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社團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中的作用

摘要：價值多元化與社團的成長互為動因。社團在推動價值多元化進一步發展的同時，也起著很強的價值凝聚功能，是價值觀念整合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的重要推動力量。這種力量主要是通過推動善治、培育公民的民主意識、提升公共服務的品質、提升公民的道德境界幾個途徑體現出來。

關鍵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公民道德； 民主意識； 價值觀

中圖分類號： G412 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１６７２－９７４９（２０1１）０4－００９２－０４

一、價值觀變遷與社團的發展

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的價值觀念日漸多元化，與此同時，社會團體也蓬勃發展起來。價值多元化與社團的興起密切相聯，沒有多元價值觀就沒有社團的發展，多元價值觀是社團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而社團的發展又反過來促進價值觀的進一步多元化。

1.單一價值觀不利于社團的發展

建國后到改革開放前，我國的社團數目和種類都很少。當時，在經濟上實行單一的公有制，在政治上實行高度集中的國家社會一體化，社會組織結構單一，人們大都固定地隸屬于行政色彩濃郁的某個特定的企事業單位。社會總體上追求統一的價值觀念，國家是整體的、最高的價值主體，公與私、國家與社會、政府與民間幾乎完全合為一體。個人缺乏獨立性、自主性，人們價值觀念中的主體意識是一種整體至上性，習慣于從社會的角度給個人制定規劃，服從組織安排，很少顧及個人全面發展的需要。這都造成了價值主體和價值觀念的單一化。主導價值觀之外的其他價值觀都只能作為一種潛流、暗流而存在，缺乏相應的傳播與溝通渠道，其價值主體亦難以組成有力的社會團體。體現主導價值觀的基本政策取向是抑制甚至禁止民間社會團體的發展，幾乎所有資源都集中在政府手中。一切政治、經濟、社會事務都由政府包辦，其他社會組織和個人自由活動的空間很小，缺乏發揮作用的余地。在這樣一種大背景下，社團組織或公民社會都是比較敏感的詞匯，往往被認為具有與政府對立的意味，這都使得社團的發展缺乏制度空間和思想基礎。

2.多元價值觀刺激社團的成長

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進一步推進，以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逐步建立與完善，價值主體和利益關系呈現多層次與多元化樣態。人們不再以同一種價值標準來判斷是非曲直，不再用同一種思維方式來思考問題，呈現出價值目標差別化、價值選擇自主化、價值實現多樣化等現象，公民獨立意識增強。市場經濟的發展還使企業的自主性增加，為了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生存與發展，企業在經營管理等方面不斷實現價值觀念的更新，某些行業組織逐漸脫離政府成為獨立的民間組織；又由于市場經濟增加了企業的風險程度，為了保護自身利益，各種行業性組織不斷興起。同時，隨著社會發展，人們的經濟狀況逐漸好轉，閑暇時間日益增多，民眾在興趣、愛好、特長、職業、個人利益、觀點主張、宗教信仰等方面呈現明顯差異。人們的生活多樣化，參與意識日益增強，客觀上也要求各種各樣的社團組織大量產生。

隨著政治體制改革的進行，主導價值觀的內容和特點也出現新變化，最明顯的體現是其對非主導價值觀的寬容性增強。社會治理理念的變革，社會管理制度的松動，都使社會運行方式出現重大變化，政府職能逐漸由以管為主向以服務監督為主轉變，這就要求必須加快社團的發展，并使社團組織的功能趨于強化。另外，法治建設的穩步推進使公民結社自由的權利得到了相當程度的保障，公民有更多的機會和可能申請成立社團。

二、社團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的重要推動力量

1.社團的發展促進價值觀進一步多元化

社團為人們表達多元價值提供了一個平臺，是多元價值觀念生長發育的土壤。社團為公民提供了在家庭、工作、政府范圍之外表達自己的工具，滿足了公民與他人聯合、表達自己價值觀念的基本需求，向公民提供了為公共物品而采取私人行動的渠道。通過社團這樣一個中介，人們能夠強化自我認同，增強身份意識，對自己及社團的價值觀念更加明確，在相應的社會活動中少了幾分猶豫與躊躇，多了幾分堅定與自信。這在一些環保組織、見義勇為組織、維權組織等身上得到更加明顯的體現。另外，社會上存在大量的弱勢群體，在解決與之相關的各種各樣的社會問題時，市場機制在此失靈，社會個體更是無力以對。在社團中，個體的力量得以放大，少數人的聲音能夠成為社會多元價值觀中的一元，從而推動多元價值局面的形成。

其實，真正多元化的社會是一個社團充分發展的公民社會，只有在公民社會中，價值觀多元化的局面才會真正形成。社會各階層因社會分工及交換或控制生活資源的能力不同而呈現社會差別，這是一種社會常態，良好的社會治理的關鍵在于彼此間都能依據價值共識及其規則而相互適應與合作。以社團充分發展為標志的公民社會則能在個人和國家之間形成一個個獨立而有自治能力的社群，它不僅為個人提供生存價值源和精神歸宿感，而且由于多元價值的互相制衡，還能夠阻止公共權力的濫用，促進社會的良性發展。

2.社團具有重要的價值凝聚功能

價值觀的多元化是社會進步的表現，建立在多元利益結構之上的多元價值觀正是社會繁榮和秩序維持的重要條件。承認價值的多元性就是承認不同層次的價值主體對自身合法利益的追求，體現出對價值主體具體價值理想與生活目標的尊重，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進步意義。但是，多元價值觀的社會進步作用是與核心價值觀的主導作用離不開的。核心價值觀是整個價值體系中最基礎、最核心的部分，是一個人、一個集團乃至國家和民族長期秉承的一整套根本原則。它從深層次穩定而又恒久地影響著個體或群體的思想觀念與價值取向。一個民族或國家的核心價值觀如果發生偏移，就會陷入價值相對主義，使大眾喪失共同的理想、信念和精神，失去凝聚力。因此，對多元價值觀加以合理引導，使核心價值觀始終處于主導地位是一個社會的重要任務。

社團組織是社會職業、價值觀念和利益多元化的結果，不同的社團組織擁有不同的社會群體，代表不同層次、不同方面的民眾。它以組織化、群體化的形式，把個體力量連同其價值觀一起凝聚起來，主張進行自我管理、自我服務和參與社會問題的解決。除了社團內部的價值凝聚外，它還可以實現更高層次的價值凝聚，即國家層面的價值凝聚。社團利用所擁有的各種資源、政治技能和專業知識，為公民提供一種特殊的、有效的政治生活的表達途徑，反映民主呼聲和監督制約國家權力。社團通過及時反映各個特殊社會群體的特殊利益、特殊要求、特殊情緒，使政府及時了解社情，更充分地考慮各個方面的力量，從而使各項方針、政策代表最廣大群眾的利益，把廣大民眾團結、凝聚起來。

3.社團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的重要推動力量

目前，我國正在從單位人社會向自由人社會轉變，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轉變。越來越多的社會成員脫離原來的集體成為“自由人”，這無疑是社會的巨大進步，但也潛伏著一盤散沙的風險。人的自由度越來越大，流動性越來越強，越來越多的社會成員呈現出明顯的“無組織”結構特征，特別像進城的農民工、自由職業者和各種類型的臨時工，其無組織特征更為明顯。原來的熟人社會中固有的價值觀念對人的影響逐漸減弱，在陌生人社會里，家庭和鄰里關系網被削弱，“自由人”的價值觀念經歷著巨大的變遷，價值多元現象出現的同時，價值觀念的混亂、無主、沖突等現象也比較突出。社區非政府組織和志愿者團體等無形中就成為了在人們之間制造聯系紐帶的重要組織工具。正如考金斯所說，社團能通過培養社會關系、建立情感交流、形成共同規范、建立伙伴關系以及相互的政治和經濟支持及文化共生性而起作用。因此，社團對核心價值觀不僅僅具有解構作用，更具有建構作用。在當前，我國社團的這種建構作用主要表現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構方面。

自治是社團的基本特征之一，但是，這種自治并非不需要任何的約束與監管。新的《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就對社團提出了綜合的合法性要求，即政治上達標，行政上掛靠，符合法律程序，并且得到社會支持。一個社團也必須通過這四個方面來證明自身的合法性。其中，政治合法性是一種實質合法性，它涉及社團的內在方面，如社團的宗旨、社團活動的意圖和意義，政治合法性對社團的存在和發展至關重要。而政治合法性的基本涵意之一就是社團的宗旨以及社團活動的意圖和意義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保持一致，并通過自身建設自覺地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構。

三、社團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中的作用表現

1.社團通過推動善治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

明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導作用，是在我國實現良好的社會治理（即“善治”）的基本要求，而社團是推動善治的重要力量，并在推動善治的過程中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構。善治需要政府與公民之間的良好合作，這種合作常常需要社會團體作為中介組織來協調。社會團體可以把成員對政府的要求、愿望、建議、批評集中起來，轉達給政府，使政府了解公民的多元價值需求并更新自己的價值觀念和工作理念；還可以把政府的政策意圖和對相關問題的處理意見轉達給其成員，使其更好地了解政府，更好地參與政治。在這一利益表達和利益協調中，社團成為社會和諧發展的“穩定器”、“緩沖器”和“調節器”，承擔起化解矛盾、減少沖突、增進理解、寬容互惠的功能。一方面，社團培育了社會的自治能力，這本身就具有社會穩定的基因；另一方面，社團能夠為不同群體和階層的利益訴求提供有效的途徑，在政府與公民之間建立了一道緩沖區，它不僅能排解社會怨氣、釋放社會壓力，而且還可以推動政府與公民間的互動與合作。 在促進善治的同時，傳播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并促進其自我更新與發展。

另外，一些社會團體本身就是傳播政治信息的媒介，他們對善治的推動作用更為直接和明顯。各種帶有咨詢性質的研究會、學會、聯合會等社團就經常召開成員大會和代表會議，或舉辦培訓班和研討會，發布、研討有關信息，這通常是其成員獲取包括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內的政治信息的重要場所，同時也是社團成員表達政治見解、參與社會治理的重要場所。一些社團還通過創辦自己的傳播媒體等方式參與社會治理，推動善治，如各種社團組織的報刊、雜志、網頁、網站等，社團成員在這里獲取政治信息，了解政府價值觀念和工作理念，掌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取向，在此基礎上增進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解與認同。

2.社團通過培育公民的民主意識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

民主化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政治特征，是人類社會不可阻擋的歷史潮流。民主化的文化基礎是公民的民主意識，公民的民主意識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內涵，而社團則是培育公民民主意識的重要條件之一。

現代社會，人們的民主自由理念很大程度上不是靠政府和市場來培育，而是通過在社團中的自由結社、自我管理的社會生活逐步養成的。正如科恩和阿雷托所言，由于個人是在一個文化傳統中成長并參與群體生活，所以他們就內化了一定文化傳統中的價值取向、習得了一般的行動能力，并形成了個人認同與社會認同。以社團充分發展為基本特征的公民社會是公民學習民主的大學校。人們在公民社會中的生活是民主的，民主逐漸成為人們的生活方式，它融入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托克維爾說，美國的民主得益于“新英格蘭的鄉鎮精神”，這種精神體現的是一種自覺的自治原則。他認為人們在自治過程中，在力所能及的有限范圍內，試著去管理社會，使自己習慣于自由賴以實現的組織形式。他們體會到這種組織形式的好處，產生了遵守秩序的志趣，理解了權力和諧的優點，并對他們的義務性質和權利范圍終于形成明確的和切合實際的概念。社團成員在自愿的基礎上自由結社、自我管理，在日常工作中平等相處、相互信任，并用民主的方式處理分歧及其他各種問題，從而逐步形成民主的生活方式，并逐步培養出民主的意識和價值觀，從而為整個政治體制的民主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社團實際上已經成為民主價值社會化的重要途徑。

3.社團通過提升公共服務的品質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

公益事業是政府的責任，但直接由政府出面組織實施卻可能達不到最好的效果，在這方面民間組織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從世界范圍來看，一些原來由政府承擔的實施性、操作性的公共服務，正逐步轉移到以社團為主的民間組織中去完成。在聯合國體系中，包括世界銀行在內的各種機構在對發展中國家的資助中，民間組織已經成為項目實施和服務提供的主要力量。社團在公共服務的提供中具有效率優勢，這種效率優勢既得益于政府“掌舵”與“劃槳”職能的分離，也得益于競爭的市場機制的導入。

傳統上，我國公共物品的供給基本上由國家提供，而競爭性的缺乏使得這類工作往往效率比較低下。社團所從事的工作大多屬于公共領域，與公眾關系直接、密切，可以更加靈活地適應公眾需要，而且因其非營利性，甚至提供真正的志愿服務，使工作成本降低、服務品質提升，增加公眾對社會治理的滿意度。積極投身公益事業的諸多社團，其所提供的服務有利于改善政府形象，增加了公民的政治認同。如民間組織的“希望工程”、“扶貧工程”等都改善了社會的形象，緩解了政府與公民的關系，增加了公民對民族國家的認同，有助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深入人心。

另外，現代社會是多元化社會，人們的興趣、價值觀、經濟利益等都高度多樣化，社會也分化出眾多的階層和各種各樣的利益群體，因此人們就會有種種不同的需求。而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務傾向于滿足社會成員的中位性的需求，并且往往以統一規范的方式提供，不能滿足數目巨大、種類繁多的局部需要。而社團的產生本身就是社會需求和利益格局多元化的結果，它支持和體現了社會的“自由”和“多元化”的價值，它所追求的也正是特定群體利益要求的滿足。沒有對多元價值觀的尊重，就沒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導作用的實質性發揮，社團對多元價值觀的支持與體現，恰恰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構提供了重要的動力源。

4.社團通過提升公民道德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

社團的發展有利于公民道德素質的提高。在現代社會，競爭是配置社會資源的主要手段，由于競爭者的素質、能力、運氣以及外在條件的不同，總會有些人成為競爭中的弱者。政府的社會政策往往有一種“中位取向”，體現大多數社會成員的利益。對弱勢群體和其他特殊利益群體，如對殘疾人、婦女、兒童、失業者等群體的保護，往往由一些社會團體來進行，如殘疾人聯合會、工會、農協、婦聯、兒童基金會等非政府組織就是很有效的保護機構。

各種志愿性、公益性、利他性的社會團體的出現和大量公民的參與，以及各種志愿、公益活動的開展，本身就是現代公共道德精神的體現。人們經常參加這樣的活動，其思想境界、道德修養就會不斷提升。接受各種志愿者服務、公益組織幫助、慈善機構援助的人們，在這種過程中，也能受到很好的道德教育和道德感化。因此，在社團開展活動的過程中，無論是助人者，還是受助者，都使自己的思想道德水平得到提高，久而久之，全民族、全社會的道德水平都得以提升。而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公民道德水平的提高都是核心價值觀建構的重要內容，對我國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說，也是如此。

如5·12汶川地震后的第二天，中國扶貧基金會、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愛德基金會、中國初級衛生保健基金會等多家知名基金會、民間公益組織在北京發起“中國民間組織抗震救災行動聯合聲明”。面對特大自然災害，中國的社會團體自發地組織了這次聯合行動，全力以赴組織社會力量，各盡所能，出資出力，協助政府和災區人民抗震救災。尤為值得關注的是大批在八十年代出生的“80后”在志愿行動中的出色表現。在災難面前，他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宣告了自己的價值選擇，讓所有的人對未來中國公民社會的主體充滿期待。無數此類的鮮活事例都彰顯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作用的增強。

四、應注意的兩個問題

一般情況下，社團可以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的重要推動力量，但有時也會出現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因此，要發揮社團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構的積極作用，就必須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團的統領作用；同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又必須保持一定的開放性和寬容性，既為自身的發展與完善，也為社團的發展壯大創造一定的空間。

１.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團的統領作用

社團具有明顯的價值凝聚功能，但是，其所凝聚的價值觀卻有可能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疏離。一般來說，一個社團要通過審批，必須具有政治合法性，不過有一些社團，其宗旨和原則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一致，但在實際開展活動時，卻可能是另外一種情況。同時，還存在大量未經注冊的草根社團，它們完全是公民自發組建的，甚至根本沒有向政府部門登記，也不接受政府部門的領導和指導，這些組織享有極高的自主性和自愿性。雖然大部分草根社團是積極的，但也有些社團的活動宗旨與原則可能存在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疏離的地方。因此，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團的統領作用就尤為必要。

2.要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導性和寬容性相統一

在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團的統領作用時，我們既不能用抽象的一元價值取向去否定具體的多元價值取向，也不能用具體的多元價值取向去代替抽象的一元價值取向，而應堅持價值多元性與價值導向一元性的辯證統一。如果片面強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忽視甚至否定社團合理的個體性價值追求，則會影響其能動性、創造性和積極性。這就要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團的多樣性價值觀作批判性的吸納，增強核心價值觀的寬容性與開放性。既要保證核心價值目標和價值理想的貫徹，又要適應社團多元價值發展的需要，增進社團的價值認同，并通過這種認同來有效地調動各種積極因素，發揮各方面的積極性，使價值主體在整體上保持協調和合作，以促進社會的穩定并推動社會的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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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