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奇
(北京市社科聯 北京 100062)
在我國社會主義新方志編修的近三十年中,造就了很多修志的著名專家學者。開展對方志名家進行學術思想研究,這對于目前進行的全國二輪修志,對于現代方志學的理論研究與學科建設無疑是有益而不可或缺的。在進入新世紀的全國首輪修志熱潮中,我有幸結識了柳成棟同志。我們志趣相投,一見如故,成為我的兄長與良師益友。
《中國地方志》提出2010年選題參考,指出編輯部就近期方志學術探討的熱點與難點問題草擬選題,其中第二條即方志名家學術思想研究。我通過近些年對成棟方志成果的學習,對成棟方志學術思想的研究,并結合我的修志體會,撰寫此文。
柳成棟,男,漢族,筆名松驛,別號驛馬山人,室名長鋏歸來齋。黑龍江巴彥人。1948年7月22日生于巴彥鎮。大專文化,中共黨員。曾任黑龍江省地方志辦公室研究室主任,編審。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名譽理事。現任黑龍江省地方志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省志責任副總編,黑龍江省詩詞協會副主席,省楹聯家協會副主席,省年鑒研究會理事,哈爾濱講壇客座教授,黑龍江省作家協會、省書法家協會會員。2008年10月退休。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吹響了神州大地普修新志的號角,喚起青年成棟對修志的向往,這年他先對家鄉的古建牌樓考證并撰文《巴彥牌坊考》而初露鋒芒,兩年后調到巴彥縣志辦參加《巴彥縣志》的編纂工作,練硬功、打基礎、編佳志,取得良好的開端。
1985年風華正茂的成棟被調到省地方志辦公室,專門從事地方志研究和編纂指導工作。他懷著“愿將熱血化濃墨,揮筆藍天展大鵬”的雄才大志每天都奮戰在地方志的海洋之中。組織領導的關心、同志們的指導幫助、自身的勤學苦練,使得勇往直前的成棟不斷提高自身的政治文化素質、史學修養、業務水平,以及樹立實事求是、秉筆直書、存真求實、堅持原則、一絲不茍、淡泊名利的學風,更重要的是堅定了“對地方志事業的無限熱愛”。
在漫長而有意義的從事地方史志編纂研究30載中,德才兼備的成棟,將主要精力用于指導審訂市縣志稿50余部,并撰寫眾多的史志學術著述,為全省首輪志書的全面完成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才華橫溢的成棟是一位融地方史志專家、詩人、楹聯家、書法家于一身的學者。著有《長鋏歸來齋詩草》、《長鋏歸來齋文稿》、《長鋏吟草》、《長鋏文叢》(包括《方志論稿》、《志馀漫筆》、《詩論序跋》、《詩詞聯語》四卷)《對影集》(合著);編著有《黑龍江市鎮總覽》(合編)、《黑龍江省修志大事記》;編有《巴彥州志輯略》、《東北方志序跋輯錄》、詩詞集《修志吟》等;副主編《巴彥縣志》、《東北人物大辭典》(第二卷)、《東北方志人物傳記資料索引》(黑龍江卷)、《中國史志主編人物錄》(一)(二);參加編著、編纂的著作還有《黑龍江方志簡述》、《中國地方志綜覽》、《中國方志大詞典》、《黑龍江百科全書》、《中國市鎮總覽》、《中華通鑒·黑龍江分卷》等;古籍整理有《清代黑龍江孤本方志四種》、《依蘭舊志五種》、民國《巴彥縣志》等,并參加了民國《黑龍江志稿》的校點和整理工作。發表地方史志論文80余篇,文史(文藝)隨筆60余篇。其中《黑龍江省用志工作綜述》、《方志與愛國主義》、《地方志編纂與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榮獲省地方史志協(學)會論文一等獎。
由于成棟在各方面均取得了杰出成績,1985年被評為黑龍江省優秀自學成才者,1991年被評為全國自學成才人物。傳入《中國方志學者詞典》、《中國歷史學者詞典》、《中國當代詩詞藝術家大詞典》、《中國楹聯家大詞典》等50余部綜合及學術、文化藝術大型藝術辭書當中。
江澤民同志指出“發揚社會主義文化,必須繼承和發揚一切優秀的文化。”成棟在30年的修志實踐中深深體會到,新編方志要創新首先要繼承,繼承是為了更好地創新,創新必須很好地繼承。成棟認為“方志在我國不但源遠流長,而且已經成為我國優良的民族傳統,這個傳統在我們這一代必須繼承和發揚”(《長鋏文叢·方志論稿》《淺論地方志在兩個文明建設中的地位和作用》,以下只注文章篇名)繼承不但是保持和創新方志文化的需要,更是弘揚先進文化的有利保障。“文明需要傳承,傳承文明需要載體”,而方志文化正是傳承中華文明的重要載體。繼承方志文化的優良傳統,是傳承中華文明的需要。(《不斷繼承和發揚方志文化的先進性》)
創新首先應繼承。“我們必須要注意到批判是為了繼承,改革創新也是為了繼承,只有在繼承的基礎上才能有所創新,才是我們所需要的創新。創新既不是對前志的徹底否定,也不是另起爐灶。”(《續志篇目之我見》)因此,在續志篇目設計上首先續志篇目要保持相對的穩定性。不能隨意增刪,甚至推倒重來,搞得前后志書互相脫節,面目全非,堅持在首屆志書篇目的基礎上大部分繼承,這就要求我們在繼承傳統修志經驗的基礎上,更要繼承首屆社會主義新方志的經驗。其次,堅持繼承性,必須保持志書篇目和內容的連續性,這樣才能使其不但能從歷史的橫斷面反映當時的現狀,亦能從縱的發展反映歷史的演變和規律,這正是地方志的價值所在。第三,堅持繼承性,省市縣三級志書體例篇目要盡量做到一致。這是成棟在第二輪修志中堅持的觀點。在談到方志繼承時,成棟進一步指出:“志書體例確定之后,雖非千載不易,千古不變,但它所記述一方之建置沿革,疆域之廣袤,政治之消長,經濟之隆替,人物之臧否,風俗之良窳,文化之盛衰,遺獻之多寡以及其地之遺聞逸事等,大體不變。它是以繼承我國紀傳體史書體例為主,兼收紀事本末體史書的記述方法和類書的編排方法不斷豐富和完善自己的……方志的繼承性,除一部分體現在內容記述上,更主要的是體現在篇目設計上。為此,堅持繼性,首先續志篇目要保持相對的穩定性。”(同前)
繼承為創新。繼承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創新。關于方志的創新,成棟在《不斷繼承和發揚方志文化的先進性》一文中共總結了我國新編方志在十個方面不斷地創新,即指導思想方面的創新,方志體例的不斷創新,記述內容方面的創新,編纂的目的和志書的功能上的創新,質量標準上的創新,編纂程序上的創新,入志資料上的創新,采編和編纂手段及方法上的創新,領導體制上的創新,修志觀念上的創新。成棟進一步指出,縱觀兩千年方志發展史和20年新中國方志事業的進程,可以看出堅持與時俱進,不斷開拓創新,是方志事業經常獲得新生的源泉,也是永葆方志文化先進性的動力,因此,搞好方志的創新,必須努力實施方志文化先進性發展戰略。為此,就要深入總結首輪修志經驗;搞好方志理論研究,多在理論創新上下功夫;抓好方志人才的培養,努力造就更多的方志文化新人;不斷加強方志事業發展戰略的研究。
成棟學術思想的一個重要特色,就是史志必須緊密地結合。在方志學的觀點上,成棟明顯地繼承了章學誠的方志思想。成棟認為“志屬信史”。所以說方志是歷史的一種體裁,方志學是史學的一個分支。這是章學誠的學術觀點,也是成棟的一貫主張。成棟認為方志學“它和歷史學有著相互依賴,不可分割的淵源關系”(《淺論地方志在兩個文明建設中的地位和作用》)。所以成棟在方志實踐中,特別注重地方史的研究,成棟認為“方志的本質屬性屬于歷史。志屬史裁,方志乃‘史之別裁’,‘史之一體,史之流也’。離開了歷史,方志就等于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雖然說有專門之書則有專門之學,但是離開了史學的指導,離開了史家的規范,離開了史法,方志就會轉向。因此,編纂地方志,必須要懂史法。研究地方志,首先要研究地方史,而研究地方史必然離不開地方志。”(《方志論稿代序》)所以成棟努力將地方史研究與方志研究緊密地結合起來。
史志結合,首先是充分利用地方志進行學術研究。方志是學術研究特別是地方史研究的基礎。成棟是方志學家,又是地方史專家。他的學術研究開篇之作《巴彥牌坊考》(見《長鋏歸來齋文稿》)便是利用了眾多的地方志資料研究而成。其它一些重要地方史、地域文化論文也都是充分利用地方志資料而撰成。如為紀念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撰寫的《東北抗日聯軍的文化建設》、為哈爾濱講壇講座所撰寫的《哈爾濱文化記憶中的獨特風景》等等都是這樣。
其次,在修志實踐中,成棟特別注重建置沿革、歷史人物的研究。在建置沿革研究中特別是注重設治時間的研究。因為設治時間是否準確,直接關系到一部志書的質量。為此,它曾專門撰寫了《饒河縣設治時間考》、《哈爾濱設治與城史紀元》、《湯原縣設治時間考》、《呼蘭副都統轄區建置考略》、《阿勒楚喀副都統轄區建置考略》等文章,對所涉市縣設治時間進行了考辨。重要歷史人物也是這樣,特別是對人物的生卒年的考證。這些考證的成果,更正了有關市縣志記述的失誤。
其三,注重地方文獻資料的整理與利用。成棟在從事地方志的編撰與研究中特別注重將利用史料與編修緊密相結合,特別注重各種資料的收集整理利用。其代表論文有《如何搞好方志資料的搜集、整理和利用》、《認真總結經驗,提高續志資料工作質量》、《在搜集、整理、利用資料上狠下功夫 認真做好縣志編纂工作》等。
成棟曾頗有感慨地說:“如果說質量是志書的生命,那么資料則是生命的生命,這是我從事方志工作二十馀年來的最大體會。”他的史志相結合、資料為基礎的學術思想,主要體現在七個方面。第一,資料基礎性。即“從方志的性質看,地方志是資料性的科學著述,資料性是方志的本質屬性”,“資料性是方志的本質屬性和主要特征”。第二,資料價值性。即“從方志的史料價值看,方志的資料是志書的基礎”。第三,資料翔實性。即“從方志的質量標準看,資料翔實是方志質量標準中首要標準”、“資料的翔實首先是史實的準確,史實的準確即入志資料要真實可靠,它是志書的生命,是志書的核心”。第四,資料種類性。即“方志資料的種類可分為文字資料、實物資料和口碑資料三種,統稱為地方文獻資料”。第五,搜集原則性。即“搜集資料的一般原則是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堅持廣征博采、竭澤而漁,即“按照搜集資料的范圍要求的各種有關資料都應全面地、系統地搜集,做到資料齊備,橫不缺項,縱不斷線”。第六,資料整理性。即“資料的整理工作大體可分為分類歸卡,編寫資料匯編、長編或專題資料,資料的鑒別與考證三步”。第七,資料應用性。即“切實做好志書為經濟建設服務提供可靠信息,為科學研究提供翔實資料,為全局工作提供相關參考,為領導決策服務提供資政依據,為基層群眾服務提供各種素材”。
其四,注重史志資料的整理。一是舊志整理。在沒有統一規劃、沒有固定經費的情況下,成棟想千方、設百計,或單槍匹馬,或與人合作,或掛靠他方,先后整理了民國《巴彥縣志》(校補),宣統《巴彥州志輯略》(纂輯)、《清代黑龍江孤本方志四種》、《依蘭舊志五種》、《寧古塔舊志七種》,同時參加了民國《黑龍江志稿》的整理。與此同時他還與宋抵合作完成了《東北方志序跋輯錄》的整理。本書共收明代至1945年東北解放時止東北地區(含內蒙東四盟及其它后補充者)方志共188種,序跋689篇。計東北地方總志10種,序跋32篇;遼寧方志82種,序跋341篇;吉林方志49種,序跋148篇;黑龍江方志43種,序跋125篇;內蒙古東四盟方志4種,序跋9篇。以大的行政區域為單位對該區域所有舊志序跋進行全面系統地搜集整理的舊志序跋傳記在全國還是第一家。另外,成棟還參加了《東北方志人物傳記資料索引·黑龍江》卷的編制,并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編輯了《偽滿時期七種期刊所含東北地方文獻目錄》發表在《黑龍江圖書館》雜志上,對廣大方志工作者快捷便利檢索人物傳記和其他地方文獻資料大有裨益。
修志,是為了更好地用志。成棟方志學術思想的一個特色即注重方志的應用,其代表論文有《深入開發方志資源,為建設邊疆文化大省服務》、《地方志編纂與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堅持修志用志兩手抓,充分發揮方志在“三個文明”建設中的作用》等。他認為,方志資源是文化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一座文化富礦,豐富的方志文化資源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料寶藏。連同年鑒、地情書、專業史志,亟待我們去開發利用。從理論上講,深入開發方志資源,是創建邊疆文化大省服務的重要手段,是繁榮方志事業的重要舉措;廣泛征集整理方志文獻資料,編好志書索引、方志資料類編等工具書、資料書,搞好特色志書的編纂,加大中國龍志網的建設力度,加快實施方志年鑒一體化建設,是開發利用方志文化資源的有效途徑。修志為用,切實把用志工作納入工作日程;發揮優勢,為三個文明服務;抓好用志典型,努力提高用志工作質量則是地方志工作者的神圣使命和不可推卸的歷史責任。
成棟在理論上是這樣認識的,在用志的實踐中,真正將自己置身并融入到了修志工作當中去,這方面堪稱楷模。成棟認為,修志,是為了更好地用志。地方志的主要功能有三點,即“資治、教化、存史”。而無論是“資治”還是“教化”,都是用志。能夠利用地方志資料更好地為現實服務,是自己最大的快樂。(《方志論稿》代序)
一是帶頭利用方志資料進行學術研究。利用方志進行學術研究,是最常見的用志方法。除此以外,成棟還廣泛地利用方志資料撰寫文史隨筆在報刊上發表。現已結集成書的《長鋏文叢·志馀漫筆》,便是這方面的結晶。二是利用所掌握的地方史志資料和研究成果,補充有關志書的不足。如為《蘿北縣志》補充了興東兵備道員徐鼐霖傳,為《嫩江縣志》補充了“興安城總管衙門”一節,為《漠河縣志》、《寧安縣志》各補充大事記幾十條,為《嘉蔭縣志》、《遜克縣志》等志書補充了鄂倫春的資料。三是利用有關方志資料糾正一些志書記述的錯誤。如利用《黑龍江省志·大事記》、《哈爾濱市志》、《齊齊哈爾市志》、《松花江地區志》糾正一些志書記述1976年10月6日,黨中央一舉粉碎“四人幫”,人們奔走相告,數萬群眾走向街頭慶祝游行史實的錯誤。四是積極參加社會活動,不斷擴大方志社會影響。作為方志學者,成棟經常參加各種社會活動,先后參加了綏化開發設鎮130周年、哈爾濱設治與城史紀元時間等問題的論證和研討,以及哈爾濱有關區域地名命名的論證等,同時被邀請到哈爾濱論壇進行哈爾濱地域文化的專題講座。1992年,綏化市政府準備利用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方法,通過舉辦綏化設治130周年慶祝活動,進行招商引資。然而這一命題是根據《綏化縣志·大事記》:“1862年,北團林子建制”的錯誤記載進行策劃的。成棟得知這一消息后立即寫信給綏化市政府,指出綏化設治是光緒十一年(1885年),1992年為綏化設治107周年。而1862年為同治元年,是設呼蘭廳(今巴彥縣)設治。當時北團林子(綏化舊稱)雖然歸呼蘭廳所轄,但并不是綏化設治。受綏化市領導委托,成棟根據民國《綏化縣圖志》、《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案》、光緒年間孫太夫人的墓碑等方志、檔案、墓碑記載相互印證,采取“變通”的方式,將慶祝活動名稱確定為“綏化開發設鎮130周年”。這一意見,得到了綏化市政府的贊同,使得慶祝活動如期舉行。取得了良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2009年以來,成棟又應邀參加了“五國城文化論壇”、“中國·吳大澂論壇”,以及寧古塔流人文化研討等。這些活動,成棟都有利用地方志資料撰寫的論文和精彩演講。
“少幼吟哦知愛國,壯成揮灑未忘鄉”。成棟學術思想重要的一點就是愛國主義。成棟的愛國主義思想是其自幼從杜甫、陸游、文天祥等人的愛國詩章和岳飛、辛棄疾等南宋詞人的愛國詞篇所感動中萌生的。1997年春,成棟通過參加黑龍江省文物干部培訓班和吉林大學歷史系與黑龍江省考古隊在東寧縣大肚川團結遺址的考古發掘實習,較系統地學習了中俄關系史、東北史和黑龍江地方史,并開始了地方史的研究,從而迷戀地方史志文獻,尤其是與方志結下了不解之緣。方志中的愛國主義詩詞經常激勵著他。如民國《璦琿縣志》中邊瑾的《龍江吟》四首之一:“龍沙萬里戍樓空,斑點離離塞草紅。六十四屯遺跡在,何人光復大江東?”《蘿北縣通志調查錄》中收錄的興東兵備道道員徐鼐霖的《過烏云河口》:“大江東去水猶寒,有約中分挽救難。只剩輿圖存舊界,內興安外外興安。”“當年誰訂鴻溝約?半壁河山一紙休”;“總謂籌邊今已晚,補牢何至再亡羊。”(《登舟》)林傳甲在為繆學賢編的《黑龍江》的題詩:“北望黑龍江水渾,江東六十四旗屯。那堪庚子干戈后,猶賴咸豐舊約存。破碎河山馀四壁,流離道路掩重門。邊陲至今非勤遠,何事南遷墨爾根?”等愛國詩篇,無時無刻不激勵著他,感染著自己,激勵著他。(詳見《長鋏文叢·詩論序跋·〈黑水吟〉自序》)
由于工作的關系,1985年以來,成棟經常深入到黑龍江邊境縣(市)調查研究。結合工作,對邊境的山川河流、遺址遺跡、風土民情等進行了一些實地考查。每次考查都受到一次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都更加熱愛祖國壯美的山河、悠久的歷史、燦爛的文化;更加熱愛家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更加留連黑龍江的邊塞風情;同時也更加懷念被沙俄強行割占的黑龍江以北、烏蘇里江以東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和在“江東六十四屯慘案”、“海蘭泡慘案”中的死難同胞。正如成棟所言:“作為一名史志工作者能忘掉這些嗎?不能,絕對不能。忘記了過去就等于背叛,忘掉了祖國的歷史就等于叛國。”(同前)
三十年的修志實踐,成棟最大的收獲就是愛國主義思想空前提高。正如成棟自己所言“自己在學術研究中的每一點成績的取得都得益于地方志,自己的愛國主義思想的每一次增強都來源于地方志”。為此,成棟專門撰寫了《方志與愛國主義》的長篇論文。成棟認為:“無論歷史與現實,方志都與愛國主義有著密切的聯系,方志在實施愛國主義教育方面有著巨大的潛力。愛國主義是方志的優良傳統,堅持愛國主義是方志工作者的神圣職責,在志書中充分體現愛國主義是提高方志質量的重要保證。”具體地說,首先方志是愛國主義的淵藪和重要載體。這是因為方志具有熾熱的桑梓意識,強烈的憂患意識,明確的疆土意識,鮮明的憎愛思想,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其次,方志是繼承和發揚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重要手段。第三,方志是愛國主義教育的鄉土教材。一個人最高的道德標準是愛國(黃宇宙語)。愛國主義是全民族的,更是廣大史志工作者所應獨具的崇高品質。宣傳愛國主義也是各級志辦工作的重要任務之一。為此,成棟提出弘揚愛國主義思想,必須要以修志為己任,自覺地獻身修志事業;把編史修志作為崇高理想,修志不輟;利用方志,擴大愛國主義教育是各級地方志辦的重要任務。一是編寫鄉土教材;二是經常利用各種新聞媒介和現代化手段宣傳志書的內容;三是開發自然和人文景觀資源,不斷為發展旅游事業服務。
正因為有了這種愛國主義思想基礎,成棟在修志工作中始終滲透著領土意識、憂患意識、桑梓意識。在審閱邊境市縣志稿中特別注重疆界、島嶼的記載,在編輯《東北方志序跋輯錄》中設法將《庫頁島志略》的幾個序收錄其中,并撰寫了《讀〈庫頁島志略〉的啟示》一文。另外還寫下了《黑水吟》邊塞詩50馀首。“就是要人們不要忘記歷史,不要忘記被沙俄掠去的大好河山,從而增進人們的愛國主義思想,是為斯編之微旨,亦為史志工作雪泥鴻爪之記錄,愿與知音者共吟。”(同前)
“詩言志 歌詠言”。成棟君又是一位產量多、水平高、涉獵面廣、出手快、創意新的詩家。曾有不少的詩家對他多有評論。成棟在修志工作中,首先,特別注意繼承傳統方志藝文志收錄詩詞的優良傳統。為此,他專門撰寫了《詩歌入志淺談》的論文。成棟認為志書收錄詩文應以本籍人士所撰寫的與本地有關的詩文和外籍人士撰寫的與本地有關的詩文為主,即“取其能周知地方風俗民情、政事美惡而已,并不必分其土著或旅客之作也。”(謝國楨《黑龍江志稿·藝文志·文征》)具體地說可以包括風物詩、風景詩、懷古詩、紀游詩、竹枝詞、記事詩、詠人詩等。成棟在文章中進一步指出,“七個方面題材的詩歌于方志之中均是收錄的重點,當然入志時要經過嚴格的篩選,切忌蕪雜。要努力做到無關本地人、事、物、景、歷史者不錄。細言之,即無關本地風土民情者不錄,無關本地人文歷史者不錄,無關本地自然地理、山川人物者不錄,無關本地典章制度者不錄,無關本地文風者不錄。”
其次,成棟君不僅在理論上注重詩歌入志,更在實踐中滿腔熱血地投入到地方志詩詞的創作與組織編纂中去。他的幾部詩詞集中好多詩詞是與修志有關和抒發修志感懷的作品。如《修志雜詠八首》(見《長鋏歸來齋詩草》),《黑龍江方志記事詩十三首》、《〈修志吟〉編后有感四首》(見《長鋏吟草》),《六十抒懷六首》(見《長鋏文叢·詩詞聯語》)等,抒發其“修志編書曾瀝血,吟詩懷古總傷神”,“志壇放眼春光燦,不盡拳拳報國情”的高尚情懷。
其三,主編了大型方志詩詞集《修志吟》。這部方志詩詞集,從詩詞文化藝術方面對于歌頌并推動我國地方志事業發展及激勵修志人起到積極的作用。正如成棟在《修志吟》自序中所說:“廣大修志工作者,在修志之余,利用詩詞這種中國獨特的藝術形式,抒發修志情懷、歌頌修志偉業、弘揚修志精神、展現修志風采,既激發了廣大修志工作者的修志熱情,又陶冶了思想情操,對修志大有裨益。我們高興地看到,整個修志隊伍中雅好詩詞、精通音韻者不乏其人,而且有些人本身就是詩人、學者,所以我感到,在本屆修志即將結束的時候,編一本修志人自己的詩詞集——《修志吟》是完全必要的。此不啻志壇之韻事,亦盛世之流風,詩苑之雅制,同時也是獻給新老方志工作者的一份厚禮。”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副秘書長單天倫先生在為《修志吟》所作序中對《修志吟》給予了高度色評價:“第一,詩、詞、曲、楹聯的作者都是方志界同仁,雖然許多人尚未謀面,但有幸拜讀詩文,也是快事;第二,書情寫意,歌頌業績,馳騁想象,寄托理想,皆是關乎方志事業的人和事,其志之堅,其情之真,其意之切,動人心弦,感人至深;第三,好詩、佳詞、妙曲不時躍入眼簾,品其意境,浮想聯翩,愛不釋手。”
筆者在《中國現代方志學》專著中多次擷選《修志吟》中的精彩詩句和楹聯。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依成棟自述之言“實事求是地說,編輯此書我是在舍棄編印自己《長鋏吟草》的時間和節衣縮食籌措的資金并冒著一定的經濟風險的情況下來完成的”,這是一曲無私奉獻方志事業的凱歌!這部大概全國唯一的一部修志詩集出版發行近十年了,今天讀起來仍然感到充滿哲理,充滿文采,充滿激情。
筆者憑借對成棟的認知與探索,對柳成棟方志學術思想研究總算形成一個初步的輪廓與系統,亦感到對柳公學術思想的認知還不夠深不夠透,還有不少領域未涉及到,加之本人研究能力有限,還有待深入學習探討。最后由衷祝愿成棟兄夕陽無限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