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的土窯洞

如果放在歷史的視角下，慶陽人是今天才告別土窯洞的。這種最最原始的民居形態究竟可以上溯到什么時代，我估計，或許在山頂洞人那里可以找到可能性的答案。

其他地方也有窯洞，可是與慶陽的大不同。比如延安窯洞，很著名的，那多數是用石塊箍的。陜北大多數地方的窯洞都是石頭的。慶陽的不是。慶陽的窯洞是土的。在土崖上挖出來的，或者用土坯箍出來的。這種窯洞，除了門窗是木頭的，其他都是土的。土院子，土窯洞，土山墻，包括內配設施也大多是土的，土炕，土鍋臺。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也決定下層建筑。隴東人選擇這樣的民居形式，也是萬不得已，他們貧窮，落后，手里沒有錢，蓋不起房子。他們只能居住老先人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土窯洞。

其實，窯洞不能算作建筑。建筑的“建”，《廣雅》里解釋說“建，立也。”建筑的“筑”，《說文》里解釋說“筑，搗也。”窯洞卻是挖鑿出來的。所以慶陽人一般都說挖個窯洞，鑿個窯洞，或者修個窯洞，沒人說建個窯洞，筑個窯洞。

慶陽是世界上黃土層最深厚的地方，黃土的質地很好，結構綿密，適宜挖窯洞。這里遍地溝壑，是典型的川臺地貌，也適宜挖窯洞。沿溝邊找一塊向陽的山坡，齊楞楞地挖下去，挖出一道高兩丈有余，長四五丈的崖面，在崖面上畫出一個一個窯洞的輪廓，再一镢頭一镢頭地挖進去，挖到一定深度，一個窯洞便成了。挖成一個，再挖一個。一般地，一處莊基總需要三五只窯洞。住人的，儲糧的，做廚房的，養牲畜的，堆柴草的，放家具的，做茅房的，都得有。好在隴東高原山大溝深，閑置的山地多，又不出地皮費，只要你有力氣，想挖多少窯洞就挖多少。也有只挖一兩孔的，特大，集臥室廚房糧倉磨房等于一體。在環縣山區，曾有過一家幾代人同住一孔窯洞同睡一個土炕的歷史。

在溝邊上挖窯有許多好處。一是不占用耕地；二是選擇余地大，可以隨便選擇你最理想的位置和朝向：三是排水好，無論有多大的雨水，都可以排到溝里去，永遠不會有水淹之虞。這些都在其次，最最重要的一條是，出土方便。無論是挖崖面還是打窯洞，無論有多少土，都可以很輕松地填到溝里去。選好一塊地形，你盡管向下挖，挖出的土開始用鐵锨鏟，后來用車推，用擔挑，很方便就送到溝里去了。等崖面挖成，一個寬敞的院落就自然形成了。再打窯洞，挖出的土同樣送到溝里去。等一處莊院修成，門前的小溝也就被填得差不多了。

既然叫莊院，就得有個院子。等窯洞全都挖成了再到窯前的場地上選擇出黃金分割線，筑一溜兒土墻圈起來，蓋上門樓，莊院的樣子就出來了。

慶陽地區有好幾個大原：董志原，早勝原，春榮原，西華池原、屯字原，太平原……大原上田疇廣闊，一望無垠。原面上的人也住窯洞。原面上的窯洞莊基人們稱之為“地坑院”。

要在大原上挖出個地坑院，這就難多了。先得申請宅基地，等到地基批下來，再找來陰陽先生，看好風水，用羅盤定好方位，然后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十丈八丈見方的正方形，擇了吉日，安了土神，便開挖。那時候沒有挖掘機，沒有裝載機，農民們有的只是镢頭、鐵锨、籠筐、扁擔、地轂轆車和力氣。挖一個地坑院，需要一镢頭一镢頭地挖，一鐵锨一鐵锨地鏟，一籠筐一籠筐地挑。開始用擔挑，用車推。慢慢地，隨著地坑的日益加深，地轂轆車便派不上用場了，只有用扁擔挑。一個十丈八丈見方、兩三丈左右深淺的方坑，有多大的運土量，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和力氣，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這還不算。地坑院挖出來了，還有窯洞。地坑院和崖莊不一樣。崖莊只能在一個面上挖鑿窯洞，地坑院的四周都可以挖鑿窯洞。一般的，一個地坑院里可以挖鑿近十只窯洞，挖出的土也耍運送到崖背上面去。也有用滑車的，省力是省力了，可是速度慢，效率低。一般，一個滑車需要好多人操作：地坑下面需要一個人往籠筐里裝土，崖背上需要兩個人拉繩，崖邊上需要有一個人接籠筐，還要有一個人推地轂轆車將土運走。數一數，—二三四五，這個流水線就需要五個人，還要有挖土的。農民們白天要參加生產隊的勞動，晚上加班給自家修莊基，哪里有這么多人力，哪里耗得起這時間。他們覺得用滑車這玩意兒倒不如每人挑一副籠筐來得快。

運土通過一道斜坡，這斜坡是在地坑不斷加深的過程中逐步修出的，地坑越深，坡子越陡。

土被運到崖背上去，向四周散開來，一層一層地填上去，用碌碡一層一層地碾瓷實。等到地坑挖成，窯洞做成，地坑院的四周就比平原高出許多，這樣有利于防止洪澇災害，消除水淹地坑院的憂患。為了更加保險，有的人家還會在地坑院崖邊轉圈兒打起一圈兒矮墻。這還不行。農人們為了防水，還會在地坑院的中央挖出一個又大又深的土坑，叫滲坑，好把暴雨時節院子里的積水收集了，然后滲掉。

還得打一些土坯，將運土的斜坡從院底到崖背箍成一個深洞，在上面的洞口蓋一個門樓，作為人們上下出入的通道。洞子箍成了，門樓蓋起了，就標志了一個地坑院的竣工。你看，一個方方正正的地坑，四壁是一孔孔窯洞，很像一個地下“四合院”。

當然，大原上也有不挖地坑的。他們箍窯。先筑起一圈兒土墻，再打出許多土坯，然后用土坯箍窯洞。這樣做當然好，省^省力，可是得有錢。因為箍出的窯洞需要苫頂，苫頂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磚瓦，一般人買不起。

在大原上筑墻箍窯修成的莊院，因為四面透亮，一片光明，所以叫明莊；地坑院因為深入地下，光照不好，—片黑暗，所以叫暗莊；沿溝邊修成的窯洞莊基，因為一半在光明處，一半在陰暗處，所以叫半明半暗。

新鑿挖出的窯洞很濕，沒法住人。得讓它敞開著讓風吹日曬好長一段時日。等到窯洞徹底地干透了，再從里到外用草泥一遍一遍地抹過，抹平抹光，再晾曬干了，才可封口。窯洞的封口就是山墻。山墻是用土坯壘起來的。山墻上安了門窗，頂端再留只小小的透氣天窗，這才算告成。

莊院修成了，就開始內配。在住人的窯洞里做土炕，在做廚房的窯洞里做鍋臺，在養牛的窯洞里架石槽，在裝糧食的窯洞里安草囤

不要說農民窮，修成一處莊院那可是幾代人值得慶賀的大喜事。等到一切就緒，喬遷新居，用新鍋，開新灶，動煙火的那天，他們會殺雞宰羊倒燒酒，貼門聯，響鞭炮，請來全村人慶賀。村里的秧歌隊、社火隊也會及時趕來，義務演出，給他們助興。

修成一處窯洞莊基，等于給幾代人造就了一個安樂窩。那時候，農民們窮忙窮忙，只要有了一處窯洞住，就可以安居樂業，在窯洞里吃，在窯洞里住，在窯洞里生兒育女，在窯洞里樂呵。世代相因，崖面破爛了，他們會向后掘一層；窯洞里面出了問題，他們會修修補補；山墻歪了，他們會另換一個：窯里面的墻壁被煙熏黑了，他們會抹上一層新泥。他們知道修一處窯洞莊基的艱難。所以你在慶陽地面上走，可以看到十分古老的窯洞，十分破舊的莊院。“沒有三十年不漏的瓦房”，卻有數百年安然無恙的窯洞。子午嶺林區就有清代同治年間以前遺留下來的窯洞，至今還可供進山觀光、打獵、采藥、采木耳的人夜宿。環縣車道鄉有一孔依山挖掘的深300多米、高80多米、寬70多米的窯洞，當地農民常在窯里碾麥。據說，這孔大窯已有500多年的歷史，至今仍完好無損。

窯洞住久了，也會漏水。老鼠們、螞蟻們都是嗅覺很靈敏的動物，它們偵察到人的住處，偵察到人的住處里有糧食，便會打洞過來，偷偷地和你分享。這樣，厚厚的崖背就會被它們鉆得七孔八穴，通風漏氣。崖背本來是每年都要打碾好幾茬糧食的，被碌碡碾得光滑瓷實，遇到暴雨，雨水向后流，不會淹著窯洞的。可是有了這些鼠洞蟻穴，水就會穿窯而入，危及窯洞。每遇上這種情況，農人們會趕緊戴上草帽，披上雨衣，跑到窯頂的崖背上尋找漏洞，予以堵塞。那時候，滿崖背是一片汪洋，要找到些微的漏洞很不容易。農人們有的是經驗。他們找漩渦，哪怕是小小的漩渦，都說明在漏水。找到了，挖兩鐵锨泥巴堵了，然后向下面喊：還漏嗎?下面答，不漏了。便告成功。如果在晚上，那就麻煩，那個鼠洞蟻穴怎么也找不到，燈籠火把都不管用。主人會在雨地里折騰大半夜，淋得落湯雞般的。

你別小看這窯洞，皮毛不好心思卻忒好。凡是住過慶陽窯洞的人都知道，那東西最適宜人類居住。其最大的優點是冬暖夏涼，四季如春。它依著厚厚的黃土，風吹不進，日曬不透，雨淋不濕，雪凍不著，好像自帶著天然的空調，無論是流火七月還是寒冬臘月，時刻都保存著一種恒溫，不熱不冷。尤其是夏冬兩季，再讓人舒適不過。夏天，農人們在酷熱的太陽下收割打碾，熱得像活剝了皮，下工了，走進窯洞，一股清新的涼爽趕緊把你全身兒裹住，讓你的每一根汗毛都感到舒適。晚上，燃一根白蒿草繩掛在門口，鐵將軍般地抵擋住前來侵襲的蚊子，將一天的勞累拓印在土炕光溜溜的草席上，全身的筋骨都感到舒坦。冬天，吹風了，下雪了，外面的天氣酷冷。當你走進窯洞，一股暖烘烘的氣息立刻會把你全身包圍，讓你真正產生回家的感覺。深深的一個冬季，地里的農活兒干完了，農人們會將土炕燒得熱熱的，包了厚厚的被子，抱頭大睡。那種享受，你用個皇上的待遇和他交換他都不干。村頭正演著大戲，鑼鼓喧天，老婆娃娃們經不住誘惑，動員老漢去看戲，你聽老漢怎么說：好唱好唱，不如我暖窯熱炕。老婆娃娃還要糾纏，他便發火：大冬天的，不睡熱炕看什么戲!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曾有一位古人寫詩贊揚窯洞的妙處：“遠來君子到此莊，休笑土窯無廈房：雖然不是神仙洞，可愛冬暖夏天涼。”

那一年，村里來了知青，是從上海來的，其中有三個女娃，被安排在郭大娘家里住。郭大娘家里人口少，窯洞多，炕多，而且衛生好。三個女娃背著行李跟著郭大娘去了。可是晚上，她們站在院子里不敢進窯洞，抱著頭嗚嗚地哭。郭大娘問她們，她們說怕，怕晚上睡著了窯洞塌下來。郭大娘哈哈大笑，帶她們進窯，陪她們睡了三個晚上，她們才習慣了，不怕了。三年以后，他們要返城了，卻哭著離不開那孔窯洞。

在慶陽市區北西15公里，蒲河西岸，巴家嘴水庫旁的幾座山頭上，有市內最大規模的土窯洞群落遺存。連綿的幾座山頭，從山腳到山頂，全是梯田式的臺階，每個臺階上都一字型地排列著密密層層的窯洞，總共有幾千孔。這些窯洞沒有山墻，遠看全是些黑窟窿，呈商場陳列商品的架板狀，人們稱它為架板莊子。1958年9月，慶陽人響應大躍進的號召，調集上萬名民工(其中有400名青壯年婦女)，趕到蒲河中游的這段荒山陡坡，歷時4年多，憑著鎬刨鍬鏟，肩扛手提，擔挑車推，用原始的手工勞動削平了兩座山頭，辟地40多畝，造成了高74米，長539米，底寬404米，頂寬6米，庫容5億立方米的巨型黃土攔河大壩。這就是被稱為“亞洲黃土第一壩”的巴家嘴水庫大壩。

民工們干活在工地，吃飯在大灶，睡覺在山上。他們在山上依山就勢挖鑿出小小的窯洞，地上鋪了麥草，就成了他們的臥室和床鋪。勞累一天，能在這樣的窩鋪里睡一覺，也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如今，慶陽市區的所有人都喝著水庫里的水，可是他們沒有幾個知道他們的先輩們當年為了修筑這座水庫所付出的艱辛，只有走近水庫，看到這滿山滿溝的窯洞，才會感悟個一二。

窯洞里住過慶陽的世世代代，那里面凝聚了農人們所有的喜怒哀樂。窯洞里的故事永遠都講不完。作家姚自昌就寫有一本厚厚的《窯洞夜話》，專門講發生在窯洞里的故事，讀著很有趣很感人的。

前些日子，因為單位聘請幾位專家為中小學生編寫一套介紹慶陽歷史文化的書，安排我通稿。讀過稿子，發現里面缺少幾幅重要圖片，我便決定自己去拍。這趟出去，才發現慶陽窯洞與中國革命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它曾經是中國革命的搖籃和播火地。

在正寧縣宮河鎮南500米處有個村子叫王錄村。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爆發，親日派頭子何應欽力主調遣重兵開往西安，討伐“叛逆”，企圖擴大內戰。為了策應西安事變，阻止內戰再起，建立抗日統一戰線，中國工農紅軍紅一軍團奉命由三邊地區南下，協同東北軍、西北軍御敵。行至淳化、耀縣、三原時，由于西安事變和平解決，部隊返回北上。1937年2月22日，紅一軍團進駐慶陽的正寧、寧縣一帶。紅一軍團團部駐宮河鎮北頭村大地窯的窯洞里，代理軍團長左權、政委聶榮臻、參謀長孫毅及政治部駐宮河王錄村，政治部主任鄧小平住在王錄村農民王度(王振元)家的兩只窯洞里。在王錄，鄧小平等組織紅軍開展了集中的軍政訓練，發動群眾募捐抗日軍糧，建立地方抗日救國會，秘密發展黨員，建立黨的地下組織。1937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爆發，抗日戰爭全面開始。8月上旬，紅一軍團奉命撤離正寧、寧縣，奔赴抗日前線，這里便成為紅軍抗日的出發點。

正寧縣五頃塬鄉南邑村東約500米的半山腰上，有一處窯洞莊院。此窯洞莊院坐西向東，門前是縱橫交錯的大溝，不遠處是蒼莽的子午嶺山脈，群山環抱，林木蔥蘢。莊院里有五孔窯洞。莊院的墻根底長著一棵蒼勁的桑樹，這就是習仲勛舊居。那棵桑樹是習仲勛和夫人齊心所手植。南邑作為關中特區的首府，習仲勛同志當年就是在這幾孔窯洞里領導了關中特區，創建了新正、新寧、赤水、淳耀、永紅等縣的紅色政權。這幾孔窯洞就是這些紅色政權的領導楊心。

合水縣蒿嘴鋪鄉東南部張舉塬村后塬自然村一個再小不過的原峁上，有三只破舊的窯洞，這就是著名的包家寨會議遺址。1933年11月3日至5日，中共陜甘邊區特委和陜甘邊區紅軍臨時總指揮部在包家寨的這幾孔窯洞里召開了一次在西北革命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會議，史稱包家寨會議。包家寨會議是在全國革命陷于低潮，陜西省委遭敵破壞，與黨中央失去聯系的情況下召開的，會議確定了立足西北實際，走井岡山道路，堅持武裝割據的路線，是陜甘邊區革命斗爭生死攸關的一個轉折點，在危難時刻挽救了陜甘邊區的黨和紅軍，堪稱西北革命史上的“遵義會議”。

華池縣的南梁是個在中國革命歷史上熠熠閃光的名字。南梁是西北革命根據地的中心區域，是一塊紅色熱土。上世紀20年代末，以劉志丹、謝子長、習仲勛為代表的西北共產黨人在南梁一帶宣傳馬列主義，發展工農武裝，組建游擊隊，播下革命火種，點燃了陜甘邊區武裝斗爭的烈火，撐起了西北革命的紅色大旗。為把南梁革命根據地建成鞏固的后方，1934年2月，陜甘邊區革命委員會在南梁小河溝四合臺重建，中共陜甘邊區特委在南梁寨子灣恢復，同時成立陜甘邊區革命軍事委員會，標志著武裝斗爭的全面開展及根據地的基本形成。之后，以南梁為中心的陜甘邊革命根據地得到不斷鞏固和發展壯大。隨著南梁革命根據地的鞏固與擴大，1934年11月4日至6日，陜甘邊區工農代表大會在南梁荔園堡關帝廟召開，選舉成立了陜甘邊區蘇維埃政府，史稱“南梁政府”，還選舉成立了陜甘邊區革命軍事委員會和邊區赤衛軍總指揮部。以南梁為中心的陜甘邊革命根據地成為王明“左”傾路線失敗后全國“碩果僅存”的革命根據地，為北上抗日的長征紅軍提供了落腳點。南梁革命根據地的開辟與建設，譜寫了中國革命的光榮歷史。

其實，陜甘邊區政府舊址只有8孔窯洞，軍事委員會駐地舊址也有8孔窯洞。中國共產黨就是在這些窯洞里，部署了中國革命，指揮了千軍萬馬，從而奪取了中國革命的勝利。

窯洞有著輝煌的歷史，窯洞是偉大的。

盡管今天的慶陽人都住上了高樓大廈和洋房子，農民們也搬進了寬敞明亮的新農村，他們不再住窯洞了，可是窯洞的功績尚存，窯洞的榮耀尚在，窯洞為中國革命立下的功勛將在人們心中永存。那些曾經輝煌過的窯洞，如今都已得到了復修，當做革命遺址供后人們瞻仰，成為對后人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的活教材。

為了保護文化遺產，傳承窯洞文化，慶陽各地還修建了許多休閑娛樂的度假村。度假村里新修了窯洞賓館、窯洞別墅，供游人們休閑享受。

走進那些窯洞，坐上熱燙燙的土坯炕，一股說不出的舒坦、熨帖和幸福便彌漫全身。

(責任編輯：王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