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產業從一開始就明確提出,要注重產業中的政治、文化、經濟和社會效益各環節共同均衡健康地發展。文化產品不同于一般物質產品,它既有其商業屬性,更有其道德和社會意識屬性,關乎民族的文化傳統和精神品質,能起到很大的影響或滲透作用,甚至在特定時期和環境下關乎社會的穩定和國家的安全。
不久前,胡錦濤總書記在美國耶魯大學的演講中指出:“一個民族的文化,往往凝聚著這個民族對世界和生命的歷史認知和現實感受,也往往積淀著這個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和行為準則。”中國悠久的文化傳統集中反映了中華民族的思維方式和精神追求,蘊藏著中華民族的哲學智慧、創造力和生命力。中國文化產業的發展應該自覺地植根于自身民族文化寶庫,為中國的文化產品賦予鮮明的民族思想內容。
從國際上看,中國文化正在引起越來越廣泛的關注。在世界文化多樣化的呼聲日益高漲的背景下,獨具特色的中國文化產品正逐步贏得國際市場的青睞。在中國文化產品走向世界的進程中,在世界各地居住著的超過六千萬的華人,也將是最現實的受眾和擴大傳播的橋梁。這也是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得天獨厚的國外市場基礎。
中國的文化產業要實現快速發展,除了要大膽借鑒其他國家可行有效的做法,更要敢于結合中國的國情和中國文化產業的特點,解放思想,改革創新,走出一條有利于推動我國特色文化產業發展的做法,并相應地在法律、政策上制定并完善相應制度,以作保障。另外,還可以制定推動國內文化產業快速發展的法規和相應的經濟環境,使我國的文化產業在與國際產業同行的激烈競爭中較快地占領市場制高點。在這方面,對發展中國家而言,為了集中有限的資源實行跨越式發展,政府必須在其中扮演起關鍵的角色。正如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劉易斯所說:“每一個成功的發展中國家背后都要有一個非常明智的政府。”在文化產業的發展過程中,政府的各項政策都要把有利于發展文化的生產力,有利于增強文化產業的綜合實力,作為總的出發點和檢驗標準。即是說,凡是有利于推動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法規、政策我們都要積極制定完善,并予以認真實施,凡是有利于壯大中國文化產業的模式我們都要積極支持并鼓勵企業大膽實踐。
上下五千年的中國傳統文化,為中國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極為豐富的資源,我們要充分利用好這一資源寶庫,既堅持和弘揚民族文化的優良傳統,又要不斷賦予歷史傳統以新的時代氣息,以此滿足現代人的審美追求,創造新時代的新型中國文化,使中華民族的文化產品充滿旺盛的時代感染力和生命力。
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分屬兩條道路,不能用一種價值觀比較孰優孰劣。比較文化,應當從其精神實質入手,而非完全體現在器物、禮儀、社會現象上。
比較流行的看法認為,中國文化是一種倫理文化,而西方文化是一種宗教文化。例如有學者認為:中國文化的精神基礎是倫理,特別是儒家倫理,而不是宗教,至少不是正規的、有組織的那一類宗教。另有學者進一步引申說:中國文化以天人合一為認識基礎,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中國文化的特征是自然與人文的結合,宗教與倫理的結合,講究的是人文主義。而西方文化則以天人相分為認識基礎,其特征是主體與客體對立,宗教與科學兩元,講究的是僧侶主義和理性主義。有學者對這兩種觀點做了歸納,認為中西文化其實都是宗教、倫理、政治相統一的文化,只是前者統一于倫理,后者統一于宗教。仔細分一下中國文化的源流不難發現,中國文化其實是一種巫史傳統的文化,以儒家思想為主流,道、法、釋等家為補充。而西方文化的源頭則是希伯萊、希臘、羅馬文化,其整體體現為理性精神、人文精神和宗教精神的統一。
上述對文化實質的把握就解釋文化現象而言,是從宏觀整體上來說的。深入到具體的思想基礎層面來說,西方存在主義哲學認為,人生來是自由的,這意味著個人對自己負責,個人是存在的基礎。而中國則是人生下來就是不自由的,是倫理的,應該“化性起偽”和“教化”的。漢語“教”字就很能說明問題。“教”字左“孝”右“文”,是個會意字,意即教育是一種文化,那么,它是一種什么樣的文化呢?它是一種“孝”的文化。西漢《孝經·開宗明義章》載:“夫孝……教之所由生也。”可見“孝”和以“孝”為特征的儒家文化就是傳統中國的教育內容。眾所周知,儒家文化是人倫性質的,“孝”所表明的就是人與人之間一種親近的關系。中國傳統文化中這種孝的教育、這種倫理的教育,嚴重地束縛了思想的自由解放,所以與西方獨立自由的人文精神有著很大的區別。這種生活方式上的大相徑庭,勢必會形成截然不同的兩種文化內容。
除了上述思想實質上的區別,其二是心理基礎上的不同。著名哲學家李澤厚說過一段話:“盡管不一定自覺意識到,但建立在血緣基礎上,以‘人情味’(社會性)的親子之愛為輻射核心,擴展為對外的人道主義和對內的理想人格,它確乎構成了一個具有實踐性格而不待外求的心理模式。……對待人生、生活的積極進取精神,服從理性的清醒態度,重實用輕思辯,重人事日用中保持情欲的滿足與平衡,避開反理性的熾熱迷狂和愚盲服從……,它終于成為漢民族的一種無意識的集體原型現象,構成了一種民族性的文化——心理結構。”(《中國古代思想史論》)李澤厚所說的這樣的心理基礎有兩個主要的表現,其一是實踐理性,其二是樂感文化。
在西方文化中,其心理基礎大都是以個人自由為價值核心,向外擴展為人際交往的平等與對自己尊嚴的嚴肅態度。西方人往往有著不斷追求完美和極限的精神,此即所謂的浮士德精神。由于對完美和極限的渴望,他們對未來的設想,對進化的執著,使得他們有著非常積極的征服欲。西方這種心理基礎同樣有兩個主要的表現,其一是理性主義,其二是功利主義。
再從人的終極歸宿這一層面來說,一個人的終極歸宿亦即個人心靈的寓所,它是個人行為的根本動機之所在。西方人一般有著虔誠的宗教信仰,普遍認可基督教的原罪信條,所以救回把救贖自己作為最終的成就。人類學家Geertz說過:“隱藏在原罪信條中的信仰,是一種值得推薦的生活態度。……由宗教傾向產生的心境與動機,給一個族群的世俗生活的根本特征,蒙上了一層派生的、微弱的光。”(《文化的解釋》)中國人的終極關懷則體現在倫理自覺上。中國有所謂三不朽,即立德、立言、立功,其理論背景是族群的倫理秩序和環境,光宗耀祖的思想是很多人根本的心靈安慰,所謂“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禮記·禮運篇》)。孔子賦予祖先崇拜以崇高的道德價值,“好古”(《論語·述而》),“無改于父之道”(《論語·學而》),由于這種心態,中國人的終極歸宿往往體現在對血親家族的榮譽的維護上,其祭祖之心,懷鄉之情由是推廣,蔚為大觀。
綜上而述,中西文化的實質區別,在上面兩個基礎和一個終極歸宿上,即可以基本辨清二者的區別。事實上,中西文化的區別具體表現在各種觀念與形式上,而且需要指出的是,區別與聯系是辯證統一的,我們只能說,把文化概括在人的行為的出發點和目的上,可略見其不同之處,除此之外,在各自不同的認識觀念和不同的認知出發點以及不同的價值導向上,更能顯示中西文化各自的特色。
(作者簡介:王宏鵬,甘肅省文化藝術研究所研究員;王海軍,甘肅華亭煤電股份公司硯北煤礦礦建工程師,助理經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