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7號,下午要到學校去聽課,9號這所學校要接受市教科院的檢查,學校希望各科教研員來對課把把關。而個人而言,我更樂意參與尋常狀態的教研,倒不是害怕承擔責任,只是問不清楚自己,這是個什么關,用什么尺度來把這個關,我有可能幫老師把這個關嗎?越想心里越是有些不安,不知道這是否說明自己的能力有限。
好在整個程序與平時的教學研究活動沒有多大差別,只是少了前期與教師基于教學設計的溝通,和在溝通中達成共同的課堂觀察重點和研討的主題。這次,由于預先對教學的一無所知,在聽課時總是這樣沒出息地緊張。
帶我去教室的主任,他邊走邊向我介紹第一位執教的毛老師,不是本校的老師,是別所學校來交流的老師。因為先前準備執教市檢查課的周老師突然生病住院,由她臨時頂上,上課的教案仍是沿用周老師的設計。這位主任說,9號也會向市領導說明這個情況。
執教第二節課的王老師和我一起聽了第一節課,課間遞給我她為學生準備的素材,讓我讀。同時告訴我,她挺喜歡這門課程的。
二位老師都不是用本班學生上課,用別班試教。把本班留在最關鍵的時候來用,也是慣例,但我心里總隱隱為學生的“被試”而抱屈,習慣了,就不痛了嗎?
第一節課課間,在四年級老師的辦公室休息。辦公室里站滿了學生,有的趴在桌上寫什么。毛老師準備和我一起去聽第二節課,告訴她,如果需要,我在網上把上課的錄音傳給她。我們聊起來,她重復了主任課前說明的狀況,感覺到她的為難和不滿。毛老師遞給我教案,說這是周老師的設計。
我翻開課上得到的資料,嘗試著詢問,如果您給自己的孩子講,您會關注這本交通宣傳小冊子的哪一部分?毛老師坦誠地說,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關注“應該怎么做,不該怎么做”,這部分和孩子密切相關,而不是前面的標識和交警動作等等。我接著問,這節課,您關注了這部分嗎?毛老師解釋說,教案是周老師設計的,我上周五才得到通知,所以沒改就按它上了。另外,毛老師給我看了他們班學生準備的大量的交通標識圖片,說怕這個試教班的學生弄皺了,所以這節課沒用。
接下來,聽了第二節課,王老師不教這個班,課前和學生進行了溝通,激勵孩子們上好這節課。
兩節課下來,我們移到一間辦公室談課,旁邊已經坐著其它學科的教研員和執教老師。知道毛老師和王老師都是班主任,下午四點二十得回班上放學,預先調好鬧鐘,免得誤了他們的事。兩位老師拿來紙筆,準備記錄。我拿出錄音筆,告訴他們,我會錄音,只做研究用,如果他們需要,可以提供。其實,更多的是給自己留下反省的依據。
這種場合,也會比較緊張。從哪里開始?老師和我還沒有在話題上達成共識,如何展開研討?只有一節課時間,還有一個所謂的“關”要把。
用在杭州美院八百人會場不用麥克風也能彼此聽到的例子開始。毛老師說,明白了你的意圖,以后我會丟下麥克風試試,班上畢竟也只有四十多人。嗯,讓我們慢慢習慣輕聲交流,我說。
接下來,請兩位老師談談上課的感受,彼此說說觀察到什么,我會以提問為主,但結論我給不了,主意需要您自己拿,我說。
毛老師回顧了我們課間的交流,然后說,雖然從表面上看,整節課的環節圍繞教案上的目標展開,但感覺目標的設計有問題。
目標設計有什么問題?我問,我們一條條來看看。
審讀后發現,目標明確指向知識,而對相關知識與學生之間的聯系與適切性沒有考量。
我再問,如果是您再來設計,您會把目標定位在哪里呢?
讓孩子們明白,作為小學生,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或許他們并不是全不知道,但很難做到知行統一。毛老師有些疑惑。
如果目標定位在這里,教學的起點在哪里呢?我問。
毛老師遲疑了一會兒說,應該是孩子們當前做得怎么樣吧。
我問,您在課上,不也試圖測量孩子們以往的經驗嗎?您成功了嗎?
我覺得不太成功,毛老師說。
我接著問:為什么呢,我們回聽一下那段錄音,行嗎?
王老師插入說,我感覺是問題設計得有問題,問題本身離孩子們的日常生活較遠。
我問:那如何測量孩子以往在這方面的經驗和需要得到的幫助呢?如果抓到這點,可能有效激發孩子們參與學習的需求。
……
王老師對自己的課也提出了困惑,自己說得多,孩子們不感興趣,沒有體驗,有些教學環節設計時覺得挺有效的,可上課時感覺效率很低。
您能不能更細致些,我說,您認為哪些環節您說得多了,您想讓孩子們有什么樣的體驗而沒有達成,具體哪個環節沒有達到您想的效果?我問。
……
如果是這樣,您的教學設計會有調整嗎?如果有,發到我郵箱,我們再交流好嗎。
……
慢慢來,不著急。鬧鐘響起,老師們急忙起身,有一班孩子等著他們招呼放學。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背影,心想,后天就要正式上課,這樣的調整,是否增加了他們的負擔?來得及嗎?總是有些事情,讓我們慢不下來。
不過,慢不下來或許會更慢。
就這樣庸常瑣碎。
(作者單位:湖北武漢市武昌區教研培訓中心)
責任編輯趙靄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