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教育思想對我國幼兒教育課程與教學改革的啟示

摘要杜威依據他的實用主義哲學，提出了兒童中心主義、從做中學、教育即生長、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經驗的改造等教育思想，開展杜威教育思想的學習研究，對當前我國幼兒教育課程與教學改革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中圖分類號:G61文獻標識碼:A

1 杜威教育思想的主要內容

1.1 教育的本質論

1.1.1 教育即生長

杜威從生物化心理學理論出發，認為生長是指機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過程與結果，未成熟的狀態和環境是兒童生長的內部條件與外部條件。從人的發展過程看，教育總是與人的生活與發展相聯系、想伴隨，并能夠促進人一生持續、不斷的生長和發展。“生活就是發展;而不斷發展，不斷生長，就是生活。”①然而，杜威提出“教育即生長”這一命題的本意并不是將教育與生長相混同，而是為了針對當時的學校教育無視兒童本性的發展，將兒童置于被動的、壓抑的狀態之中，影響限制了兒童的正常發展。可見，生長是一個內在的、自發的過程，是兒童身體、智力和道德的生長。“教育即生長”的根本目的是將兒童從被動的、壓抑的狀態中解放出來，促進兒童發展的過程。

1.1.2 教育即生活

杜威指出:“生活就是發展，而不斷發展，不斷生長，就是生活。”“沒有教育即不能生活，所以我們可以說教育即是生活”②他認為，兒童生長是在生活中展開的，生活是兒童生長的社會性表現，改造不合理的教育，就在于是學校生活成為社會生活與兒童生活的契合點，惻然符合社會需要，也符合兒童需要。既然教育是生活所必須的，生活為教育提供了具體的內容，那么，兒童最好的學習就是“從生活中學習”，教育的方法要以兒童的實際生活經驗為基本出發點，利用兒童現有的生活為主要內容。所以，教育不應是未來生活的準備，而是兒童現在生活的過程。教育應該成為促進兒童美好生活的積極手段，這是杜威“教育即社會”命題的核心要求。

1.1.3 教育即經驗的改造

“教育即經驗的繼續的不斷的改造”是杜威教育理論中的一個重要命題。他指出:“一切真正的教育從經驗中產生。”“教育是在經驗中、由于經驗、為著經驗的一種發展過程。”③杜威以其主觀唯心經驗論為基礎，提出教育的本質是對兒童經驗的不斷改造或改組，這種改造或改組，既增加了經驗的意義，又提高指導后來經驗進程的能力。在杜威看來，經驗是兒童認識世界的基礎，教育就是通過兒童自身的活動去獲得各種直接經驗的過程。教育應當緊密聯系社會生活，應當尊重兒童的天性和發展潛能，兒童應當從經驗中、從活動中、從做中學。所以，教育的主要任務并不是教給兒童既有的知識，而是讓兒童在活動中自己去獲取經驗。

1.2 教育目的論

實用主義教育目的論是杜威實用主義哲學在教育上實際應用的集中體現。杜威基于對教育即生長、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經驗不斷改組的認識，指出:“教育的過程，在它自身以外沒有目的，它就是它自己的目的。”“教育就是生長;在它自身以外，沒有別的目的。”④在他看來，教育只是一種過程，教育目的在于教育過程本身。也就是說，教育不應該有外在強加的終極目標，教育目的應存在于教育過程、教育活動之中。杜威認為傳統教育目的把教育看成是預備，是為了使兒童獲得將來有用的東西。這種教育目的是外在的，與兒童現實的、直接的生活無關，忽視了兒童的發展水平和能力，限制了兒童的發展智慧，教育也因此成為一種手段。在他看來，“教育的過程，在它自身以外沒有目的;它就是它自己的目的。”⑤“我們要提醒自己，教育本身并無目的。只有人，即家長和教師等才有目的;教育這個抽象概念并無目的。”⑥

1.3 教學論

1.3.1 從做中學

杜威認為，教育過程中兒童經驗的獲得要依靠兒童自身的活動去達到，即 “從做中學”。“從做中學”是他的“教育即生活及生長”思想、兒童中心論在教學方法論上的邏輯延續。生活即是做、即是活動，教育即生活也就意味著兒童的學習寓于做或生活之中。因此，“從做中學”的基本含義是指兒童在活動中學習、求知，兒童學習就是去做、去活動。對于教育者來說，教師應該為兒童提供一個能夠“從做中學”的環境，以有利于兒童再現真實的生活情境，才能有助于教學的變化和兒童的整體發展。對于受教育者來說，只有在有教育意義和有興趣的活動中進行學習，才能使兒童在活動中產生學習的真實目的、興趣和努力，才能激發兒童對所學知識的積極性，這時，兒童學習已經不再是一種外在的負擔，而成為一種內在的需求。所以，活動教學的開展應當具備以下四個條件:第一，必須具備興趣的條件，使兒童對活動有情感和需求;第二，所從事的活動要表現著生活的價值;第三，要能夠提示問題，喚起兒童新的求知欲望和好奇心;第四，要給兒童以充分的活動時間，以求得作業的圓滿完成，使之不斷地從一個境界達到新的境界。

1.3.2 以兒童為中心

從批判教師主體論出發，杜威認為傳統教育“重心在教師，在教科書以及在你所喜歡的任何地方和一切地方，唯獨不再兒童自己的直接的本能和活動。”⑦這種教育過于強調一味灌輸，忽視了兒童的興趣和主動性，使兒童成了知識的容器。因此，教育必須把重心從教師、教材轉移到兒童身上來。“現在，我們教育中所引起的改變是重心的轉移。這是一種變革，這是一種革命，這是和哥白尼把天文學的中心從地球轉到太陽一樣的那種革命。這里兒童變成了太陽，教育的各種措施圍繞著這個重心轉動。兒童是中心，教育的各種措施圍繞著他們而組織起來。”⑧因此，教育要從兒童的興趣、經驗和個性出發，培養兒童交流的興趣、探究的興趣和發現的興趣，這時教師的工作性質已經發生變化。已經從主體變為客體，從中心轉移到邊緣，成為兒童生長的幫助者。

2 杜威教育思想對我國幼兒課程與教學改革的啟示

2.1 課程要關注幼兒的精神成長和文化生活

教育的目的不在它的外部而在于它自身。因此，幼兒教育必須圍繞教育對象展開。然而，由于幼兒有著不同與成人的獨特的精神和文化，有著他們自己獨特的對世界的看法、興趣和認知方式，所以，幼兒是一個主我建構、自由發展的個體，我們不能以成人的觀點代替幼兒的認識。目前，幼兒園課程與教學，教師總是以提前設計好的程序，以傳統“標準化”的方式進行教學與評價，這本來就是對幼兒創新思維的阻隔、對幼兒成長的壓抑與對幼兒天性的壓制，都是不利于幼兒的成長與發展的。

杜威指出，“從做中學”的過程就是培養兒童社會合作和生活精神的過程。“做中學”意味著兒童從被動的知識接受向主導參與社會服務精神的形成和健全人格的成長，具有生命教育的意蘊，也包含著兒童的生命成長就是“做”與“經歷”的過程，是兒童體驗理智的成長、行動的改善、形成創造的過程。鑒于此，幼兒教育和課程改革只有立足于幼兒的實際需要，才能真正從幼兒發展與成長的角度思考和設計教學，并在課程和教學中考慮幼兒的精神成長和文化生活，才能真正從關注幼兒的個性、尊嚴和情感發展出發，使幼兒園的課程與教學服務于幼兒，有助于幼兒的成長和發展。

2.2 課程設置要順應幼兒的身心發展規律

杜威指出，一切真正的教育是從經驗中產生的。這就要求教育過程應尊重幼兒的身心發展條件與水平，顧及幼兒的興趣，才能提高幼兒參與教育活動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使教育活動真正成為幼兒發展的手段。然而，我們在長期幼兒教育實踐中發現，幼兒園的課程設置和教學活動存在著大量違背幼兒身心發展規律的問題。從課程設置上看，“實驗課”、“實踐活動課”存在著大量的形式化;從教學活動看，許多幼兒教師習慣于控制教學，習慣于固定 “教材”的傳授，造成了幼兒難以真正參與到教學活動中。鑒于此，幼兒園課程設置和教學改革只有從幼兒身心發展的實際需要出發，以幼兒的發展和生長為目的，轉變教師的角色，著眼于兒童的興趣需要，才能使幼兒積極自愿地投入到教學活動中，并能夠從教學活動中獲得知識， 養成良好行為，實現生活、生長和經驗的改造，成為活動的主體。

2.3 通過實踐活動回歸幼兒的生活世界

杜威反對孤立于社會現實之外的“圍墻教育哲學”，提倡在現實社會生活中根據幼兒需要進行教育，把幼兒從重視知識學習中解放出來。他指出，直接經驗所引起的興趣是刺激幼兒學習的最佳形式。而“從做中學”就是指讓幼兒在活動中學習，在活動中求知，實現活動與幼兒現實生活場景的有機統一，活動也就成為兒童生活的一部分。這與當前我國幼兒教育改革的基本精神相一致。實踐活動是基于幼兒的直接經驗、密切聯系幼兒自身生活和社會生活的幼兒課程形態。是一種以幼兒的經驗與生活為核心的課程。從理論淵源上看，這是“從做中學”教育方式在幼兒園課程改革中的具體呈現。

實踐活動克服了幼兒課程與幼兒生活世界剝離的局限，突破了知識性教學的束縛，立足于幼兒的直接經驗，改變了幼兒單一的知識接受方式和簡單的機能訓練方法，實現了幼兒課程與教學向幼兒生活和經驗的回歸。

注釋

①趙祥麟.杜威教育論著選[M].王承緒，編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1:154.

②③⑤⑥杜威.民主主義與教育[M].王承緒，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 57，54，144.

④呂達，劉立德，鄒海燕.杜威教育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

⑦⑧杜威.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