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場域理論的完善看語言的興衰

摘要本文從社會語言學、語用學的角度闡述了場域理論與語言的關系。首先介紹了?？?、韓禮德和布迪厄等人在這個領域中的相關理論，其次分析了場域的性質特征與語言變化的關系。場域具有空間性、多樣性和不確定性等特征，語言隨場域的變化而興衰、更替，語言的發展又促進了場域的發展。

關鍵詞場域理論 社會語言學 微觀研究

中圖分類號:H0文獻標識碼:A

社會語言學屬于語言學研究的一個分支領域，它研究語言與社會的關系、語言的運用與語言使用者所在的社會結構之間的關系。當今社會，語言的變化與興衰更替十分頻繁，原有的很多理論已不能全面解釋社會語言現像，對社會語言的研究，需要更深入、更全面的方法。本文從場域的角度來研究語言，探討這兩者的關系，提出場域理論的實用性。

1 場域理論的淵源和發展

語言學和社會學中曾對場域進行過相關研究的主要學者是?？?，韓禮德和布迪厄，他們的理論促使了場域觀的不斷完善和發展。

米歇爾·福柯，法國后現代思潮的前衛人物。他認為“在任何社會中，話語的產生是根據一定程序被控制、選擇、組織和再分配的。這些程序的功能就在于消除話語的力量和危險，處理偶然事件，避開它的沉重而可怕的物質性。”①也就是說，話語不是一個單純封閉的結構，它是具體的、開放的、動態的系統，并被放置在一個復雜變化的社會網絡中，受到社會諸多因素的約束。其約束、控制話語的策略首先是外部控制程序，即限制、區別、排斥，借助外部的力量，或是理性、真理對語言加以禁止。其次是內部控制程序，包括評論原則、作者原則、學科原則。然后是話語的應用條件程序，對話語主體的控制，包括儀式原則、社團原則、學說原則、社會占有原則。他對語言研究的方法則采取了考古學和系譜學的方法?？脊艑W研究作為話語形態的每個時代的知識的形式，揭示了控制著特定時代知識的產生和傳播的規則。系譜學是對考古學的發展，更好地解釋了話語的構成與其社會機制之間的關系。

韓禮德，英國著名語言學家，系統功能語法的創始人。很多語言理論把結構、意義、使用分開研究，而功能語法采用的是集中式的描述，他所建立的是一個系統綜合模式，提出了語域概念?！罢Z域是由多種情景特征(特別是指語場、語旨、語式的意義)相關聯的語言特征構成的?！雹谀康氖前颜Z言的各方面結合起來，看它們合在一起所表達的意義。韓禮德認為情景類型不同，語言類型就不同。在決定語域的三個變量中，語場、語旨、語式分別對應制約語義的意念部分、人際部分和語篇部分。在三個變量中，不是某一個因素單獨決定語言的變化，而是共同決定語言的變化，即系統的變化決定了語言的變化，簡言之就是“語言隨其功能而變，因其場合而異?！雹?/p>

皮埃爾·布迪厄，法國著名的人類學家和社會學家。他批判了以笛卡爾為代表的二元論的思維方式，提出生成性結構主義理論，將結構主義中的關系論發揚光大，把關系性思維方式引入社會科學。關系論中最重要的一個觀點，就是場域概念。在布迪厄看來，人們對社會的概念是空泛的，缺乏實際的內容，而功能主義的理想化的抽象社會也不符合社會世界的現實，因此，他提出只有場域和社會空間的觀念才真實提示了社會的結構。“從分析的角度來看，一個場域可以被定義為在各種位置之間存在的客觀關系的一個網絡，或一個構型。”④借助于場域理論，社會語言學有了一個新的研究平臺。

關于對社會語言學的研究方法，有的理論提出“可以將社會看作一個整體，考察語言是如何在其中運作的，以及它是如何反映社會差異的，即對社會中所使用的語言的一個總觀。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從其中的個體成員的角度來觀察社會，或者對使用中的語言作一個具體的詳細的觀察?！雹莸侨绻麑⑦@二種方法孤立的割裂開來，就會陷入二元論的機械式、教條式的研究。只有把二者有機的結合起來，將個體成員置入社會的某個特定的場所，才能對語言的研究有所幫助。隨著社會的發展，語言學的理論也在批判的繼承和創新過程中日漸完善。而場域論，正好為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研究社會語言學的工具。

2 場域的性質和特征

從福柯、韓禮德、布迪厄直至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認知語言學的代表萊考芙的“范疇”理論，對語言的研究各有特點，把這些理論加以梳理和歸納，我們就可以發現，場域理論正在不斷地豐富和完善之中，其思路和脈絡也更加清楚。

場域具有空間性的特征，它是由一些特定原則所界定的社會構造的空間。它不是單純的對社會的某種空間分隔，而是指一些社會形態，有種種內在關聯因素在其中作用的社會形態。在這一空間內，各自獨立的不同場域相互關聯，但又不能互相代替，如家庭、社團等，它們各自發揮不同的效用，這些場域共同組成了一個真實的社會。在這些社會空間中，行動者相互爭奪自己的利益和位置，并試圖改變和維持其空間的范圍和形式。從語言的角度來講，就是爭奪話語權。語言的本質就是通過語言來影響別人，以達到對場域的控制，從而達到場域的相對平衡和穩定，但它的趨勢則是沖突的、爭斗的。

場域還具有多樣化的性質，由于社會的逐步分化，形成了具有相對獨立性的社會小世界和場域，它們大多數圍繞自有中心或原型構建，按照各自的特有的邏輯規則發展，這個發展過程就是自主化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管有沒有外來因素的限制，某個場域都會以自己的原型為主，試圖擺脫其它場域的影響，從而體現出自己特有的本質，并竭力去影響其它場域。

場域具有不確定性。場域是頗為松散的，正規化程度較低，如教育場域、宗教場域、科技場域，它跨越了國家和民族的概念。它的邊界是動態的，場域與場域之間的邊緣空間容易形成新的場域，行動者之間的位置及關系將會互相轉化。語言發生興衰替代，或是消亡，或是興起，也將隨著場域的發展而發展。例如現代英語與古代英語有很大差異，包括語音、形態、詞義、句法都有所變化，從某種角度去研究，可以認為是科技發展、女性解放、國際文化融合等，用場域方法研究，就可以將種種變化歸納統一到社會變化的大系統之中。

從某種程度上講，是語言的發展決定了場域的發展。比如幾個人碰到一起，某人就所關心的事首先發言，隨著其他人的附合，共同的話題就決定了場域的發展方向。反過來講，場域的生成、發展又促使了語言的變化、興衰，這二者并不矛盾，因為人們對事物的認識，既有客觀的存在，又有主觀意識的不同，客觀的物質與主觀的精神相結合才產生不同的語言及語義，因此場域是變化的、動態的。

3 場域理論與語言的關系

場域理論的優點在于繞開了傳統的、正規的、嚴謹的宏觀系統，如國家、階級、法律等。從微觀研究入手，但又不是獨立的研究個人現象，而是研究某個群體，打破了時間和地域的束縛，對某種特定的環境，某種特定的事件的語言關系進行研究，試圖將人與人的語言關系剝離出來，成為一種普遍規律。

用場域理論方法來研究社會語言，是對社會語言學的細化和具體定位。語言不是一個孤立的現象，它是由人類在某個特定的社會環境中所進行的一個社會活動。語言與社會緊密聯系。一個人所使用的語言往往能夠提示其社會背景，而且存在著一些社會常規，它們決定了在特定場合下所使用的語言的類型，語言的變化通常因社會的變化而引起。對語言的所有這些社會層面以及它與社會的關系的研究就形成了被稱之為社會語言學這門分支的核心。同樣的語句，同樣的詞匯，在不同的場域里表達了不同的意思。

一個場域的變化，帶來了語言的變化。這是因為語言賴以生存的基礎已發生了變化，在這個場域中，不論物質世界的變化多么巨大，也不管人的生理、感知能力的差異，人們的語言表達能力都反映了一種驅同性，試圖達到新的平衡。當場域的平衡被打破直至形成了新的場域時，人們的思維認識也將有一個重新認識的過程，其語言表達能力也就發生了變化，語言詞匯也就發生了消亡、更替。

注釋

①Halliday， M.A.K. Hasan，R. Cohesion in English. London: Longman Group Let. 1976.

②Michel Foucault.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 The Discourse on Langusge . 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72.

③⑤張鑫友.新編簡明英語語言學教程學習指南.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300，294.

④布迪厄，華康德.實踐與反思.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