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兩會”,關于高速公路收費的話題曾經引起代表委員和輿情的廣泛關注。4月20日,CCTV《經濟半小時》欄目播出《50年收費路的背后》,再次將收費公路推向行業負面新聞的頂端:廣州花都公路收費站收費期限長達50年,遠遠超過國家最長30年的規定,當地媒體稱18年來至少收費10億元,其中大部分資金去向不明。隨之,收費公路問題再次引起全社會廣泛關注。
關于收費公路(含高速公路收費)問題,坊間微詞頗多,而官產學研各方也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但指責多于理解。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恐怕需要制度、智慧、良知的合力,當然還需要時間。
翁孟勇(交通運輸部副部長)
對關乎民生問題的一些重要物資運輸,交通部門實行免收通行費政策,如鮮活農產品運輸綠色通道等。截止去年年底,已經有17個省全部取消了政府還貸的二級公路收費站點,撤銷站點1723個,總里程9萬公里。我們的目標是將來全部取消二級公路收費。
人民網評論員
在我國的運輸交通事業取得飛速發展的今天,人們痛感到,不合理的公路收費反過來在侵蝕著百姓利益,并成為制約經濟發展的新瓶頸。在經濟發展的整個過程中,如果面向市場的終端生產環節利潤過低、而中間或基礎環節利潤過高的話,對經濟特別是實體經濟的發展將是致命打擊。
南方日報評論員
廣深高速已全線超負荷運轉,近兩年來車禍頻繁,擁堵更成常態。而15年來的路費收入已超300億元,是其當年投資額的3倍之多,利潤驚人,被央視《經濟半小時》節目比喻為“印鈔機”,公路長期收費—豐厚利潤曝光—民眾反應強烈—政府被動調整,如果“高價”公路收費問題不能走出這個非常態輪回,積怨不會在剎那間煙消云散。
孫立軍(同濟大學交通運輸工程學院院長)
高速公路取消收費對駕車者未必是一個福音,因為收費是需求管理的一種手段,它可以抑制一些不必要的需求,讓有需要的車輛開得更快一些,如取消收費,所有車都上了高速路,那真正想開快的車輛反而開不快了,還會帶來一系列交通管理問題。
周漢華(中國社科院法學研究所研究員)
相當數量的收費公路沒有能夠嚴格按照《收費公路管理條例》的規定進行收費,不該收費的收費,收費期滿了仍然繼續收費,收費標準遠遠高于投資等等,這些現象嚴重損害了公路使用者的利益,加大了社會的通行成本和負擔,也不利于樹立公路管理部門的良好形象。
徐立凡(財經評論員)
從根本上說,公路本身不是投資品,而是公共產品,理當由政府提供而將所有權和經營權還諸全民。對于“貸款修路”的歷史遺留問題,無論從倡導契約精神還是保護投資環境出發,尊重并保證早期投資者的應有收益權都是應有之義,但這并不意味著亂收費可借此獲得豁免空間。
張玉勝(公務員)
一個卡車司機從武漢運貨至北京,來回6天共花1.6萬元,其中高速公路交費就花了1.3萬,公路收費居然占物流成本的八成以上。人們據此可以設想,如果能把高速收費這種毫無意義的物流成本全部“免單”,商品的價格是否就可以降低一半?
葉檀(財經評論家)
在中國的許多地區,收費公路已經成為剪除企業羊毛的重要手段,各種尋租力量輪番而上,加上不透明的公共財政助紂為虐,導致收費公路如同千年不變吞噬民生的老虎口。只有法治下的市場,公共財政下的公益投資,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周洪宇(全國人大代表)
很多高速公路現在已成了地方政府的“提款機”。一些地方政府以“貸款修路,收費還貸”為借口,再通過將政府還貸公路轉為經營性公路,或是變身上市公司等種種花樣,不斷拉長收費期限。
鐘岷源(《南風窗》記者)
為什么高速公路收費問題難治?如果換個角度看,就能有更多理解—目前地方政府既是公路的審批者,又是監管者,有時候還是建設者,既然是“左手”管“右手”,這就當然使得大量收費公路成為地方政府和利益集團謀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