前往蘇區。一天,他找到中央聯絡員張文秋說,因共產國際在華工作的需要,經組織研究決定,同意她到遠東局協助左爾格工作。說那里的工作非常重要,也非常機密,希望她不要辜負中國黨和共產國際的期待。張文秋回憶道:
1931年9月底的一個下午,周恩來同志親自帶著我,乘汽車到法租界一座高級賓館門前,下車后由一位年輕的外國人把我們迎進了一個房間,房內走出一位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外國人,我認出他就是我在董秋斯家見過的那個外國人。周恩來對我介紹說:“這位就是共產國際方面的領導人左爾格同志,今后你在他的領導下工作。”他又對左爾格說:“我依照你的意見,把張一萍同志調到你這里工作,希望你給她做出適當的安排。”
左爾格高興地給我們讓坐,同時回答說:“請你放心,我會給她安排適當工作的。謝謝你對我的幫助,你給我把張一萍調來了。我還要求你,再幫我調幾位來好嗎?”
周恩來同志滿口答應,說:“你點名要誰,我就給你調誰來。”
左爾格說:“我不認識黨內什么人,不知道點誰好,你看著辦吧!”
周恩來笑了笑,表示同意了。左爾格高興得連連稱謝。”(《毛澤東的親家張文秋回憶錄》)
周恩來還就目前中國的政治形勢作了介紹。隨后,便和左爾格握手告別。
原來這次會面之前,張文秋曾見過左爾格。那還是兩周前的事。一天,史沫特萊特約她在董秋斯(她把女兒思齊寄養在董家)家相見。當時在座的還有一個陌生的外國人,他就是左爾格。不過,左爾格并沒有做自我介紹。順便說明,董秋斯(原名董紹明)及夫人蔡步虛(原名蔡詠裳)也都是左爾格情報組的成員;董秋斯還是頗有造詣的翻譯家,譯著中有蘇聯文學名著、庫拉特可夫的《士敏土》和世界名著、列夫·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等。
那天送走周恩來,左爾格轉身對張文秋說:“我已經很了解你。董秋斯和史沫特萊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所以我指名要求調你來。希望你來幫助我們把國際的工作開展起來。”隨后,他把助手吳照高請來相見,告訴他們假扮夫妻租賃房屋,建立機關。
按照左爾格的指示,張文秋和吳照高在法租界的福開森路(今武康路)和呂班路(今重慶南路)分別租下兩棟三層洋樓,開始情報收集工作。吳照高還向她宣布了國際的工作紀律和保密原則:從此切斷與中共的一切關系,只接受國際分配的任務。
據張文秋回憶,左爾格當年三十七八歲,頗有風度,公開身份是新聞工作者兼學者,住在福開森路一棟大洋樓里。吳照高是她的頂頭上司,年紀和左爾格相仿。他是德共黨員,原籍福建,出生在德國。公開身份是旅歐華僑資本家,妻子是進步書店“時代精神”老板,名叫伊薩,德國人。吳照高領一班人馬住在呂班路。
張文秋說,取得情報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從報紙上收集各方面信息;一種是派人打入敵人內部。交給她的工作是前一種,即每天翻閱國民黨統治區公開發行的十多種報刊,如《上海每日新聞報》、《上海申報》、《民國日報》、《大公報》、《字林西報》等,從中摘錄國民黨的軍政、經濟、文化方面的信息,包括各地的所謂“匪情”和蔣介石的“圍剿”計劃等,并加上自己的分析判斷,整理成第一手資料。其他同事則分管翻譯、打字等,最后匯集到左爾格處,由他核對印證,再用密碼電報或經縮微技術處理,經哈爾濱或香港,轉送到莫斯科的情報中心。
后來,張文秋被任命為南方站站長,負責與南方情報網的聯系。有一次,她還化裝成闊太太,乘英國《皇后》豪華客輪去過香港,送機密文件和傳達左爾格的指示。
在安排好張文秋的工作后不久,周恩來于1931年12月上旬,告別上海,經廣東汕頭、大埔,福建永定、長汀等一條秘密交通線,于12月15日進入江西瑞金,與毛澤東、朱德以及先期抵達的任弼時、項英、王稼祥等人會合,并就任蘇區中央局書記。
“很有本事的王君”——方文
在這里,需要特別提到一個核心骨干,他在左爾格情報活動中起過重要作用。此人,便是左爾格在《獄中手記》中提到的,在上海時一道工作的“很有本事的王君”,即方文,又名張放、劉進中、陳浩笙,是左爾格和史沫特萊去廣州采訪時經董秋斯介紹認識的第一個中國助手。方文燕京大學畢業,中共黨員,時任廣州東山美國教會女子中學語文教師。隨后,他把進步學生柳憶遙、肖炳實也發展為小組骨干。因他們精通英語,平時在小組里做中翻英工作。方文夫人魯絲(曾在蘇聯受訓一年)也是小組成員,后來協助丈夫去南京建立新的情報網。
至今得知的,中國組還有以下人員:
章文先,周恩來離滬前推薦給左爾格的又一名中國助手,一個剛從莫斯科中山大學深造歸來的高材生。
吳仙青(女),當年29歲。1928至1930年在莫斯科東方大學深造時,就參加了共產國際的工作。她受總參四部別爾津將軍的青睞,曾在莫斯科接受過正規特工訓練。她組織能力極強,參加小組不久,便在華東、華南建立起十多個網點,并發展了沙文漢(原中共上海局成員,解放后出任浙江省省長)、陳修良(沙文漢妻子,潘漢年戰友,原南京地下市委書記,曾任浙江省委宣傳部長)、沙文威(曾任全國政協副秘書長)等人入黨。中共許多老一輩都尊稱吳仙青為“巾幗英雄”、“遠東第一諜”。
蔡叔厚,早年是共產黨人,學機電專業的留日學生。1928年秋,中央決定在上海設立黨的秘密電臺。周恩來把任務交給特科的李強,并調蔡叔厚協助他。時至1929年夏,黨的第一個電波便從法租界蔡叔厚寓所傳出。周恩來聞訊后仍決定,將第一臺無線電設備送往江西根據地,從此溝通了上海黨中央和蘇區的無線電通信聯系。1932年,蔡叔厚被左爾格看中,也成為一名紅色國際特工。
中國組里還有中央特科介紹來的常同志(不知真實姓名),北京站的張永興、于毅夫、張樹棣,武漢站的劉思慕(劉燧元,解放后任社科院世界史研究所所長)等。這樣,截止1932年8月,左爾格在中國的情報網包括上述國際組和中國組,已發展到近百人,其間還向蘇聯保送了一批青年學生學習情報技術。
為紅軍反圍剿提供重要情報
30年代初,一度遭到嚴重挫敗的中國革命,首先在廣袤的偏僻農村開始走向復興。黨領導的游擊區擴大到江西、福建、湖南、湖北、廣東等12個省,300多個縣,建立了湘贛、贛南閩西、湘鄂贛等大小15個根據地。工農紅軍則擴大到10萬人,其中毛澤東和朱德領導的紅四軍力量最強。
蔣介石在西方列強的幫助下,發動一次次“圍剿”,企圖將紅色政權扼殺在襁褓中。
一天,左爾格對方文說,中共中央現在急需國民黨策劃中的“圍剿”計劃,包括它的進攻方向、兵力、裝備以及部隊集結的日期等等,“現在要建立一個情報小組,由共產國際的上海情報站和中共中央特科雙方各派一名聯絡員,定期接頭,交換各自所獲得的情報;我們這方面由你參加,中共中央方面派潘漢年同志參加。”
數日后,方文按左爾格所說的一家咖啡店見到了潘漢年。潘漢年在交談中提出了特科對國際的要求,方文則將事前準備好的材料交給了他。從此,中央特科和共產國際進行了多個渠道的有效合作。
1932年夏,蔣介石同日本簽訂《淞滬停戰協定》后,立刻將槍口對準蘇區,籌劃第四次“圍剿”。為此,在桂林的一次秘密會議上,德國顧問魏策爾退役大將同蔣介石的軍事指揮官擬定了對鄂豫皖根據地的進攻計劃以及他獨創的所謂“掩體戰略”。左爾格從顧問朋友得到詳細計劃后,在電告莫斯科的同時,把情報也交給了陳翰笙。陳翰笙則通過宋慶齡及時地把它送到了蘇區。
鄂豫皖根據地的紅軍以徐向前任總指揮的紅四方面軍為主力。他們得到情報后,立即作戰術轉移,主動退出根據地,使國民黨軍撲了個空。工農紅軍在這次反“圍剿”中與國民黨軍隊周旋了兩個多月,又一次徹底打垮了他們消滅紅軍的圖謀,隨后進入川北,開辟了川陜邊區革命根據地。
左爾格對工農紅軍反“圍剿”的勝利功不可沒。
眾所周知,德國是一戰的戰敗國,戰后,其陸海空武器裝備受到凡爾賽條約的諸多限制。為此,德國曾利用國民黨在中國內地秘密試驗各種新式武器,包括遠射程的大口徑火炮、跨越歐亞航線的大型飛行器等。所有這些都沒能逃過左爾格的眼睛。他還從德國教官處搞到了一張南京最大的軍火庫的示意圖,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搜集了有關軍事工業的情報。
據俄羅斯新近解密的檔案,左爾格在上海從事情報工作期間,共發回莫斯科597份急電,其中有335份直接通報給了中國工農紅軍或中華蘇維埃政府。
對于左爾格這一段工作,前蘇聯安全部第四局局長、帕維爾·蘇多普拉托夫中將在回憶錄《情報機關與克里姆林宮》中曾說,當年“左爾格搜集到的情報在整個30年代都相當受重視”,它們為莫斯科制定其遠東政策包括對華政策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左爾格的最后杰作
1931年6月15日,同屬于蘇軍方情報系統、持有瑞士護照的牛蘭夫婦,在上海被公共租界警務處英國巡捕逮捕。同時被捕的還有他們剛滿五歲的兒子和保姆。罪名是特務嫌疑。同年8月14日,主要由于顧順章的出賣而被認定為國際間諜,秘密引渡給了國民黨軍事當局,并傳言將被判處死刑。牛蘭夫婦此時意識到,他們可能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這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牛蘭事件”。
牛蘭(Nougat)只是他多個化名中的一個,真實姓名是雅可夫·馬特耶維支·魯特尼克,俄國十月革命時攻打冬宮的著名指揮官。在中國,他以“大都會貿易公司”等三家公司老板作掩護,登記八個信箱、七個電報號,租用十處住所。共產國際通過秘密渠道,將援助亞洲各國黨的資金匯入該公司。據記載,1930年8月到1931年6月,援助中國黨的資金平均每月達二萬五千美元,高出其他支部十幾倍。
牛蘭是有豐富經驗的“契卡”人員,為執行特殊任務曾在法國被判兩年徒刑。從審訊記錄看,牛蘭夫婦被押解南京后也保持沉默,始終沒有暴露真實身份。后因他身兼“泛太平洋產業同盟”書記職務,營救活動遂發展成為抗議蔣介石政府任意侵犯人權的世界性運動。然而,南京方面對此始終保持緘默,從不作公開表態。
1932年新年剛過,左爾格奉共產國際書記皮亞特尼茨基之命,開始介入此案。他一方面請史沫特萊進一步動員國際知名人士,如宋慶齡、魯迅、高爾基、蔡特金、羅曼·羅蘭、愛因斯坦等發表聲明,要求釋放牛蘭;另一方面開始秘密偵察牛蘭被押解南京后的下落,并疏通與國民黨高層的關系。
國民黨特務系統當時操縱在中央俱樂部CC派,即陳立夫的中統手中。左爾格小組里的柳憶遙是浙江人,因工作關系與浙江派的國民黨高官很熟。左爾格便想從這里打開一個決口。果然,柳憶遙通過一個可靠的親戚得知,CC派的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總干事張沖不僅知道牛蘭的下落,而且還是此案的主管。
左爾格沒有滿足于這點信息,認為最好有個文字依據,比如讓牛蘭親筆寫一個字條,證明他確確實實在南京。有了這個證據,國際進步勢力才能進一步開展反蔣抗議活動。于是在左爾格的積極支持下,方文和柳憶遙設法派人與張沖秘密接觸。雙方經過一番周旋,最終達成一項協議:以三萬美元換取牛蘭在獄中的手跡。
這在當時是一筆可觀的款子。不過,左爾格考慮張沖的為人以及他在20年代曾留學蘇聯等經歷,認為他未必是一個反共的死硬派。國民黨貪污受賄、敲詐勒索是家常便飯,不算犯法。可是“暗通共黨”則格殺勿論。張沖竟然敢冒這個風險,同意做這筆交易,必然另有企圖。張沖在中統內有一定地位,他沒有拒絕我們的請求,說明他有意和共產黨保持一定的關系。如果這筆交易成功,即有了牛蘭的字條,等于我們又多了一個情報員。“中共出了一個顧順章,難道國民黨就沒有劉順章或馬順章嗎?不但有而且比共產黨多得多。只要我們的方法對頭,就能找到這樣的人。”“政治交易是不能用金錢計算的。”(轉引自《紅色國際特工》)
左爾格只要求一條:先交貨,后付款。對方對此也未表示異議。于是左爾格當即電告莫斯科,莫斯科欣然采納他的建議,并告知兩個攜款人(其中一人為李德)已上路。左爾格拿到牛蘭一張3寸長、1寸寬的俄文手跡并鑒別其真假后,照價付了款。隨后,國際上掀起了聲勢浩大的營救牛蘭運動。順便說,在內外輿論的強大壓力下,國民黨被迫公開審理牛蘭案件,于1932年5月以所謂擾亂治安、觸犯“民國緊急治罪法”的罪名,判處牛蘭夫婦死刑。隨后援引大赦條例,減刑無期徒刑。他們被關押至1937年。同年12月日軍占領南京前夕(12月8日),牛蘭夫婦逃出監獄,后在宋慶齡協助下于1939年回到蘇聯。
關于這一次交易,事態的后續發展證實,左爾格當初估計的那樣,張沖成為共產黨的朋友,在周恩來的正確指引和幫助下,以民族利益為重,為第二次國共合作和共同抗日的實現起了重要作用。
左爾格被捕
話說回來,左爾格對張沖所做的分析,當時只是一種樂觀的估計,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由于這次交易,無形中留下了左爾格情報網和國民黨特務組織藕斷絲連的關系,也等于將自己的組織暴露在中統的視線之內。這是不可忽視的。1932年5月,左爾格給皮亞特尼茨基的電報中稱:“我們現在的處境已不允許我們再從事這方面的聯絡活動。我的身份已經受到懷疑。”
有跡象表明,國民黨特務開始跟蹤、尋找他們。1932年10月10日,總參四部的別爾津將軍收到上海密電:“我們從中國線人那里得知,南京方面似乎已發現一名軍事間諜的蹤跡。據說此人是一名德國猶太人。根據從當地德國人那里聽到的消息,我們認為,各方懷疑線索正在‘拉姆扎’(左爾格的暗號——筆者注)身上靠攏。請指示,拉姆扎是否一定要等到接替人選來了之后才能離開,還是可以提前撤離?”
別爾津在電報上批示:“盡快撤離,不必等候接替人選,否則會出事。”為安全起見,莫斯科要求相關人員迅速撤離中國,從而導致左爾格在中國工作的結束。在被召回莫斯科時,他曾不無感慨地說:“如果不是為了崇高的事業,我將在中國一直待下去。我已深深地迷戀上這個國家了。”
左爾格于1932年底告別上海,經海參崴回到莫斯科。同他一道撤離的,還有方文、柳憶遙和肖炳實等。左爾格的離去,也意味著他在中國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張文秋等一批中國情報戰士回到了中共黨內。
回到莫斯科后四個月,左爾格于1933年5月被派往東京,揭開了他特工生涯中最輝煌的一頁。左爾格和他的“拉姆扎”小組在日本工作8年,其間準確無誤地預告蘇德戰爭的爆發和日本南進的國策,在二戰情報史上寫下了令人嘆為觀止的大手筆,至今仍為人們津津樂道。
左爾格于1941年10月在東京被日本反間諜機關“特別高等警察”(“特高”)逮捕,1944年11月7日和他的終生戰友、日本革命志士尾崎秀實一道被送上絞刑架,結束了他49年的光輝生涯。
20年后的1964年,蘇聯公開了左爾格的秘密,追授他最高榮譽稱號——蘇聯英雄,并在莫斯科豎起他的巨大塑像和紀念碑。
主要參考文獻:
1、張文秋著:《毛澤東的親家張文秋回憶錄》,廣東廣東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2、張曉宏、許文龍著:《紅色國際特工》,哈爾濱出版社2006年版。
(責任編輯蕭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