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大腦與演化:信任研究的新進展

摘要：隨著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研究的不斷融合，信任研究出現了新的進展。博弈論、認知神經科學從面孔認知的角度，通過運用序貫博弈的信任轉移實驗，證明了人類對于面部表情的認知差異會顯著的影響信任行為的發生。神經元經濟學和神經生物學從各自的角度。解釋了信任生成的腦神經基礎。神經元經濟學采用fMRI(功能磁共振成像)技術，通過對信任轉移實驗中實驗者大腦的監測，發現實驗者在采取信任決策時。其大腦神經中樞的某一部位被顯著地激活。神經生物學通過檢測實驗者采取信任決策時的生理指標，發現實驗者信任行為的出現與腦下垂體后葉分泌的一種荷爾蒙—催產素有明顯的關系。而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從生物演化的角度，論證了信任之所以產生，是由于人類在自然選擇過程中適應環境的產物。具體通過互惠演化形成的一種普遍化的、先天的信任傾向或行為。

關鍵詞：信任；認知；大腦；演化

中圖分類號：B8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03-0073-04

一、引言

社會是無數人們交往活動的產物，而信任則滲透于一切社會交往活動中。它是社會團結的基石、社會運行的潤滑劑及社會整合為有機整體的重要因索。長期以來。社會科學界從人際關系、理性選擇、社會資本、制度、社會網絡、文化等多個視角對信任進行了深人的研究。隨著自然科學研究與社會科學研究的不斷融合。信任研究出現了新的進展。認知神經科學、行為經濟學、博弈論、神經元經濟學、神經生物學、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等交叉學科從各自不同的角度探討了信任問題。筆者通過對相關研究的分析，發現上述學科的信任研究可以劃分為以下三條路徑：認知—博弈路徑、大腦神經路徑和生物演化路徑。本文打算在對以上三條路徑相關研究進行梳理、評述的基礎上，厘定出當前信任研究的新趨勢。以期為我國社會轉型期信任研究提供借鑒。

二、信任研究的認知——博弈路徑

信任研究的認知—博弈路徑主要集中在認知神經科學和實驗經濟學。傳統的博弈論其實很早就開始關注信任問題，博弈論經典的“囚徒困境”實驗認為，要實現“帕累托最優”，必須解決一個囚徒之間的信任問題。但傳統的博弈論關于信任的研究存在著一個致命缺陷：它按照經濟學的假定，認為人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個體，由于信任的缺失。因此在博弈的過程中不會產生雙方利益最大化的“最優選擇”。為了證明信任行為能夠在博弈行動者之間產生。作為博弈論研究的擴展。實驗經濟學在最后通牒實驗、獨裁者博弈、公共物品博弈和信托投資博弈等相關實驗中證實了信任行為的存在。但對信任行為產生的原因。還缺乏深入的探討。而認知心理學從信任的認知發生、認知框架的建立等角度探討了信任生成的心理基礎。按照認知心理學的觀點，信任作為信息要成為認知，它需要被解釋在一個認知框中。認知包含了推理、情感、動機以及主動控制。認知發生的基礎是對心智的分類。這個分類一部分發展出一個人和自然以及社會環境的互動。在某種程度上在人們之間的互動是持續性的和集中的，它會產生共享的和相似的心智分類。而這些相似性產生的基礎是共同的理解和認同。這些可以產生人與人的共鳴。因此認知心理學認為。信任的產生依賴于認知過程的一致性和連續性。

由于認知的路徑能夠很好的解釋信任態度如何生成。而實驗經濟學的相關博弈研究又比較好的探討了信任行為如何產生的問題，因此，信任研究的認知——博弈路徑成為了信任研究新的方向。目前這一方面的相關研究集中在博弈實驗中的行動者(通常是投資人)如何認知對方(通常是陌生的受托人)是否值得信任，相關研究者通過大量的實驗證實了一些社交信號：如面孔的識別。社會地位的認知，性別因素的影響，會顯著的影響陌生人之間信任認知的過程，從而最終影響陌生人之間信任行為的發生。

Eckel和Wilson在《博弈論視角下的人類面孔：序貫博弈中的信任與互惠》一文中詳細探討了不同的面部表情以及性別差異如何影響博弈實驗中信任行為的生成。在一個設計巧妙的信任轉移決策實驗中，實驗設計者設定了一個三因素實驗(2×2×2矩陣)，三個因素分別是實驗者的性別、陌生合作者圖片的性別和陌生合作者的圖片是否微，笑。在這個實驗中。實驗者在一個二選一的決策樹上做出選擇：在決策樹的第一個節點。實驗者可以自由選擇左邊的節點或者右邊的節點。如果他選擇右邊的節點。整個實驗結束，這時實驗者獲得l.00英鎊，他的合作者獲得0.50英鎊。如果實驗者選擇左邊的節點，這時候就會把選擇權交給陌生的合作者，這時合作者也面臨同樣的兩種選擇，或者去結束實驗(實驗者獲得0.80鎊，合作者獲得1.25鎊)，或者再把選擇權交給實驗者。然后實驗者在1.00鎊和1.20鎊之間為每個參與者做出分配。按照傳統博弈論的觀點，實驗中的納什均衡，出現在實驗者第一次選擇右邊的節點，即選擇結束實驗。但是由于信任和互惠以返還給兩個參與者更高的收益為報答。使得兩個參與者都會比他們處于納什均衡時獲得更多的收益，這促使雙方都會考慮信任轉移的可能性。但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是。第一次進行的信任轉移對于實驗者來說有很大的風險，因為合作者有可能在其第一次選擇時。選擇結束實驗，這會使得實驗者獲得的收益減少。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合作者其實并不真正出現，提供給實驗者的認知對象是關于陌生合作者的不同面部表情的圖片。

這個實驗的重要目的是考察在第一次信任轉移過程中，冒_著巨大風險的實驗者傾向于信任具有哪些特質的陌生合作者，使得信任轉移實驗進行下去。按照作者的假設，陌生合作者的面部表情和性別因素會影響實驗者對其的信任水平(trust)。作者通過給實驗者提供同一陌生合作者微笑的圖片和不微笑的圖片，結果發現，實驗者對于陌生合作者微笑圖片的信任水平遠遠高于不微笑的圖片，微笑的表情直接影響了實驗者對陌生的合作者的信任行為。實驗者是通過圖片上合作者的形象來推測這個人具有的可信任度水平(trustworthiness)，而其他一些特征，都沒有超出微笑的表情對信任行為的影響程度。因此作者得出了一個重要結論：相對于沒有微笑的圖片。實驗者更可能信任對他們保持微笑的陌生人圖片。即微笑的面部表情會增進陌生人的可信任度水平。這個結果在單尾檢驗、配對比例檢驗和回歸分析中都具有顯著性。

目前信任研究的認知—博弈路徑大都是遵照Eckel等人的序貫博弈下的信任轉移實驗的模式進行。筆者認為，通過面孔認知的視角進行相關的實驗研究，可以將信任認知(態度)與信任行為的測量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過去單獨測量信任態度或信任行為所帶來的局限性，同時對于研究信任態度與信任行為之間的關系。也提供了一條新途徑。但信任研究的認知—博弈路徑也存在著一些局限性。目前這一領域的研究集中在陌生人之間普遍信任如何產生，普遍信任主要受哪些因素的影響。而缺乏對于特殊信任的研究。這使得其對于信任的探討還缺乏完整性。

三、信任研究的大腦神經路徑

信任研究的大腦神經路徑主要集中在神經元經濟學和神經生物學。神經元經濟學采用目前腦科學研究的主流技術：fMRI(功能磁共振成像)技術，通過對信任轉移實驗中實驗者大腦血紅蛋白流量變化的監測，發現實驗者在采取信任的決策時，實驗者的大腦神經中樞的某一部位被顯著地激活，從而解釋了信任生成的腦神經基礎。

Brooks等在《開始認識你自己：聲譽和信任在兩個人之間的經濟交換》一文中。運用fMRI技術對參加序貫博弈的信任轉移實驗中的實驗參與者的大腦進行了掃描。通過對大腦中背紋狀體中的神經反應的監測，發現投資者表現出來的互惠水平能在很大程度上預測他的信托伙伴隨后表現出來的信任水平。作者在對48對被試的行為進行線性回歸分析發現，互惠是隨后信任增加或減少的最強預測值。在研究中。研究者把實驗者分成了近似等大小三個小組。這三個小組是按照好意互惠、中性互惠、惡意互惠三個不同形式的互惠水平來進行確定的。所謂好意互惠，即投資者事實上是慷慨的(給予更多)，以此來作為對信托者背叛的回應(回報很低)。相反，對惡意互惠而言，投資者用極少的信任來回報信托者的慷慨的回報。而中性互惠則是投資者根據信托者的回報水平來確定互惠水平。作者通過fMRI技術比較了投資者好意互惠和惡意互惠情況下信托者的血氧依賴水平的變化，發現最重要的不同僅出現于大腦中的尾狀核，相比于惡意和中性互惠。好意互惠情況下信托者大腦尾狀核的血氧依賴水平更高；而信托者對于惡意互惠和中性互惠的反應則沒有差別，而在稍后的信任轉移決策中，受好意互惠影響下的信托者的信任行為明顯增加。從而間接證明了大腦中尾狀核的反應程度對于信任的生成產生重要的影響。按照作者的提法，是在尾狀核中出現了“信任意向”。而這個“信任意向”信號要被激活。與互惠水平存在直接的關系。

Delgado等在《道德品質的認知調節神經系統的獎賞—來自信任實驗的報告》一文中，通過在類似于上文的信任轉移實驗中運用tMRI技術，進一步發現，感知到的-道德品質(類似于前文提出的三種互惠模式)會極大的影響實驗者的信任行為。在實驗的第一階段，作者讓一組實驗者與一組“道德中立”的陌生合作者進行信任轉移實驗。所謂道德中立的合作者是指對于實驗者來說。接觸的這個合作者是完全陌生的。沒有任何相關的信息認知。實驗的結果表明：實驗者對于“道德中立”的合作者反饋行為的認知存在巨大差異，這個差異具體表現在實驗者大腦中尾狀核的激活在負性(損失)回饋與正性(獲得)回饋存在顯著性的差異。也就是說對于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合作者，實驗者對于合作者的行為反應主要受到合作者行為決策的影響，合作者的不信任行為(負性回饋)與信任行為(正性回饋)會對實驗者的決策產生顯著地影響，具體表現在對于大腦中尾狀核的激活的差異。在信任行為(正性回饋)產生時，大腦中尾狀核被激活，而在不信任行為(負性回饋)時，大腦中尾狀核沒有被激活。在實驗的第二階段。在信任轉移實驗展開之前。作者讓另一組實驗者接觸到關于陌生合作者的正面信息或者負面信息。即作者提出的讓實驗者產生對陌生合作者關于‘‘道德高尚”與“道德低F\"的信息認知。在實驗者擁有了對于陌生合作者道德信息的認知以后，信任轉移實驗的結果顯示。無論合作者的決策是不信任行為(負性回饋)還是信任行為(正性回饋)，實驗者大腦中尾狀核的激活沒有明顯的差異。這個結果表明。在擁有對于陌生合作者道德認知的情況下，實驗者對于陌生合作者的決策評估，不會太多的依賴于合作者當前不信任行為(負性回饋)或者信任行為(正性回饋)的影響，而會更多的考慮合作者道德品質的作用。從而在側面證實了人們在信任決策中的認知路徑更強的依賴于合作者以前道德品質的認知，而不是完全按照合作者的行為反饋來實施信任決策。

而神經生物學則進一步探討了信任產生的腦神經基礎，在類似于上文的信任轉移實驗中，，通過對實驗者采取信任決策時的生理指標進行檢測。發現實驗者信任行為的出現與腦下垂體后葉分泌的一種荷爾蒙——催產索有顯著的關系。

Zak等在《信任的神經生物學基礎》一文中，首次提出了一種腦下垂體后葉荷爾蒙——催產素會極大的影響陌生人之問的信任行為。通過設計一套類似于上文提到的信任轉移實驗，實驗設計者首先將這個信任轉移實驗分為真實信任轉移實驗和隨機信任轉移實驗，在真實信任轉移實驗中，實驗的投資方和受托方角色以隨機的形式決定，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投資方和受托方的全部接觸通過一套實驗室中的電腦界面進行。這可以避免直接接觸產生的其他因素干擾陌生人之間的信任決策。投資方一開始擁有10美元的投資額，他可以自由支配給受托方的投資額度，任何一個投資額度都會產生三倍的收益。但是這些收益由受托方控制。他可以任意選擇給予投資方回饋的金額。也就是說。決定投資的金額和回饋的金額都是按照實驗參與者自身的行為意圖決定。而在隨機信任轉移實驗中，投資方通過隨機抽簽的形式決定投資金額，而受托方的回饋金額是一個恒定值，換言之，在整個過程中雙方的決策都不是按照自身的行為意圖進行。在兩種信任轉移實驗結束時，實驗設計者都會立即抽取實驗參加者肘前靜脈血管28毫升的血液。通過檢驗發現，實驗參加者血液中催產素的含量在兩種信任轉移實驗中存在著顯著性差異。在真實的信任轉移實驗中。實驗受托方的催產索水平是隨機信任轉移實驗中實驗受托方催產素水平的兩倍。同時信任轉移實驗的結果顯示，在真實的信任轉移實驗中。受托方對于投資方的可信任度水平(trustworthy)，遠遠高于隨機信任轉移實驗。受托方催生素水平的升高都伴隨著受托方可信任度感知水平的提升。因此。作者認為催產索水平是人類生理機能中激發信任行為(廣義的合作行為)的一個很重要的生理指標，催產素水平的提高會激發人類信任行為的發生。作者還通過研究了處于排卵期婦女的可信任度感知水平，發現排卵期的婦女可信任度感知水平會顯著的降低。這是因為婦女在這一時期存在著一個顯著的生理特點：處于排卵期的婦女由于孕酮的影響會大量阻止催產素的產生，因此催產素水平很低。這也從一個側面論證了催產素與信任之間的關系。此外，作者列舉了動物實驗的結果，作為催產素水平影響人類合作行為的間接證據。大量的動物實驗結果表明。刺激神經組織的催產素水平會顯著的刺激動物的合作行為。

筆者認為，以上兩個學科從信任產生的大腦神經基礎來探討信任問題，不僅有效地解釋了信任的生成的大腦認知過程，而且開辟了信任測量的新途徑。傳統的信任測量不論是問卷形式還是實驗形式，都是一種間接測量，在測量的過程中會受實驗者主觀意愿的干擾，造成測量誤差的增加。而腦科學的測量法通過大腦的神經活動水平和激素分泌水平來衡量信任度的高低，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傳統測量方式的弊端，提高信任測量的精確度。因此其對于推動信任測量研究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四、信任研究的生物演化路徑

社會科學研究與自然科學研究相融合的重要方面體現在生物演化思想對社會科學產生了重要影響。演化經濟學、演化博弈論、演化心理學等新興學科的崛起，社會演化理論的重新興起。都預示著生物演化思想將開拓社會科學研究新的方向。而對于信任研究。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從生物演化的角度，論證了信任之所以產生，是由于人類在自然選擇過程中適應環境的產物。具體通過互惠演化形成的一種普遍化的、先天的信任傾向或行為。

信任這個概念從廣義上來理解。可以認為是一種以互惠為基礎的社會交往的行為方式。而按照生物演化的思想。互惠的最初產生并不是完全受后天社會文化的影響。它的產生有一定的生物演化基礎。是作為人類適應自然環境的產物，一種自然選擇的結果。而按照這個路徑的線索。由于信任存在著互惠和合作的基礎，因而它也必然受到互惠生物演化的影響。正如著名演化生物學家McCabe所言：“一旦互惠建立起來了，信任能夠得到相對容易的解釋，但問題是我們如何解釋互惠呢?”因此，生物演化路徑的信任研究。集中在對信任起源有決定性影響的互惠的起源的研究上。

演化生物學家Bateson在《合作和信任的生物學演化》—文中，強調對于信任起源的解釋。必須回歸到對于合作和互惠行為起源得以合理解釋的基礎之上，而對于互惠行為起源的解釋。要追溯到達爾文的自然選擇理論。按照自然選擇理論的觀點。由于每一個物種獲得的資源是有限的，因此在物種成員之間會存在著激烈的生存競爭。自然選擇是一個淘汰的過程。作為下一代親本的個體是那些具備或缺少某些性狀，因而比起同代其它個體更能適應當時環境的個體。因此。互惠之所以能夠得以產生和演化，是由于這種行為方式的存在有利于人類個體的生存。作者為此列舉了人類中廣泛存在的通過互惠的形式撫育子女的情況，作者從男女雙方各自資源的損耗、時間的花費等幾個角度。得出了雙方撫育子女的最佳平衡點，但是這個平衡點實現的基礎是雙方互惠甚至說是相互妥協的結果。這說明了互惠行為的存在對于人類撫育后代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證實了互惠行為得以演化有助于人類個體的生存和繁衍。演化生物學強調人類行為的演化受自然選擇的影響。而演化心理學強調了人類的認知結構也受自然選擇的影響，進一步提出了互惠行為印刻著人類的認知適應器(cognitive adaptations)，而這個認知適應系統是通過自然選擇的過程而產生的，有利于人類的生存。

演化心理學家Cosmides和Tooby在《認知適應器對社會交換的影響》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社會契約理論(social contract theory)來解釋人類互惠式交換活動的演化過程。他們認為，要想實現互惠行為的演化，人類必須創造出一種能夠覺察和避開欺騙者的機制。如果互惠者可以識別出欺騙者，只與同為互惠者的個體進行交換活動。同時造成欺騙者的不利地位，使他們不能通過交換獲得益處，從而導致其在生存競爭中處于不利局面。那么互惠式的行為才能取得一個立足之地。從而慢慢的實現演化。為此他們具體列出了五條關于識別欺騙者的認知能力：(1)識別不同個體的能力。(2)記住與不同個體交換歷史的能力。(3)向對方表達你意圖的能力。(4)認知他人需要的能力。(5)在認知層面上對代價和收益進行評估。作者通過大量的演化生物學和演化心理學的研究成果。論證了人類認知適應系統中以上五種認知能力能夠在漫長的自然選擇過程中得以演化，從而為互惠行為的演化提供了認知適應的基礎。

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從生物演化的角度，論證了信任之所以產生，是由于人類在自然選擇過程中適應環境的產物，具體通過互惠演化形成的一種普遍化的、先天的信任傾向或行為。筆者認為，長期以來。信任在社會科學領域被界定為一個外生性的概念。它的存在必須鑲嵌在廣闊的社會文化環境之中。而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從演化的視角，探討了信任產生的內生基礎，使我們有機會從信任產生的內生基礎和外生條件兩個層面。完整的界定信任概念。這對于更加深入、完整的界定信任概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五、結語

信任研究作為社會科學研究的傳統領域。在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心理學等諸多領域有過深入廣泛的研究。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特別是某些新型研究方法的不斷涌現，神經科學、生物科學、腦科學等自然科學開始介入了信任的研究，并與社會科學研究不斷融合，產生了以認知神經科學、實驗經濟學為代表的信任研究認知—博弈路徑。以神經元經濟學、神經生物學為代表的信任研究大腦神經路徑，以及以演化生物學、演化心理學為代表的信任研究生物演化路徑。以上三種研究路徑代表了目前信任研究的前沿，同時預示著未來信任研究的新方向：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的研究融合。與國外信任問題的跨學科綜合研究相比。國內學術界對于信任問題的探討還大都停留在各自的學科領域，學科間缺乏必要的溝通與合作，與信任相關的社會科學研究要么是集中探討信任的概念性意涵，要么是針對于某一特定的人際關系、經濟交換或者社會結構中存在的信任作情境上的討論，卻鮮有對信任作整體架構的明確探討。因此，吸納國外學術界信任研究的最新成果。同時打破國內信任研究學科間的藩籬，從跨學科的層面，建構出整體性的信任研究框架。從而為更好的研究我國社會轉型期出現的“信任問題”。打下堅實的理論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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