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泛+NP”中動詞賦義認知機制解讀

摘 要：本文在原型范疇理論框架下對英漢兩種語言中“V泛+NP”的動詞賦義過程進行了對比研究，發現動詞的賦義用法來源于泛化動詞的基本義和由名詞自身特性所產生的潛在動詞的相互選擇限制；同時基于人腦詞庫對于相似度的判定發現：行為相似度越高，在翻譯中越容易趨向選擇相同的泛化動詞；反之，則可以發現其相應的具體替換動詞，這是人腦詞庫中自動選擇趨向功能運行的結果。

關鍵詞：原型范疇理論 泛化 基本義 潛在動詞 選擇限制 相似度

一、引言

“V泛”，即泛化動詞的縮寫，指的是那些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失去自身本來含義，可以和很多詞搭配形成具有新含義的動詞。這種動詞本身所具有的含義已經被弱化，因而其自身的選擇限制減弱，和其所搭配的詞在內容及類別上均呈現出多樣化特征，從而使搭配范圍大大擴大。

英漢兩種語言中均存在大量此類動詞，英語中如“have”“play”和“hold”等；漢語中如“打”和“玩”等。和“V泛”所搭配的詞，可以是名詞，構成“V泛+NP”：“打人、玩游戲”、“play basketball”及“have lessons”等；也可以是動詞，構成“V泛+V”：打扮、打賞等（英語中“VV”搭配的情況很少，如help do sth.）；也可以是“V泛+Adj.”：打碎（break）、玩大和“play fair”等。由于篇幅有限，同時也考慮到英漢兩種語言的可比性問題，本文主要研究“V泛+NP”的情況。

在“V泛+NP”格式中，漢語部分主要以“打”字為對象進行相關研究，英語部分主要采取和漢語“打”字相關聯的英譯材料進行對比，以期發現英漢兩種語言中“V泛”在“V泛+NP”結構內的動詞賦義機制上的異同。

二、原型范疇概述

原型理論（prototype theory）是認知語言學中的一個重要觀點。對原型的最早研究是從顏色范疇開始的（趙艷芳，2001：59）。20世紀50年代，Wittgenstein提出了著名的“家族相似性”（family resemblance）理論。認知語言學家認為詞語意義的發展演變是人類認知范疇化和概念化的結果。范疇化是人類對世界萬物進行分類的一種高級認知活動，在此基礎上人類才具有了形成概念的能力，才有了語言符號的意義（趙艷芳，2001：55）。Rosch通過對不同文化范疇形成進行比較，建立了原型范疇理論。根據該理論，原型是同一個概念范疇中最典型的、最具代表性的成員。判斷某物體是否歸入某范疇，不是看它是否具有該范疇的成員所有的共同特性，而是看它與其類典型之間是否具有足夠的家族相似性（family resemblance）。國外有不少學者對原型范疇理論作了相關研究，如Tsohatzides的《意義和原型：對語言范疇化的研究》和Cruse的《原型理論和詞匯語義學》及Ahrienne Lehrer的《原型理論及其對詞匯分析的意義》等就從不同方面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張慧芳：2006）。

認知語言學認為，詞義可納入語義范疇，因為語言結構同其他概念結構一樣，都是建立在同樣的認知機制之上的（藍純，2001）。在一個詞的諸多義項中，各義項的地位并不平等，有一個是更為中心或核心的意義，因而成為其它詞的原型；其它詞義都是在該原型詞義的基礎上進一步延伸出來的或輻射出來的，從而形成了詞義的輻射范疇。詞義范疇沒有明確的邊界，隨著范疇的擴展，其邊緣變得越來越模糊，并且出現與其他詞義范疇的交叉，表現為意義的不確定性、動態性、可變性和多樣性（趙艷芳，2001：84）。隨著詞義的發展，非原型義項也可能經過隱喻、轉喻引申而成為其他義項的原型義項。Fillmore和Atkins最早提出了不同類型的原型意義，揭示了多義詞認知語義框架在結構上的一些重要屬性，認為原型性是意義中包含的某個條件較之其余的條件占據了更優勢或更基礎的地位。目前，國內從原型范疇的角度研究多義詞現象的文章較多，但大部分集中在對名詞、介詞和量詞的研究上，對于動詞的語義原型范疇研究較為少見，關于泛化動詞的賦義機制的研究就更為罕見。

三、“V泛+NP”的動詞賦義認知機制

動詞的語義原型范疇，通常指的是一個動詞最基本和最典型的含義和其所表示的行為中所涉及到的不可或缺的執行元素。

（一）漢語“打”的動詞賦義分析

《辭海》中關于“打”字的解釋主要有五種：①敲擊；拍打；②攻擊；攻打；③與某些動詞結合成為一個詞，表進行之義，如打掃、打扮等；④某種動作的代稱，如打水（取水）；打漁（捕魚）；打傘（張傘）；打草稿（起草稿）；⑤自，從，如：打那天起；打哪兒來？（辭海，1999：802）

從結構上看，由于本文研究對象的結構特定性，即“V泛+NP”，所以“打”字應當取①②④之義（③主要用于“V+V”結構，而⑤內成分較多，不在研究范圍之內）；從語義上看，①②中的“打”字含義趨于“打”的本義，如“打人”“打木樁”等，表示用手發出的動作，與其搭配的名詞所擔任的成分為受事，因而該類“打”字不屬于“打”字的泛化用法，因而“V泛+NP”中關于“打”字應當取④義：某種動作的代稱，如打水（取水）；打漁（捕魚）；打傘（張傘）；打草稿（起草稿）等。

從④中所列舉的例子可以看出，在“打+NP”結構中，“打”的本義被弱化，其含義被其他動詞取代，被替換為諸如“取”“捕”“張”和“起”等詞，表現出泛化特征，因而和其所搭配的名詞也表現出多樣化特點。但是，這種“V泛+NP”的具體意義仍非常明顯，即“V泛”具體表現出何種動詞的意義仍一目了然，那么“V泛”是如何被賦義的呢？

在這個搭配結構中，只存在顯性成分，即“V泛”和“NP”。由于“打”字已被泛化，故其自身不會自動生成各種具體的含義，因而“V泛”的賦義就應當追究到NP上去。根據語義成分分析法，具體名詞具有個性因素，在與動詞的搭配上應遵循語義選擇限制。一般情況下，根據名詞的多方面性質，一個名詞可以和很多個動詞搭配。因而可以假設：“NP”實際上相當于“V潛+NP”，“V潛”是由名詞特征決定的可以與其搭配的動詞，但一般情況下這個V潛呈隱性狀態。

由于名詞自身具有多種特征，所以“V潛”也表現出多樣化特點，如和名詞“水”構成的結構就有多種：“喝水”“挑水”“倒水”“玩水”和“取水”等；同理，和“書”搭配可以形成諸如“讀書”“看書”“寫書”“買書”和“捐書”等；和其他名詞的搭配也是如此多樣化。其中，如上所列，“喝”“挑”“倒”“玩”和“取”等就構成了關于名詞“水”的“V潛”域；同樣，“讀”“看”“寫”“買”和“捐”等就構成了關于“書”的“V潛”域。因而，可以說V潛是圍繞著名詞而產生的。“V潛”和“NP”的關系如下：

圖1：V潛和NP關系圖示

如圖1所示，圖中陰影部分即為“V潛域”，“V潛”是圍繞著名詞而產生的，與名詞的特性相關。

再來看泛化動詞“打”。由于泛化的“打”自身不具有具體的含義，因而在“打+NP”中“打”字含義的主要來源應當是“NP”，更確切的說，是“V潛域”。可是，并非所有“NP”都可與“打”結合，也就是說并非“V潛域”中的所有“V潛”都可將意義賦予“打”上，如：﹡打足球、﹡打桌子和﹡打電腦等。可見，泛化動詞“打”在與“NP”的搭配上也存在選擇限制。可是既然“打”的本義已經弱化，它又是怎樣在“V潛域”中進行選擇限制的呢？

以“打水”為例進行分析。從“打+水”結構及意義上看，“打”的表現形式是“打”，可是其含義卻是“取”，即“打+V潛”表現出來的含義是“取”的意思。所以從深層結構看，“打水”這個詞應當解構為：“打（框架）+取（含義）+水”，即泛化動詞“打”的實心內容是“取”。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泛化的“打”在“水”的“V潛域”中唯獨選擇了“取”呢？這需要將“打水”在意義上進行解構來提取主要成分：手（執行元素）+容器+路途。在“水”的“V潛域”中，能與前面提取的成分相關的動詞為數不多。以“取”和“挑”為典型代表。可以發現，這些相關的“V潛”與“打”的基本義存在直接或間接的關聯，即涉及到“手”，如“取”和“挑”都涉及到手的行為；前面所說的不合理的搭配，如“打足球”中的“足球”就不能涉及到手，“打電腦”這種說法似乎更少見。可以說，泛化的“打”自身含義雖已弱化，但并未失去自身基礎含義，仍與其最初起源因素“手”存在聯系。所以，泛化動詞并非完全是虛化動詞，仍依賴自身最基本的含義而存在，因而對于其自身搭配仍然存在選擇限制。這種選擇限制與語義學上的選擇限制所不同的是，V泛所進行的選擇是基于自身基本義的在“NP”的“V潛域”中進行的選擇，符合“V泛”基本義要求的“V潛”就得到凸顯，和基本義進行重合，形成自身獨特的語義從而被作為語義成分填充進入泛化動詞的框架內。其過程如圖所示：

圖2：漢語“V泛+NP”結構動詞賦義圖示

圖2所示即為漢語“V泛+NP”結構動詞賦義流程圖，該圖示不僅僅適用于“打”字，還適用于其他漢語泛化動詞，如“玩”之類。同時可以發現，由于在這種賦義過程中“V泛”的具體含義和“NP”的“V潛”密切相關，其最終含義的塑造來源于“V潛”，可以猜想：“NP”特點越鮮明，“V潛”越明顯，其與“V泛”基本語義合成的選擇范圍越小，即語義越明確。可用上位范疇“NP”和下位范疇“NP”分別與同一“V泛”相搭配所產生的“V泛”賦義來驗證。如：

在“打球”這一搭配中，“打”的含義較為多元化，可以是打籃球時的行為方式，也可以是打網球的動作，還可以是打羽毛球或乒乓球時人的行為狀態。而用具體的球來替換“NP”，如前面所提到的籃球、網球、排球和乒乓球等，則可以發現“V泛”動詞“打”可以在人腦中體現出一個具體的形象。追究其原因，可以發現，“球”作為上位范疇名詞，其最大特征就是缺乏具有普遍特征的整體形象（李福印，2008：115），因而整個搭配在“V泛”賦義上體現出來的也是一個模糊的印象；而若替換為下位范疇（下位范疇是對基本層次范疇的進一步細化，它們的完形結構和基本范疇結構有著很強的相似性，均是圍繞著完形結構建立起來的，都聚集了各自下屬類別的特征。這些特征中，有部分特征是屬于下位范疇自身的，大多數的特征是屬于基本層次范疇的[李福印，2008：116]），則屬于自身部分的特征得到凸顯強化，在人腦詞庫中表現出為數不多的幾個動詞含義，因而“V泛”賦義的選擇范圍較小，意義較明確。

可以說，漢語“V泛+NP”中的動詞賦義是一種雙向選擇限定機制，是“V泛”和NP共同作用的結果，是在“V泛”的基本義基礎上對“NP”的“V潛域”進行意義上的共性的取舍和合成，最終賦義的明確與否來源于“NP”特征的明確程度。

（二）英語相應“V泛+NP”的動詞賦義分析

英語中也存在許多“V泛”動詞，其特點同漢語類似，即自身特性弱化，但與其搭配的詞語在數量和類別上呈現出多元化特征，同時在搭配結構中“V泛”表現出其他具體的含義，這類“V泛”有play和hold等。在漢語“打+NP”結構中，“V泛”“打”與不同名詞結合時表現出不同的具體含義，在對其進行英譯時的選詞將這種不同表現的更為明顯。如打傘（hold up an umbrella），打漁（fish=catch fish）等，這些英譯中的具體動詞將原先“V泛”的具體含義表現了出來，擺脫了“V泛”的框架，也可以說是V潛在英譯中得到了具體且顯性的體現；但這并不是說漢語動詞的泛化程度高，即使在“打”的相應英譯中，除了前面所說的具體動詞，還包括英語中的“V泛”，如“play”和“hold”等。現在以“play”為例對這種情況進行具體說明。

在表示“打球”這一基本范圍框架下，“打”往往被英譯為“play”，可是“play”自身也屬于泛化動詞，可以和其搭配的詞語種類和數量都非常多。即使僅僅在“打球”這一基本語義框架內，其所搭配的“球”在具體數量和種類上就存在差異。如下：

“NP”打：籃球、排球、網球、羽毛球、乒乓球、?玻璃球、﹡足球、﹡氣球、﹡皮球、﹡鉛球

“NP”play：basketball，volleyball，tennis，badminton，table tennis，glassball，football，balloons，rubber ball，shot put

可見，“打”在“打球”這個語義框架限制下的英譯雖然是“play”，但這一對動詞所搭配的“球”類名詞在選擇范圍上卻仍有較大差異，對比上面的“NP打”和“NPplay”可以發現，例如football、皮球和鉛球等就只適用于play，而不能與“打”搭配。下面分析“play”：

“play”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中有十八種解釋：①玩耍游戲；②假裝假扮；③捉弄戲弄；④參加比賽；⑤擔當充任；⑥派…出場；⑦觸，帶，踢，擊；⑧走行；⑨出牌；⑩演奏；播放；扮演表演；佯裝假裝；上演演出；發揮作用；應付出理；閃爍浮現；噴涌涌流。（《牛津英漢雙解詞典》2004：1310）。其基本義為“玩”。根據“NP”與“打”的對應程度，可將其分為兩類：一類為“V泛”可漢譯為“打”的情況，以“basketball”為典型代表；另一類則不可，需用其他動詞，以“football”為典型代表。比較“play basketball”和“play football”可以發現，在這兩個類似的搭配中，“V泛”所表現出的具體含義不一樣：“play basketball”即“打籃球”，即“打”；而“play football”中“play”的含義是“踢”，是不可用“打”來替換的。可見，“play”所包含的含義在“打球”這一語義框架下的范圍較廣。由于“play football”和“play basketball”在結構上一致，且“V泛”的選擇也相同，即搭配中動詞賦義所受的“V泛”基本義的影響也類似，因而對于這種最終賦義上的差異應當追究到“NP”的“V潛”的不同：“basketball”的運行方式涉及到手，而“football”與“腳”關聯，以“踢”的方式運行。因而，這種英語“V泛”的賦義也與“V潛”域相關，即與“NP”特征相關。此外，可以發現，“play”的搭配并非任意性的，除了球類名詞之外，可以說“play games”，但是不能說“play meeting”，這種搭配上的合理程度應當考慮“V泛”與“NP”的“V潛域”之間的相互聯系，即“V泛”的基本義也應當在動詞賦義機制的考慮范圍之內：若“V泛”基本義與“NP”特性相容，即“V潛域”中存在符合“V泛”基本義的動詞，則該搭配成立；反之，則不成立。可見，英語中的“V泛+NP”的動詞賦義機制和漢語類似。但在英漢對比中，即使是翻譯而來的“V泛”在語義范疇上也存在很大差別。以“打”和“play”為例：“打水”和“play water”雖然都成立，但是意義上存在差別，若要實現意義上的相似，則需要替換其中某一搭配的“V泛”。例如：“打水”=“fetch water/draw water≠play water”。可以看出，“V泛”的賦義仍與其基本義相關。此外，“NP打”和“NPplay”的選擇范疇大不相同，呈現出交叉狀態，如圖：

圖3：NP打和NPplay選擇范疇圖示

如圖3所示，“NP打”和“NPplay”在選擇范疇上存在重合，重合部分在本文中主要列舉為“打球”語義框架下的部分搭配（打籃球、打網球和打乒乓球等）。但為什么會出現無法完全照應的情況（既然是基于某一種語言的翻譯）？

這種情況應當追究到英漢“V泛”的來源上：

漢語“V泛”，如“打”在造詞上其最基本的來源多與某一細節相關，如“手”“口”等（從詞的偏旁部首就可以看出），因而由其擴充而來的搭配大多與這一最基本元素相聯系；而英語中的詞匯多為外來詞，其最基本的來源不像漢語的象形文字那樣明顯，在動詞上很難將其拆分。觀察其最基本因素，意義多由整體決定，如“play、have”和“hold”等。可見，漢語和英語的“V泛”的語義側重點不同，漢語注重動作的基本元素，而英語注重的是動作行為。

但是動作行為的發出會涉及到執行動作的元素，因而英語“V泛”就有可能包含漢語“V泛”所注重的元素。如“play”的含義為“玩”，而“玩”往往包括了“手”的參與，因而就有可能包含了“打”的含義；但“play”所表示的“玩”也包括那些不包括“手”參與的行為方式；此外，“打”也有自己獨特的語義范疇，屬于“玩”類的和“非玩”類的。因而，對于滿足兩者條件的，“打”和“play”可以互譯，即圖3中的重合部分；若有一方不滿足，則需替換為其他詞。

對于“V泛”來說，有些“V泛”的可替換動詞很明顯，如“play（football）=踢=kick”；而有些卻并不明顯，如“打籃球=play basketball，打網球=play tennis”。對比上面的情況可以發現，譯文替換動詞的差異與名詞具體的運作方式類別相關。籃球和網球都與“手”有關，而足球與“腳”相關聯。“NP”之間運作方式差別越大，在“V泛”的翻譯上越是可用其他詞替換；反之，則多用相似的詞替代。此外，在人腦詞庫內，差別越大的詞越容易得到凸顯，而意義相近的詞則不容易用來替換，在這種情況下，人腦會趨向于選擇該類動詞的上位義“V泛”。因而，本文研究的賦義機制（翻譯流程）最終可表示為：

圖4：“V泛”賦義機制（翻譯流程）

如圖4所示，其中“V”具指的是在翻譯中的替換詞，“V0”指的是較難替換的詞。正是由于“V0”較難替換，人腦容易自動趨向選擇“V泛”來表示其含義。

因而可以說，在英漢“V泛+NP”結構中，動詞的賦義是由“V泛”和“NP”共同作用的結果，且在其“V泛”翻譯過程中，基于人腦詞庫中對動詞行為方式的相似程度的判定，相似度高的詞，多用相應譯文“V泛”表示；反之，則用其他具體動詞表示。

四、結語

本文以“V泛+NP”結構為例，在原型范疇理論的框架下，通過研究英漢相應“V泛”的賦義機制發現，這種泛化動詞的賦義是“V泛”的基本義（語義原型范疇）和“NP”特性共同作用的結果，是一種雙向選擇限制的流程。同時基于人腦詞庫對于相似度的判定發現：行為相似度越高，在翻譯中越容易趨向選擇相同的泛化動詞；反之，則可以發現其相應的具體替換動詞，這是人腦詞庫中自動選擇趨向功能運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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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瑞梅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外語學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