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翻譯目的論是功能翻譯理論中的核心理論。本文從翻譯目的論的視角,對《大衛·科波菲爾》部分段落的三個中文譯本進行比較分析,并從翻譯目的、連貫法則、忠實法則方面簡單探討目的論在翻譯實踐中的運用。
關鍵詞: 翻譯目的論 翻譯目的 連貫法則 忠實法則
一、引言
翻譯目的論(Skopostheorie)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德國學者弗米爾(Hans Vermeer)提出的一種翻譯理論,其核心概念是:翻譯過程中最主要的因素是整體翻譯行為的目的。弗米爾將翻譯研究從原文中心論的束縛中擺脫出來,認為翻譯必須遵循一系列法則,其中目的法則居于首位,即“任何翻譯行為都是由翻譯的目的決定的,也就是翻譯的目的決定翻譯的手段”[1]。“目的法則要求譯者在整個翻譯過程中的參照系不應是對等翻譯理論所強調的原文和功能,而應是譯文在譯語文化環境中所要達到的一種或幾種交際功能,即應以實現譯文在譯語文化中的預期功能為首要原則”[2]。此外,翻譯還須遵循“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前者指譯文必須內部連貫,在譯文接受者看來是可理解的,這是針對譯文語篇內部及譯入語文化之間的關系而言的。后者指譯文與原文之間也應該有連貫性,是針對譯文與原文語篇之間的關系而言的。這三條原則提出后,評判翻譯的標準不再是“對等”,而是譯本實現預期目標的充分性。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來,目的論給翻譯界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活力,對翻譯實踐有著深遠的啟發作用。本文擬采納目的論的觀點,對《大衛·科波菲爾》的三種中文譯本進行比較分析,并從目的法則、連貫法則、忠實法則等方面探討翻譯目的論在翻譯實踐中的運用。
二、翻譯目的論在翻譯實踐中的運用
以下這段原文選自19世紀英國著名小說家狄更斯的小說David Copperfield:I love my love with an E,because she’s enticing;I hate her with an E,because she’s engaged.I took her to the sign of the exquisite,and treated her with an elopement,her name’s Emily,and she lives in the east?
譯文(1):我愛我的愛人為了一個E,因為她是Enticing(迷人的);我恨我的愛人為了一個E,因為她是Engaged(訂了婚的)。我用我的愛人象征Exquisite(美妙),我勸我的愛人從事Elopement(私奔),她的名字是Emily(愛彌麗),她的住處在East(東方)?
譯文(2):我愛我的所愛,因為她長得實在招人愛。我恨我的所愛,因為她不回報我的愛。我帶著她到掛著浮浪子招牌的一家,和她談情說愛。我請她看一出潛逃私奔,為的是我和她能長久你親我愛。她的名字叫做愛彌麗,她的家住在愛仁里。
譯文(3):吾愛吾愛,因伊可愛;吾恨吾愛,因伊另有所愛。吾視吾愛,神圣之愛,吾攜吾愛,私逃為愛;吾愛名愛米麗,吾東方之愛。
這段話其實是一個流行于英國的關于文字的游戲,我們可以看出整段話都與英文字母E有關,比如enticing,engaged,exquisite,elopement,Emily,east;行文比較流暢,簡潔明快,讀起來朗朗上口。要把這樣一段英文字母游戲的話翻譯成中文并且要求意形兼顧,不是一件易事。
(一)從目的法則的角度對以上三段譯文進行比較,發現它們在翻譯的語體和翻譯策略上存在明顯的差異。
根據目的論的原理,翻譯中的最高法則應該是“目的法則”:翻譯的目的不同,翻譯時所采取的策略也就不同。換言之,翻譯的目的決定了翻譯的策略和方法。
譯文(1)采用的是現代漢語體,但中間夾雜了一些英文。顯然譯者的翻譯目的是想忠實地再現原文的思想內容,能讓目的語讀者感受到這個英文字母游戲的奧妙之處。然而字母游戲中的表達法卻不能用中文以同樣的方式翻譯,所以他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把與字母E有關的詞語都以原英文的形式表現出來,然后在旁邊的括號中加以闡釋。有人會發出疑問:這還是不是翻譯?但翻譯目的論認為:只要能達到翻譯的目的,對原文既可以采用逐字直譯的方法,也可以采用完全改寫的翻譯策略。這無疑為譯者為達到翻譯目的所采取的特殊策略提供了理論依據。
譯文(2)采用的也是現代漢語體,譯語相當地道。譯者張谷若先生本人就很提倡用地道的譯文譯地道的原文,目的可能是希望讓目的語讀者通過譯文更容易了解并欣賞原文的思想內容,試圖使目的語讀者讀了譯文后能夠產生源語讀者讀原文時產生的類似的審美效果;即達到某種審美傳輸功能上的最佳近似。所以,很顯然他傾向于歸化的翻譯策略。
譯文(3)采用的似乎是文言體,比如“吾”、“伊”,而且使用了很多四字結構的句型;運用的也是歸化翻譯策略。譯者為什么要采用文言體?如果其目的是想再現原文的語言風格的話似乎不太成立,因為原文采用的是現代英語,而且原文作者狄更斯生活在19世紀,當時的英語已經演變成了現代英語,幾乎沒有什么中世紀英語的痕跡。譯者也許是想運用文言這一文體在翻譯中作一番嘗試,使譯文獨特有趣。
(二)從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的角度具體比較分析以上三段譯文,發現它們各有優劣。
我們知道,目的論還包括了另外兩個法則: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前者是指譯文應具有可讀性,符合篇內連貫的要求,讓目的語接受者能理解;后者是指譯文與原文之間應該有連貫性,符合篇際連貫的要求,近似于譯文應忠實于原文的說法。但這兩種法則的表現形式最終取決于譯者的翻譯目的。
首先,我們從忠實法則來看以上三段譯文,譯文(1)雖力求忠實于原文,但它那種力求字字句句與原文對應的“對等”過于生硬,甚至要依靠原文的英語單詞來完成所謂的“忠實”,未免過于牽強。這樣的譯文也就失去了原文那種文字游戲所帶來的趣味和美感,從而影響了譯文的交際功能。
譯文(2)中,譯者巧妙地把英文字母“E”翻譯成漢語中的“愛”字,形象生動,并且忠實地再現了原文中文字游戲所帶來的趣味和美感。這段譯文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漢語文字游戲,整段話都與“愛”字有關,讀起來也很上口。在文體風格方面,可以說譯文做到了忠實于原文。在語言文字方面,譯者并沒有生硬地力求字字句句與原文對等,比如“engaged”譯成“不回報我的愛”,“I took her to the sign of the exquisite.”譯成“我帶著她到掛著浮浪子招牌的一家,和她談情說愛”;并且增譯了“為的是我和她能長久你親我愛”。也許我們要說這樣的翻譯在語言文字上沒有做到忠實于原文,但它并沒有影響原文思想內容的表達,反而增強了譯文的交際功能。根據目的論的觀點,“評價一篇譯文的優劣,并非是看它對原文的等值程度,而是看它對于翻譯目的的充分性,即是否有助于在譯語情境中實現譯文的預期功能”[3]。
以文言文為語體的譯文(3)首先從文體風格方面來看就沒有做到忠實,文言體比較正式,四字句型重復出現“吾愛”這個詞,讀起來缺乏生動和美感。在語言內容方面,譯文基本上是忠實于原文的,但把“exquisite”譯成“神圣”是不符合原意的。
從連貫法則來看,譯文(2)做到了符合篇內連貫的要求;語言地道,行文流暢,讀起來上口、順耳。譯文(3)行文也是比較流暢的,但它使用的是文言文,這對于有些讀者來說是不易于理解的;且最后一句“吾東方之愛”讓讀者有些費解,這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篇內連貫的要求。對于譯入語讀者來說,譯文(1)讀起來不太通順,中英文夾雜,使譯文顯得有些生疏、怪異,似乎沒有達到篇內連貫的要求。不論是忠實法則還是連貫法則,它們都需以譯者的翻譯目的為準則。從以上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譯文(2)基本實現了翻譯目的。譯文(1)和譯文(3)也似乎達到了翻譯目的,只是因為運用的語體不太恰當,以及翻譯方法有點單一,從而損害了翻譯目的的完整實現。
三、結語
相比較其他理論,目的論的優點在于它擺脫了等值翻譯或對等翻譯的束縛,也強調了譯者的主觀能動性。翻譯目的論的局限性在于在翻譯實踐中只從目的出發,而忽略了具體語境。然而,它為翻譯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視角,雖然它在西方譯學界不是最有影響的一種理論,但該理論對各種實際的翻譯問題和現象極具說服力。如何運用翻譯目的論中的有益觀點來指導中國翻譯的實踐,值得我們深入討論和研究。
參考文獻:
[1]Nord,Christiane.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29.
[2]陳小慰.翻譯功能理論的啟示[J].中國翻譯,2000,(4):9-12.
[3]文軍,高曉鷹.歸化異化,各具一格——從功能翻譯理論角度評價《飄》的兩種譯本[J].中國翻譯,2003,(5):4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