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主要論述了有關信仰的涵義、類型和e科學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的價值與意義,同時闡明解釋的意義以及解釋者的解釋的解釋文本的形成,還有信仰解釋的作用和意義,最后指出什么是信仰解釋權和信仰解釋權的實質是什么,以及關心信仰解釋權這個問題的理論與現實的價值。
中圖分類號:B201文獻標識碼:A
在辨析“信仰解釋權”之前,先理清什么是信仰,然后再理清什么是解釋,接著理清什么是信仰解釋,最后才對信仰解釋權的概念進行定義和分解。
1 所謂“信仰”
所謂“信仰”,就是指人們對某人、某種主張、某種學說、某種理論、某種主義或者某種宗教的信服與尊重,并以之作為自己的行為準則和活動指南,它是人們對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的選擇和遵從,是一種精神紐帶,是一個組織或階層,或一個社會和國家的成員的凝聚力、組織力和精神動力的源泉與保證的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也是一個國家的社會發展、政治穩定的一個大事。它的特點是:(1)威嚇或恐懼;(2)期待或撫慰。對這樣的特點可以如此解讀,如人們違反這樣的信仰,會遭到信仰的力量的放棄或報復,或者遭到具有同樣信仰的人的放棄或報復,甚至打擊,再說這個違反信仰的人,其精神將會處于混亂之中,即使沒有外來的放棄、報復、打擊,其自己可能會忍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和心理上的空虛和無助,也就是說其早晚也會出問題的。另一個特點是期待,人們遵從這個信仰,并按此指引去行動,其精神充實,對人生意義明確,有一定的穩定的人生觀、世界觀,有助于他從事生產和學習,即使在苦難中也能堅持,更有利于他追求未來的美好的生活,即使這個美好的未來是在來世也行,或者這個美好的未來,自己享受不到,是為他人、為后人而創造的,并要求犧牲自己以達到為此信仰的要求,這也是可以的。這也就是說,從信仰的兩個特點中,我們可以做這樣的判斷:信仰,可分為a科學的信仰和b非科學的信仰,或者c有自我的存在的信仰和d無自我存在的信仰,再者,還可以細分為e科學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f科學的無自我存在的信仰、g非科學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h非科學的無自我存在的信仰。若把信仰的根據是神學理論還是科學理論作為a與b的區分的話,那么以人的社會生活是否有價值并在為此價值追求中的各種帶有鮮明個性的表現,就可以此作為c與d的區分了。一句話,就是理論與價值的問題,或者說理論有無科學根據,價值是否是體現為人類社會、為國家民族等等表達了真善美的偉大事業而努力和奮斗的過程與其效果的評價與肯定。這也可簡單地說:即使是以神學理論為指導的信仰,也可體現出g來,也可體現出人們為了公平正義等和某種終極關懷而努力和獻身的特質。換句話說,即使是科學理論指導的信仰,若人們對之盲從、迷信,或者只顧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或社會上的某個階層或集團的利益,或既得利益,去辦事,去以這種科學信仰指導來辦事,那么這也會體現出f來。可見科學的信仰不能一定保證e的出現,神學的信仰也不是完全否認無g的產生。這話時什么意思呢?是說任何信仰的依據的理論不可能是盡善盡美的,但其理論中一定包含有真善美的終極關懷的成分,但是解釋和執行這樣信仰的組織或個人,因為有私利、有其人性的丑惡一面,最終也會把這種信仰的美好的一面扭曲了,再加上任何信仰理論都有其邏輯的局限性和適時的效應性,當人們反對某某信仰,以及由此信仰而形成的組織和某些人時,其實不是在反對這種信仰理論的真善美的部分,而是在反對人性的丑惡的一面和其信仰理論的形式落后于現實的需要的一面。如說人們反對極端的天主教及其異端裁判所,反對中國的儒教,尤其是儒教的后期,對科學民主發展的嚴重的阻礙,還有俄羅斯人為何放棄俄羅斯共產黨,轉而支持葉利欽的統治,即是如此。更確切地說e(科學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是在吸收以前的信仰理論的真善美的基礎上,加上科學的總結和發展,并在此信仰的指導下,為實現這種信仰指導的真善美的價值而努力的有自己特色的奮斗過程和效果,這是自我的表現和實現,也是e的觀點在人的社會生活中的具體表達。
2 解釋
解釋:通常是指導對文本的或語詞的意義進行理解和說明,換句話說,也是文本的作者與讀者通過語言符號的對話。在西方,早期的解釋學主要是指有關對《圣經》的考證和詮釋的學問。后來,德國哲學家伽達默爾把解釋學上升到哲學的高度。他認為:解釋學是理解的理解,解釋的解釋,是圍繞著解釋與文本、過去與現在之間的關系而展開的,在這里,解釋學的任務不再是作者的意愿的重建,而是主體(讀者)給予自身的歷史性對共同意義的分享與參與,理解和解釋也不再是一種還原與復制行為,而是在以前的精神世界中,將文本宗教經典、法典等視為獨立自在的客體的觀念發生了根本的改變。但伽達默爾并沒有把文本徹底放棄,而是將文本視為主體間溝通與共同意義分享的前提。從伽達默爾的解釋學的論述,再看解釋的定義,再來聯系到的漢儒(如董仲舒對《公羊春秋》的解釋)解經法,今文經學偏重“六經注我”(A,盡管此概念是宋代以后才出現,這里借用此概念來說明漢儒解經)和古文經學偏重的“我注六經”(同上A)可以說是從方法的形式上幾乎把伽達默爾的觀點做出來了,盡管伽達默爾所要解決的問題和說明的意義與西漢儒者解經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也可聯系克羅齊的觀點:“歷史絕不是外在于人們精神之外的某種東西,歷史就存在于精神之中,歷史,不是過去的,再也不復存在的東西,它始終活躍在我們的精神活動之中。一切真歷史都是當代史”。①換句話說,人們對過去的文本的解讀就是對當代的自我歷史的解讀,簡要地說,從伽達默爾與克羅齊的觀點看,說明對文本的解釋,即使在尊重文本的意蘊的前提下,也有主體可闡述的有利于自己的需要的空間,只要不和文本的顯現的基本的意義相違背,也就是說,對文本解釋又是幾乎可以創造出一個新的文本來,而且這個文本雖與作者有關,但其主導精神已歸解釋者了,是解釋者的解釋的解釋文本。
3 信仰解釋權
再說信仰解釋,如把承載信仰理論的文本進行解釋的話,就一定是信仰解釋嗎?可以這么說,任何信仰,即使有最初的承載其信仰理論的文本,也是不完善的,或有待發展的,光有圣經,而無教父哲學,有新約全書嗎?圣經能完善嗎?光有原儒孔孟的著作,而無后來的董仲舒等人,乃至宋明理學、心學的大儒們的理論的補充,儒學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嗎?也即是說,承載信仰理論的文本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在不斷地被解釋和發揮,或在創造性地發揮的基礎上形成的。這種解釋雖然包括因時代變遷、地域文化差異而使文字與其意義難以規范和統一外,許多都還在此種信仰理論的組織下,進行發揮性的解釋,或是發揮性的創造,而這種信仰解釋對持有這種信仰的組織和個人是極其重要的。有時關系到個人榮辱、組織興衰,甚至是國家民族的生存發展,社會的進步與繁榮。也就是說,信仰(尤其是對某種社會的主流信仰)解釋應是一件嚴肅而莊重的大事??茖W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與解釋者的解釋的解釋文本相一致,并以此原則相指導下的所進行的信仰解釋,是比較理想的。因為,在一定的時代局限下,人的科學知識半徑與理論創新半徑是一定的,在這一定的基礎上形成的科學信仰和對信仰的科學的理解,就存在著要不斷地棄舊圖新,尤其是要在實質上不斷地向前推進的,才能保證其信仰的科學性、先進性和創新性,這也是從根本上保障人們對自己的信仰、對美好未來的把握和追求。然而,能進行某種信仰解釋的某些人、某些階層或組織,未必有權利選擇體現出自身的或本階層或本集團的利益和需求的解釋,但是通常有能力進行信仰解釋的是有信仰解釋權的,或者說有信仰解釋權的就有能力對自己的信仰進行解釋,也就是說信仰和信仰解釋權曾經是難以分離的。如歐洲的教會有信仰解釋權,就不會把信仰解釋托付他人,除非教徒對其產生了信仰懷疑了,其在一定時候一定地方的信仰解釋權會弱化或喪失。比如德國的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就是一種行使信仰解釋權的形式,但他得到許多教徒的認可,也說明羅馬教廷的所作所為在德意志是不得人心的。信仰解釋權的喪失,也意味著神學的信仰在歐洲不久將為科學的信仰所替代。可在古老東方的中國,特殊的是儒者有能力進行信仰解釋,可對五經和對“天”的信仰進行解讀,但帝王無此學術能力去做此項細致而具體的工作,也就是帝王不具備信仰解釋能力,但他有信仰解釋權,他可以劃定范圍、界限、方向和其所需要的根據和標準,以及解釋思維的方法和模式,讓儒者按此要求去解釋信仰,是不體現儒者的利益和要求的,而是體現帝王統治利益的需要和要求的(如西漢的儒者對“天”的解釋上,體現了帝王與儒者的爭奪,像董仲舒為維護封建地主階級整體利益,通過“災異之說”來解釋朝政之事而被漢武帝給予其牢獄之災,但董仲舒的“大一統”思想是受漢武帝歡迎的)。這樣我們可對信仰解釋權的概念進行歸納。所謂“信仰解釋權”,就是這樣一種權利,它可以對信仰解釋的范圍、界限、方向,以及解釋者的思維、方法和其模式都可加以劃定和安排,并按此權力的擁有者的需要的根據與標準進行信仰解釋,并體現出此權利擁有者的利益和利益的實現,所謂信仰解釋權,實質也是對信仰的控制和管理的權利,不過不能像一般法律規定的權利那樣方便隨時行使而已。這樣一來,信仰解釋權是一個政治問題,也是一個社會問題,同時,它更是一個哲學問題,或至少是一個政治哲學問題。它涉及形而上學的本原方面,也涉及到形而下的應用方面。而本文討論的信仰解釋權,如西漢儒者的從天人感應到讖緯迷信的發展過程,就是與帝王爭奪信仰解釋權,這不是一般的具體應用問題,而是具有高度抽象意義的本質問題,或說是在精神層面上的重大的政治哲學的理論問題,所以它也就不能簡單地用“政教分離”的原理來解讀這個問題,因為西漢的問題不完全是一種宗教信仰問題,而這時的“信仰”的實質與范疇遠大于或不同于宗教意義上的“信仰”的實質與范疇。這是本文要著力指出的問題,即什么是最理想的信仰解釋和科學地行使信仰解釋權?
總之,本文闡述“信仰”的基本類型以及e科學的有自我存在的信仰的意義,和解釋的意義及延伸,即解釋者的解釋的解釋文本的形成,還有信仰解釋和信仰解釋權的涵義與實質。這也是一種解釋學的原理與信仰理論相結合的嘗試,更是一種學術上的初次探討,希望那些熱愛和追求真善美的人們多多的關心這個問題,關心這個問題(即什么是最理想的信仰解釋和科學地行使信仰解釋權?)就是關心我們自己的精神和生活,更是關心和理解我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注釋
①張志偉等.西方哲學問題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4:238.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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