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東北地區城市空間形態的演變

摘要清朝自建立以來，對邊疆地區實行了較為有效的統治，邊疆地區的城市大量出現。清代是東北地區城市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時期，在這一時期東北地區的城市大量出現，城市的空間形態發生了重要的變化，本文選取東北地區重要城市對其空間形態做一些探討。

中圖分類號:K249文獻標識碼:A

1 清代東北地區城市的發展

明末清初的戰爭使東北地區的城市遭受了重大破壞，尤其是遼東一帶的城市破壞更甚。順治十八年，奉天府尹張尚賢疏言:“盛京形勢，自興京至山海關、東西千余里。開原至金州、南北亦千余里。又有河東河西之分……合河東河西之邊海以觀之。黃沙滿目，一望荒涼。……河東城堡雖多、皆成荒土。獨奉天、遼陽、海城、三處、稍成府縣之規。而遼、海、兩處、仍無城池、如蓋州、鳳凰城、金州、不過數百人。鐵嶺、撫順、惟有流徙諸人。不能耕種。又無生聚。只身者、逃去大半。略有家口者、僅老死此地。實無益于地方。此河東腹里之大略也。河西城堡更多，人民稀少。獨寧遠、錦州、廣寧、人民湊集。僅有佐領一員、不知于地方如何料理。此河西腹里之大略也。合河東河西之腹里觀之，荒城廢堡、敗瓦頹垣;沃野千里、有土無人。全無可恃。此內憂之甚者。……欲消內憂、必當充實根本、以圖久遠之策。”①在1644年清朝入主中遠期間，東北地區“諸堡軍民盡竄，數百里無人煙，人口銳減，熟地復為荒地”。②連年的戰爭，致使東北地區更加荒蕪。面對城市的衰敗，統治者采取了召民墾荒、減免賦稅及鼓勵旗人自行耕種等措施，促進了經濟的恢復和城市的復興。

清代東北地區城市的發展，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時期，即:從1636年皇太極稱帝改國號為“大清”到1861年營口開埠為第一個時期，在這一時期，東北地區的城市從衰敗開始走向復興，并且部分地出現興盛;從營口開埠到1911年清朝滅亡為第二個事期，在這一時期，由于受到外國勢力的影響，新興城市大量出現，并且呈現出多樣化的發展趨勢。

清朝遷都盛京后，對都城進行了大規模擴建，開辟了八門八關，并且修建了宮殿。1644年，清朝入關定都北京，盛京成為陪都，為了保護“龍興之地”，統治者設置了柳條邊地區，禁止漢人、蒙古人等開墾，這一政策阻礙了這一地區城市的發展。康熙年間，為了對付來自沙俄的威脅，修筑了通往北疆的驛道，修建驛站及屯兵重鎮，進而促進了驛道腹地城市的興起，如:寧古塔、依蘭、卜奎、璦琿等城市都是在這一時期興起的。到1850年，東北地區約有50余個重要城鎮，如:奉天、金州、遼陽、卜奎、吉林烏拉、開原、伯都訥等。第二次鴉片戰爭后，營口開埠，外國殖民者在東北設立辦事機構，投資興辦工廠，修鐵路，尤其是在中東鐵路及其支線的修筑，帶動了東北地區的開發，哈爾濱、因鐵路的修筑一躍成為大都市，沈陽、海城、遼陽、鐵嶺、長春、齊齊哈爾等城市獲得了極大的發展機遇，城市規模不斷擴大。清末，東北地區開禁，大量內地人口到東北謀生，促進了東北城市經濟的發展，并且新興城鎮不斷涌現。清朝在統治的三十年間新置府、廳、州、縣共104個，其中奉天省38個，吉林省45個，黑龍江省21個，在這些新置的府縣中縣一級的最多，共計73個。③由此可見，東北地區的城市發展趨向平衡，基本上奠定了當今東北城市的空間布局。

2 東北地區城市的空間形態演變

從城市的空間分布上來看，清前期，城鎮的分布空間受到駐防體系的影響，④主要城市集中于驛道附近和遼河流域，隨著東北地區的開禁及開發，城市的分布趨于分散，邊疆及其內陸地區開始興起了一些軍事性質的城堡，部分地改變著城市的空間分布格局。

清入關以后，對東北城市進行了大規模重建。清遷都盛京后，天聰五年拓展舊城。康熙十九年增筑埭檣，二十一年修葺諸城門樓，三十二年重修城垣，五十四年復修城樓及內外城垣。乾隆、嘉慶年間屢次修葺。經過增修、拓展之后，盛京城池“周就離三百三十二步，門八……門樓八，角樓四，城壕周十里二百四步，廣十四丈五尺，外棣檣周三十二里四十八步。”⑤在清朝還修建了護國寺、孔廟、社稷壇、節孝祠等上百座建筑。隨著清王朝勢力的發展，盛京逐漸成為東北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市功能的增加，導致城市規模的不斷擴大，到1860年，沈陽城區面積超過10平方公里，城區道路逾500條。⑥長春是在清代中后期才興起的城市，嘉慶五年，設置“長春廳”，后因交通不便，于道光五年遷至寬城子南關一帶。《吉林通志》記載:同治四年，“馬賊竄擾，由商民捐建，筑板為墻，高一丈余，周二十里，門六”。光緒二十三年，又經重修，為磚砌城垣，“高二丈五尺，寬二丈”。城開八門，此外設有馬號門，故此城共有九門，城呈不規則形狀，城內略成九角形。城內官署、商鋪、貨棧、民居各有道路相連，并且分割成不同區域，并與各城門相通，形成了方格網絡。中東鐵路開通后，長春成為繼沈陽和哈爾濱之后的東北地區重要城市之一。在中東鐵路修筑以前，今天哈爾濱的地區本來是崗家店、王家店、傅家店等幾個散落的村落。1898年6月，中東鐵路開工，鐵路中心管理機構設在今哈爾濱市的香坊區，鐵路的開工，為哈爾濱成為東北地區重要的城市奠定了基礎。由于哈爾濱重要的地理位置及鐵路的修筑，大批的人流、物流向這里聚集。沙俄殖民者在這里設立辦事機構，開設醫院、興辦工廠和學校，其他殖民者也紛至沓來。同時，一批經營布匹、百貨、茶葉、藥材、日雜、毛皮的商行、商社先后在埠頭區、新市區、傅家店開業莫斯科商場、馬迭爾賓館等也相繼營業。鐵路的修筑、商鋪的開業、居住區的建設，加速了哈爾濱城市規模的迅速擴大，到1906年城市建設用地已經達到12.7平方公里。

3 東北地區城市空間形態演變的特點

縱觀清代東北地區的城市發展史，東北城市具有起步晚、發展快、突飛猛進行的特征。城市空間的形態具有以下特點。第一、城市空間拓展的非持續性、突變性。清朝初年，對部分城市進行了擴建、曾拓，最為明顯的就是盛京，但是在清初的擴建之后，由于清統治者采取保護“龍興之地”的政策，致使城市的發展就處于停滯的狀態。在1860年東北開禁之后，關內移民才大批地涌入東北地區，此外，外國侵略勢力的進入，使得東北地區得到了大規模的開發，城市才得以快速的發展。第二、城市空間形態的多元化。清末，鐵路開始修筑后，鐵路就成為帶動城市發展的主要動力。隨著鐵路的開通，鐵路附屬地區完全依托鐵路建設，鐵路附屬地的發展呈現出快速膨脹的趨勢，老城區則朝著鐵路沿線發展。在一些開埠通商城市，商埠地區與城市的其它區域發展模式不同，呈現出不同的特色。第三、城市功能的多樣化。隨著近代工業化的發展，城市功能從單一向多樣化轉變，城市的政治、軍事功能下降，經濟職能上升。在俄日勢力進入后，各城市華洋雜居、店鋪林立、洋貨云集，各地會館、公所紛紛成立，城內城外人家殷實，一片繁榮場景。城市經濟功能的增強，影響著城市空間形態的變遷。

4 結論

清代是東北城市發展的一個重要時期，東北城市的空間形態演變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既有政治、軍事的，又有經濟方面的，其空間演變既有向外擴張的共同特點，又有其獨具特色的非持續性、突變性、多元化、多樣化的特征。沈陽、長春、哈爾濱三座城市相比，政治因素在沈陽城市空間的演變中起了主要作用，而長春、哈爾濱側重于交通條件的改善以及經濟的發展，從中可以看出城市發展動力機制的轉變，即:經濟中心城市優先發展規律已經成為工業時代城市發展的主要規律。

注釋

①清圣祖實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5:64-65.

②明神宗實錄[M].卷47，萬歷四十七年六月戊寅.

③牛漢平.清代政區沿革綜表[M].北京:中國地圖出版社，1990.6:79-119.

④何一民.清代東北地區城市發展與變遷[J].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1).

⑤穆彰阿，潘錫恩.(嘉慶)大清一統志[M ].卷57.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⑥曲曉范.近代東北城市的歷史變遷[M].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