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研究述評

摘要：張愛玲研究可謂“顯學”，學界從各個角度進行探析解讀，并取得了一系列有份量有價值的學術成果。就目前來看，學界對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的關系研究雖然有關注，也有一些富有啟發(fā)性的文章陸續(xù)發(fā)表，但從總體上看，仍未能給予充分的重視。本文主要就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研究現(xiàn)狀進行梳理和探討，認為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研究過程經(jīng)歷了四類情形，即只言片語的即興式發(fā)揮、概而言之的宏觀分析、作品的具體研究、“落到實處”的研究情形等。通過這樣概括和梳理，以期更好地推動當前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研究的發(fā)展，進一步拓寬和深化張愛玲研究領域。

關鍵詞：張愛玲；外國文學；述評

中圖分類號：1206.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03-0130-03

一

對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進行只言片語的即興式發(fā)揮，或者浮光掠影的三兩句話提及，大都是在相關談話或論述中附帶指出，都是一些語言片段，還談不上真正的研究，這屬第一類情形。

1944年9月《雜志》第13卷第6期刊登的《<傳奇>集評茶會記》已述了《傳奇》集評茶會的經(jīng)過，會談者之一袁昌說到，張愛玲的《傳奇》有點像法國《紅與黑》小說中描寫西洋高等社會細膩的趣味，另一位發(fā)言者班工則提起張愛玲讓他想起了賽珍珠，以及堯洛川認為《傾城之戀》對白寫法很特別，有西洋作風。同年12月《海報》蘇青的《讀<傾城之戀>》認為范柳原的個性有些像《飄》里的白瑞德。1947年12月刊登在上?！?lt;太太萬歲>上演特刊》李君維的《張愛玲的風氣》也說到“我們讀張愛玲的小說散文，一如讀奧斯加·王爾德的劇本小說，連帶向往了他的風氣”。此外，應賁在《<傾城之戀>演出特刊評論選》中的《傾城篇》中指出：“通過她，我們聞見了毛罕姆特有的神秘東方性洋味?！笨梢钥闯?，這些即興式語言片段帶有閱讀者鮮明的直觀感受性。

夏志清稱張愛玲是今日中國最優(yōu)秀最重要的作家，他在《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中提到張愛玲與不少西方作家的比較，認為張愛玲“同珍·奧斯汀一樣，態(tài)度誠摯，可是又能冷眼旁觀；隨意嘲弄，都成妙文”、“表面上是寫實的幽默的描寫，骨子里卻帶一點契訶夫的苦味”，以及在《張愛玲的短篇小說》中，夏志清認為張愛玲《金鎖記》的技巧堪與《包法利夫人》的作者福樓拜相比。此外，還指出張愛玲閱讀蕭伯納、韋爾斯、赫胥黎的書，雖然也只是在只言片語間將張愛玲與西方作家作比，但夏志清的見解無疑頗富啟示性。

水晶的《張愛玲的小說藝術》與《張愛玲未完》應該說是從比較文學視角研究張愛玲的極具創(chuàng)意之力作。在《張愛玲未完》中，水晶多方面地提及張愛玲與某一外國作家的比較，我們不妨回顧一下其中有代表性的言論：《天也背過臉去了》在分析阿小時，聯(lián)系到福樓拜的《一顆簡單的心》，認為采用了《包法利夫人》中雙層結構式的寫法?！稇?zhàn)火與雨的賜予》認為《傾城之戀》是可以和王爾德的一些馳名的喜劇相提并論的?！蹲x張愛玲新作有感》認為張愛玲與簡·奧斯汀相埒，“奧斯汀婉約些，而張在有些時候(尤其以早年為最)顯得揚厲鋪張些”，以及在談及《半生緣》中曼楨的一段囚禁生活時，聯(lián)系到馬克·吐溫，認為他們將幼年的類似經(jīng)驗，投射在文本的相關情節(jié)中，此外，水晶還認為《半生緣》有兩處細節(jié)受到愛倫·坡和亨利·詹姆斯的影響?！断笳髋c“橫征”》略微提到張愛玲跟卡夫卡和勞倫斯的比較。《生死之間》認為《色，戒》女主人公佳芝在生死關頭，像福樓拜《包法利夫人》中的艾瑪，或者康拉德筆下的吉姆老爺、諾斯托木，以及“《色，戒》使我想起南美作家Jorg Luis Borges和Robbe—Grillet的那些故事，因張女士平日雜學旁搜，手不擇卷，像曹雪芹那樣好學，或可翻閱過這兩位現(xiàn)代西洋名作家，也難說的”。在《張愛玲的小說藝術=》中，水晶更是從神話結構、象征、弗洛伊德思想、性的狂想、戀物癖、自然主義等角度對張愛玲文本進行多方位解讀，其中《<爐香>裊裊<仕女圖>：比較分析張愛玲和亨利詹姆斯的兩篇小說》是學界較早的對張愛玲與西方作家創(chuàng)作進行具體比較的研究論文：在此文中，水晶從人物、背景出發(fā)，兼及題旨、小說藝術，比較研究《第一爐香》和《仕女圖》的異同。可以看到，雖然水晶對張愛玲與外國作家關系進行專門具體比較的研究論文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一兩篇，相關言語也大多是在其他主題論述中即興提及的，但從他在論述中所洋洋灑灑提及的外國作家名字數(shù)量，以及其中極富啟示性的對比，可以說，水晶在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的關系研究中占有重要一席。

當然，除了夏志清、水晶，很多研究者都在相關論述中三言兩語地提到張愛玲與外國作家的關聯(lián)，如劉川鄂《張愛玲傳》、萬燕《海上花開又花落——讀解張愛玲》等，但他們也大都是浮光掠影的點到為止，沒有進行詳細的深入分析。

二

雖然學界對張愛玲創(chuàng)作受到西方影響這一問題的認識是充分的，如很多論者都講到張愛玲小說的心理刻畫、弗洛伊德思想、現(xiàn)代性等特征，但即便大抵知曉張愛玲創(chuàng)作與西方文學的某種潛隱關系，卻往往在具體論述時語焉不詳，可能因為這種聯(lián)系的復雜與隱蔽，所以通常是進行概而言之的宏觀分析。未結合文本就張愛玲與某一外國文學的關系給出確切的論證及專門細致的探討。就目前來看。有關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的研究專著，并不多見，相關的恐怕只有《張愛玲與現(xiàn)代主義》這樣為數(shù)不多的論著。不可否認此書對張愛玲創(chuàng)作中現(xiàn)代主義特征的研究價值，論者對張愛玲小說現(xiàn)代主義‘‘不完全形態(tài)”的把握，以及張愛玲創(chuàng)作中現(xiàn)代主義與民族傳統(tǒng)、通俗化的關系進行了較細致的分辨和剖析。但雖然著力探討張愛玲與現(xiàn)代主義的關系，卻并沒有結合外國作家作品對張愛玲作品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作出實證解讀，也就是說，論者在論述中僅粗略提及張愛玲受到活躍于一戰(zhàn)后歐美文壇作家的影響。而未詳細探究張愛玲創(chuàng)作中所呈現(xiàn)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是受到西方哪些作家作品的影響，影響的方武和具體表征何在，僅是宏觀論述幾個特征，而且對張愛玲所閱讀外國文學的評析也欠準確，如張愛玲在自己的文章中只提過包括托爾斯泰、奧涅爾、威爾士、赫胥黎、梅特林克、蕭伯納、契訶夫在內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外國作家(20世紀70年代張愛玲還提到過喬伊斯)，他們的作品對張愛玲創(chuàng)作的直接影響很微弱”，實際上，張愛玲在其文章中提過的外國作家遠遠不止這幾位。

三

除了上述兩類研究情形，學界對張愛玲與外國作家作品的具體研究并不是無人涉及，而是逐步發(fā)展，并呈上升態(tài)勢。除了上文提及的水晶《<爐香>裊裊<仕女圖>》，自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就不乏數(shù)量可觀的研究論文。盡管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里對張愛玲與某一外國作家關系的研究成果做全然詳盡、滴水不漏的描述，但是為了可以對研究對象有盡可能多的了解和相對明晰的把握，我們還是要逐次對相關代表性內容進行概要評析。

在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的關系探討中，毛姆一直是重要的研究對象，這也是較有成果的。吳曉寧的《張愛玲與毛姆》從張愛玲與毛姆的家世、性格及時代背景的相似談起，具體比較張愛玲與毛姆及其創(chuàng)作，指出由于各自文化背景的不同，兩位作家對人性弱點有不同表現(xiàn)。于青在《張愛玲小說藝術漫談》中認為曹七巧的心理變態(tài)，羅杰的性苦悶。以及小寒對父親的變態(tài)愛戀，都是張愛玲運用毛姆式的視角觀察人生的寫照，此外，于青還比較分析了《寶貝》與《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男主人公，認為他們在高貴的外表下都掩藏著卑賤的靈糖，以及張愛玲《傾城之戀》與毛姆《遭天譴的人》結局相似構思相同，兩者在人生視角方面有共通之處。韓蕊的碩士論文《張愛玲與毛姆小說比較研究》則主要從創(chuàng)作道路與創(chuàng)作思想的形成、創(chuàng)作共同的主題指向——趨惡的人性、故事性結構與反高潮情節(jié)、審美與審丑的矛盾與統(tǒng)一四個方面闡釋二人創(chuàng)作中的異同。還要提到的是。劉鋒杰在《從毛姆、卡夫卡到張愛玲——張愛玲的現(xiàn)代性之發(fā)生》中將張愛玲每毛姆、卡夫卡進行對比解讀，認為張愛玲喜愛毛姆的緣由是他們的藝術觀乃至人生觀有著十分相似的一面，并對毛姆對張愛玲的創(chuàng)作所產(chǎn)生的實際影響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有精彩論述。相關論文還有《試論毛姆與張愛玲創(chuàng)作的異同》、《論毛姆對張愛玲的影響》、《鏡水中的現(xiàn)實建構——論張愛玲與毛姆的小說》、《人間無愛——毛姆和張愛玲對人性的認識》等等。從上述研究成果來看，論者都清楚地認識劉了張愛玲與毛姆的創(chuàng)作關聯(lián)，在解讀中也重視對文本的村比分析，不乏真知灼見。但大多是進行同異的平面比較，存在研究視角相對單一的現(xiàn)象，這意味著有關毛姆對張愛玲創(chuàng)作影響的研究還有一定的拓展空間。

在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的研究中，所涉及的主要作家除了毛姆，還有勞倫斯、勃朗特姐妹、奧斯汀、紫式部等。

在將張愛玲與勞倫斯的對比解讀中?！杜で呐耘c反抗的女性——《金鎖記>與<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異同論》指出張愛玲和勞倫斯都是描述女性生存狀態(tài)及命運的作家，其各自作品《金鎖記》與《查太萊夫人的情人》都是對女性畸形生存狀態(tài)的充分展現(xiàn)，曹七巧和查太萊夫人的不同反抗，帶來不同結局。雖然論者指出了這兩篇小說的相關特征。但正如標題所指，僅對兩部小說的同異進行歸納概括，流于表面。而沒有深爪探討?！恫恍一橐鱿碌募佤?shù)潞推咔伞分饕汀秲鹤优c情人》中吉特魯?shù)屡c《金鎖記》中曹七巧兩位女性的相同點進行分析，指出在不幸婚姻下。兩位女性都由天真浪漫的少女變成變態(tài)的母親，探討造成這種轉變的外因和內因，對比分析她們身上反映出來的男權社會下的女性反叛意識。同樣論述也較平面化，沒有涉及人物在不同文化社會語境下所形成的相異之處。此外，《“他者”的欲望—女性主義視野下的<兒子與情人>和<金鎖記>之比較》、《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激情交叉點——張愛玲與勞倫斯創(chuàng)作簡析》、《“情結”學說的演繹和超越》、《勞倫斯與張愛玲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人性觀及女性觀》、《轉型時期作家對人性的揭示—談勞倫斯與張愛玲的前期創(chuàng)作》《論轉型時期勞倫斯與張愛玲的創(chuàng)作共性》、《試析<兒子與情人>與<金鎖記>中母親原罪意識之表現(xiàn)》、《勞倫斯與張愛玲小說之女性觀探微》等等都就張愛玲與勞倫斯的創(chuàng)作相同之處進行了相關探討。事實上，張愛玲雖并未與勞倫斯會面，但她卻是熟讀勞倫斯作品的，但上述論者在論述--中卻大都忽略了這一點。所以他們都是從平行研究角度對張愛玲與勞倫斯作品的同異進行對比分析，當然，我們并不否認平行研究的價值，只是當從影響研究的角度對A進行探討時，更能從中體悟出文學流變的深層含義。

《<呼嘯山莊>與<金鎖記>情感世界之比較》以情感為切人點，從自卑與孤獨、金錢與愛情、變態(tài)與復仇、鄉(xiāng)村與城市、希望與絕望等五個方面對《呼嘯山莊》與《金鎖記》的相同之處進行平行分析研究。雖不乏創(chuàng)見，但要補充指出的是，張愛玲讀過《呼嘯山莊》，并曾將之改編為劇本《魂歸離恨天》，從這一點出發(fā)研究二者創(chuàng)作關聯(lián)，我們是否可以從中獲得更多體悟?！断穆宓佟げ侍嘏c張愛玲作品的婚姻觀之比較》則通過對夏洛蒂·勃朗特與張愛玲不同人生經(jīng)歷及其代表性作品中所體現(xiàn)出的戀愛觀之比較。從女性意識、不同的人生態(tài)度等方面揭示出她們婚姻觀的異同。這些都主要屬于平行研究范疇。此外，將張愛玲與奧斯汀對比解讀的相關論文有《繡在屏風上的鳥與倔強的靈魂——張愛玲與簡·奧斯汀小說女性人物形象之比較》、《“我們人是多么小，多么??！”——社會學和心理學視野中的張愛玲與奧斯丁》和《順從姿態(tài)下的女性意識——簡·奧斯丁與張愛玲作品的女性意識之比較》等，主要從女性意識、心理學角度比較張愛玲與奧斯汀及作品。黃玲青的《張愛玲小說與<源氏物語>對讀》哇要運用比較文學跨民族、跨語言、跨文化和跨學科的研究策略，對張愛玲小說與《源氏物語》進行分析解讀，梳理張愛玲的人生道路和詩性情懷。

將張愛玲與某一外國作家進行平行比較的研究論文還有很多，如《東西方女性婚姻愛情敘事比較——張愛玲<順城之戀>和瑪格麗特·米切爾<飄>》、《<花凋>與<善良的鄉(xiāng)下人>“女畸人”創(chuàng)作之平行研究》、《獨白與死亡—一從安德森<森林之死>到張愛玲的《花凋>》、《殊途同歸神交與往——伍爾芙與張愛玲的女性意識比較研究》、《寂寞將何言——張愛玲與伊迪絲·沃頓及其作品中人物邊緣地位之比較》、《哈代和張愛玲小說中的現(xiàn)代意識探析》、《妥協(xié)的或不妥協(xié)的男女之愛——<色·戒>與<海的沉默>之校讀》、《中韓現(xiàn)代女作家作品中的內在意識比較——姜敬愛與丁玲、蕭紅、張愛玲比較》、《林芙美子與張愛玲女性意識之比較》、《缺失性母愛與女性創(chuàng)作——杜拉斯和張愛玲的比較性研究》等等。

不難看出，這些研究成果大體是從平行研究角度來探討的。不可否認，平行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極大地拓展了張愛玲研究領域。但相比之下，高全之的《本是同根生——為<十八春>、<半生緣>追本溯源》髑、劉志榮、馬強的《張愛玲與現(xiàn)代末日意識》及蘇友貞的《張愛玲怕誰?》則是從影響研究的角度，深入細微地探析剖析張愛玲創(chuàng)作特征及價值的耩彩研究論文。高全之的《本是同根生》以張愛玲自言《十八春》與《半生緣》的故事結構采自美國小說家約翰·馬寬德的長篇小說《樸廉紳士》的史料為立論基礎，緊扣文本，從敘事時序、人物關系、情節(jié)片段、關鍵語句四方面細致分析《十八春》、《半生緣》對《樸廉紳士》的摹仿，并進一步分析了張愛玲在對中西文學綜合吸收借鑒中的調整和轉化，讓人信服。蘇友貞的《張愛玲怕誰?》也不乏創(chuàng)見，但所述內容大體和高全之相似，主要對張愛玲《半生緣》與馬寬德《普漢先生》進行文本細讀。探討相似的題材與故事，如何在兩位作家的手中。捏造出了不同的作品。此外，高全之在《張愛玲小說的時間印象》一文中第5至第7節(jié)探討了張愛玲小說中的時間旅行，認為這有來自于威爾斯科幻小說的影響。劉志榮、馬強的《張愛玲與現(xiàn)代末日意識》在論述張愛玲的“末日意識”時。從文本細讀的角度詳細探討了威爾斯對張愛玲的創(chuàng)作影響，讀來發(fā)人深省。解志熙在《“反傳奇的傳奇”及其他》中認為張愛玲從好萊塢羅曼司影片及其文學原著《蝴蝶夢》《亂世佳人》中吸取了西方現(xiàn)代羅曼司敘事的成功經(jīng)驗，并有意點染東方化的筆墨、意象和情調。轉化得頗為圓熟。

從以上分析來看，這類將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落到實處”的研究，切實地擴展了張愛玲研究領域，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通過梳理，我們發(fā)現(xiàn)存在這樣幾個問題：(1)論述的主體是從平行研究的角度。將張愛玲與某一外國作家進行異同對比；圓很少有人就張愛玲所接觸的外國文學進行系統(tǒng)梳理，以致影響深入探討張愛玲與外國作家的創(chuàng)作淵源；(3)在具體剖析外國作家對張愛玲的影響時，雖然有一些富有啟發(fā)性的文章發(fā)表，但僅局限于大家所熟知的毛姆，以及張愛玲《半生緣》對馬寬德《普漢先生》的借鑒，及間或在其他論述中附帶提及到的威爾斯，無暇其他。

至此，也就形成了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研究現(xiàn)狀的第四種情形。即雖然有很多關于張愛玲與外國作家比較的研究論文，所涉及的外國作家卻又大多不是張愛玲所自言好讀的，那些張愛玲所熟知喜讀的外國作家作品，還遲遲未能全部進入研究者視野。如有關張愛玲與蕭伯納、赫胥黎的研究是前人很少涉獵的，即便有提到，也僅僅是在相關探討中只言片語的提及，而未進行過多的詳細分析；對威爾斯，雖然有關注，但是在相關論述中附帶談及探討。系統(tǒng)而深入的實質性剖析還相對較少：對張愛玲與勞倫斯的研究則主要是在平行對比的層面上進行同異的歸納。對已經(jīng)關注的毛姆，則有研究視角單一的傾向。真知灼見的成果還不多，這就使得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的研究還缺乏應有的深度與廣度。

從總體上看，學界對張愛玲與外國文學關系的研究還是簡單和不明確的。這在張愛玲研究成果看來已經(jīng)“碩果累累”的今天，似乎有點不太對稱。在當前研究現(xiàn)狀下，如何看待張愛玲與外國文學的關系，更好地推動當前研究發(fā)展，是一個亟待認真探討和解決的重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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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