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民主”概念的廣譜分析

【摘要】從廣譜哲學視角看，民主概念就是在民主權利上劃分的特定的等價類。等價類的大小決定了民主的范圍，等價類的標準是關鍵。對“民主”概念的演變及內(nèi)涵進行結構化、理論化的廣譜分析，將有助于人們更加準確地認識民主，進而比較東西方民主的優(yōu)劣。

【關鍵詞】廣譜分析 民主 等價類

廣譜分析概述與“民主”

所謂廣譜分析，就是運用廣譜哲學的相關理論，對事物的概念、內(nèi)涵、性質(zhì)、運動變化的過程以及事件進行系統(tǒng)性、結構化的分析和探討，以期發(fā)現(xiàn)事物之間內(nèi)在的新聯(lián)系、新特征，并試圖為人們的需求找出可操作的方法和程序。

“民主”一詞由希臘語的Demos(人民)和Kratia(統(tǒng)治或權威)演變而來，其最初的含義就是“人民的統(tǒng)治”(The rule by the people)，用來概括和表述希臘城邦的一種政治實踐:即城邦事務由公民參加的公民大會通過直接討論和投票表決的方式來做出最終決定，它既不同于某一君主的獨裁統(tǒng)治，也不同于少數(shù)貴族的寡頭統(tǒng)治。因此，“民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政治概念或政治制度。在這種制度中，全體公民有權并且能夠直接或間接地、積極或消極地參與公共事務的決策過程。作為一種制度，民主的最大特點在于，它以公民的意志作為其政治合法性的基礎:政治決策以公民的意見為最終依據(jù)。

但經(jīng)過文藝復興、資產(chǎn)階級革命、“一戰(zhàn)”和“二戰(zhàn)”，直至今日，民主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甚至被冠以“普世價值”的美名從而成為借以進行意識形態(tài)爭斗的重要工具。長期以來，人們對于“民主”的認識和討論，僅僅局限于對其歷史的演變過程進行現(xiàn)象羅列和定性分析上，深層次的結構化理論分析較為缺乏。因此，對“民主”概念的演變及內(nèi)涵進行結構化、理論化的廣譜分析，將有助于人們更加準確地認識民主，進而比較東西方民主的優(yōu)劣。

“民主”概念的廣譜分析

在廣譜哲學看來，民主意味著一定范圍內(nèi)的人的民主，他們構成了一個等價類(滿足數(shù)學上的自返性、對稱性和傳遞性)。①這樣，我們可以得出:

等價類內(nèi)的人們可以視為無差別。在同一個等價類內(nèi)的人們，人人是平等的，平等地享有權利、平等地承擔義務，平等地發(fā)表看法，平等地做出決定。

等價類的大小決定著民主的范圍。由于這個關于民主的等價類涉及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權利義務問題，等價類的大小代表著民主的范圍和參與民主人數(shù)的多少。等價類越大，進入等價類的人數(shù)就越多，意味著多數(shù)人享有權利和義務。相反，等價類越小，表明進入等價類的人數(shù)就越少，意味著少數(shù)人享有權利和義務。

對能夠享有民主的人的標準界定成為等價類大小的關鍵。等價類的大小意味著享有民主權利的人數(shù)的多少，等價類的界限決定著等價類的大小。而等價類的界限事實上是對現(xiàn)實的人們是否享有民主的限制，歷史上，這種限制包括種族、性別、年齡等，而更多的則是財產(chǎn)上的限制。由此可知，如何制定現(xiàn)實的人享有民主的標準，便成為決定民主等價類大小的關鍵。

界定享有民主的人的標準意味著社會的價值標準和價值導向。價值導向在廣譜哲學看來指的是一定歷史條件下的有方向的價值向量。而價值標準，實際上就是由一定歷史條件下的主體確定的價值指標。而價值指標和價值向量，對于一定社會歷史條件下的主體具有重要的調(diào)控和引導作用，因為價值在哲學里被稱為是客體對主體的效用性或客體對主體需求的滿足。在廣譜哲學看來，這種價值關系實際上是一種廣義的供求關系，即主體需要的內(nèi)容集合和客體提供滿足的內(nèi)容集合在性質(zhì)上相同，滿足非空且有交集。②

由此可知，確定什么樣的價值指標和價值向量至關重要，將直接影響到該社會中一些主體可能受益，另一些主體可能遭殃。而且，價值指標和價值向量一旦確定，將直接表明這個社會的民主是為哪些社會集團服務的。

東西方“民主”的比較

經(jīng)過從廣譜哲學視角上的分析，我們就很容易比較出東西方“民主”的優(yōu)劣。作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政治勢力所鼓吹的普世價值中的民主，雖然在民主形式上聽起來很動聽，但是仔細一分析，就可以看出來其虛偽性和欺騙性。

從確定享有民主的標準上比較東西方民主所構成等價類的大小及民主的普適性。正如前文所述，作為一種特殊等價類的民主，其等價類的大小關鍵看確定允許人們享有民主的判定準則和價值指標，這直接決定了享有民主權利的人數(shù)的多少和范圍。事實上，在西方國家，即使是在資產(chǎn)階級大革命之后，所有的西方民主國家所規(guī)定的民主都是有限的，首先是財產(chǎn)限制。在英國，從1711年開始，直到1970年，英國才最終取消了選舉權上的財產(chǎn)限制，前后經(jīng)歷了一個半世紀。其次是性別限制和種族歧視。例如在資產(chǎn)階級革命最徹底的法國，也只是到1974年才實現(xiàn)了18歲以上男女平等選舉權。在英國，婦女作為最后一個得到選舉權利的群體，是在付出暴力、絕食、自殺等代價以及在“一戰(zhàn)”時的巨大犧牲和貢獻后才得到的。瑞士也是在20世紀70年代才給予女性投票權。在種族問題上，美國獨立時喊的最響的就是“人人平等”，然而包括華盛頓在內(nèi)的眾多開國之父們大多是奴隸主，蓄有黑奴。美國內(nèi)戰(zhàn)時，打著廢奴旗號的林肯總統(tǒng)，他的夫人家里就是養(yǎng)黑奴的大家，而北方的軍隊就被擁有眾多黑奴的格蘭特將軍率領，而這些黑奴是沒有投票權的。二戰(zhàn)以后，美國已經(jīng)成為世界上頭號強國，然美國國內(nèi)仍然實行嚴格的種族隔離制度。所有的教堂、墓地，甚至連廁所都要嚴格的分黑人和白人。直到1965年，黑人才得到了屬于自己的公民權和選舉權。而且也只是到2009年，奧巴馬上臺，才傳出美國政府因政治的需要作出向黑人道歉的決議。正是這些限制，大大縮小了享有民主權利的人的范圍，而在這些限制下所圈定的享有民主權利的人們，在制定一系列國家大政方針時當然不會考慮那些圈子之外的民眾。而在我國，新中國成立不久，就宣布了凡是年滿18周歲的共和國公民，都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這在確定人們享有民主的標準上就明顯表現(xiàn)出其等價類的優(yōu)越性。

從價值向量和價值標準的確定看民主的真?zhèn)涡浴Ｓ捎谖鞣缴鐣瑥拇_立現(xiàn)代民主制度開始，就是以“私有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為前提的，即在他們的觀念中私有制是永恒的。因此，在事關什么人享有民主權利的問題上，統(tǒng)治者是不愿意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沒有多少硬幣的窮人共享民主權利，共同決定國家政策的，他們必定要設立種種的諸如財產(chǎn)、種族和性別等限制來阻止這些人的加入。在英國，是以是否擁有土地等不動產(chǎn)收入來決定是否具有選舉權。法國是以是否納稅劃分“積極公民”和“消極公民”，“積極公民”才可擁有選舉權，而消極公民則不可。美國只是到20世紀60年代肯尼迪當總統(tǒng)的時候，女性記者才被允許參加白宮的記者招待會，“禁止印第安人進入波士頓”的禁令，也只是到2005年才被取消。在加拿大，自1870年開始，印第安人學齡兒童被強行帶離家庭，“安排”到指定的教會或寄宿學校，他們不許講本民族的語言，只能講英語，而且還被作為電擊、饑餓、絕育和“優(yōu)生”的醫(yī)學實驗品，直到1996年這樣的寄宿學校才被關閉。可以想象，這樣的民主，有多少真正的廣泛性?而我們新中國從成立之日起，所確立的享有民主權利的標準中只有年齡上的自然限制，而沒有附加的更多人為限制，這就足可以說明東西方民主的真?zhèn)涡浴Ｒ虼耍瑥谋砻嫔峡矗鞣缴鐣以滓?jīng)過競選、演講，非常具有民主氣息，然背后金錢的支持和推動，是許多人忽視的。據(jù)調(diào)查，2004年的美國總統(tǒng)競選費用已達到40億美元。試問，這樣一個在金錢推動下的所謂“民主”選舉，到底能給人們多少民主實惠呢?

從服務的主體看民主的科學性、合理性。提到民主，實際上又是一種大范圍關乎全社會的價值向量和價值指標。它因服務的主體范圍不同凸顯其合理與否，科學與否。按照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歷史發(fā)展的基本動力是社會的基本矛盾，即生產(chǎn)力和生產(chǎn)關系、經(jīng)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歸根結底，人們可以追溯到生產(chǎn)力上，在現(xiàn)實的生產(chǎn)力中，只有勞動者是最活躍的，因而廣大的勞動者才是歷史的真正推動者。同樣，在階級社會中，即有利益對立的社會中，社會的基本矛盾又表現(xiàn)為集團之間和階級之間的矛盾，因而階級之間的矛盾便成為推動階級社會發(fā)展的直接動力。而階級矛盾的解決方向往往又取決于廣大勞動民眾的民心向背。所以，人類歷史的動力之源在民眾。那么，民主服務的主體當然應該是那些廣大的勞苦大眾。可是，西方社會的民主卻被統(tǒng)治者通過種種的限制規(guī)定阻礙民眾的參與和享有。相反，新中國從成立那天起就以爭取廣大民眾的權利為目的來確立自己的民主標準，因此我們稱為“人民民主”。相比之下，中國的民主更具有廣泛性，科學性和合理性。

綜上所述，“民主”一詞盡管歷經(jīng)滄桑，但其基本內(nèi)容并未改變，只是不同國家的統(tǒng)治者為自身利益而改變了其形式和內(nèi)容。而通過廣譜哲學視角的分析可知，“民主”在實際中使人們構成了不同的等價類，而這個等價類中的關鍵就是確定等價類的標準和界限，由此也使人們看清了東西方民主的區(qū)別。(作者單位:華北水利水電學院)

注釋

①張玉祥:《廣譜存在論導引》，香港天馬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第25頁。

②張玉祥:“廣譜價值論基礎”，《華北水利水電學院學報(社科版)》，2001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