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博,柯 君,廖小卿,隋麗穎,馮子毅
(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廣東 深圳 518036)
本文所有數據均來自《2008中國衛生統計年鑒》。
對我國現有的執業醫師數、醫師學歷結構、醫療機構年接診人數、病床使用率、千人擁有執業(助理)醫師數、千人擁有注冊護士數、疾病譜等進行分析,采用條形圖、線性圖,對數據進行比較。本文將社康中心、衛生院設立為基層醫療單位。
現代醫學的重要特征為畢業后醫學教育,以美國為例,醫學生畢業后經過 3~5年的住院醫師培訓,通過國家考試后,獲得有限的行醫資格(相當于我國的執業助理醫師),再經過時間不等的專科醫師培訓,才具備獨立行醫資格。[1]在我國,本科畢業生,畢業后次年,通過全國醫師考試即可獲得執業醫師資格。大專畢業生通過考試,亦可獲得助理執業醫師資格。如果以培訓時間為基準,2005年我國主治醫師以上人員為 76.95萬人,醫師比例為 0.64/千人,遠低于 1.5/千人標準。
2007年,我國東部、西部、中部地區千人擁有床位數分別為 3.00、2.45、2.37,差異性不大。排在前列的城市和地區分別是上海、北京 、天津 、新疆,擁有床位數為 6.96、6.90、4.60、4.42,遠高于平均水平;位于后面的地區分別是安徽、廣西、貴州(2.09,2.08,1.99)。很明顯,全國千人擁有床位數存在地區性差異。
每千人口中,擁有的執業(助理)醫師、注冊護士數分別為東部 1.82、1.47;中部 1.37、1.05;西部 1.37、0.97。 擁有執業(助理)醫師最多的地區分別是北京 4.55;上海 3.54;天津 2.70;最少的三個地區分別是河南 1.12;安徽 1.04;貴州0.95。擁有注冊護士最多的城市仍然是北京、上海、天津;擁有注冊護士最少的城市和地區分別是重慶、貴州、西藏。醫師與護士分布也存在地區性差異。
2000~2007年間,我國總治療人次、住院人次均呈增加趨勢,醫院總診療人次、住院人次呈上升趨勢,而衛生院診療人次與住院人次變化不明顯(見圖 1,圖 2),2006年后,衛生院診療人數、住院人數較前增加(見圖 3),可能與近兩年國家對于衛生院傾斜性投入增加有關。2000~2007年,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診療人數增加,而住院人數呈下降趨勢,病床使用率下降(見圖 4)。基層單位醫療資源的使用率不高。

圖 1 2000-2007年醫院、衛生院治療人次

圖 2 2000-2007年醫院、衛生院住院人次

圖 3 2000-2007年鄉鎮衛生院醫療服務及病床使用情況

圖 4 2000-2007年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醫療服務及病床使用情況
從地區患者就診數量來看,中西部地區醫院就診人數接近,東部地區(見圖 5深色線所示)醫院診療人數高于中西部地區,而衛生院間的差異不是特別明顯,中西部地區衛生院住院人數、住院率高于東部地區(見圖 5)。反映出我國患者主要集中于醫院,衛生院所承擔的患者數量遠遠低于醫院所承擔的患者數量。醫療機構門診與住院人數的主要差異并不在于地區間,而是醫院與衛生院間。而中西部地區衛生院接納的患者人數高于東部地區。

圖 5 2007年東、中、西部地區住院、門診人數
1990年以來,醫療費用支出在我國財政支出中的比例呈下降趨勢。根據 2007年 《世界衛生統計》(Source:World Health Statistics 2007),在 20個國家中,我國衛生總費用占GDP4.7%,衛生支出占財政4.5%,遠低于平均水平;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國人均醫療費用(以美元計算)遠低于美國、波蘭等國,而我國個人支出部分則高于其他國家。
3.1.1 醫師流動是我國醫療資源配置的需要。
目前我國基層醫療結構的數量遠遠高于醫院數量,但是基層醫療單位承擔的患者人數遠遠低于醫院承擔的患者人數(見圖1,圖 2,圖 4),造成了醫療資源的浪費。因此有必要加強醫生在醫療機構之間的流動,通過醫師的二次勞動,帶動基層醫學水平,這種改變不單純是技術層次,也包括教育、醫學觀念和管理經驗。
3.1.2 醫師流動是社會發展的需要。
1999年,衛生部頒布了執業醫師法。醫師法的頒布對于我國醫師行為規范、醫學事業的發展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但是也顯示出歷史的局限性。其中之一就是對于醫師執業地點的規定。我國的醫師法規定,執業醫師只能在一個醫療機構注冊。這給醫療工作帶來了不必要的法律糾紛,也使得醫師法的條文中出現矛盾,不利于醫師法的執行。比如在執業機構之外對急危患者的救助是否屬于違法行為。
在社會高度發達的背后,人們對于職業道德有更高的要求。從國外的經驗來看,醫師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對于醫師執業資格的認可,而不是對醫生行醫的限制。而單點行醫無論從醫師的職業操守,還是從社會學、倫理學的角度而言,都是不合適的。
3.2.1 疾病譜的相對穩定,為醫師流動提供了可能。
從我國醫療就診人群來看,患者主要集中于內科、外科、婦產科、兒科和中醫科,城市與鄉村之間的疾病分布差別不明顯,仍然以常見疾病、多發疾病為主,這就為醫師在醫療機構之間的流動提供了可能性。
3.2.2 國家對醫療投入降低,為醫生流動提供了前提。
在財政投入增加幅度有限的情況下,如何減少醫療費用,擴大醫院發展,已經成為社會焦點。我國醫療機構的主體是國家投資建立的國有醫療機構,民營醫院的技術、規模均有限,很難與國有醫療機構競爭。在國家不能加大對醫療資金投入的前提下,提高我國整體醫療水平、降低醫療成本的前提是拓寬醫療機構的融資途徑,[2-5]而拓寬融資的前提是醫師可以在醫療機構間流動。[6]
3.2.3 醫療資源的不均衡性,為醫生流動提供了條件。
由于我國醫療水平存在差異,患者向大型醫院集中,基層醫療機構資源使用率不高(見圖 4),造成了已有醫療資源的浪費,加重了醫療資源的緊缺。而患者在這種自行的、向上流動的過程中,衣食住行的花銷加重了醫療成本,增加了患者的就醫費用。
患者就醫的途徑有兩種,一種是自發地從基層醫院向上級醫院流動,一種是醫生從上向下流動。在我國現有醫療資源不足,國家投入不能立即增加,在患者醫療成本增加的情況下,加速醫師資源的正向流動可以有效打破醫療資源不均衡的局面。[7]醫生通過二次勞動或者多次勞動,可以改變我國醫療資源不足的局面,從根本上鏟除黑診所的存在。[8-9]
醫師從大型醫院向基層醫療機構流動主要有三種動力,政策性引導、經濟性引導和職業道德因素。
醫療下鄉一直是我國醫療工作的一個重要內容。這種送醫下鄉活動對于農村醫療的改善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10-11]但是一些人把下鄉送醫作為完成任務,使工作浮于表面。[11]問題的核心在于單純的政策性引導,不能真正調動醫療人員的積極性。
國內對于醫師多點行醫的爭議似乎集中在如何管理醫師上。2008年衛生部出臺了《香港、澳門特別行政區醫師在內地短期行醫管理規定》,這也為內地醫師的流動性提供了一個參照模式。
從現有的材料可以看出,我國醫療的差異性主要來自城鄉之間,如果加強城市與鄉村之間、醫院與衛生院之間的醫師流動,可以極大地緩解現有醫療資源不足的矛盾。其實,如果能突破固有的思維模式,本著服務于民、服務于醫師的精神,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在一個規范的層級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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