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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貢鹽業與徽州商業契約文書的比較

2011-01-01 00:00:00汪崇筼
鹽業史研究 2011年1期

摘要:自貢地處長江上游,徽州地處長江下游,但通過對自貢鹽業與徽州商業契約文書中“合伙約的簽定與解除”,“產業的繼承、買賣或租佃”,以及“貨幣的抵押借貸”等種類的比較,可以發現,這兩地契約文書的款式是基本一致的,除了行業術語各有不同,以及各自關注的內容有所側重外,不少合同的專業術語則又都是基本相同或者相似的。尤其兩地的產業買賣基本都是采取絕賣的方式,這又與兩地的商品經濟比較發達有關。

關鍵詞:自貢;鹽業;徽州;商業;契約文書;比較 中圖分類號:F129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9864(2011)01—0003—12

筆者近年在探討徽州商業契約文書的過程中,曾設想對自貢鹽業契約文書也做一點粗略的探討,并就這兩地的契約文書做一個比較,結果略有所獲。現將有關的心得表述如下,以請學界批評與指正。

一、豐富多彩的自貢鹽業契約文書

筆者起初以為,自貢鹽業生產無非就是商人合伙開鑿鹽井,以獲取鹵水,然后便像海鹽生產那樣,用鍋盤煎熬,以獲得鹽貨,供市場銷售,但實際情況要比想象復雜得多。

在明清時期的淮南鹽業生產中,首先鹽資源(海水)和草蕩都是由官府統一劃撥給灶戶的;明朝時甚至連生產用的鍋盤也是由官府統一提供,灶戶只是負責向朝廷每年上繳一定數量的鹽貨。到明朝晚期乃至清朝時,才逐漸改由私人自立鍋灶,并有“商亭、灶亭、半商半灶”的區別①;一些富裕的灶戶也不再煎鹽,而是“雇募無業游民頂充”,自己則充當向灶丁出售蕩草的“草戶”②。但無論怎樣,鹽資源和草蕩依然歸國家所有,并仍由官府統一管理。

相比而言,自貢的鹽業開發與生產至少有下列一些基本的特征:

(一)因鑿井或者熬鹽都是在地面上進行,故商人須向土地的所有者(私人,地主)購買或者租佃一定數量的土地(通常是以租佃形式為主,下同),以作為鑿井用的“井基”;在鑿井成功以后,又須向地主購買或者租佃一定數量的土地,再作為立灶用的“灶基”,然后才有可能取鹵熬鹽。

(二)自貢不但盛產鹽鹵,而且盛產天然氣,這便為井鹽的生產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燃料資源。但同一眼井,并不都能同時出產鹵水和天然氣,于是便有“乾腔火井”(只出天然氣,不出鹵水)、“鹵火井”(同時出天然氣和鹵水)以及一般鹽井(只出鹵水,不出天然氣)的區別。而且,無論氣或鹵水,不同的井,其產量一定會有很大的差異。于是,一定又有一個氣和鹵水的科學合理調配的問題。對于一些無法用天然氣作為燃料的鹽井,則仍依靠煤炭作為熬鹽用的燃料。

(三)鑿井是一項高風險的投資,一些井雖然鑿了幾年、十幾年,卻不見成功,甚至有的井鑿了幾十年仍不見功效。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原來的投資者無力再繼續投資時,便只好將原來獲得的股份權益(鹵水井以“日份”或“鍋份”計,氣井以火圈計)出賣或者轉讓給新的投資者。于是,同一眼井就有可能出現上、中、下三節(即上、中、下三個階段)的契約文書(有的甚至還有“下下節”等更多的階段)。尤其鑿井者對所獲得的鹵水或天然氣,并不一定都是留給自己生產使用,而是可能進一步出售或者租佃給其他的鹽業生產者。

這樣便可看出,自貢的鹽業開發與生產有相當復雜的資本組合形式(實際情況比上述三個基本方面還要復雜)。而徽商的資本組合形式則比較簡單。從目前已公布的史料看,徽商只是合伙經營一個商業字號,因而比較起來,自貢鹽業契約文書所包含的門類要比徽商一般行業的契約文書豐富很多。

但是歸納起來,兩地的契約文書又都可以分為:合伙經營契約的簽定與變更,糾紛的處理,產業的繼承、買賣、租佃,以及貨幣的抵押借貸等一些最基本的契約種類。這樣,自貢鹽業與徽州商業的契約文書又是可以做比較的。

自貢地處長江流域的上游,屬古老的巴蜀地區;徽州則地處長江流域的下游,屬江南地區。但是,當我們將兩地的契約文書進行比較時,又會發現,這兩地的契約文書在款式上是基本一致的,并沒有相互抵觸或者矛盾的地方。它們除了在行業術語上各有不同,以及各自關注的內容有所側重外,不少合同專業術語又都是基本相同或者相似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地在產業的買賣上,又基本是采用絕賣的方式。

這都說明,雖然巴蜀與江南兩地相隔數千里,但它們都是屬于中華民族的一個部分,因此不可能在契約文書的款式與專業術語上有矛盾或者抵觸。尤其明清時期的自貢和徽州,其商品經濟都比較發達,因此產業的絕賣正好是這種發達的一種表現。

本文限于篇幅,下面僅就自貢鹽業與徽州商業契約文書中,合伙約的簽定與解除,產業的繼承、買賣與租佃,以及貨幣的抵押借貸等方面,各舉一個例子進行比較,以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其中,自貢鹽業契約文書選自《自貢鹽業契約檔案選輯》① 一書(以下簡稱為《選輯》)。

二、合伙約的簽定與解除

(一)合伙約

無論在自貢合伙經營鹽業開發與生產,或是由徽商合伙經營一個商業字號,這兩地的商人都會簽定一個合同,以說明合伙的理由、合伙的內容、合伙成立的字號,以及如何經營管理(有的甚至還要寫明如何分配利潤)等問題。這類契約則被稱為“合伙約”,它由參與合伙的所有人員共同簽定。

下面就是一份自貢鹽業生產的合伙約:

立劃撥鍋口分別合伙煎燒文約人陳德軒、袁擇林、彭松林、馬宜之等,茲因意志相投,愿將以前在大發灶奉令修建之增產炭花圈額四十五口內所占圈口,計:陳德軒經手之黃區一、二、三垣二口四分;席七垣及袁擇林經手之席八垣,共一口六分;馬宜之經手永蒸灶、大蒸灶一口;彭松林經手之全利灶一口六分;陳德軒經手之寶華灶四口八分;劉瀛洲經手之海云灶六分;總共一十二口,由大發灶內撥出,定名為德記大發灶,就原址煎燒。公推陳德軒為經理,負責對內對外、用人行政事宜,所有一切權益義務,概照原約履行。特立合伙約一式五份,各執一份為據。

立合伙人(人名略)

中華民國三十三年八月卅一日吉立①

下面則是一份徽商的合伙約:

立合墨,程鳴玉、王道南得記、王心原、王懋修、邱集文等,竊聞生財有道,交易在人,……今吾等同和一氣,程鳴玉出正本曹平寶紋五佰兩正,王道南得記出正本曹平寶紋貳千兩正,王心原出正本曹平寶紋貳千兩正,王懋修出正本曹平寶紋貳千兩正,邱集文出正本曹平寶紋五佰兩正,共成正本曹平寶文柒千兩正,在本縣城中租寓,合開同和字號棉花布匹生理。經手司事,務須注帳明白。議定遞年正月眼同盤查,所獲利金照本均分。倘有不敷,照本均認。另立盤單付各股收執。自合之后,惟冀協和,……為此共立合墨五張,各執壹張,永遠存照。

咸豐捌年貳月日

立合墨(人名略)

中見胡耀堂②

在上述兩份合伙契約中,徽商寫明了各自的出資額度,自貢商人則是寫明各自所出井灶的份額;徽商寫明“所獲利金照本均分”,自貢商人則又寫明“一切權益義務,概照原約履行”(即有關分配利潤的條款是寫在原來的一份契約內)。這些都是在款式上大同小異,只是具體的內容有所不同。

需要說明的一點是,在徽州的這類契約上,一般會在正文之后再寫一行略大的字,如假若這份契約是由三人合簽,則一般會寫“合墨一樣三張,各執一張存照”(注意,這是在正文之外的一行字),并且這行字,是將三張契紙的相關部位拼在一起寫成的,平時每張紙只顯示這行字的一部分,必要時將三張紙的相關部位拼在一起,才顯示出這行字的完整筆畫。因此,這類契約又被稱為“合墨”③。

筆者在探討自貢鹽業契約文書時,自然也會注意是否也有所謂的“合墨”問題,結果發現竟是一樣地有!

如在《選輯》插圖十七上(即實物照片),有一行可能是“合同為據”的文字,便是由幾張契紙拼在一起寫成的。且從該書的圖片看,應該還有類似更多這樣的文字,只因在編輯該書時,為節省篇幅,可能被刪除掉了(見《選輯》第18頁,《編輯凡例》第五條)。

(二)解伙約

當合伙人在一起經營一段時間以后,可能由于種種情況(其中包括產生矛盾)而需要散伙時,合伙人一般都會心平氣和地就此再簽定一份解除原來合伙約的協議。這類協議一般可被稱為“解伙約”或者“分伙約”。

下面就是一份自貢鹽業經營中的解伙約:

立解伙分煎合約人毛蘭芬、毛鵬高,情因民國三十一年,集資合伙承佃郭區積美井灴美灶火圈拾口,一佃十年,……舉毛鵬高經手辦理迄今。茲因雙方同意,解除合伙關系,將所佃火圈分剖,各煎五口,各立灶牌,所有一切規模,概照灴美灶李述言出佃約行事。其分煎日期,俟向鹽務主管機關申請更換制鹽許可證手續完畢后,即行正式分剖,各自煎燒。其火圈地位及站桶、鹽倉,當面憑鬮拈定:……自分之后,火力消漲,各聽天命;盈虧損益,各不相涉。除向官方呈請更換灶牌外,恐后無憑,特立解伙分煎約二紙,各執一紙為據。

憑證(人名略)

立解伙分煎合約人毛蘭芬毛鵬高

民國三十五年叁月壹日立①

在上述解伙約中,雖然沒有寫明解伙的原因,但通過對契約文字的分析,可理解到其解伙的原因應是經營中出現了矛盾或者分歧。他們原來是承佃灴美灶業主李述言的火圈一共十口,解伙后則每人分得五口,并由拈鬮決定。其他一切規定(規模),又是仍照原來業主李述言的出佃約執行。

在徽商合伙經營的店鋪中,也會有因為合作不好而散伙的,并且他們也會因此而簽定一份“分伙約”。

下面就是徽州契約文書中的一份“分伙約”:

立分伙約人陳國昹,原因乾隆十二年,與兄永治,同在桃源橋頭,合伙生理,開張貿易。至十三年,不料永治棄世,仍同侄名好女在店,但不能力辦店中事體,聽其習學手藝。其店中貨物,與各位所欠店帳,并店內所借外人銀兩,經中逐一算明,悉遵國昹一人收還;面議店內存紋銀陸兩柒錢整,與好女侄出店,其銀議作二年交付,毋得(短)少。其店屋十五、十六兩載,仍照前租銀,稱付好女。所有店中家伙,各位各領。所造欄圈,裝修板壁,俱歸好女。日后亦毋得藉口。自分之后,兩無異說。恐后無憑,立此分伙合同二紙,各收一紙存照。

乾隆十五年二月初二日 立分伙約人陳國昹

陳宗岱

外批乾隆十七年店屋仍租與國昹開張,面議租銀貳兩貳錢無詞。②

上述“分伙約”,是由一名叫陳國昹的商人,與其侄子陳宗岱簽訂的。文中的“好女”,便是陳宗岱的小名,并且他就是陳永治的兒子。

陳永治與陳國昹兄弟二人本來合伙經營一家小店,因兄長陳永治不幸去世,繼承父業的侄子陳宗岱當時尚不成器,陳國昹只好將其清退,于是兩人散伙。

這份議墨是簽于乾隆十五年(1750)。但到乾隆四十三年時,陳國昹可能已經去世,而陳宗岱則變成一位有能力的小商人。于是由他牽頭,仍在桃源橋頭,并是在他家原來的店屋內,又與陳宗祿、陳正耀一起,合伙開設一家小煙店,總資本銀30兩。

下面便是他們簽定的一份合伙約:

立合伙約人陳宗岱、宗祿、正耀,原因志氣相投,合伙在桃源橋源(可能是“原”字之筆誤——本文注)煙鋪生理,各出本元銀拾兩,共成本叁拾兩。其店例照市,毋得蒙混。其利照股均分,毋得節外生枝。其店內銀錢,除店租、身俸外,毋得過支。倘日后獲利,其店毋得加租另開。自立合伙之后,各宜同心協力,毋得推委。如有徇私肥己等情,神明鑒察。今欲有憑,立此伙約為照。

遞年公議身俸錢捌千文正,店租銀叁兩正。

乾隆四十叁年正月拾六日立合伙約人 陳宗岱

宗祿

正耀③

與上面的分伙約相比,可知店屋的租金已由乾隆十七年的每年銀二兩二錢,增至乾隆四十三年的每年銀三兩。其每人每年的薪俸(工資)則為錢捌千文整。

三、產業的分析或買賣

(一)產業的分析

當某位商人經過努力而創造出一定的產業時,他都會考慮把這些產業傳授給自己的后代子孫。但創業的商人只有一個,繼承產業的子孫則可能有多個,于是,便有一個分析家產的問題。這無論在自貢商人中,或是在徽商中都是存在的,并且他們都會圍繞分析產業的問題而簽定一份契約文書。這樣的文書,在徽州可能被稱為“鬮書”,而在自貢則又可能被稱為“分關書”。

下面就是一份由自貢商人所簽定的“分關書”:

立分關文約人王三樂堂長房鑫裕、子如溫,次房森裕,三房淼裕叔侄弟兄等,情因時市變遷,人口浩繁,年歲久遠,難以料理,叔侄和同商議,請憑親族,將先祖遺資分居各管;首無田產,次乏外債,只有富邑邱垱地名石頭溝黃姓業內銼辦鹽井一眼,取名濟金井,子孫日份二十三天零九時,自庚申年九月,出佃與客人廖明三,于戊辰年八月底止。俟年滿之日取回,三房各派七天,下余二天零九時,以作每年香燈拜掃一切費用。其有井基契約并帳簿等件,三房輪流經管。堂屋神桌一張,蠟柜一對,漢文椅壹堂,及祀神器具,公共存留。分居之后,誰房頂敬香火,每年香燈拜掃一切用度私行墊出,俟井份年滿,所有進款將數結算補還,有剩三房均分,不足三房均逗。各房動用家具,憑證均派,書鬮拈定,庶免爭論。自此房房發達,代代流芳。特立分關三紙,各房一張存以為據。

憑族親(人名略)

王白珩親筆

立分關文約人長房鑫裕子如溫

二房森裕

三房淼裕

民國十一年歲在壬戌二月二十四日榖旦①

上面的這份分關書內容比較簡單。主人是“王三樂堂”家族,有三房兄弟。其主要產業,便是對一口鹽井所占23天零9個小時的“日份”。現將其分為3個等份,每份占7天時間;剩下2天零9個小時的產業收入,則作為家族的祭祀費用。

但這份產業是于庚申年(即民國9年)9月出佃給商人廖明三經營,并要到戊辰年(即民國17年)8月底才能被收回,而這份分關書則是在民國11年簽定(也即兄弟三房是在這一年開始分家),所以各房輪值祭祀祖先的費用,只能由各房暫時墊支,待日后收回產業時再予以補償。故這又是一份預分產業書②。

徽商也與自貢商人一樣,他們經過長期經營,不但會積累一定的商業資本,而且也會購置一定的家產(尤其是土地),并最終走上分家的道路。《徽州文書》第一輯卷一載有“邱集德堂鬮書”一部。由該部鬮書的前言可知:黟縣人邱集文記(商業字號,下同),與同邑程鳴玉、胡蔚記等人,從清道光年間開始,便合伙經營店鋪,并到民國年間時,已有74年時間(由史料顯示的年份是從道光二十七年至民國9年(1847—1920)。其中的一份合伙約,即本文第一節所出示的那份徽州文書)。邱集文家族則從創業時的第一代傳至第四代,并導致叔侄兩房分析家產(叔翰卿,侄聯棣)。其中,該部鬮書的前言中寫道:

立鬮書,邱集德堂長房曾孫聯棣,奉母程氏命,同二房孫維屏等,伏思曾王父集文府君,畢生勤謹,銳意經商,曾王母孺人內助賢勞,維持家政,薄有蓄積,與胡宅、程宅,在休邑屯溪,合股開設兆成布棧。我邱氏計股本銀六佰兩整,遞年以余利為衣食之資;又以衣食之余資,日積月累,置屋宇田地等。

……(因該鬮書前言內容較長,故將其中一些與家族經商情況及人口變故情況有關的文字刪除——本文注)長、二兩房均情愿,經旌戚將家產、店款清晰:先作為祀會產業列后(原文缺少一個“后”字,現補上——本文注),繼后作為葬費存洋佰元整列后,終作為撥長孫田產列后;三項以外,配搭勻停,分瓜、椒兩鬮,立鬮書一樣兩冊。取“瓜綿椒衍”意也,擇吉拈鬮,各管各業,無得異言。

其祀會,長、二房各經理一年;祭祖、納糧,均值年家主任,責有攸歸。此舉本長、二房同心,絕無私見,方期清晰之后,我長、二兩房,各宜舊志,時刻不忘前人創守之難,勉我等后日振興之志,榮我宗,耀我祖,愿合力勖之。敬書緣由,以弁鬮書首。

民國九年歲次庚申季春月 長房曾孫聯棣

吉日邱集德堂母奉程氏

二房孫翰卿

秉筆(人名略)

族戚(人名略)①

這份鬮書的簽定年份,與上述自貢商人的分關書簽定年份相差無幾,均是在民國10年前后。文中所稱“曾王父集文府君”,便是指“邱集文記”;“曾王父”,則是指曾祖父的意思。

這份鬮書在前言中規定,先從產業中取出三份:第一份作為祭祀祖先的基金;第二份作為長輩去世時的喪葬費用(這時家族中還有一位母親程氏);第三份則作為長房應得的田產。然后將剩下的產業分成均等的兩份,由長、二兩房通過拈鬮的方式獲得。

(二)產業的買賣

產業的買賣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將祖傳的產業賣掉,另一個是將自己購置的產業賣掉。但無論怎樣,買賣雙方都會就這件事情簽定一份契約文書。

在傳統的自然經濟條件下,人們形成的產業主要是房地產。對于這種產業的買賣,民間歷來是采取極慎重的態度。如一般是采取典當的方式(即當出方用于對貨幣的抵押借貸),或者是“活賣”的方式。當采取這兩種方式時,出讓方仍有可能贖回其出讓的產業。

當出讓方出讓了產業,并且不打算再贖回時,他會以種種理由向買入方提出加價,而加價的形式是五花八門的。例如,“杜加添”(意指杜絕再次加價)、“杜重復加添”(即在“杜加添”之后的又一次“杜加添”)、“收上首喜禮錢”(意指產業是從上一首業主那里轉讓來,現在要代替上首業主收取“喜禮錢”),以及“掇券”等都是。只有當出讓方不好意思再向買入方提出加價時,買賣才進入到真正“絕賣”(即不再反悔)的程度。

如在《徽州千年契約文書》清#8226;民國編卷二,幾乎所有的“杜加添”、“杜重復加添”、“收上首喜禮錢”字據,以及“掇券”等,都是由一位名叫“陳主人”的徽商,在今安徽省長江北岸經商時,因購置產業而與不同的出讓方簽定的②。甚至還有這樣的情況,即使在同一天,為了買賣同一份產業,也要分別簽定四份不同的文約,即“收正價約”、“收喜禮錢約”、“杜加添約”和“交出產業約”③。

但在自貢鹽業契約文書中,鮮少見到這種拖泥帶水的現象。這里的產業買賣,大多是采用一次性的“絕賣”或者“杜頂”方式④。

下面便是一份自貢商人家族的產業絕賣文契:

立出杜賣井份文約人王李氏,同子王德寬,今因日食難度,請憑中證,將祖遺受分桐梓垱添花井每月晝夜水火地脈井份三十天存留天半內摘出半天,出賣與李四友名下,子孫永遠管業。比日三面議定:賣價銅錢三十一串文整,其錢即日親收,并無少欠分文。其界前后左右俱以周圍墻垣基址為界,均照三十班日份照算管受,其有財門外界直抵大路心為界,其有天地二車、柜房、灶房、楻桶房、廚房,以及一切廊廠等項一并在內。自賣之后,任隨李姓子孫永遠推煎管業,所有牛馬出入、抬鍋運炭,王姓子孫不得生端異說。如井見大功,不得言及掛紅等語。親房畫寫,一并在內。恐后無憑,立出杜賣字約為據。

水 火 大 旺憑證李志善

李敘九筆

道光二十三年癸卯三月初十日

立出杜賣井份文約人王李氏

同子王德寬

外批(文字略)①

在上述文契中,業主是將自己擁有“井份三十天存留天半內摘出半天,出賣與李四友名下”,但盡管如此,還是采取了絕賣的形式。文中所寫“如井見大功,(賣方)不得言及掛紅等語”,便是指賣出方不得以種種理由再向買入方要求更多的利益。

又因在傳統的自然經濟條件下,產業買賣是一項很慎重的事情,故一般來說,當賣出方需要出讓產業時,都必須首先滿足本家族內其他成員(或者合伙人)的購買欲望,只有當本家族其他成員(或者合伙人)無意購買時,才可以出讓給外姓(或者其他)買主,否則將引起糾紛。故在上述文契中,“親房畫寫,一并在內”一語,便是指這項買賣是事先經過出讓方李氏家族同意,并一同參與簽約的(文契中賣主是位女性,其本家姓李,“憑證”和“執筆”者也都姓李,估計都是李氏家族的成員)。

在徽州本土買賣產業的文書中,最多的是絕賣土地的文書。并與自貢一樣,這里也很少有拖泥帶水的現象,而是采用一次性絕賣的方式②。

下面便是一份出自徽州本土的絕賣田產契約:

立杜賣契人汪長福、長根,今將父遺己業,月字貳千六百叁拾叁號,計田稅六分五厘四毫,土名均田干河陽塢口,又月字貳千五百捌拾號,計田稅肆分弍厘弍毫五絲,土名均田干屋后小塘邊,以上兩號共計田稅壹畝零柒厘六毫,憑中立契,出賣與章名下為業。三面議定,得受時值估價曹平足紋肆兩正。其銀當即收足,外不另立收領。其田即交管業。其稅隨即過割入買人戶內支解輸糧。倘有字號差訛,稅額多寡,聽憑照冊查明、改正,換號不換業。從前至今,并無重復交易,亦無威逼準折等情,此系兩相情愿,倘有親房內外人等異言,但身承當,不涉受業人之事。恐口無憑,立此杜賣契永遠存照。

再批上首原赤契因亂遭焚,倘日后檢出,以作廢紙,不得行用,又照。

同治元年三月日 立杜賣契人汪長福

長根

憑中汪和尚

代筆汪元富③

在上述文契中,“田稅”是指某塊土地須向國家交納稅糧時的計算面積,并以畝為單位。因為這是絕賣,故成交后的稅糧是由買入方交納,契約中便有“其稅隨即過割入買人戶內支解輸糧”的字樣。同樣道理,在自貢鹽業契約文書中,凡涉及土地產權的買賣,其契約中也會有類似的文字。這是因為,“既然是土地交易,必有條糧負擔,原則上由買方繳納條糧”④。

依據規定,凡買賣產業的契約文書,都必須到相應的官府去公證,以獲得法律的認可與保護。且這種經過官府認可的產業買賣契約,都會被蓋上官印,從而成為赤契,或稱紅契。同時,官府還將出具一份證明,此被稱為“契尾”。“契尾”的主體文字千篇一律,故系由刻板印刷而成,屆時再填寫具體的內容便可。這些無論在自貢或者徽州的契約文書中,也都是同樣存在的,故不再一一贅述(如上述汪長福的絕賣契便是一份赤契)。

那么,為何在其他地方的產業買賣中會有許多拖泥帶水的現象,而在自貢和徽州本土卻少有這樣的情況?經過分析,估計與這兩地的商品經濟都比較發達有關,產業的買賣交易比較頻繁,人們難有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去做那些拖泥帶水的事情,故而干脆一次性賣斷了結。至于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則可留待以后去考察并討論。

四、產業的租佃

明清時期的自貢鹽業開發與生產,應是我國商品經濟社會萌芽的又一個典型。這個時期的商品經濟發展,一方面呼喚有更多的商業資本出現,但另一方面,巨大的投資風險又迫使商人不得不縮短經營距離,走專門化的經營道路。

例如,在明朝初年的開中鹽法剛實施時,兩淮鹽商是采取粗糙的“一攬子”經營方式,先參與開中,然后守支,并最后將所得到的鹽貨運送到指定的引地去銷售。但由于“困守支”問題的存在,迫使他們在成化年間先分化為邊商與內商兩個部分,然后在弘治至嘉靖年間又從內商中分化出水商,并在萬歷年間將運銷距離從兩淮到各引地縮短為從兩淮到各大口岸(如漢口),而口岸以遠的運銷,則是由引地商人來接替。

清代除了大體延續上述經營模式外,還在生產領域里形成了“商亭、灶亭及半商半灶”的資本組合形式。

相比較而言,自貢鹽業的投資風險要比兩淮鹽業大很多。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對鑿井效益的難以預測。這便迫使自貢商人更加地縮短經營距離,走專門化的道路。但史料又表明,自貢商人往往是采取“以井養井”的經營方式,即將在一井開發或生產中所獲得的利潤,用于對另一井開發或生產的投資。

因此,自貢鹽業中的產業資本在大多數情況下(少數大商人例外),是由不同的資本擁有者共同出資組成的,如土地擁有者、鹽井擁有者、氣井擁有者、鹽灶擁有者,甚至還有運輸工具或動力擁有者(如筧、牛、機車)等,再若考慮到產業的繼承、買賣、租佃與抵押等形式的同時存在,故在自貢鹽業的開發與生產中,實際上已經形成了一種錯綜復雜的網絡式融資格局。這既有利于對投資風險的分攤,又有利于對投資利潤的共享,從而調動更多資本擁有者的積極性,促進資本的融合與流通。

可以認為,自貢鹽業開發與生產經營中的產權關系要比包括徽商在內的其他地方或行業更加復雜與多變,從而形成一種中國商品經濟社會萌芽時期,有關私人商業資本發育的特殊的“自貢模式”,并就融資理念而言,它更加地接近于現代的經營理念。

正是因為這種特征,從而在自貢鹽業的每一個經營環節上都幾乎有租佃業務的存在(這是指產業擁有者將自己所擁有的產業全部或者部分地出租給別人,以獲取租金,含實物)。其中大宗的有井與灶、水與氣(即鹵水與天然氣),以及與生產配套的房屋、設備和工器具等,細微的則有與土地有關的各種名目的租佃,如井基、灶基,以及路租、塘租、渣租等。這些都是我們在對自貢鹽業經營做分析時,不可忽視的成本項目。

下面是一份自貢鹽業的租佃文書:

立佃全井地基、廊廠文約人復興灶經手繆鯤靈,今憑證佃得雙洪井大關經手侯性涵、股東代表唐述堯指明全井地基、廊廠,建設增產炭圈,所佃年限至不增產時為止。議定每年實納租金國幣貳千元正,先稱一關,以后按年份兩關平均照納。自佃之后,所有全部地基、廊廠建設炭圈,概歸客人使用,主人不得過問。如井內原有瓦斯恢復時,視火圈多寡,由客人就井基以內,負責另建灶房,劃歸主人煎燒。但增產期內,中途不得言及加租、另佃等語。恐口無憑,特立佃約壹紙為據。

憑證(人名略)

邱利南筆

大關經手人侯性涵

全井股東代表(人名略)

民國廿九年國歷三月廿八日吉立①

自貢鹽業租佃契約文書的一個特點,是業務雙方(即出佃方和承佃方)都有可能向對方出具一份出、承佃約,然后雙方還有可能就同一項租佃業務再簽定一份合同,這就是所謂的“雙方各立出佃和承佃字約,末書合同”②。上述文契初看起來似乎是一份承佃約,但細看起來則是一份由出佃方簽具的出佃約。

再從已公布的徽州契約文書來看,凡涉及的租佃業務,一般都是由承佃方向出佃方出具承佃約即可,且內容簡單。這可能是,徽州的租佃業務比較單純,如土地,一般只涉及耕種;房屋也一般只涉及店房或者住房,而不涉及生產過程。

下面便是一份徽商在本土以外租佃市面房屋的租約:

立租批,汪聚盛今租到陳裕豐寶典鐘樓上市房一所,門面三間,通后二路,批屋二間。當言定每年租金元絲銀肆拾兩整,四季交還。立此租批為據。

立租批汪聚盛

憑證鮑天培汪其中同見

嘉慶元年弍月初三日立

嘉慶陸年弍月拾八日議定,加租銀捌兩正,又照。③

在比較自貢與徽州的租佃契約時,有兩點是應當注意的:

(一)在徽州,凡租佃契約,一般是規定租金每年交納一次(如實物谷租,但也有分交麥、稻租的;房租則有分季或分月交納的情況),但無在整個租佃期限若干年內只作一次性交納的情況。否則,便容易與產業的典當契約相混淆。因在典當交易中,產業的當出方是在簽定契約時一次性向承當方(即當入方)收取當金(也即所借款項,見本文下節內容),然后在整個典當期限內都不再向承當方另收當金(除非他要加價)。

但在自貢的鹽業租佃契約中,便有出佃方向承佃方收取一次性租金的情況。如上面所示是一份按年收取租金的自貢契約,下面則是一份一次性收取租金的自貢文契:

立出佃文約人熊永慎、熊永富、熊永貴、熊永興等,今憑證將祖遺分受基業,地名高坡,佃與濟泩井名下,人畜出入路徑、碼頭基址,及一切抬鍋運炭、堆渣放鹵、來往鹽水、取土取石,概在業內。一佃十二載,其年限自壬寅年七月初一日起,至甲寅年七月底止。三面議定:佃價九七平紋銀四十兩正。自佃之后,并無阻滯;如有別故,主人自行理楚,不與客人相涉。恐口無憑,立承、出二紙,各執一紙為據。

憑證(人名略)

王信之筆

光緒二十八年歲官壬寅七月初一日

立出佃文約人熊永慎熊永富

熊永貴熊永興

外批:(文字略)①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在自貢或是在徽州的契約文書中都有“典”、“佃”二字不分,并以“佃”字代替“典”字的現象(見本文下一節)。那么,又如何來區別這兩種不同性質的契約?現經分析發現,主要是區別所發生業務的性質。即當一方因需要(如生活困難)而向另一方借貸貨幣時,則他所立的契約應是一份典當契約,否則就是租佃契約。

(二)購買土地,以及將土地出租都屬于商業行為。在徽州的租佃契約文書中,主要是土地的租佃。但筆者通過數據分析發現,就土地出佃而言,即使不考慮購田者的日常經營費用,其出佃土地所得到的年度投資回報率,也僅為6.67%,而一般商業投資的年度回報率,則在9%—18%之間②。

由此可見,這是兩種不同性質(即不同目的)的投資方式。后者是以贏利為目的,回報率雖可高于對土地的投資,但風險很大,其中最大的風險莫過于血本無歸。前者則是對剩余生活資金所作的一種保本、保值式投資。即對徽商而言,是將一部分利潤化作家庭生活資金。該資金在支付日常生活費用之后尚有剩余,則被用作對土地的投資(也可見本文第三節所引徽州邱集德堂分家鬮書中的文字)。這種投資的最大風險是,當災荒來臨時,將使當年(或一連幾年)的投資回報化作烏有(即顆粒無收)。但無論怎樣,只要保住地契,則其本錢始終存在③。

自貢鹽業中的租佃業務是完全發生于商業領域,與徽州的土地租佃有性質上的不同。但其經濟效益如何,筆者因條件關系,這次沒有進行數據分析,應是一個缺憾。故建議其他學者多做這方面的工作,以彌補這個缺憾。

五、產業典當與一般貨幣借貸

所謂產業典當,是指以產業作為抵押而進行貨幣的有償借貸。在徽州,屬于這一類的借貸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只交付利息,不交出產業,另一種則須交出產業④。故前者可被稱為“交利式”典當,后者則被稱為“交業式”典當。

下面是一份徽州“交利式”典當的文契:

立當契人謝志瑞,今有承父買受水田壹備,土名橫堘頭,大租捌秤零柒斤;又壹備,土名青林源,早租一秤;又壹備,土名十五斤。前田叁備,共計早、大租拾秤零弍斤,今因缺用,自情愿將前田租并田骨,當到敦本堂名下,本紋銀陸兩整。其銀每月每兩弍分行息,約至來年六月將本利取贖。如過期,聽自收租。恐后無憑,立此當契存照。

再批,前田土名斗水嶺,拾五斤,其銀系鐘大等兌。

隆武元年九月十六日 立當契人謝志瑞

中見人謝大鐘⑤

在上述文契中,當出方謝志瑞共用三處田產,向當入方敦本堂借貸紋銀4兩整。但這三處田產仍舊歸謝志瑞自己管理,他只須按約定2%的月利率,向敦本堂交付利息即可(文契是規定到來年六月一次性交付本息)。只有在當出方不交付利息時,當入方(即貨幣借出方)才有權將所當產業的經營權收歸己有(即如文契中所寫,“如過期,聽自收租”)。

需要說明的是,在上述文契中,有一處文字遺漏的地方。即第三處田產,“又壹備,土名十五斤”,應該是“又壹備,土名斗水嶺,(大租)十五斤”之誤。故文契在寫完正文以后,又為此補寫了一行批語。

由文契中的“取贖”二字可知,謝志瑞在立這份典當契時,雖然沒有交出三處田產的經營權,但已將購買契約(即購田契)作為抵押交給了敦本堂。并且這三處田產都可以收租(“共計早、大租拾秤零弍斤”①),既有田租,又有田骨,若敦本堂獲得經營權后,便可向佃農收取租谷。

在徽州的典當契約中,大量涉及的是田地產的典當,故即使是采用“交利式”典當,當出方所交付的利息一般也多是實物稻谷。這便如同佃農向地主交納谷租一樣,故又被稱為“交租式”典當②。只因篇幅關系,本文對此不再舉例說明。

下面是一份徽州“交業式”典當的文契:

立出佃田皮約人葉廷鎮,今因缺用,自情愿將土名吳村段門口前田皮陸秤,央中出佃與詹名下為業。三面憑中,議作時值價糞力九七銀肆兩整。其田自今出佃之后,一聽佃人耕種無阻。未佃之先,與內外人等并無重帳、不明等事。如有自理,不涉佃人之事。今恐無憑,立此佃約存照。

其田約五年內將契內本利取贖。如過期,聽自管業耕種無租,再批。

康熙四十九年正月十三日

立出佃田皮約人葉廷鎮

中詹公遠

前項田皮于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廿八日原價退回, 批人詹廷輝③

在上述文契中,“佃”與“典”通用。其中所稱的“佃人”,實際就是產業的“受當方”或“受典人”(也即貨幣的借出方)。其在獲得所當產業的經營權后,是通過經營這份產業而獲取對借貸利息的補償。因為是涉及田皮,所以用“糞力”二字。又因在徽州的典當契約中,多是以田地產抵押為主,故這一類“交業式”典當,又被稱為“交地式”典當④。

在自貢鹽業契約文書中,也有大量涉及抵押借貸貨幣的文契。雖然在這些文契中較少使用“典”或者“當”的術語,但它們依然屬于典當類文契無疑。尤其在一些文契中也同徽州一樣,有以“佃”字代替“典”字的現象。

在分類上,自貢鹽業文書中的典當文契,也可被分為“交利式”和“交業式”兩種類型。

下面是一份“交利式”自貢鹽業典當類文契:

立借押約人王卓如,今憑證借到曾沛霖、鐘榮三名下生角洋陸百元正,當即親收入手,并無少欠角仙。比日三面議定:每月每百元行息洋叁元照算,如頭利不清,愿將己下所有井業抵押——即成海井,一概請黃敬安負責付還,不得異說。恐口無憑,立借押約一紙為據。

憑證(人名略)

吉典三筆

經手負責人黃敬安

民國十五年陰歷新正月二十四日吉

立借約人王卓如⑤

在上述文契中,雖然王卓如向曾沛霖、鐘榮三借貸貨幣生角洋陸百元整,但他只需按每月3%的利率向借出方交納利息即可;只有在“頭利不清”的情況下,才由黃敬安出面將王卓如所擁有的井業作為抵償付還。

下面則是一份“交業式”自貢鹽業典當類文契:

立押業文約人王德君,今將祖遺敦德堂之業阮家大墳堡,地名半邊山業內之泗榮井壹眼,此井系敦德堂四房公有,德君名下應占日份五天,茲憑證完全出押與胞叔秉之即璋裕即經理人名下。比日憑證三面議定:押定法幣壹百伍拾元正,其洋當即親收入手,并無少欠角仙,另立有收字為據。此井定押年限七年,……限內不能取回,亦不得外佃、外押、外賣。至限滿之時,德君將洋如數還清,始能將井接回。……限內水火消漲,各聽天命。此系雙方欣悅,并無勉強情事。恐口無憑,立出押業字約一紙為據。

憑證(人名略)

李輔民代筆

立出押業文約人王德君

民國二十九年庚辰歲國歷十月十八號吉立

外批:(文字略)①

上述文契中所謂“不得外佃、外押、外賣”,是指押出方(即貨幣借入方)王德君在押出期限七年內,不得再將所押產業又佃、押或賣給其他的人,以造成二次交易。但受押方(即貨幣借出方)王秉之在接受這份抵押產業以后,則有權將其用于自煎,或轉煎,或淘辦,或停辦,或轉佃他人淘辦。甚至連界址內的熟地,受押人也有權招佃,押出方則無權過問(這些內容因篇幅關系,本文在引用時均予以刪除)。

比較上述兩種典當方式可以看出,相對“交利式”而言,“交業式”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典當方

式;只有在貨幣借入方難以向貨幣借出方交付利息時,才會采取這種方式。而對于貨幣借出方來說,“交業式”雖然可以讓他獲得更多的權利,但他也會承擔更大的風險,因為在此情況下,他只能通過對所當產業的經營,才可獲得相應的利益。

筆者也曾就徽州的土地典當獲利問題做過數據分析,結果求得,受當方在“交租式”典當中的年度投資回報率為25.73%(即月利率為2.14%);在“交業式”典當中的年度投資回報率為23.49%(即月利率為1.96%)。其有關說明,請見已刊發的拙稿②。同樣因條件關系,筆者沒有對自貢鹽業中的典當投資回報率問題進行數據分析,這也只得留待以后解決。

此外,在徽州還有一種不需要抵押的貨幣借貸。雖然這種借貸方式在徽州并不占重要地位,但作為一個文契類型,還是應該列出其中的一份:

十都四圖立借約人鄭以謨,今借到十都五圖何名下本文(紋)銀叁兩陸錢正。其本銀每月貳分伍厘行息。其銀約至來年春上交還壹半,期至秋收八月本利一并付還。今恐無憑,立此借約存照。

康熙八年九月初三日立借約人鄭以謨

憑中人鄭實甫

代筆鄭道明③

(責任編輯周聰)

A Comparison of Contracts of Zigong Salt

Industry and Huizhou Commerce

Wang Chongyun

Abstract: Zigong is located in uper part of Yangtze River and Huizhou is located in lower part of it. Through comparison of contract such as “signing-unchaining contract”, “inherit of property,trade,tenancy”, “monetary guaranty,debit and credit”, they were basically the same style, exception of terms of industry and they focused their attention on the contents, a large number of contracts were same or similar. In particular, the industrial trade between two places were the adoption of absolute sale with the relationship of these two developed places in commodity economy.

Key Words: Zigong; Salt; Huizhou; Business; Contracts; Compa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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